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你潜力很好，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迦佳看着他，“要做我的属神吗？”
    蓝染轻轻笑起来，对他唯恐不已，避之不及的迦佳，居然会主动来邀请他，这在之前是十分难以想象的事情，可是放在现在迦佳身上，却又这么的合理，只是，还是会难过啊，那个傲娇的任性的却又可爱的大小姐样的女孩，终究还是不见了。
    “好。”蓝染答应了。
    两个人，不，已经升任成神的家伙继续在这片面积惊人的森林里慢慢吞吞的走着。
    “你身上的神格终究还是弱了些，等去了神殿做个洗礼。”迦佳一步一步的踩在空荡荡的空气里，离地面不过半尺的距离，“或者放弃现有的神格，重新换一个？”
    “对于培养我，你很热情的样子呢。”蓝染看着迦佳面无表情的模样，轻笑着道。
    “神界居民太多，之前的统领将近全部战死在上一次的神战里。”迦佳语气平淡，“我一回去，就该辅助黑暗神镇压和修复中心界柱，没那工夫整理会醒过来的神民。你很适合。”
    蓝染被迦佳那分外理直气壮的口气说的也禁不住无奈起来：“迦佳，你难道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迦佳那双泛着淡淡银光的琉璃色眼眸转过来看向他，“权利？地位？哦，是我的位置吗，那不太现实。”
    停顿了会，迦佳才道：“于光明神界的属民而言，我是信仰，你是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呵。”蓝染撇了撇嘴角，“那可太无趣了。”
    “……”迦佳把脑袋转回去，继续朝前走去。
    他们最后走到了山顶，这里没有树木遮掩，只有一块巨大岩石，阳光无遮无掩的倾泻下来，带着脉脉流淌的勃勃生机的味道，迦佳眯了眯眼，落在岩石上，不动了。
    “他们呢？”蓝染站在岩石下，看着在阳光下周身都带着一圈神圣光晕的迦佳，“你打算怎么做？”
    “黑暗神想让他们做我的属神，和你一样，如果愿意就带走，不愿意就遣返。”迦佳觉得自己十分谦逊的，她至少给了选择权的不是。
    “他们想要的可是你。”蓝染平静的道，“你的爱情和回应。”
    迦佳遥望着山脚下那条静寂无声流淌而过的河道：“时间能改变一切。”再过个一万年，那种不靠谱的纯粹靠荷尔蒙来维持的所谓爱情自然会烟消云散。
    “你会难过吗？”蓝染突然跳上来，对着迦佳伸出手。
    迦佳看了看他掌心的纹路，眼神和面容一样，没有丝毫的波动：“难过，或许会吧。”
    蓝染看着迦佳敷衍又直接的回答，就知道迦佳已经完全没有了对情谊的感动，就连自身的许多感情都失去了，包括他在内，那些被迦佳吸引过来的男人的奢望，都只会尽数成空。
    “如果，只要陪伴呢？”蓝染很想拥抱眼前这个少女，却又怕被推开，只能这么近的看着，站着，“像以前一样。”
    迦佳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只是摇了摇头：“不。”
    ☆、第218章 大结局
    周围的景色迅速变化,蓝染才一抬头，便看着原本绿野丛丛的原始森林变成了荒芜雪白的虚圈沙漠景色。
    迦佳抬手在他伸出手掌的掌心点了下,一个金色符文就出现在那里：“这个可以联络我。”
    蓝染收了手,却对着迦佳温柔微笑，轻轻抚上自己的唇,意思很明白：“最后，能让我做个告别吗？”
    告别？亲吻吗？
    迦佳面无表情：“我在这里。”谈什么告别，指不定以后千百万年都要对着看呢。
    “但那不是我喜欢的。”蓝染轻叹一声,“我们再无可能了不是吗？”
    “不要，太脏。”迦佳对交换口水的事情起了十分强烈的反感,毫不客气的拒绝掉,“你逾越了。”
    蓝染看着迦佳,她就在站在他面前,却像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完全不能触及。
    迦佳回看他一眼,那双什么都不能浸染进去的琉璃色眼眸之中，载满了万载星辰,对视的瞬间,似乎就有什么倾泻出来,就像是突然的明悟，那些可意会而不可言的“概念之物”便这么的传达了出来。
    她这么一眼看过来，蓝染突然就明白了。也只有境界拔高到他这种地步，才明白了迦佳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她只是个还顶着“蓝迦佳”外壳的世界本源的集合体，以光明神格为核心而存在，她的集合，就是这宇宙的“法”，她的分散，就会变成宇宙。曾经的那个名为蓝迦佳的人类灵魂的少女，已经不存在了。
    那早就不是他爱着的女孩了。
    从未这么深刻的认识到这件事情的蓝染只觉得心头刺痛，就连嘴边的浅淡笑容都无法维持下去，这会，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个看起来神经兮兮的黑暗神了，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爱上那会还在神王座上的前光明神的？爱上这种……这种非“物质”的存在？
    迦佳却是眨了眨眼：“你悟性真的很好。”
    蓝染什么话都没说，就连面对迦佳那一贯温柔的眼神都冷冽了下来：“你可以欺瞒下去的。”
    “挑明了免得你做太多无用功。”迦佳面上表情平淡，她的确是故意泄露了“神性”，但那又怎么样，早点认清事实，也免得这个男人一次次试探。
    “如果想放弃，告诉我一声。”迦佳微微转过头，她周身开始泛起清浅的波澜，这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但是人已经消失在虚圈了。
    蓝染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世界虽然算得上强盛，却还是盛不下迦佳这种阶位过高的神的存在，她能够停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一来是她将己身力量完全压制住了，二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命运是被她一手重新导回正轨的，世界与她有恩情，但是这恩情也不能让她停留太久了。
    很快，她就会回归神界，而他，显然要在那之前，做出选择。
    时间很快过去了，当消失了三天的迦佳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是自己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而这会的迦佳，已经转变的越发厉害了，似乎最后一丝人气都消散了，整个人犹如冰雪雕筑，站在那里，如果不是周身那一圈圈弥散开的水纹样的空间褶皱，她竟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去神界，留在这里，还是回自己的世界？】迦佳目光空茫，哪怕直视面前人，也完全不能倒影在眼中，她没有开口，意念却具象化的让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问话。
    难得聚齐的男人们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复杂。
    从五百年前战国那个混乱鬼地方回来的吉尔伽美什早就忍不住炸了：“该死的女人，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如果是之前的话，迦佳肯定早就跟着炸毛和吉尔伽美什吵起来了，但是现在，她也只是八风不动的站在出现的地方，连手指都不曾动一下。
    “这个世界对她的排斥越来越强，如果她动作太大的话，世界会承受不了破碎的。”蓝染淡淡的道，“想必，这也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迦佳还是那副模样，意念依旧平淡到毫无生气：【选择吧，我将离开，这世界已经无法承受。】
    当周围重新变化为一片璀璨的星空，迦佳这会装满了回去肿么在镇压中心柱还要把神界一层层唤醒事宜的脑袋终于分出来一部分来纠结自己带出来的这票人。
    妈蛋，除了那位金毛亚瑟王请求迦佳把他的本体从英灵座上弄下来，愿意生活在这个融合后的新世界，甚至就连r都找好了——一个红毛叫卫宫士郎的少年外，其他人毫无疑问的都愿意跟她去往光明神界啊！
    就连她本以为已经看穿她本质的蓝染都毫不犹豫的决定和她去往完全陌生的新神界了。
    “为什么？”离开那个世界之后，迦佳就好奇的开口询问了。
    “为什么。”蓝染似笑非笑的看着迦佳，她的面容依旧冷淡精致，看不出一丝对过往情谊的熟悉和留恋，“野心吧，就当我为了更高的野心。”
    “那你应该去黑暗神界。”迦佳面无表情的道，光明神界里，野心很难有发展前途，那些神界本地居民，对光明神的信仰都是刻在生命本源上的，想让他们学会转换信仰，实在是太难了，更不要说光明神的属性搁在那，很难发展私人力量。而相反的，黑暗神界就是完全和光明神界相反的地方，那里只要有能力，有野心，有手段，除了黑暗神那个位置是法则注定的，其他位置都是能者居上，就连许赛扬自己都说了，当初陪着他打江山的很多小弟都在后来的千万年里被有能力的后来者顶替掉了，可那偏偏是黑暗神界的法则，许赛扬自己都动不得的。
    “那就太没意思了。”蓝染笑了笑，看着迦佳，“我们可以出发了。”
    他不想回答。迦佳第一时刻就判断出了这个回答，既然对方不愿意多说，迦佳自然就懒得再问了。的确，是时候该出发了。
    迦佳迈前一步，背后展开了一对对的纯白羽翼，整齐的三对圣洁羽翼，从纯白开始迅速的转变成耀眼夺目的灿烂金色，带着一层彩色光晕，美得炫目极了。
    周围的星空被这展开了羽翼的少女身上的能量所触及，随着她施展开的力量而挪动起来，偌大的美丽星辰，一颗颗的转动着重新列位，最后转化成玄奥的漩涡星阵，中心越来越明亮的光芒在短暂的汇聚之后，就徒然绽放出耀眼光芒，化作一道通天之柱，朝着宇宙更远目光不可触及的地方而去。
    “这是什么？”纲吉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看了。
    “星辰传送阵。”迦佳牵引着被她一直保护在身边的众人，朝着那道光柱飞去，“光明神界只是个不够完整的半位面，除了光明神的造物，其他人不走天之门是进不去的，天之门只链接黑暗神界和亚特拉迪斯那个超级位面，黑暗神界性质和光明神界差不多，我只能带着你们走亚特拉迪斯那个位面过度一下，沾染上位面烙印再走天之门。”
    “所以，这个星辰传送阵是去那个，那个叫亚特拉迪斯位面的？”迪卢木多看着随着他们越发靠近显得壮观到不可思议的那道光柱，根本不能用肉眼去衡量这道光柱到底有多粗，那种宇宙奇景，居然被迦佳这么轻松的就造就出来了。
    “距离有点远。”迦佳面无表情的解释，“你们不能承受次元风暴——哪怕有我的保护，再者，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承受不起。”
    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到迦佳那宽松白裙下微微鼓起的小腹了，尼玛十年了都不出生，这会连一丁点动静都没了啊！
    “太弱小了，距离我太近，被相反属性的我完全压制了生长，要等到回去神界将他取出来才会重新生长。”迦佳冷淡的瞄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毫不犹豫的带着众人进入了那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巨大的光柱之中。
    星辰传送阵的原理也是迦佳在完全融合了神格之后才会的，利用星辰之间的特殊引力，制造出一个非凡引力矩阵，与遥远的亚特拉迪斯位面那里的一个同样早就构筑起来的星辰传送阵共振，被同样的引力牵引过去，这种瞬间传送的方法更近似法则本质，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和力气。
    带着这么多人，迦佳就算融合了神格，可是毕竟力量的累积还是需要时间的，她还远没有达到黑暗神那种挥手意念之间任意往来的地步。只是一瞬，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最好的办法，就是挪移星辰费了点力气，其他的消耗却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光柱里的众人都有点新鲜，只有在进入的瞬间感受到一股牵引力的感觉，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周围乳白一片，只有无穷无尽的明亮光芒，完全像是另一个异时空那般，但是这种感觉也只是短短一瞬，下一刻，迦佳就重新带着众人往前一冲，当视线恢复正常，迦佳背对众人，正仰头看着面前的一切。
    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星空，只是不远的位置，一个巨大的像是薄饼般的不规则大陆漂浮在宇宙之中，正面被包裹在一层明亮的金色光芒之中，而反面，却被漆黑的光罩牢牢包裹，一根深蓝的光柱在这片大陆的正中心贯穿大陆的正反面，光柱高高矗立，直到两端突然消失在虚空里。
    “这就是……”白兰也颇为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这么奇特的星球类型，还真是他从未见过的呢。
    “亚特拉迪斯。”迦佳面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很快又消散掉，“主大陆。”
    “那根光柱看上去好奇怪。”蓝染眯着眼开始分析这根光柱到底为什么存在的时候，那根通体深蓝的光柱却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点点的淡了颜色，转变成了璀璨夺目的银白色。
    “那就是世界中心，让整个位面都能够稳定下来的中心柱。”迦佳也算是回家了，因为被本世界法则水乳交融的感觉太过美好，她的心情也难得的波动起来，“上面链接着天之门，过去了就是我的光明神界，正下面就是黑暗神界了。”
    “还真是……一目了然。”萨菲罗斯嘴角抽抽，正面光明反面黑暗，这属性要不要分明的这么奇葩啊！
    迦佳却心情极好的舒展着手臂，面上的浅笑柔和又纯粹：“世界在为我的回归而歌唱欢愉，光明神界，该苏醒啦。”
    伴随着她的尾音，整个黑漆一片的宇宙似乎都响起了嘹亮动听的圣歌，似乎又无数人齐声高歌，那世界中心柱银白光芒流转变幻，在最终位置，缓慢的展开了一个巨大的镶嵌着各种宝石雕刻着各种花卉奇草吉祥兽而显得华丽无比的巨石门扉，在轻轻的“咔”的一声之后，完全的打了开来，无数对比那门扉显得格外小巧的羽翼天使都自门扉内飞了出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朝着迦佳所在的方向飞过来。
    无数意念汇聚起来，齐声高呼着——
    吾之信仰——光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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