第8节

    殊不知旁边的周草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本来是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没在意，可是偏偏还听到了撕纸的声音，听见金大嫂嘟囔有钱人，在金大嫂家还能看到隔壁的竹子，当时周草就想会不会是个读书人的家，有钱人不都读书吗，家里不都是种竹子吗，若是，那么撕的肯定就是书了，这才有了在角落里蹲点的那一幕。
    不过，收获还是很大的，周草捡到的纸片里看到了一句熟悉的俩字“子曰”论语啊，自此周草安心不少，毕竟能穿的自己知道的古代，比穿到不知那个犄角旮旯的朝代强多了。
    ☆、第12章
    回去的路也许心情的东西走到很顺畅，但是回到家天也黑了，周安一听的门声就赶紧来看，周米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周草掏出怀里的纸给周安，
    “这是......”周安惊喜万分的接过纸片，仔细的看了有看。
    “二弟”周平发话了“别看了，那东西放在那又不会跑，明天在再看，黑灯瞎火的你能看到什么。别伤了眼”
    “好，好”周安答应着，将纸片郑重的收拾起来，一家人才开始吃晚饭，周平讲述了今天的过程“不能做衣服的布？”周安问着转向周草
    “二哥，我看了，那些布店里不收是因为染后还是有问题，卖不出去，”周草停了停“我以前听人说用咱们河边的那种野草是可以染衣服的”不是听说，是网上看到的，那种野草就是茜草，河沟里多的很“若是染成了就做成单衣，夏天穿也可以，如是染不成，就套在衣服里面穿”
    周安点点头，不管怎么样，都能用到。
    旁边周如问周安“二哥，三姐拿回来的纸片是什么”
    “是书，上边的字我也认不全的，但以前好像在先生那里看见过类似的”隔壁村的先生可是考过试的，在这些人眼里是很厉害的，果然周安这话一出，别说周如就是对纸片没兴趣的周平也看了过来。
    “嗯，应该是，我曾经见过”周安笑笑说到。
    “既然是好东西，那二哥你叫我们认字吧”周草试探的把话说出来。
    “好啊，好啊，二哥，教我”周意最小，拉着周安的胳膊撒娇。
    “好，好”周安抱着周意，对着大家说“我本来也想，马上就是一年中最冷的几天，家里现在也没什么活干，我们就呆在屋子里，我教你们认字。”
    “可是，我们没有纸笔”
    “并不是只有纸笔才可以写字”周安对着周如说“拿树枝在地上练也一样，先把字认全再说”
    之后的日子里，周家兄妹除了周平隔几天就去挑水，其余时间就呆在家里，白天由周安教着练字，逮麻雀，晚上就回顾一天的学习心得，倒也自在。
    学习几日后周草发现周安真的是很聪明的人，据周平以前说周安曾上过半年的私塾，认了好多字，很聪明。
    当时周草并不在意，那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可是周草拿回来的那些纸片周草看过大约三千来个字，而周安就认识快一半，只是学了半年的时间，真让周草惊讶了。
    周如也不错，记性也好，认得快，不像周平，他倒是能坐的住，只是看他一脸苦逼的表情，周草就知道有些人是真想学来着，可是就是无缘，只能这么说，一样的字今天会了，明天还得想半天，只能希望他勤能补拙了。
    至于周草自己，只能保持和周如一样的速度。
    周米嘛，志不在此，通常是边听周安讲课，边忙手边的针线活，不过，别说，周米现在已经试着给家里的棉袄拆开装上些细小的麻雀羽毛再缝上了，会拆也会装，周草真心觉得离穿周米做的衣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最小的周意，就他最忙，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撒尿。三岁看终生，以后绝不是个安生的主，好在虽闹腾可知道分寸，也就不管他。
    冬日里连着阴沉了好几天，今天终于出了太阳，周平去挑水，周草懒得动，坐着晒太阳周安带着小的们院子里逮麻雀，也不知道是不是逮的人多了，收获说少的可怜，快中午的功夫才逮到一只，被挑完水的周平笑话了半天。大家打闹着，本来其乐融融的画面却被打破了
    爷爷带着三叔过来了，一进门，三叔就喊“平哥，你们把地卖给老王了”声音重的吓的周粟和周意直往周安身后躲，被周安抱住。
    周草带着周米赶紧过去，周平把弟妹护在身后，点点头，三叔一看点头火更大了“大哥这些地是当年弟兄们一起开的，你不说一声就卖了，是你的东西吗，谁给你的胆，屁大的娃子家，胆子倒是不小，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我要你好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周草一听就火了，管他什么事，自家饿的都快要去要饭的时候，他怎么不说是兄弟，如今卖了地到是来了，还是惦记这卖地的这些钱了，这还是亲叔呢，给不给人一条活路了。
    周平气的脸通红，周安接着话“三叔，当初分家的时候说的明明白白的，大头归你们，爷奶归你们养，我们家可分的只有薄田”
    “呦，这是说你三叔我不讲理了”周老三骂骂咧咧的“今儿我还就告诉你，我就是不讲理了”说完随手一巴掌就向周安打过来。
    吓的周草赶紧上前，却见周平先一步挡了过去
    “三叔”周平挡下了周老三的巴掌，直接转向旁边一声不吭蹲着抽烟袋的爷爷
    “爷，当初分家的时候，一切可都说的清清楚楚的，从此我们家的事，自有我这个做大哥的操心，跟别人是没有一点关系的，要是不信，当初分家时留下的文书可还在呢，咱们上县衙里去掰扯清楚。”
    周平也是没办法了，当初周父也是一念之下留下了分家的文书，毕竟这些东西在村子里几乎没什么用，有什么事村里的长辈就决定了。
    当初留下这东西也只有周安知道，也是周父随口的一提，根本没把这儿当回事，毕竟闹的再僵还是一家子，难道还真能把自己的老父兄弟告上公堂，
    如今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家的的弟妹自己心疼，若再让三叔闹下去，失手伤了弟妹怎么办，自己也豁出去了。
    周爷爷看着自己的大孙子，这个大孙子从小就老实，人也好，自己和老二家闹成那样，周平每次见到自己也是恭恭敬敬的，
    老头子想起自己每次在外面干活，只要这个大孙子看见都要过来帮把手，他心里其实还是最在意这个大孙子的，这么多年出了这么多事，他也老了，也护不住他们几个兄弟。
    当初老大老三来老二家要东西他是知道的，原本是想着，拿了东西老二家这一摊子就叫他两个兄弟帮衬着，他再发话让周平他们几个跟这老三他们过活。
    可谁想到二儿媳闹那么一出，他在村子里几辈子的脸面都丢尽了，他一气之下也就不管了。
    这次周平去借粮，老三打着他的名义串通村子里的人，他是知道的，原想着没了老二媳妇的搀和，让老三得了好处，也让周平兄弟没了念想好好跟着老三过活，可没想到这群孩子胆子这般大，如今大孙子又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是心里恨的紧了。
    周爷爷叹口气，难道还真让自己家的是闹到县衙里去，那里那是什么好地方。
    起身来，对着老三“走，在这儿干啥呢，丢人现眼”说完自己领先起身走了。
    周老三在听到周平说文书的时候就心怕了，文书他知道，当初周父弄文书的时候他也在上边暗了手印，听说要去县衙，自己心里早慌乱了，如今老爷子给了台阶，赶忙跟着出去了
    院子里一阵寂静，良久周粟和周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大家赶紧手忙脚乱的哄孩子周草看见周如静静的呆在一遍，小脸白白的，走过去拉住周如的手。
    “三姐，他们为什么那么欺负咱们”周如问。
    “那是因为他们心眼太小了，只能盯这咱们这些小孩子。等咱们长大了，就会知道，其实他们很傻，只知道欺负弱小，”
    “那怎么样才会不被欺负？”周如严肃的问。
    “好好吃饭，快快长大，”周草刮刮周如的小鼻头“等你长大了，好好的过日子，比他们过的好多了，他们一看，后悔死他们。”
    旁边的周意和周粟听到都咯咯的笑起来。
    周家三叔来闹过一次后，周草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再来，毕竟周家的伯娘婶娘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可等了好几天很是平静，周草边疑惑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边放下了吊着的心。
    周家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日子，认字，捉麻雀。冬日里的麻雀虽说小，好歹也是肉，周草也不知道自己风干的麻雀能顶多长时间，也就天天做着吃，大多数都是炖成汤，兄弟妹子们都是瘦小瘦小的，连肉带骨头一起炖汤，既有肉吃，又能喝骨头汤补身子，好在麻雀也小，一天每人也就分到半只，天天喝才没觉的腻。
    眼看快过年了，大家虽然还是有点瘦，但好歹脸上不再是蜡黄的了，都补出了点肉，有了点红润的样子，周草很有成就感。
    过年是个大日子，周平和周安很重视，早几天的时候就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周平还去县城卖了两斤肉回来，过年的时候要吃饺子。
    对此，周草显然对肉的兴趣要不过年大。
    ☆、第13章
    大年三十这一天，大家都在周平和周安的带领下很是兴奋。周草还是觉得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周米在洗萝卜，最后一个。
    话说萝卜这东西真耐放，年前老王家送来的那些个萝卜全埋在泥土里，现在扒出来居然还是很好。
    周草感叹完看见周平再剁肉馅，把案板剁的嘭嘭直响，周安带着周如在整理春联，周粟和周意在看周平剁肉，议论着晚上吃饺子。
    三十晚上闹到很晚，这时小孩子可以明正大的熬夜，晚上的时候先吃饺子，头出锅的一碗被供在了周父和周母的灵位前。
    下来的一锅周平盛了给周爷爷送去，周安没哼声。即使闹得那样，周爷爷总归是长辈。但也只能是长辈了。
    之后等到周平回来，一家子才坐下来开始吃饺子，老实说，饺子里根本没多少肉，可是这样大家依然吃的很开心。
    晚上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就是坐着苦熬，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先撑不住的是周意，后来就是周草了，她睡的时候另外几个还在说着什么，看起来好像很是高兴，这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感觉。
    周草是被爆竹声惊醒的，起来一看，只有周米和周粟。“大哥二哥带着四弟和七弟去拜年了,
    “哦”周草打个哈欠应了声，手习惯性的往兜里一插，硬硬的一个小东西，拿出来一看一枚铜钱。旁边周米看着她笑，“我也有，我也有”周粟举着一枚铜钱喊“三姐，四姐也有我们都有”
    “是，大家都有”周米解了周草的疑惑“一人一个，大哥说是要压住福气，每人都要有
    压岁钱吗，周草笑笑，大年初一收到压岁钱谁都会很高兴的“他们说回来吃早饭吗”大过年的，饭可不能简单了。
    “嗯”周米点点头，“大哥说给爷拜了年就回来，”
    周草点点头，昨天周平剁肉的时候，周草特意留下了一小块肥肉。
    生了火，架上锅，拿肥油在锅里一放，肥油滋滋的冒着油水，就把锅里给擦了一遍，把昨天供香完的两盘饺子一个个的摆在锅里，下面加上小火，慢慢的热。热出来的饺子跟油锅里煎过的一样，金黄金黄的。
    听到大门响，先是周意跑进来“好香好香，三姐，好香啊”
    “吃饭了”听到小弟弟这么给面子，周草高兴的宣布。
    家里包的饺子个大，周草还以为又要剩几个，没想到大家都给面子吃完了。
    过了年，天气一天天的暖和起来，风也不是那么烈了。
    吃完饭，周安叫住周草“刚才我跟大哥回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路边的茵陈已经冒头了，大概就可以摘了”
    “这么快，往常不是都要过了十五六才能摘的吗？”周草惊讶道，
    “嗯，今年年来的晚，天气也暖和的早，野菜冒头的早也正常”周安接着说，“到时我跟大哥一起去摘，你跟周米带着弟妹在家看家”
    “我也去吧”两个人总是太少，现在趁着有能多弄点是点，再说茵陈这东西时间短，正月还能吃，到了二月就成了野草不是野菜了。
    “你呆在家里，虽说是正月里，可到底没过去年呢，外边也还冷着呢”周平止住周草“放心吧，我跟你二哥可是采野菜的好手，往年谁都没我俩采的多”
    “好吧”恶略地自然环境打消了周草要跟出去的念头，现在的家里不生病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不过，自家的箩筐是柳条编制的沉的很。
    “大哥，我看咱家的柳筐太沉，河边不是有竹子吗，砍几根回来，就着柳筐的样子编个竹筐才好，反正野菜又不沉,那些竹子绝对能承受野菜的重量”
    “这个注意好”周父生前最会编筐，周平从小看到大，虽没动过手，但基本步骤不会错一听这个注意靠谱，就急匆匆的出门去准备。
    以后每天周平兄弟俩就白天出去，饭点回来。每回回来都带着一堆鲜嫩的茵陈，一个冬天都几乎没见绿色，刚看见这些新鲜的野菜，大家吃的都很开心，周草和周米也开始凉拌，拌上面蒸，下在糊糊里变着花样给大伙做着吃。
    大自然是慷慨的，周平周安的收获虽说不多，可毕竟春天刚开始，以后的野菜会更多大家都充满信心。
    就这样刚开始是周平周安出去采野菜，采会来的野菜种类也多了起来，
    接着是周草和周米跟着出门，周草站在空旷的野地里，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暖意，灰灰菜，马齿苋，榆钱，荠菜，好多好多，
    周草和周米跟在村子里的人后采着野菜，心下感叹，天暖和了，村子里的人也都出来了，一冬天都不见人，忽然见这么多人心情还有点小激动呢。
    又想着在暖和一点就把周如他们也带出来，在家里闷了一冬了。也该出来吹吹风了。
    想到自昨天起就闹着要出来的周意就想笑，天也是刚暖和，大哥不敢一下子把他们都放出来，想先看看，要是天气不变化就让他们出来，
    可周意不干了，又不敢去闹二哥，就转逮着脾气好的大哥闹腾，现在大哥只要回家就紧跟着二哥。
    心下乱想，手中却不慢，看着竹篮子里满满的野菜心下满意，又是一顿饱饭。
    春天里野菜多，采回去的也越来越多，东西多了，周草就跟周平周安商量了把自家的两顿饭改为三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多吃就多吃，
    再说现在这些野菜周草也不知道怎么保存，采回去的多，总要都吃完，否则不就坏掉了，
    现在总能一天三顿的吃个饱了，偶尔还能拿地窖里留下来的麻雀解解馋。周草表示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
    至于过了野菜的季节吃什么，周草表示自己早有打算，野菜能不能储存，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样能储存的东西-----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