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节

    “四妹。”凤秋旭此时忍不住喊道。
    凤无忧转头看着他，笑，“二哥。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凤秋旭看着她的这个反应，就知道她并不曾想起之前的事情来。
    但是自己还有一步重要的没有做，那就是，这满金城的人都知道凤无忧与端木煌之间的婚事，若是圆满，应该要端木煌亲自退婚。
    如何让端木煌退婚，才是重要的事情。
    凤秋旭眉头微皱。
    “那我们继续走吧！”凤无忧看着他，“我想去无忧堂看看，我新鲜研制了一个药方，对受伤后进行消毒很有作用，尤其是对于战争后勤，很需要这样的药。我希望可以往后用到战争上。”凤无忧想到了这最近听到的一个个捷报，睿鬼王作为一军之帅很不容易，但是这战争中不知道医药如何，希望自己研制出来的药方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
    凤秋旭听着惊了一下，“对于战争后勤，很重要？四妹还希望能够用到战争上？”
    “是。”凤无忧了点头，“这几日满金城的人都在传睿鬼王大捷的事情，我想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贡献我一己之力，也不枉我开了无忧堂。”凤无忧说着看向凤秋旭，甜甜一笑，“二哥是朝堂里的宗人府丞，平日里心系天下，肯定会很支持我这个想法！”
    凤秋旭微微怔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笑了笑，“是，只要四妹去做，那我肯定支持的。”
    凤无忧点头，扬起了手中的小糖人，继续往前走。
    “王爷归来了，不知道会不会跟凤四小姐立即结成连理呢？”
    “是啊，王爷当初可是说，若是凯旋，可是万分希望能够看到凤四小姐身穿嫁衣等他呢！”
    “那时候四小姐不是已经穿上嫁衣在城墙上送别睿鬼王了么？”
    “是啊，是啊……”
    凤无忧听着那走过的百姓互相议论，整个人呆愣了。
    凤四小姐，说的是她么？
    “四妹。”凤秋旭立即喊道。
    “嗯？”凤无忧赶紧回神。
    “累了么？回府？”凤秋旭挡住了凤无忧的视线，然后道。
    凤无忧有些迟疑，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百姓口中的凤四小姐说的是她是不是？
    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记得？
    凤秋旭眉头紧皱，没想到，三个月过了，依旧有当初的百姓记得这样的事情。
    “不要多想。”凤秋旭轻轻地拍了拍凤无忧的肩膀。
    “二哥，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情？”凤无忧转身问道。
    凤秋旭黑眸微敛，“是大概有一些，你病太久了，所以忘了一些事儿是很正常的。但是不要急，只要你按照大夫开的药吃，肯定会记起来的。”
    “嗯，他们议论……”
    “他们乃是市井小民，议论不议论什么的，一定要认真辨别，知道么？”凤秋旭叹了一口气，“四妹，听二哥的，回去。”
    凤无忧点了点头。
    自己肯定会去调查明白的。
    凤秋旭送着凤无忧回到无忧阁之后，就给戏珠使了一个眼色，戏珠赶紧去服侍凤无忧。
    凤秋旭出了无忧阁，立即出了府，然后朝着一处宅院就走去。
    走过了暗室，又来到了三个月前的那个地方。
    凤秋旭轻轻地敲了敲墙壁上的砖块，然后就坐在那桌旁。
    不一会儿，果然那人来了。
    “我可以跟你合作。”凤秋旭眉头稍稍抬起，“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很好。”那人低沉了一声，“本宫没有看错你。”
    凤秋旭嘴角一笑，抬眸看着那人，“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
    此时，无忧阁中，凤无忧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宣纸，看着上面写的这首诗，倒是有些万分不解，自己怎么会梦见这样的曲子呢？
    “小姐，小姐，该喝药了？”戏珠这时候端着银盘就进来，呼喊道。
    凤无忧将宣纸放下，然后看着戏珠，“戏珠，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奴婢刚刚进府就跟在小姐身边了，那时候进府，是十岁吧，嘻嘻，小姐，怎么了？”戏珠笑着说道。
    凤无忧看着她，“那你今年是十三来着是不是？你跟了我三年？”
    “是呢！”戏珠笑道。
    凤无忧点了点头。
    “可是我怎么貌似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呢？”凤无忧看着她。
    “二少爷说过，这是因为小姐生病的缘故，所以才会忘记一些事情的。只要按时吃药，就肯定会好起来。”戏珠说着就捧上汤药来，“小姐？”
    “嗯。”凤无忧点头，也许当真是病的缘故，自己之前可是躺了大半个月呢。
    凤无忧捧起碗来，然后慢慢喝了。
    “你下去吧，我休息一下。”凤无忧摆手，然后轻轻地合起了手中的宣纸。
    戏珠行礼，“是。”
    服侍着凤无忧上了床榻，下了香帐，戏珠才收拾了一下离开。
    风轻轻地吹过，扰动着那香帐。
    戏珠躲在窗口外看了凤无忧良久，见她睡熟了，才转身离开。
    旭元阁，书房。
    凤秋旭低头正在画着一幅兵供图。
    这时候，门敲了敲。
    “进来。”凤秋旭眉头也不抬，继续画。
    “二少爷，四小姐已经喝药睡下了。”戏珠进来就行礼，道。
    凤秋旭抬头看着戏珠，“她可有问什么。”
    “问的跟二少爷说的一字不差，奴婢都按照您的意思回答了她的话。”
    “很好。”凤秋旭摆手。
    “是。”
    凤秋旭画着收了最后一笔，看着这兵供图，眸色低沉了一下，卷了起来，放进自己袖子里。
    起身，立即就走了出去。
    凤无忧傍晚用了晚膳逛院子的时候，听得下人议论纷纷，凤无忧见的是谈论睿鬼王，便停了下来。
    “听说了吗？睿鬼王明日凯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其中一名小厮甲道，“我听闻其实睿鬼王一点都比不上赤王！”
    “肯定是假的！”小厮乙道，“我看，恐怕没有三五天是不会回来的！”
    “怎么说？”小厮甲赶紧追问。
    “你看着来吧！”
    一名小厮见他们聊得起劲，也参与进来，“我告诉你们，睿鬼王前几次大捷是夸大了事实，连攻三座城池并非真实，杀敌万人乃是说假话，只是胜了小小的战役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
    “我娘家的二表舅舅的二儿子就在军中啊，你不知道，军中可严格了，二表舅舅他家现在还被睿鬼王的人监视呢！只要军中有人逃跑，他的家人立即就会被睿鬼王的人全都杀光！”
    “不是吧？”
    “是真的。”另外一名小厮也凑上前来，“我听闻的当时战役死伤人数太多，睿鬼王虚报死亡人数，欺瞒圣上，圣上得知真相后大怒，暗中让朝中大臣去调查，果真如此！但是碍于睿鬼王是六皇叔，所以圣上只好压下这件事情！”
    “我还听闻睿鬼王暴戾，为达目的不惜用卑鄙手段利用百姓妇孺攻城。上一次攻占大食的刈都，他暗中派人抓了刈都的百姓来，命令他们全都在前面，逼着他们唱刈都民谣，刈都的将士哭成一团，最后举城投降，却依旧被睿鬼王屠尽！”
    “是的，如今虽然战胜，但攻占城池乃是将领功劳，却被睿鬼王揽了功绩上身。睿鬼王武功是好，但是性情太过于暴戾，一动不动就将人分尸了，太可怕！”
    “是是，我也听闻这个了！睿鬼王暴戾，至今没人敢靠近他！”
    “对，他乃是天煞孤星的命！一只眼睛血红血红，地狱来的魔鬼一般！小心！”
    “是的，可怕，希望别惹上我们府来啊！”
    “若是凯旋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们在说什么呢！不用做事儿了！给我仔细你们的饭碗！”这时候，一声管事嬷嬷的声音传了来，几个小厮立即唯唯诺诺就赶紧离开。
    凤无忧听着整个人愕然。
    这下午听到的消息怎么与之前的如此天壤之别！
    如果按照刚刚听到的那些话，睿鬼王当真是太过于卑鄙了。
    “小姐，小姐，风大，披上这袍子吧！”这时候，戏珠从廊道中跑来，手中还拿着一件披风。
    凤无忧看着她上前来，颇为失神地道，“好。”
    戏珠上前来将披风披在凤无忧身上，凤无忧走了到亭子里坐下，然后就看着那亭子外的荷花池。
    戏珠就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凤无忧。
    “戏珠，我想问问你。我是不是已经许配给睿鬼王了？”凤无忧转头看着戏珠，“我上午的时候，听到很多人也在议论的。”
    “这个……”戏珠迟疑了一下。
    “赶紧说！”凤无忧站起身来，凌厉的眸看着戏珠。
    “禀告小姐，当时是这样的。”戏珠跪下来说道，“当年小姐外出上香，可是没想到，竟然遇见了睿鬼王，睿鬼王见小姐柔美，便说了要娶小姐为妃，可是小姐并没有及笄，便暂时将事情搁下了。他便说是等您及笄之后再来迎娶您。”
    “睿鬼王在除夕那日娶了三名侧妃进府，可是没想到，才刚刚一天呢，三名侧妃死的死，疯的疯，没有一个能够正经儿活下来的。当时满金城的人都在说，睿鬼王那是克妻的命啊！”
    “当时小姐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气得引发了心疾，躺在床榻上好几天。可是到后来，睿鬼王他竟然带着聘礼上我们府上来，老爷看着他厉害，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请求，约定让您在来年及笄的时候嫁给他。”
    凤无忧听着脸色顿时煞白，“你说，爹爹被他逼着，将我嫁给了睿鬼王？”
    “理论上是这么说的。当时二少爷也在场，大伙儿都知道睿鬼王强势，所以老爷不得已答应了。”
    凤无忧顿时就坐回到了石凳上，失神道，“这样的人，我怎么可以嫁？”
    戏珠跪着上前来，“是啊，奴婢刚刚从外面采办回来，听闻了睿鬼王很多都是造假的，现在满城风雨，不知道哪个说的是真，哪个说的是假，小姐，您还是不要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