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莫丽丽终于委屈地捂脸小声抽泣。
    胡小闹轻叹了口气，转而又有些疑惑：眼前这个单蠢得有些可怕的姑娘，真的是本文中会黑化会把男女主整得要死要活的恶毒女配吗？
    不过转念一想就释怀了。
    大部分的狗血都市商战文里，恶毒女配对男女主使用的桥段不就那几招吗？而且那些招数都还是别人用烂的梗，观众都一眼看出来了，也就编剧以为观众智商还在十年前。如此说来，本文的恶毒女配是个脑残，也不算违和。
    最终胡小闹擅自主张给季言打电话，她当然不会放过这种让自家老板出风头的机会，并添油加醋地把白家大公子的事情报告给老板：
    “老板！这种人渣千万不要放过！他竟然欺负到你女神头上，真是太过分了！你不知道今天莫丽丽小姐哭得有多伤心，你赶快过来安慰一下她吧！”
    “季默呢？”电话那头不为所动。
    胡小闹：“……”
    老板你这话神马意思？已经被莫丽丽伤透心，终于不愿意再为她用心的节奏？
    “我现在手头的现金不多，等会儿我让amy把钱打到你们账户上，应该能撑过这个月，下个月的投资我想想办法，”电话那头顿了顿，“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丽丽知道。”
    胡小闹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板！这种事怎么能不让莫丽丽小姐知道呢？好多言情剧里那些默默付出不让女主知道的守护天屎们最终会被炮灰……”
    “胡小闹，”季言阴森森地打断她，“我今天看到amy在办公桌上用你平时削苹果的那把水果刀吃黄瓜，我试过了一下，那把水果刀非常锋利。你要是再抽风，别怪我忍不住用那把水果刀捅进你的声带里！”
    胡小闹：“……”
    ☆、第29章 都市商战（11）
    胡小闹是不可能因为季言轻飘飘的一句威胁，就放弃帮季言在他家女神面前刷好感度的。
    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毕竟资金链不能断，而工作室就像一个无底洞，谁都不知道莫丽丽能为季言的投资带回多少回报，她只能尽一份绵薄之力，为自家老板降低一点儿投资风险。
    为此她挑了晚上八点给一老板打电话试试，她在季言身边干助理也干了一段时间，这点资源她还是有的。
    电话接通后，某老板的语气还算轻快：“哈哈，胡助理啊，难得你竟然给我打电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童总，瞧您这话说的，你肯接我电话才真正让我受宠若惊呢！”胡小闹笑容满面，“童总吃饭了吗？现在不忙吧？要是太忙我就不打扰您过两天再拜访您……”
    问一句忙不忙是必须的，因为也许人家这个时间正在谈生意，没空跟你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不忙，我现在正在酒店里。”童总说，“对了，今天我碰到季总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你怎么不在身边哈哈！”
    胡小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对方在试探，只是暂时猜不透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笑容得体地回答说：“嗯，最近季总派我过来帮莫小姐的忙。呵呵，童总您说在酒店，现在正在出差吗？”
    尼玛千万不要那么不凑巧啊！
    “对，我后天还要去x市出差，短时间都没办法回去。”对方说到这儿，忽然话锋一转，“我说，你们季总可真不会怜香惜玉，像你这样又青春有可爱的女孩，他竟然忍心让你到处跑。其实吧，我觉得像你这样漂亮又活泼的小女孩不用生活的那么辛苦的，女孩子嘛，不就逛个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够了么？”
    胡小闹：“……”
    这话越说越变味了。
    胡小闹还记得她在穿进这本书之前，去过一家公司实习。当时有个大客户跟眼前这个差不多，对话越来越变味。但那时候胡小闹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又怕得罪对方，所以被人口头上占了便宜，却只能忍着。
    可跟季言这么一段时间后，她承认她继承了季言毒舌傲娇的精髓，比起从前成熟太多。
    “童总，我觉得女孩必须经济独立而不能依赖男人生存，女孩子也得有点人生追求，不然这日子得过得多无聊啊你说是不？”胡小闹难得一本正经，“而且童总，我这次打电话给您的目的是希望能和您见上一面说个项目，我希望当您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这小女孩又要给我介绍好项目给我带来利益了，而不是这小女孩大晚上又给我打电话谈谈人生谈谈生活见解了。”
    “哦？”生意场上的人都善于给自己找台阶，“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这个项目给我带来什么利益？”
    胡小闹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说完那么一长短话后很怕对方立马挂断她电话。
    但有些立场一定要说的很清楚，她知道一开始童总对她的态度很轻慢，毕竟大晚上的一个单身的二十岁小姑娘给一个有钱老男人打电话，实在没办法让人产生什么好的联想。
    所以她必须首先给他俩画一条底线，告诉对方：您瞧，这就是咱俩的关系，您要还是把我当成一个轻浮的小姑娘，抱歉，姐姐不玩了。
    胡小闹随后把她的计划挑了对童总最有利，最有好处的地方简略说了一遍。之前因为季言对这个老男人有一定接触，她知道对方最近正计划进军服装市场，所以她打算以他为重点进攻对象。
    童总对她们的计划果然有点兴趣，至少没有马上拒绝。胡小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计划说清楚，对方却忽然开口说：“胡助理，咱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份计划的确不错，但风险也高。我愿意出两千万，以我个人名义，但我要百分之五十的股权。”
    胡小闹嘴角抽了抽，心说资本家的本质果然是贪婪的。但她面上不动声色，微笑地解释说：“童总，不瞒您说，这个工作室除了您还有别人也投钱进来的。您才出两千万就要我百分之五十的股权，那我要怎么向别的投资者交代？”
    “胡助理，你也别诓我，就莫丽丽的工作室我还略有耳闻，你确定她除了我还有别人肯砸钱？”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
    “远的不说，我为什么在这儿帮莫丽丽小姐你还看不出来吗？”胡小闹气定神闲，无比从容地反驳说，“我们季总计划要给莫丽丽小姐砸一大笔钱，至于具体多少，这是商业秘密，您跟我们签过合同打第一笔资金入我们账户后，就会知道。当然，可以跟你透露的一点就是，这两天季总已经让财务转五十万到我们户头，作为第一个月的周转资金。”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胡小闹说：“童总，您看这样可以不？咱在电话里头好多事情都说不清，这周四下午我飞过去找您，跟您当面谈谈我们的计划书以及合同的具体事项？”
    “我周四下午要考察一条生产线，估计不行。”
    “那就周五早上，”胡小闹微笑，“您周五早上有空的吧？”
    “那好，早上九点我还在x市xx酒店。”
    胡小闹好不容易终于跟童总这个老狐狸扯完皮，身心俱疲。然而她刚挂电话，转头就看到莫丽丽泛着星星眼，蹲在一旁无比崇拜地看着她。
    莫丽丽跳起来抱住胡小闹：“小闹你真厉害！之前看你整天没心没肺，没想到你跟人谈判的时候这么霸气侧漏啊！”
    “莫小姐快快从我身上下去！”胡小闹很累，连敷衍对方都懒，“我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官躺着喘口气儿。”
    莫丽丽立即松开胡小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那个……大哥真的给我打了五十万啊？”
    “……”胡小闹一阵心虚，又不好在老板女神面前让老板丢面子，“我亲爱的莫丽丽大小姐，作为一个脑子正常的投资者，你认为我老板手头会有那么多现金吗？你到底多没理财观念？要知道一百万今年也许能买一套别墅，明年说不定只能买别墅门前的小花园了。要是把这一百万全部存活期，你知道这一百万每年要缩水多少吗？”
    她刚刚报出那个数字只是不想莫丽丽的工作室被童总看得太低，虚报个数字，也是给对方打一剂强心针。
    莫丽丽这个人有多不靠谱，从胡小闹过来第一天就嚷嚷着要回去就能看出。既然连胡小闹都懒得陪莫丽丽浪费这种时间，季言就更不会。要换成别人，别说让季言砸钱了，当对方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季言百分百就会把人从办公室窗口丢楼下去。
    说到底，派胡小闹过来帮忙也好，用自己的私人财产砸给莫丽丽打水漂玩也好，自家老板对莫丽丽绝壁是真爱。
    “小闹，”莫丽丽弱弱地纠正胡小闹的错误，“现在今年一百万绝对买不到一套别墅，顶多能在二环内买一套一百平米的公寓。”
    胡小闹风中凌乱：“比喻！我这是比喻！懂？”
    莫丽丽羞射地点点头。
    “莫丽丽小姐，”胡小闹实在是忍不住，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季言默默付出，莫丽丽却像个傻帽一样完全没察觉，“我家老板把他手头的现金都打给你用来给你用来周转这件事，他明令禁止我告诉你的。而且老板那边之前就缺了一个助理，大家快要忙成狗了，这种情况下还把我派过来帮助您……他真的是掏尽他所能给的一切对您好！”
    “我知道大哥一直很照顾我啊，”莫丽丽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等我以后成国内金牌设计师，一定会报答他的啦！”
    “我老板要的不是你的报答，”胡小闹扶额，心想要是不直说对方还真反应不过来了，“莫丽丽小姐，您知道一个男人倾尽他所能给的一切对一个女子好，这代表了什么吗？我们老板非常爱您，不是喜欢，是深爱。”
    “啊？”莫丽丽表情愣愣的，似乎一下子没办法接受，“我、我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喜欢的人都是二哥呀！”
    胡小闹一看莫丽丽表情，立即明白她家老板可能从来没有跟莫丽丽正式表白过，而莫丽丽这个蠢白少女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儿。
    她家老板多么可怜！
    “可说实话，莫丽丽小姐，这世上的男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值得爱，一种是不值得爱，你懂吗？”胡小闹心里莫名地燃起一股怒火来，“您碰到困难，您被人欺负，您见过季二公子有主动打电话给您过吗？可我们老板又为您做了什么，他可是把他所能给的都给你了啊！”
    “我……我不知道。”
    “莫丽丽小姐，您但凡有点心，那就稍微正视一下我们老板对您的付出。”胡小闹顿了顿，“当然，我们老板从来没有要求过您一定要答应和他在一起，但我希望您能明白他对您好，不是出于一个大哥对妹妹的好，他也是个男人，对你的付出不是平白无故的付出。”
    ☆、第30章 都市商战（12）
    季言的资金马上就转到莫丽丽的账户上来，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有十来万，那是季言未来三个月的开销。季言把钱打过来后一没要欠条二没说合作，胡小闹明白季言的意思，对方纯粹是把这钱拿来给莫丽丽打水漂玩儿的。
    但最终胡小闹还是决定一五一十地把童总答应她投资莫丽丽工作室的事情报告给季言，还包括她那虚报的那五十万的投资。
    季言一听，整儿个怒了：“胡小闹，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敢出去骗人了是吧？你以为童总就像你一样白痴那么好糊弄？”
    “我知道啊老板，我这不一切都为了你女神嘛，”胡小闹已经很久没这么没脸没皮地跟谁耍赖了，她谄媚地冲季言摇尾巴，“老板，我把这事儿告诉你不就为了让你帮我圆这个谎嘛！你到底还爱不爱你女神了？你女神办的工作室在外边那么让人瞧不起你知道吗？”
    季言：“……”
    事实上没人看好莫丽丽的工作室，连她父母也只是无奈地看着她胡来。不过莫丽丽回国后一心扑向创业也是好的，虽然这孩子年轻幼稚不靠谱，但总比别家纨绔整天泡夜店买游艇追女星要好。
    “胡小闹，”季言深吸了一口气，“别以为我现在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你就以为我赚钱很容易，你知道我要是把这十几万拿去给我的理财经理做投资，一个月后我能赚多少吗？”
    胡小闹以为季言真的爱女神爱得发狂，没想到人家精明得很呢！
    尼玛！小说里那些为心爱女人倾家荡产的角色呢？！系统不要总是指派一些一点儿都不言情的反派给他啊！
    胡小闹泪眼汪汪：“老板，既然你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莫丽丽小姐，为什么还要派我过来帮忙？”
    “……”电话那头再次一阵可怕的沉默，“有些时候，这人情总是要做的。”
    “你这样还怎么讨到老婆？！”胡小闹炸毛了。
    “胡小闹，”季言忽然在电话那头长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傻的，人家喜不喜欢我，我看的出来。”
    人生第一次，胡小闹真心想为季言的聪明过人点三十二个攒！
    不过既然胡小闹已经开始帮莫丽丽了，她就不会因为什么原因半途而废，这不是她的个性。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胡小闹非常忙碌，带着莫丽丽一次次地上门拉赞助，找模特大赛的相关负责人谈赞助的事情，同时还要到处物色裁缝新店，跑工商部门等等……
    很快，季言给的第一笔资金就不够用了，但也做出了不少成绩：赞助的名额是抢到了，虽然不是唯一；专门的裁缝也找到了，尽管人家要的工资很高；新店的合同细节也谈妥了，就等交钱……
    是的，现在他们缺的就是钱。
    就在她们资金链快要断了的时候，童总那边终于给她们打了第一笔资金，大概是看到胡小闹过来后，竟然真的把这个工作室做起来了，第一笔钱给的十分大方，足足有五百万。
    但这也只是足够他们把新店的定金交了，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往后的工作。
    但事情峰回路转，季言给胡小闹打电话告诉她有个投资者对他们的工作室很感兴趣，但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去谈，并且最终替胡小闹圆了那个谎，随后把那五十万打到莫丽丽的账户上。
    胡小闹那天过去了，却发现季言所说的投资者竟然是莫丽丽的父母。
    资金链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
    一个月后的模特大赛总决赛，虽然不是莫丽丽真正意义上的个人首秀，但也足够她兴奋好长时间。为了答谢胡小闹最近一段时间的帮忙，她亲自为胡小闹量身设计了一套晚礼服。
    但去看决赛的当天晚上，胡小闹最终决定把莫丽丽的晚礼服锁在柜子里，找出一条黑色的爱马仕小礼裙，拿着包包出门。
    没想到这天晚上季言和季默也来了，更重要的是季默身边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胡小闹默默地看了一眼对方头顶上的字幕，知道那姑娘就是本文的女主白歆。
    说实话，胡小闹其实一点儿都不讨厌莫丽丽，虽然这货有点脑残外加无知，但本性还是善良的。可是如果拿莫丽丽和白歆相比，胡小闹发觉自己应该会更喜欢白歆一点儿。
    因为胡小闹和白歆才初次见面，就已经一见如故了。
    “哎哎哎快看！我觉得那妹子不错，快看那胸，那屁，那小蛮腰……”胡小闹激动地指着走上来的一个模特。
    “亲爱的……你不要这样，刚刚那妹子蹲下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圈赘肉呢！”白歆揽着胡小闹的手臂，忽然激动的指着下一个出场的模特，“小闹快看，那边那个，小清新什么的果然是我的菜呢！”
    “……”
    季言在一旁无力扶额，刚想开口毒舌却被坐在他身边的季默拍拍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