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厕所里好像有些什么！”治安官莫德·克莱夫并没有退出这个案子，原本连环杀手出现在他的管理区，现在虽然已经被移交给了州政府，但是因为人手不足，州政府抽调了许多市、镇地方的警察来帮忙。
    马桶的边缘有些积起来的红色印记和细小的碎屑，法医提取了样本后保存了起来。
    看到那一小粒一小粒浮在水表面上的类似肉末般的东西，胡奇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但他还没有细究，就被书房里摩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你来看看这个。”摩根掀开地板，地毯下留下了一大片血渍。
    有些地方的血还没有凝固，甚至还是温热的。
    胡奇和摩根对视一眼后开始管理表情。
    高登走了过来，看着地上残留下来的证据后分析道：“他很匆忙，这个杀了团体中不明嫌犯之一的凶手才离开还没多久。”
    “按照推测，他应该就是那个占领导地位的主导型不明嫌犯，不过这次他留下的破绽太多了，他明显改变了他的犯罪手法，他似乎退化了。从血迹的喷溅程度和现场的粗糙伪装来看，他应该是个外行。”
    “不，不，这说不通，除非他是故意的。”胡奇否决了莫根的猜测，“如果他要的就是我们这样的推测呢。”
    “她应该最先是被扼死或者毒死的，对她下手的人是她很熟悉的人，所以屋子没有被撬开和破坏的迹象。”高登走到了电脑前，里面的信息果然全部被删掉了，“这个人是成年男性、体格健壮，至少可以不费劲的搬动一个五尺八寸身材高挑的女人。”
    “他在故意诱导我们企图掩盖一些对他来说致命的线索。而他之所以会如此仓促的下手，可能是因为在不久之前他才刚收到了什么消息。”胡奇的眼神望向了外面穿着制服正四处找线索的警察们，“在我们来之前，有人泄露了消息，如果不是从我们这边传出去的，那么，杀害了两个不明嫌犯、在团队中发号施令起主导作用的这个人就在密歇根警局。”
    “这也就是为什么密歇根警局所有人的电话包括办公厅都被装入窃听器和监控设备的原因。”摩根同样神情严肃，“这次作案的不明嫌犯是来自警局内部。”
    “我立刻打电话给加西亚让她调查两个小时前所有人的电话记录。”
    高登道：“联络*，让她去询问一下局长对这一次的行动分配，之后让加西亚查一下所有知情者在此后一段时间里的去向。看看有没有离开超过两个小时以上的。”
    ***
    “嘿，这里是天才的指挥室……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嘛。”
    “baby girl，查一下密歇根警局所有人在两个小时前的电话记录。看看有没有人向这里打过电话或者发送过信息。”
    “没问题，honey～”加西亚听出了一些异样，然后问道：“怎么了？”
    “我们找到的这个地方的确是其中一个不明嫌犯的住所，但是她大约在几个小时前被杀害了，我们的突击行动被泄露了。”
    “so，那个团体之中有一个凶手是警察？还在密歇根警局做事？”加西亚的惊呼引来了艾尔和瑞德的注意，他们同样关心案子的进展。
    而就在加西亚调查着的时候，她的电脑上收到了法医的报告。
    一一就是之前在仓库找到的被剥皮尸体钉在墙上的那些头发。
    没有一个是属于那些已知死掉的受害者的。
    dna显示的头发的主人也已经死了，但是他们无一不例外的死在了三年前的远距离投弹事故中。
    罪犯同样没有找到。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同一个人。而现在，这个人死了。
    得到了最新的信息后，瑞德揣测道：“也许，我们要找的并不是一个团体，而是一群特立独行的杀手。”
    摩根很快就回来了，而高登和胡奇则去了密歇根警局。
    摩根将法医的鉴定出来的新受害者的dna报告交给了加西亚，将在现场找到的一本日记交给了瑞德。
    加西亚在黑入了日本的数据库后找到了辻村美过去医院的记录。
    两者的确吻合。
    从bau行动开始，富江就没有抱有期待，但是在得知她真的是不明嫌犯之一而且已经死掉了之后，富江还是感觉到了压抑。
    她并不伤心，但是，她的心情却很沉重。
    那种莫名背负着数十条，乃至更多命案的感觉让人无以言语。
    “这不是你的错。”瑞德安慰道：“每个人都得为他们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她选择了走这条路，就必须承担后果，她的死并不是你的责任。”
    “谢谢。”富江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这件事的确因我而起不是嘛。”
    摩根看着富江道：“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尽快找到不明嫌犯，你愿意试试吗？”
    富江点头，“你说。”
    “去参加辻村美的葬礼。你出现在现场会刺激到不明嫌犯，他杀死辻村美并且鄙视她，而你的现身会让他的情感受到巨大的冲击。之前他已经露出了许多破绽，现在只要再暴露一个我们就能抓住他。”
    “她的葬礼？难道她的尸体不是该运回日本或者是通知亲人来认领吗？而且，她不是嫌疑犯之一么？这么快就可以下葬？”
    “……没有尸体。”摩根对上富江疑惑的目光，有些不忍开口道：“她被碎尸了，尸块是在下水道中找到的……”
    闻言，富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所以只是立一个衣冠冢，而且我希望你能在那天表现得与我亲密一点。”
    “为什么？”
    不仅是富江的，瑞德的目光同样投向了莫根。
    “这个头号不明嫌犯对你的占有欲很强，如果你与一个男性表现亲密并且流露出依赖的情绪，这会刺激他。我们不能保证当天一定能抓到他，如果错过机会，之后就很难再下手了。”
    “所以你将自己当做目标引不明嫌犯上当？”艾尔不赞同道：“我不同意你这样以身涉险，他就是个疯子。”
    瑞德还没有开口，摩根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不用说了，我是最合适的。我的身手至少不会被人一击就倒不是么？”
    ☆、第12章
    富江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将脸上的妆卸干净。
    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她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此时距离葬礼开始还剩两个小时。
    bau主管胡奇在和局长通气后一致向外宣布，死去的人的确是不明嫌犯之一，但是从她残留下来的日记中可以看出她的精神状况极不稳定，不排除她被人长期控制洗脑的可能。
    这个葬礼仪式是由川上富江发起的。她同情辻村美，这个和她相处了近三年的女人就这样被残忍的杀害了，而且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更何况，她杀人还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因为长期在受虐待的环境中被人控制指使。
    她是罪犯，但同时也是一个受害者。
    富江站在落地镜前，再次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自己。
    黑色的长裙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精致的脸蛋被隐藏在了那顶黑色的纱帽后，半遮半掩，朦胧中更让人有探究的欲望。
    这不像是去参加葬礼的，反而像是赴约去参加一个宴会。
    她皱了皱眉，最后在外面披上了一条深色的丝巾。
    端庄持重。
    川上富江瞬间变成了一个内敛含蓄的深宅贵妇。
    而她甫一下楼，在楼下等着的同样也换好了衣服的加西亚瞬间就惊呆了。
    她摘下眼镜擦了擦，复又重新戴上。
    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人的眼睛能长成那样？
    大得跟只猫眼一样！
    还有，为什么真人比照片还要漂亮？那张脸还是人脸吗？
    shit！我的心跳怎么能那么快！
    加西亚将头转了过去，她不承认就在刚才她有一瞬间怀疑了自己的性取向。
    富江奇怪得看了一眼身体僵硬，姿势怪异的加西亚，然后向刚从厨房间走出来的瑞德问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走？”
    瑞德原本有些精神不济，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没休息了。自从接受富江的案子开始，他就不停的查找所有可能的资料。
    他不仅要找到一个团体连环杀手的犯罪特征、结构，分析他们跨度长久的地域问题，还要加上寻找潜在受害者，这次的任务量十分大。
    他刚去厨房泡了一杯咖啡，还没开始喝，他就觉得自己的精神高度紧张，已经完全不需要用到咖啡因来刺激中枢神经系统了。
    瑞德睁大了眼睛傻傻的盯着富江，他简直不能相信她和之前的‘伊芙’是同一个人。
    当然，单纯的从长相上来分析的话。
    从肢体语言和行为方式上显示她们还是同一个人。
    但是，为什么配合上那张脸后，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呢？
    之前的他对她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为什么换了一张脸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瑞德捂住了胸口，他觉得现在自己有些呼吸困难，在这一分钟之内，他的心跳速度已经超过180了。
    他并没有什么心脏方面的病史，家族也没有遗传史。
    在没有剧烈运动、饮酒做重体力劳动的前提下，他产生这样症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情绪起伏过大，过于激动。
    可她还是她。
    仅仅只是变换了一张脸，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效应？
    小博士抿了抿嘴，太奇怪了。
    他开始分析。他开始从生物学、社会学以及科学概率中寻求答案。
    于是乎，富江被无视了。
    她发现瑞德在看见她的第一眼被她惊艳到后就开始皱眉发呆，对此，她不由有些无奈。
    他的反应还真是与众不同。
    而这时，胡奇一行也从会议室出来了，他们已经联络和部署好了相关事宜。
    一走出来，胡奇就看见了在客厅中对立傻站着的三个人。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反常的加西亚和瑞德后向一身黑裙的富江问道：“你准备好了？”
    富江转身，朝胡奇点了点头，“是的。”
    于是，下一秒，从会议室出来的人都看见了富江的正脸。
    ……这，是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停住了。
    好在fbi们的心理素质都过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