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友故事汇（上）

    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除了从长方形小窗射进来的亮光照亮了室内的一部分地方，室内的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从眼前的景象来看，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已经到了精神病院里，只是无法确定，来之前的那一针麻醉剂，让自己睡了多久。
    手撑床板从床上坐起，回想起在法庭上整个审判的过程，怎么想也都是戏剧性十足。不过过去的事终究都已经过去了，就算再去想也无法改变，现在要做的是熟悉环境，因为接下来必然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生活在这里。
    从床上下来，在屋内摸索了一会，熟悉了屋内的状况。约长三米，宽两米，高二点五米房内有一张床单几乎快接地的铁床，一个蹲便池，一个洗手台。供暖保暖怎么样还不清楚，不过即使现在已经是步入了夏天，这里也仍然感觉不热。
    熟悉完了屋内再去看看屋外，刚走到门窗边，就听到有人说了一句：“武老头～换一本”。接着过了几秒钟，左边房间里有着爱因斯坦爆炸头发型的白发老头通过房门窗口把一本书递给了对面房间的横肉脸大汉。
    “嘿”。在他们传书的时候我叫了一声，他们便一齐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
    “看起来也许真的可以交流。”横肉脸大汉自言自语地来了一句。
    “我说。”
    “你们要是也能正常说话的话，不彷我们先来相互认识一下怎么样？反正不出意外，我们可能都要一起住在这里很久。”
    “行啊，既然你是新来的这又是你先提的，那就从你先开始介绍吧。”爆炸头老头也跟着接了一句。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说了。我姓齐，名凌肆，今年20岁，是一名大学生。你们呢？”
    “还有呢？再多说点啊！既然要相互认识，那就介绍的更详细一点儿呗。说说你是因为啥原因进来的。”横肉脸大汉略有失望的接了一句。
    “额～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情况比较复杂，说明起来比较麻烦费时。”
    “嗨，没事儿，时间还多说就是了。”爆炸头老头一边摆手一边说道。“我这个屋里有钟，现在距离吃饭的时间还远。慢慢讲就是，等大家都讲完了，再把这里的作息时间规律还有其他的东西和一些事告诉你也不迟。”
    “嗯，那我就一点一点从头讲起。我来这里的时候病例上应该填的是强迫症，因为我是个重度强迫症患者，我能来这里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当然，病例上怎么填是我猜测的，虽然应该是这样，但那不是我自己填的，我要来的时候就医生就直接把已经填好了的病历交给了我父母，然后我还没来得及想到再问点什么，就被打了麻药送到了这来。”
    “呃，能问下强迫症是什么吗？”横肉脸大汉一脸尴样的问道。
    “你不知道吗？强迫症这个东西其实很多人都有，就是一些本来已经做好或者是根本不必要的事明知可以不做，但就是忍不住要去做或者是反复做。”
    “哎，就是电源开关关了，但你就是觉得没关要去确认一下重关一遍，明明洗过手了，但就是要再去洗一遍，反正就是没必要的事，忍不住重复做，懂了吗？”还不等齐凌肆说完，爆炸头老头就忍不住帮着说明。
    “其实强迫症的表现形式是很多的，那也只不过是一部分表现形式而已，就拿我自己来说，我除了会忍不住反复洗手反复开开关之外，还会忍不住反复盖杯盖，而且一般要盖到想三五十等一些常用的次数，神经拉紧才算舒服完事，还有手机掉到地上了，必须要用沾水的手抹一遍或是用湿的纸擦一遍，才会继续使用。”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严重的，影响最大的还是写字写好了我会重复描一遍，结果导致我的写字速度比正常人慢很多，上课记笔记跟不上，考试就算做个选择题勾选项，本来正常人只要打个小勾就行了，我得把一个勾的长度拉满整页试卷。最后，学习考试都废了，中考高考都考的不好。而且除了写字，就是打字敲键盘，我也经常一个键无意义敲很多次，再加上我还不会盲打，所以打字也很慢。”
    “听起来～好像的确挺严重，也难怪你会进来了。”横肉脸大汉依旧有点尴样的说道。
    “实际上，这虽然是我能进到这里来的主要原因，但这个事件的过程和当中的契机还不止这些。”
    “哦，还有哪些事？”这回又轮到爆炸头老头接口问道。
    “我之前待在学校宿舍里的时候，因为有一只小虫子在桌子上爬来爬去，打了很多次都没打着，恰巧那天我的心情又不是特别好，在最后一次没打着的时候，那只虫子爬进了死角的一个缝隙里，由于我们学校的宿舍楼年久失修非常破旧，导致有些电源线都暴露在了外面，结果我一急之下直接拿了一瓶水灌了进去把虫逼出来，正好灌下去的那泼水泼在了裸露的电源线上，然后整栋宿舍楼就因为电源短路发生火灾了。不过我住的是一楼，所以很快就跑出去了，住楼上的那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最后整栋楼里的人被烧死了三个，烧伤了七个。”
    “话说你个当事人都没被电着。”说到此处，横肉脸大汉不失时机地吐槽了一句。
    “谁知道呢？我洗了这么多回手机也没被电到过，可能当时恰好没接触着呗。”
    “哎呀，你别打岔，让人家继续说。”爆炸头老头一边摆手阻止横肉脸大汉，一边示意齐凌肆继续说。
    “出了这样的事，相关人士都要追究法律责任。于是我和学校都被告上了法庭。在审判的过程中，我让律师把以前在心理医生那里治疗强迫症的记录给翻出来，不过这还不够，在二审的时候，我在法庭上突然对着身边的法警狂咬，并且还当场口吐白沫。这一系列的事就导致了最终的审判结果——所有的法律责任由学校承担，而我则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这就是整个事件的经过。”
    “不错不错，有趣有趣。”爆炸头老头一边拍手一边称赞，横肉脸大汉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兄弟，你该不会被鬼神附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