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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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边住后,他婶子黑妹一直就没怀孕,简直拿着曹远当亲儿子看。从他一岁能吃饭开始,各种肉蛋鱼就没缺过。结果,四年了,曹远从个早产儿,在他们这群人协力的养育下,变成了个胃口超好的胖宝宝。
    他从去年开始在单位幼儿园上小班,去的第一天班里最漂亮的那个女同学,就给他起了个外号——胖远。但凡有点爱美的小朋友哪个不会注意点,可曹远才没管呢,他当天就勇夺小班吃饭最多奖,自此,这个外号就留了下来。
    可孩子胖了,并不是一味的好。起码曹远小胖孩跑动起来就比其他孩子要费力些,尤其是许乐仔细,发现他脚腕也经常疼,恐怕是体重有些大,这才跟一家人商量着,给他减减饭量。
    可曹飞哪里舍得让亲弟弟这么饿着啊,于是,早餐从两个鸡蛋减成一个,也算是减肥了吧。
    曹飞熟练的骑着他叔的二八自行车先到了老曹家楼头,他没上去,而是在朝阳台这一面,喊了两声奶奶,然后就闭嘴等着了。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不少老头老太太下来锻炼和买早饭,见着认识的,他就打个招呼,也不多说话。
    他知道这些人在背后都说他们家,当然,几乎是所有人都是向着他的,最多为了他好说两句那毕竟是你爸。可这就跟伤口似的,如果洗干净了不去管它,它自己就有愈合功能,十几天至多几个月就痊愈了。可如果天天扒开看一看呢,它永远都会血淋淋的。
    开始曹飞热衷于像是在村里跪在他爸面前一样,将伤口剥开,让人瞧瞧他爸爸到底有多对不起他,那阵子他爸爸在整个院子都是过街老鼠。可时间长了,等他长大了,他反而觉得没那个必要了。他与曹玉武已经不是一起的人了,他现在觉得,他的心里应该塞着乐乐和小远,奶奶,叔叔和婶子。曹玉武那家伙配在他心里占个地方吗?
    所以,如今倒是不喜欢别人用怜惜的眼神看他了。这不是他忘恩负义,而是他成长了,有了要走出去的意识了。只是他还不够强大,所以偶尔会被扰乱心神。但他想,再给他点时间,他会完全将这个人当做屁一样放了的。
    没几分钟,老太太就从三楼下了来。手里拎着个小篮子。曹飞连忙把车子骑过去,将篮子接过来,一瞧里面是烙好的韭菜饼,还热腾腾的,“奶奶,你又费劲儿干啥,我们买点吃就行。小远刚刚还说要吃鸡蛋灌饼呢,还要两蛋呢。”
    老太太狡黠的说,“那东西油大,他吃着肯定胖,你们不是说要让他吃饱少吃油吗?这东西烙的时候不用油,这么一篮子我就放了三个鸡蛋,够你们几个吃的。这样总不长胖了吧,总要让孩子吃饱吧。”
    曹飞给老太太竖了个大拇指,拍了拍后座,等他奶奶坐稳了,就往自家骑过去。路上因为有风,他除了叮嘱老太太可别说这东西鸡蛋少的事儿,别的也没说。老太太坐在他身后,脸上其实不是刚刚表现的那么俏皮,而是沉了下来。
    曹玉武早上跟她说,医院要交五百块押金,他实在拿不出来,想让老太太张口从老二那拿点。老太太没应下,她一早知道曹飞做生意挺赚钱,开始的时候还想将钱交给她管,她用推拒曹玉文的理由,也没接受,后来听说,是许乐管着总账呢。
    那是三年前的事儿,曹飞就不差这五百块钱。她也知道,只要她开口,曹飞就是心理怄死,也得拿出来。可她说不出来。天底下的确没有不养老子的儿,可有来就有回,总得他老子先养儿子吧。
    再说,老太太心里有数的是,这两年曹玉武的工资每个月涨到了八十六块钱,他们就算再穷,这五百块是绝对有的,罗小梅可不是花自己钱的主。所以,她狠了心拒绝了。
    曹玉武显然很愤恨,冲着老太太说,“你就护着你孙子吧,为了个兔崽子,连孙女也不管,天天往那边跑,反正你没把我当亲儿,就曹玉文是你生的吧,那你还在我这儿杵着干啥,咋不住过去?”老太太这些年,就算再失望,都没搬出来,不过是心里还存着点希望,儿子能迷途知返,她也能在孩子们中间做个和事老。
    却从来没想到,怕是老大一家早就烦她了。人老了就惹人烦了,这让已经近七十,对生死这回事经常想起的老太太实在难受。可老二家又住不下,她偷偷在车子后面抹抹泪,这是真想分开过了。
    祖孙俩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一片闹腾。许乐正带着小远刷牙。这小家伙对什么东西都保持着旺盛的吃货心里,许乐蹲在那儿,指着他那小熊牙刷上的牙膏说,“再说一遍,胖远,你再把牙膏吃了,今天尿尿可要冒泡泡了。”
    “乐乐哥,你净骗人,才不会呢。我昨天就偷偷咽了一口,才没尿泡泡呢!”曹远在旁边得意的说。
    许乐一听就乐了,一巴掌拍在他小屁股上,“我说昨天让你吐沫沫你就吐出半口呢,感情全咽了。行了,既然骗不了你,我可就来真的了。不准吃了,这次再吃,晚上烧排骨,只给你啃骨头。”
    这还是有典故的。这小家伙有阵子只吃肉不吃菜,许乐就整了他一回儿,给他拿排骨汤炖了一碗蔬菜,里面扔了两根大骨头,全家人吃肉瞧着他啃。他那时候馋啊,跟个小狗似的把骨头快添没了也没尝到肉味,还吃了一肚子蔬菜,自那儿后就害怕了。
    一听这个,小孩就有些舍不得晚上的排骨了。瞧了瞧牙膏,又想了想排骨,最终一张小胖脸憋成了红色,哇的一声哭了,冲着许乐说,“乐乐哥,牙膏膏好吃,排骨也好吃,我都想吃,怎么办?”
    曹飞和老太太看了半天戏,也被这个弄乐了。曹飞将车子放下,很不屑的冲着曹远说,“天天说长大了,你就这点出息啊,为了吃牙膏哭。”奶奶也在那儿笑,“哎呀,少说点,小远还小呢。”
    这下子,刚刚还撒娇的曹远彻底停了哭声,瞧了瞧这群看他笑话的坏人,自己偷偷端着牙缸子刷牙去了。等着吃饭了,才扯着老太太的袖子说,“奶,别告诉我婶子。”以许乐的观点看,黑妹在曹远心中的地位相当于女神,有这么一个叮嘱,实属正常。
    等着吃晚饭,曹飞就骑着车子去了学校。两个人到的不算晚,原本想去操场上跑一圈,没想到刚进校门就被一个人叫住了。许乐转头一瞧,不是别人,正是林宇。
    三年了,林宇如今也升到初中部,如今读初二了。十五岁的少年,高高瘦瘦的,看着比纸张还单薄,就那么站在那里,冲着他们说,“等你们许久了,咱们说说话吧。”
    事实上,三年前许乐给林宇写了那封信后,林宇的确不是个一般人,再也没主动联系过曹飞,为此,曹飞还有些不习惯。一个月后,许乐瞧着目的达到了,曹飞的生意也没受影响,才又写了第二封匿名信过去。
    在信中他说了两件事,一件是关于曹飞,他告诉林宇,你做得很好,就这样彼此有距离的生活下去就好了。第二件事,是关于林宇。他告诉林宇,没有任何人能掌控意外的发生,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不必负担着活。
    他不知道林宇听懂了没有,但这三年来,这孩子的确不像是有负担的样子,他成绩特别好,还参加过全市的好几个科目的比赛,都拿了一等奖,要不是为了离家近,初中就去市一中上去了,那可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他也经常看到林宇笑着和同学上下学的样子,看着特别开朗。
    他想,应该是放下了。
    可如今,这个三年没说好的老朋友,依旧如同三年前一样,半眼都没看许乐,而是冲着曹飞说,“我爸爸调动工作,被派到北京常驻,我也要转学过去了,明天下午的火车。这是我家在那边的联系方式,曹飞,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说完,他将一个笔记本塞进了曹飞的怀里,然后转头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7章
    曹飞还有些愣愣的,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跟林宇说过话了吧。等着林宇都走了好远了,才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对许乐说,“他要走了,给我个笔记本干什么?要我写同学录吗?”
    今年许乐和曹飞两个人就上了五年级,这年头小学都是五年制,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要面临着小学毕业了。虽然大部分同学都是家属院的,而且都要升入本校的初中部——这年头还不讲究什么择校,对于每天忙碌的双职工家庭来说,离着近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即便这样,进了五月后,不少同学都买好了漂亮的同学录,就为了让每个同学给自己写写临别赠言。
    当然,作为小财迷的曹飞看到的肯定不止是这个,他从三月底就盘算着要进一批同学录到各个学校门口卖一卖,还专门拉着许乐去批发市场去看了好几次货源,后来还进了一批卖卖试试,不过由于没有他原先卖的那些时髦品利润大,他将手中的一百本卖了就没再进了。
    这时间瞧着个硬皮笔记本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许乐原本因为林宇的出现,觉得有点微微不舒服,可一听这个就乐了。他伸手将笔记本从曹飞怀里拿过来,示意他推着车子跟着走,还问他,“我能看吗?”
    曹飞当即就点了点头。许乐就掀开瞧了瞧,没想到,里面倒是挺简单,有一张林宇的照片,还有一封夹在里面的信,本子里倒是空空白白的,只在扉页上写了几个稚嫩却见骨骼的字——愿我们在不久后再次相见,落款是林宇写于1984年5月8日夜。再往后,在本子自带的通讯录上,他填上了自己在北京的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显然是想要曹飞能够联系他。
    许乐将本子一合,伸手把信递给曹飞。曹飞扶着车把,不在意的说,“你帮我看看吧,我去存车子。”说完,他就推着车子走了。许乐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就笑了,他其实真想着先看看呢,虽然林宇这些年没过来招惹曹飞,可有些人放大招可是没预警的,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说出实话之类的?
    许乐没一点心理负担的,就把信拆开了。果然,里面的内容虽然不是坦白,但是也带着愧疚的心里,林宇有一段这样写道,“曹飞,纵然三年来我们并没有如何交往,但在我心里,一直是将你当做好朋友的,我多么希望我们的友情不会变,我可以成为你的好朋友,但命运却开了个玩笑,如今分别在即,希望你能将我当做最后一个孤岛,无论何时,我都会亮一盏灯。”
    许乐看完,且不说鸡皮疙瘩起一身这事儿,最近初中部流行写诗,不少人天天捧着莎士比亚在那儿读,这读起来算好的。只说这种欲盖拟彰的话,他知道林宇八成心里还愧疚,只是这种事就曹飞这些年养成的那敏感性子,百分之百要瞎想啊。
    许乐顿时就觉得这信是个烫手山药,恨不得立刻就给他扔了。可已经让曹飞看见了,扔了似乎是在不太好。他正左右为难,就进了教室。过一会儿曹飞放车子进来,他就有些紧张,寻思当了这么多年乖宝宝,任性一次的成功率有多大,没想到曹飞压根没问信的事儿,直接回座位上早读了。
    等着第一节课课间,曹飞还没问,第二节课做完了眼保健操,下楼做广播体操的路上,许乐都快憋不住了,寻思平时也没看着这孩子这么有耐性呢?结果曹飞才问了他一嘴,“林宇说的啥啊?”许乐自然是套话,“就是永远是朋友。”曹飞有些不解的说,“他这人也奇怪,三年前说不理就不理了,这会儿又要做朋友了,算了,搞不懂。你帮我收好吧,我晚上去伟哥那儿拿货,你给我一块带回去算了。”
    许乐:……
    林宇那封信显然是想收到回音的,他在学校又停留了两天,还来了五一班好一次,只是曹飞那时候正想着伟哥跟他说,以后不做了的事儿,没多跟他聊聊。这让林宇显然十分失望,走的时候,脑袋都是低着的。
    第二天,许乐就听徐鹏鹏说,林宇已经走了。他的心才算放了下。甭管谁对谁错,他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其实一点也不希望两个人有交集,这样当真相大白的时候,对谁都是打击。
    日子很快过去,老太太将跟曹玉武吵架的事儿瞒了两天后,终于被楼下的奶奶们说破。曹飞带着许乐,在搬出后第一次进入这个他生活过九年的家,当着罗小梅妈的面,给老太太收拾东西。
    曹佳佳已经两岁了,这孩子长的随了曹家人,眼睛挺大,皮肤挺白,能瞧出日后丑不了。不像是曹飞和曹远,两个人明显都是随李桂香多一点,看不出多少老曹家的印记,所以站一起,兄妹两个一点都不像。
    曹佳佳显然很聪明,路走的不算稳当,但话说得已经十分清楚。从两个人进门后,她就一直睁着两个大眼睛,躲在门框后看他们,罗小梅的妈护着她,冲着开始翻箱倒柜地曹飞说,“你这孩子,这是要干什么?”
    曹飞压根就不给她面子,“干什么?接我奶奶跟着我过。”罗妈在那儿嘟囔,“你们家怎么过日子都跟吃了炮火似得,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么多干什么?”曹飞实在懒得跟她唠叨,就自顾自收拾,罗妈上了年纪,腿又不好,再加上曹飞个子又高,一副凶样,真的没敢在说话。
    直到曹飞收拾完,最后一趟上来那东西,他才说了句话,“告诉曹玉武和罗小梅,这房子是我爷爷分的,他住可以,可记得给自己留条路,搁不定那天,我奶奶就收回去了,他要是露天席地的住,我肯定会去看热闹。”
    说完,他背上包就开了门,先让许乐出去,然后自己再往外走。没想到脚刚迈出一步,就听见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后面叫了一声,“哥哥!”曹飞和许乐的步伐就一下子停住了,曹飞有些不敢置信,有些愕然的回过了头,刚才不敢看他的曹佳佳已经露出了半边脸,看着他轻声说,“你是哥哥吗?”
    她因为早产加常年生病,显然比别的小孩要瘦弱的多,一双大眼睛放在那张小脸上格外的突兀,对着这样一个孩子,曹飞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难听话。他没回应,而是说,“赶快回去吧,我关门了。”
    说完,他就将大门砰地一声关了上,也关闭了那双眼睛。屋内曹佳佳颤抖地问罗妈,“姥姥,哥哥为什么不陪我?”
    罗妈张了张嘴,终究没在孩子面前说出难听话,“他们忙呢,等你长大了,就能跟他们一起玩了。”
    甭管如何,老太太彻底搬进了辣白菜作坊,暂时带着曹远住在曹玉文那一屋,许乐对此举了双手加双腿赞同,顺便在曹玉文打电话回来保平安的时候,给他结束生意加了个砝码,他冲着曹玉文撒娇说,“奶奶搬来了,别提多舒服了,可是干爸,等你们回来奶奶住哪儿啊?我瞧着她这几天老往煤棚那瞅,奶奶不会想住那儿吧。干爸,你们快点回来吧,我们买个大房子吧,这样就住开了。”
    曹玉文一听老太太回来了,动作远比许乐想得快多了,五天后就带着黑妹出现在了作坊里,杜小伟没跟回来,说那边还有点杂事,他得收收尾。老太太果不其然提出要把煤棚加个门去住那儿,把一家人都心疼坏了。结果曹玉文直接扔出了个炸弹,他和黑妹在长春认识个老乡,是省城的,一听他们说要买房,直接牵线,给他们联系了省城的一套房。
    别说老太太这样一辈子住惯了单位分房的人,就是事先有过搬去省城想法的许乐和曹飞,也张大了嘴巴,许乐结结巴巴说,“干爸……你咋就想到的啊……”然后他就兴奋的跳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有远见呢!”
    已经三十二岁的曹玉文,穿这件衬衫,一副儒雅范儿,结果被许乐直接扑到了床上。他抱着他的大儿子,狠劲儿揉了揉说,“开始也没想,后来还是小伟说的,长春机会就比函城多多了,咱们省城机会肯定也是多。再说,你们俩要上学,那边教育也好。还有咱妈,最近身体不好,省城那儿好多大医院呢,也方便。”
    曹飞在旁边问,“咱买的多大的房子啊,在哪儿啊!”
    旁边的黑妹一听,就立刻从包里拿出张省城地图,指着市中心的一块说,“是个大学的集资房,专门给教授盖的,听说都是小别墅,但这老教授孩子都在国外,他老伴去世了,就要出国去跟着孩子了,就想把房子卖了。但因着房子不小,价钱也高,再说现在也不流行买房子,一直没卖出去,这不,就让我们遇上了。”
    许乐坐在曹玉文怀里赖着不出来,抻头往那儿瞧,曹飞瞧他难受就接过来直接拿到他面前,给他指着那块地。这时候还不是大学扩招,校区不够用,往郊外发展的时候,学校占的地方都是市中心的好地方,集资楼也盖在学校里面。别提地段多好了。
    早知道的许乐一瞧就乐了,冲着曹玉文说,“就这儿,就这儿。”随后就开始提要求,“干爸,咱什么时候去看看吧。既然能卖了,那是不是成品房啊,是不是买下来咱们就能搬进去住啊。”
    他一堆问题,曹玉文也不嫌烦,他半个多月没见到自家儿子,别提多想了,揽着他也不嫌沉,就在那儿说,“是成品,都装修好了,刚住了一年多。如果行的话,咱们买下来稍微拾到一下,就能住进去了。来的时候说是给他去个电话就能去看,”说到这儿,他瞧了瞧一大家子人都期望地看着他,干脆地说,“不如咱们都去吧,反正客车也没多久,一起住的,大家喜欢才成。”
    曹飞、许乐还没说什么呢,曹远就一下子乐了,嗷嗷嗷的叫着“去省城了!”开始满屋子跑,黑妹生怕他磕着,在后面跟着喊,“你慢点,别摔倒了。”然后曹远就直接扑进她怀里去了。
    曹玉文如今在社会上磨练了好几年,干事儿既利索又有条理,不过第二天,就定了周日去看房的事儿,考虑到老太太没坐过车,这么过去万一晕车太受罪,又找了熟人,借了辆小面包车,这样就算半路停一停,也可以随意了。
    老太太原本还是半推半就,可瞧见车了,就乐的合不拢嘴了。等到了那天,还专门做了锅白菜肉的大包子带着路上吃。瞧见曹玉文坐进了驾驶室,还张罗地问,“玉文啊,你还会这个?妈可没见你开过呢。”
    曹玉文这也是这两年做生意专门学的,否则长春那边运送花卉,不能次次都请人。他还没说,为了好做生意,那边还买了辆面包车呢,不过生意没结束,就没弄回来。杜小伟说,到时候他直接开回来,不坐火车了。将这事儿一说,老太太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车子,砸麽着嘴说,“我家玉文出息了。”
    曹玉文听了笑笑说,“妈,你不知道,长春君子兰最火的时候,有人用一辆皇冠换过一盆君子兰呢。买车不算什么,要不是天气冷,我们当时还想买个卡车呢,结果就是面包车,就被他们笑死了。等着咱们搬过去了,咱再买辆小轿车,给黑妹开着,带着你四处逛逛。”
    前半个月还处于被大儿子撵出来的难过中,此时曹玉文却将生活给她托了起来,纵然老太太一辈子精明,可毕竟是个普通人,在后面忍不住就闪出了泪花,“妈什么都不要,你们孝顺,妈就高兴了。”
    坐在他身旁的曹远瞧见了,试图用小胖手替奶奶擦擦泪水,可没够着,他赶快爬上了座位,站在了上面,用擦过鼻涕的袖口替老太太抹眼泪,还一板一眼的安慰到,“奶,你别哭,我也给你买车车坐。我买个好大好大的,给你坐。”
    老太太直接将曹远抱进怀里揉了,这孩子这话说的忒让人感动。
    一家人看房子之旅顿时成了忆苦思甜,瞧着哭哭啼啼却又满心幸福的赶到了省城,找了家饭店要了菜和汤,就这大包子吃了后,就直奔了房子所在地。
    老教授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中间人——也就是曹玉文的那个长春老乡也等在那里,这是个长得虎背熊腰的汉子,但并不让人害怕,也没有匪气,见着他们满脸都是笑容,还跟曹玉文抱了抱才松手。
    双方一介绍才知道,那教授也不是别人,就是他亲叔叔,因着当时怕曹玉文碍于面子不得已答应要了房子,就没说出来。老教授六十来岁,带着他们一路往学校走。还介绍周围的环境。那地方果然不错,学校外面就有小吃一条街,饭店和服装店也不少,后门处还有个菜市场,生鲜食品都能买到。
    等进了学校,环境更是好。路边都是几十年的大树,纵然才五月,但今年的新叶已经长大了,正在从翠绿变成墨绿的中途,这么瞧着,层层染染,特别漂亮。而旁边的水泥地篮球场上,不少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正光着膀子打篮球,一声声的呼喝声从操场上传过来,充满了年轻的感觉。
    老太太和曹远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这里,自从进了这里,脸上的笑容就下去过。老教授瞧着他们的表情,也十分愿意,一路介绍着,这是教学楼,这是食堂,就到了他们居住的别墅区,当然,这时候还不叫别墅,统一称呼小红楼。
    二十栋房子,一水都是两层的小楼,前面有着个不小的院子。有的人家种了花草,有的人家种的草坪,还有人家还种的蔬菜。老太太有些感慨,“怎么教授们还种菜啊。”老教授不在意说,“教授也吃菜啊。”
    说着,就推开一个种着爬墙月季的花园门,对着他们说,“到了,进来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于是,从那个已经被粉色月季爬满的栅栏里进去,曹玉文一家人见到了一个开满了鲜花的庭院,和一座二层红砖小楼。
    老教授指着院子里的花说,“好多都是养了多年了,如果你们买下房子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够留着它们。”说完,他也没等曹家人的回答,带着他们上前,用钥匙开了那扇黑色的大门,然后轻轻推开,将屋子全部展现在众人面前。
    老教授说,“你们慢慢看就好。”
    老曹家人已经有种捡到大宝贝的感觉了。这年头不流行重装修,在许乐的眼里看,整个房子其实硬装非常简单,但是搁不住的是,老教授的品味在这里。
    屋子里全部都是实木家具,多年用下来,都一层浅浅的釉色,只有常年使用才能出现这种光泽。茶几上放着个二锅头的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枝刚从外面篱笆上剪下来的月季,花瓣上还有露水。
    房子最出彩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书架,在上楼的转弯楼梯处的墙壁,不是如同后世人一般是相片墙,而是随着墙形做成了书架,老教授的满满当当的摆放在那里,足足有上千本,看着就让人震撼。许乐几乎可以想到,自己从楼上睡醒,穿着睡衣下来摸本书的惬意。
    另一处在二楼,这些小红楼建造的都没有什么花俏,方方正正,整整齐齐,连房顶也不似外国的别墅一般,用的尖顶,铺上瓦片,而是一个大平台。老教授从二楼的客厅开了扇天窗,上面搭了个木质的梯子,还带扶手,许乐和曹飞挺好奇的爬了上去,然后就疯了。这上面都立上了围栏,还搭了个架子养了一大片的葡萄,底下放着些户外的桌椅,缸里养了一群鱼,俨然是个消暑的好地方。
    曹飞拉着许乐就说,“以后咱在这儿写作业,我肯定不拖拉。”
    等着他们从楼顶下来,被老太太禁止爬梯子的曹远就围了上来,叽叽喳喳问两个哥哥上面是什么,许乐将上面情形一说,没想到曹远还没动,老太太先对葡萄感兴趣了,颤悠悠的扶着扶手爬上去了。
    这边老人孩子看的热闹,那边曹玉文也挺满意,房子不小,一楼一个大客厅,一个厨房一间厕所,外加两个房间,二楼有个小客厅,足足四个房间。他家如今才六口人,曹飞、许乐、曹远都是男孩子还能凑一起,绝对够住了,于是便找那个朋友商量价钱。
    这人叫钱磊,虽然姓钱,倒不市侩,瞧着曹玉文满意,他叔叔也不厌烦这家,也挺高兴。就冲着曹玉文说,“这房子是单位分的,虽然归了个人了,但是没房产证,要下恐怕要不少年。我叔叔的意思是,如果定了,咱们就去公证处公证一下,也算给你个保证。”
    曹玉文对这个倒没啥想法,这是事实,别说这里,就是老太太住了那几十年的房子,也没房产证呢。
    瞧着曹玉文满意,钱磊才接着说,“这房子算下来实用面积是两百八十六平,院子是送的不要钱,如今省城的房价一般都是三百块,我叔叔要出国,家具家电都不搬走,你们要的话,就一万块整,不要的话,就八千五。”他解释了一下,“家具都是红木的,年头都不小了,虽然是旧的,但挺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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