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家开农家乐的那些年 第80节

    沿着村子, 去每家敬酒, 把三十桌的酒席给敬完等沈潇云再次回到隔壁院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距离那盆子鱼丸子端上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那一大汤盆里的鱼丸子吃的也差不多了，零星的还漂浮着十来粒白白的, 圆嘟嘟的鱼丸子。
    鱼丸子还没吃完，肉片炒木耳也只吃了一半, 因为后续的热菜都接二连三的给端上来, 菜的样式多了，大家吃的时候也错开，这样一来, 每个盘子的菜不会像最开始那样，一上来就会吃的干干净净。
    沈潇云跟他爷爷敬了半个小时的酒，肚子也有些饿了，看到那满桌子丰盛的菜肴，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他们刚坐，同桌的长辈们就开始催促沈潇云快些吃，还有一位比较夸张，可能是怕沈潇云敬酒回来没吃的，还用一个小碗给装了好几样好吃的菜，那小碗里的食物装的实在装不下了。
    “潇潇拿着，我专挑好的，特意给你留的，刚刚有一道虾子烧的很好吃，牛肚烧的也不错，我也好久没吃到这个了，吃的真有味，我看大家吃的很急，就提前给你夹了一些放着。快点吃吧。”那位给沈潇云单独留菜的是一位太婆婆，看太婆婆把那个碗递过来，沈潇云连连道谢，接过来，慢慢的吃了起来。
    在村里吃酒席，一般同桌的长辈们会很疼惜晚辈，会给他们添一点菜，生怕对方没吃到，觉得可惜。
    毕竟这酒席也不是天天吃，村里条件再好，也不可能每顿都能吃新鲜的鱼肉。
    像沈潇云这种待遇，那是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沈潇云还小，也就一个小豆芽，那么丁点高。以前云水村条件更差，家里养的猪都是舍不得吃，被家里长辈赶着去镇子上卖一些钱，偶尔能吃到荤菜还是在过年过节。
    然后就是吃酒席，那个时候吃饭不像现在这么宽裕，吃酒席更是窘迫，一般办酒席一家就来一个代表，然后全村一共也就十桌，不像现在能全村都可以吃酒席。
    而且那个时候，小孩子，年轻的，都不能上桌，因为位置根本就不够，只有家里长辈，代表人物能上酒席。那个时候条件真的很艰苦，别说什么果汁饮料这些好喝的东西，能有糖水马蹄，或者糖水红薯香芋这些就非常的不错，来一份米酒煮葡萄干那真的是所有小孩子最稀罕的甜品了，每次端上来，吃席的大人舍不得吃，他们会用汤匙舀一些放在小碗，然后递给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孩子。
    这些小孩子都是各自家里带来，分着吃一点，那个时候条件不好，不是一家两家是这样，是家家都如此，糖水都是极为奢侈的东西。
    小孩子都是瘦瘦干干的，眼眶子凹陷，皮肤晒的又黑又粗糙。条件艰苦的小孩子从小没吃到什么有味道的，每次一开酒席，那高兴的劲儿就跟过年一样，高兴的唱啊跳啊，奔走相告，还兴致勃勃的，像是炫耀，也像是得意，跟同村的小伙伴们分享他即将要去喝酒的事。
    于是其他的小孩也撒开脚丫子，光着脚板，那光脚板在泥巴路上发出吧嗒吧嗒的清脆的响声，奔着往回赶，还没进门就大喊要跟着去吃酒席。
    而那个时候，沈潇云也是其中一员，那个时候，他脸皮比现在厚实多了，特别皮，也特别不要脸，每次吃酒席，就缠着家里的长辈要带他一起去。因为每家吃酒席只能有一个长辈去，同时也只能带一些小孩，不然去的太多，那酒席上的菜不像现在的份量多，盘子汤碗也不如现在的大，大人都没吃饱，再来几个胃口大的小孩子，那还得了。
    沈潇云啃着已经冷的椒盐大虾，虽然虾肉冷了，也有些硬了，不过味道还行，他还是吃的下，这是那位太婆的心意。
    回想一下那个时候，每次他缠着大人要去吃酒席，比他大两岁的哥哥就默默的站在一旁，大多数他是不说话，偶尔看沈潇云过于顽皮，还会主动提出：“让潇潇去吃吧，潇潇太瘦了，多吃点好的，这样才长得高。”
    事实证明，吃的好，也不一定长的高，沈潇云后面比他哥还要矮两四五公分。
    可能是因为他小时候太缺德了……
    老欺负他哥哥，唉……
    他小时候怎么就那么的不懂事呢，沈潇云在心里想着，明天哥哥就回来了，要是今天回来多好啊，可以一起坐在同一个桌子前吃着熟悉的酒席。
    这是他们小时候最向往的事，然后长大后，年轻的小辈们不太愿意吃酒席。并不是他们不喜欢酒席上的饭菜，其实这些饭菜都比平日里好吃很多，都是村里会做菜的婶婶婆婆超水平的发挥，把每道菜做到极致，饱满了浓浓的期待。
    他们不愿意吃酒席是因为长辈们太过于关心，爱护，爱操心，一上桌，就会问你读书怎么样了？在学校排名呢？有没有被学校奖励，或者是在外面赚钱了没啊？上的什么班啊，在哪里啊，是不是那种坐办公室吹空调的好工作？又或者，你还没谈女朋友啊，你都那么大了，怎么就不谈一个？你该成家了，不生孩子怎么好啊，要生个儿子啊吧啦吧啦没完没了……
    问这些的人觉得没毛病，觉得这也是随口一说，而小辈们心里很厌烦，尤其是村里特殊代表，成绩好，又有本事会赚钱的沈家两兄弟，是云水村典型代表人物：你看看潇潇多聪明，又考了第一名，还拿了五十块钱奖学金！他还在学校当升旗手，你看看你……
    被全村人宠爱，还有学霸光芒，沈潇云痛苦且快乐的接受了这些善意和各种五花八门的恳求。
    想想当初给村里修黑白电视机，老式读碟机，缝纫机支配的恐惧，甚至是连坏掉的纺织机都找上门，沈潇云觉得这碗里的牛肚吃的也是分外的有压力。
    有好处也是弊端啊，同村小伙伴只看到他光环的一面，没看到他光环背后支配的恐惧啊。
    吃完那小碗里的椒盐大虾和爆炒牛肚，沈潇云这才有时间去打量桌子上的菜肴，酒席需要的热菜热汤都差不多上齐了，大大的八仙桌摆的很满档，在最中央是几个大的汤盆，有沈潇云还没吃到嘴里，念念不忘的鱼丸子，一大汤盆的排骨玉米汤，还有整只鸡一起炖的鱼丸面，鱼丸面跟整鸡一起烧，烧出来的鸡汤特别香。围着那三个大汤盆，外围是两圈盘子，这些盘子里有沈潇云看到的椒盐大虾，不过现在那盘子差不多空了，那盘子里也就两三只大虾。旁边的是一盘堆的高高的梅菜扣肉，大块酱油色的油汪汪的五花肉吃的差不多，梅干菜倒是不少。随后是炸鸡腿，鸡腿数量还有不少，还是香辣味的那种，看着很有食欲。炸鸡腿旁边是爆炒的牛肚，沈潇云是从盘子里剩余的残羹分辨出来的。
    好吃的，大家都先吃完了，这种默契每个吃酒席的饭桌都是一样的。
    尖椒爆炒的肥肠还有不少，因为比较辣，又带一股独特的骚膻味，喜欢的人爱的不行，不喜欢吃的一筷子都不会去碰，因此这个还剩了不少。
    红烧鳊鱼，这些鳊鱼外层酥嫩的鱼皮已经被吃了，软嫩的鱼肚子，q弹的鱼唇，鱼眼睛，都被吃完，剩余的是刺多的鱼背脊那些肉没有吃，浓香的勾芡挂了不少，尝了尝，觉得味道还行。
    香脆可口的炸酥肉吃完了，只有少许的碎末在盘子里。
    蘑菇嫩笋炖老鸭已经被拆骨分架子，鸭子肉吃了，留下鸭掌鸭脖子，鸭脑袋，还有一些笋子肉和蘑菇。
    熏烤的大肥鹅片成薄薄的，油光发亮，每一片都是焦脆的外皮，内嫩的鹅肉，那大盘子旁边还放有蘸碟，方便吃席人的不同口味。
    猪肚跟肥肥的鸽子一起煲汤，汤汁香浓醇厚，猪肚肉块肥且不腻，吃起来又软又有劲道，鸽子肉很嫩，也很肥，那汤汁合起来鲜甜可口，每一口都是食物的精华。
    沈潇云看这道菜几乎没什么人动，抄起手里的勺子狠狠的喝上几口。
    啧啧，真香啊，真好吃。
    回锅肉的五花肉炒的很不错，油腻的肥肉煸炒出多余的油脂，入嘴咬的咯吱响不说，吃在嘴里特别香，比五花肉里瘦肉的部分还要香，嚼起来带着焦脆的猪皮尤为带劲。
    烟熏肉焖糯米饭也不错，咸香的口感，软糯香甜的糯米，两者融合，是对挑剔的舌头的一种迎合。
    大颗粒，大块的红烧肉烧的颗粒通红，跟一粒粒好看的蛇果一样，颜色鲜艳，通红油亮，每一粒都是软嘟嘟的，筷子一触碰，肥肉的部分跟胶状物一样，随着晃悠悠，好半天还在那儿发抖似的，不肯停歇下来。
    这红烧肉不但烧的颜色好看，吃起来还是香甜的，入口即化的那种，看似肥腻，可吃在嘴里却感受不到油腻，也不觉得腻味，只觉得吃完嘴里残留着一股肉香和酒香，叫人流连忘返，等回味过来，又一块再次进入了嘴里。
    有几个空的汤碗，看底下的残留物，沈潇云猜测应该是糖水橘子，糖水李子，和红枣木耳，这类甜甜的饮品味，在一些热菜荤菜上桌中途会端上来，给吃席的客人去去嘴里的油腻，也是给客人缓解一下干渴。因为在以前吃席，可没有那么多果汁饮料，若是菜吃多了，很想喝水，还要去这家里讨一杯水来喝，还是有点麻烦，有这样的糖水罐头吃，能解渴还让让人开胃，算是非常不错的菜肴。
    这不，村里老一辈的应该都很喜欢吃这种带着酸味，甜甜的小甜食。
    第二圈盘子有焖熟的切薄片的腊肠，芹菜炒肉片，炸好的藕夹，外皮香脆，里面软嫩的肉沫豆腐，还有一盘炸小鱼，香锅形式的肥肉炒茶树菇，酸椒炒腐竹，炸的酥脆的春卷，软软的，嫩嫩的，鹅黄色的煎饺，清蒸的鳝鱼，爆炒的泥鳅，各色的酱肉丸子。那丸子比鱼丸小，小小的一粒，只有莲子那么大，发酵好的面粉糊里混合有有剁碎的马蹄丸子，鲜甜的香菇丸子，嫩嫩的爽口的豆腐丸子，还有鲜美的虾肉丸子，清香的菠菜丸子，以及香香的猪肉丸子，每一个颗粒细小，口味齐全，一勺子下去能吃到好几种口味的，这一道也是极为地道的家乡菜，在外面沈潇云暂时还没吃到。
    这个酱肉丸子汤汁里面用了一些勾芡，汤汁里有熬好的酱肉，酱肉都是细碎的肉沫，汤汁香浓，喝的时候，软乎乎，滑溜溜的，入口极为顺滑，再来几个口味不同，却很有嚼劲，弹牙的丸子，当真是无上的美味。
    沈潇云连吃两口，正打算继续往下吃，恰在这时，又有婶娘端着丰盛的菜肴过来了。
    这回是一个小火锅，沈潇云往那火锅看了一眼，发现是难得的羊肉火锅，里面大块的羊排和白萝卜，跟火锅底料一起炖好，那香气勾的人鼻子都痒痒的。
    嗯，先不吃酱肉丸子了，先吃羊肉火锅。
    这些羊还是村里自己养的，估计也是今天现杀的，羊肉新鲜的很，而且看那羊排，每一块都有肥有瘦的，一看就是很好的羊肉，这种火锅吃起来才够味。
    他们这边的火锅还是老式的，底下是瓦罐一样，中间凹陷，四面带有小窗口，倒入的是玻璃瓶子装的酒精，用火柴点好火，等酒精烧起来，再放上那口小铁锅。
    小火慢慢的烧，羊肉火锅的香气飘散到云水村的各个角落。
    第79章 羊肉火锅
    酒席的桌子上摆满了碗筷和盘子, 这羊肉火锅端上来，许多装菜的盘子往汤盆或者其它盘子交错的边缘网上叠, 一摞摞的叠了两三层, 桌子空隙就腾出来，可以放羊肉火锅了。
    以前吃羊肉用的是汤盆装，要是天冷的话, 羊肉端上来没多久，汤冷了，味道也没那么好，羊膻味比较重。后面慢慢改变了吃法，沈潇云还记得前几年吃的是那种原汁原味的羊肉汤, 羊肉汤里面会放一些玉米，萝卜或者, 胡萝卜, 冬瓜这类一起混合搭配，熬好的羊肉汤还是奶白色的，鲜甜鲜甜。
    而最近几年，可能是吃了外面的酒席, 羊肉汤熬好，里面会放火锅底料, 让羊肉更美味, 大大的掩盖了羊肉的那股膻味。同时羊肉跟白萝卜，胡萝卜一起炖汤，似乎也成了云水村这边的标配了。
    那羊肉火锅应该是刚从锅里捞出来, 放在酒精锅上面小火煮着，没一会儿，那红红的羊肉汤就咕嘟咕嘟的翻出了小泡泡，羊肉香气随着小火慢煮溢出来，围着吃酒席的村里人脸上也挂起了笑容，那是对这道菜肴最满意的表现。
    羊肉又是温补的好东西，男女老少结适合，一端上来就备受欢迎。这羊肉火锅虽然加了火锅底料，放的也只是一部分提一下味，却不会那么辣。因为吃酒席的人大部分是年长的，他们肠胃比不是年轻人，清淡的菜肴更适合他们，而这一点点辣味即能让羊肉更美味，也大大的刺激了味蕾。
    沈潇云也加入了吃羊肉火锅的行列，吃这种酒席，就看你手指握筷子的巧劲，下筷子要准，还能一下子夹住想要吃的那一块，最后一气呵成，收回来放入自己的小碗里。
    要是下筷子慢吞吞的，夹的时候还挑挑拣拣，或者刚夹好了又掉了，那就尴尬了。
    甚至还会说：没吃相。
    乡下吃酒席，虽然大家吃相可能不文雅，不会细嚼慢咽，不过大多数，大家都很默契，吃完会稍微停顿片刻，夹菜的时候一筷子下去一下子上来，不会左挑右选，而且会很小心不会掉到桌子上或者地上。
    难得吃一次酒席，大家吃的也格外珍惜，每一样菜都会吃的很投入。
    这道羊肉火锅的羊肉炖的很香，汤汁渗透到羊肉里，羊肉又肥又美，吃起来很多汁，羊肉还很鲜嫩，肉质细腻，越嚼越香。带着一点点辣味刺激舌尖，滚烫的热度包容在口腔内，就连每次呼出的气那都是满满的羊肉味。
    肥瘦相兼，那块羊肉每一寸肉的肌理很完美，融合了汤底，混合着一点点辣味，咬上一口羊肉，沈潇云甚至是尝出了酸辣椒的味道，酸汤爽口，汁水很饱满的羊肉在嘴里更加入味，吃的直叫人恨不得快点吞咽下去。
    等那羊肉终于落入胃袋，期待许久的肠胃似乎得到了满足，那种充实且异常餍足，就跟小计谋得逞了一下，带着一份说不出的惬意和欢喜。
    好吃的食物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取材新鲜，且食材还是顶级的那种，烧出来的羊肉火锅不但羊肉鲜美，熬出的汤汁醇厚甘香，就连跟着一起炖煮的白萝卜也是美滋滋，每一块白萝卜切的很大块，萝卜肉是那种瓜肉多且饱满，汁水非常足，和羊肉一切炖煮，平淡无奇的萝卜是一种兼容性很好的食物，它能很大程度的吸收其它食物的精髓。
    比如那羊肉熬出的浓汤，萝卜可以吸收，索取肉的鲜美，它也能锁住那份独特的美味，寻常清淡寡味的白萝卜也能吃出浓浓的肉香味，可真的是宝藏一样的好食材。
    沈潇云尤为喜欢那刚从羊肉火锅里捞出来的白萝卜，每一块染上了一些火锅底料，带着一股辛香和辣味，而且熬煮的白萝卜肉很软烂，筷子稍微用点力，它就跟散了，入嘴便融化开来，萝卜肉的清爽和羊肉的鲜甜交织成一曲完美的小调，在嘴里唱出了优雅的旋律。
    再吃了几块羊肉和白萝卜，沈潇云觉得胃里都是暖暖的，全身也跟着热乎起来，舀一些带着酸味的羊肉汤，喝的异常满足。
    这期间，沈潇云也偶尔会夹一些桌子上其他的菜来吃，即便不是最初热菜，可这些酒席上的菜依旧很好吃，比他平日里吃饭就一两个荤菜，真的好吃很多。
    羊肉火锅很受欢迎，即便是后面才端上来的菜，大家的肠胃依旧还要腾开的余地，为它留下一席之地，到最后，那一锅子的羊肉火锅只剩下少许的羊肉汤和胡萝卜。
    爱好羊肉的客人还会时不时舀一些羊肉汤喝一喝，喝完露出餍足的表情来，似回味也是感叹。
    “这羊肉烧的真好吃，王婆婆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也是难得吃一次，还亏得潇潇盖了个房子，我们也跟着沾光，不然哪里能吃到羊肉，还不等着过年卖个好价钱。”
    “哈哈，那没办法啊，这村里哪一个不喜欢我们潇潇的啊。”
    “后头应该还有几个菜，潇潇你一会儿多吃点，别慢吞吞的，要是饿着肚子回去那多亏。”
    沈潇云正吃着尖椒爆炒的肥肠，吃的正香呢，那肥肠炒的又嫩又弹牙，嚼起来q弹q弹的，口感好的不像话。同桌的村民似乎吃的也差不多了，大部分坐着聊着天，偶尔夹一两筷子，也就沈潇云正闷头吃。
    听到话题聊到了自己身上，沈潇云抬头笑呵呵的点头答应。
    这是必须的啊，一定得吃饱，好久才赶上这么一次，这么多好吃的，不吃饱回去肯定亏啊。
    趁着后面的菜还没上，沈潇云把挂在胸口前的手机拿出来，直播有好一会儿，从他去看各家后厨，到现在吃席，应该有一个多小时了，期间也没有跟网友们互动，沈潇云想了想，还是觉得默默夹了一只炸鸡腿先压压惊。
    因为酒席上还有许多人，沈潇云也不好做出太出格，对直播间里的网友们挥挥手，狠狠的咬了一口香辣的鸡腿。
    嗯，鸡腿真好吃。
    外皮焦脆，酥酥的口感，里面鸡肉还很嫩，香辣的口感特别适合，吃完一个还想再吃一个。
    直播间网友们都是知道沈潇云喜欢无间断的放毒，只是一般也就是在吃饭点放毒，都是他们平时能吃得到，还觉得挺家常的那种毒，他们已经适应了这种被放毒的后遗症。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主播的丧心病狂，这次放毒，是接连一个多小时，不间断，不重复的各种毒，毒的他们从吐口水到口吐白沫了……
    口水吐完了，只有胃酸了。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知道这是毒，还是深夜剧毒的那种毒，可偏偏他们舍不得挪开镜头啊，就算主播的镜头感极其差，拍的时候，可能某一刻就是他们非常想要看的，毫无征兆的，下一秒镜头晃动的厉害，就只能看到主播的手，或者一个饮料瓶子，更或者一个廉价的酒杯……
    “主播！快点把手挪开，把手机换个地方挂着，你挡住我视线了，我想看那桌子上是不是有我喜欢吃的菜。”
    “我也好想说啊，为啥老是挡住镜头啊，我都看的不太全面……”
    “我说你们是不是傻啊，主播正在跟他爷爷一起给村里人敬酒呢，哪有时间拿手机啊，那手机肯定就是挂在脖子上的。还有楼上的那位，你倒是给我出个好主意啊，手机不挂在脖子上，难道挂在你睫毛上，挂你耳朵上，你给我挂挂看？”
    “别激动别激动！大家都是主播的粉丝要和气点。都是一个房间的兄弟哈，有话好好说，嘿嘿，看到这么多的好吃难道不开心吗？我已经把这些好吃的图片截图了，等回头就找个馆子，每次吃个两三样，吃个十来天，就吃回来了。”
    “你去下馆子吃肯定和主播哪儿的不一样，而且你们别小看农村的宴席啊，现在农村宴席味道比酒店里的饭菜好吃很多，那些厨子的手艺顶呱呱，好吃的让你胖三斤都没问题。然而现在的前提是，一次下馆子怎么的也要个小两百，吃个十来天，这后面的二十天怎么办？”
    “我吃过我家里的宴席，有时候遇到好吃的宴席，那些菜真的让人惊艳啊。有一次吃到了厨子烧的烤鱼，那焦脆的外皮，炸的酥酥的皮也是脆脆的，香的馋人，嫩嫩的鱼肉，很是细腻鲜美，就连烤鱼下面垫的配菜，我都吃的津津有味。像这种情况下，筷子不下狠一点，真的吃不到几口。我后面因为惦记着那烤鱼的味道，找了好几家不错的饭庄，结果不太尽人意，总觉得没有我当初吃宴席好吃。”
    “我也吃过乡下的宴席，他们一次十几桌，或者几十桌，几个厨子一起开火，大锅菜，烧的那叫一个香。我记忆里最深的还是一个猪肚煲鸡，里面好像放了泡椒，那酸爽的口感，啧啧，真的是绝配啊，我从来不吃猪肚，觉得味道怪怪的，可那次我吃好几块才知道是猪肚，好吃到怀疑人生。”
    “吃过一次乡下酒席的火锅，也是羊肉烧的，跟主播刚刚吃的很像，不过我们这儿份量没那么多，同样也很好吃。一看到酒席上端来这道菜，我就想起了我老家那边的宴席，唉，好怀念啊，但是我现在很少吃了，怕亲戚唠叨我，问我为啥不谈男盆友。偶尔吃一顿，还是在过年的时候，亲戚聚一聚，会让专门做酒席的人来烧几桌子，可惜，每次过年叫来的人做的都不地道，难得吃一次好的还是在别人家里，你说可气不可气！”
    “我们家那边最先上的也是鱼丸子和木耳炒肉，不过，我们那儿好像没那么多糕点和凉菜，以前凉菜还会提前端上来，用小碟子装，现在变成了主菜！感觉酒席好坑，好敷衍的样子，有时间皮蛋都算一个菜，那种泡椒凤爪也是，我都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