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开个价

    现实和许多事情一样，都讲究一个度，过度都不好。
    周畅和她的两位朋友显然有些现实的过度，那位长得还算不错的姑娘很有挂在高青松身上的意愿。
    可惜，送走看着就烦的钱元斌之后，好歹算是半个专业人士的高青松就沉醉在了张小剑的歌声，以及乐队的编排中。
    张小剑挑出的二十首歌都具备一定水准，有些歌比顶尖作品当然还是有些差距，但听现场和听mp3永远是两回事。
    有很多歌现场听就是好听，但一回家下载再听，就不是那个味。
    张小剑的唱功毋庸置疑，顾家晗的乐队好歹也演了很多年经验丰富，那怕是一首品质只能算是普通的歌，呈现出的现场听的就是有感觉，就是好听。
    自然而然，歌声酒吧全场气氛被彻底点燃。
    李峰今晚喝酒喝的格外频繁，他当然可以从专业客观的角度看待这些原创歌曲，有些普通，有些不错，还有一些经过制作很可能会成为流行热单。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主唱张小剑唱的实在太好了。
    中低高音，转音假声，每一样技术都堪称完美。
    如果说张小剑这种歌者还有什么弱点，那恐怕只能是感情。
    所以李峰决定在这场歌友会结束后，亲自找上门。
    想了想这十年自己已经很少干这样的事情，他就有些热血沸腾，在他眼里张小剑显然已经是一块璞玉，只要稍加打磨，在日后必然会在华语乐坛绽放光彩。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说服张小剑..
    话说唱片公司其实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的问题，因为多数酒吧驻唱没有不想签唱片公司的，那怕那些玩摇滚的，只要谈谈生活与现实，个个手到擒来。
    但张小剑不一样，张小剑看起来很有钱，和他谈现实应该没啥用。
    那么就只能谈理想。
    在心中制定的战略部署的李峰又端起了酒杯，一口闷掉后，眼睛越来越亮，俨然张小剑成为了他眼中的猎物。
    ————
    时间这个东西说来很奇怪。
    你在快乐时，时间走的特别快，你在痛苦时，时间走的特别慢，特别招人烦。
    歌声酒吧今晚的时间流逝速度快的出奇。
    不知不觉间时针已经指向了10，张小剑也已经唱完了十九首歌，拿着麦克风道：“今晚最后一首歌，送给顾家晗以及我身后所有的乐队成员《深埋》。”
    “埋葬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要憧憬，不要期望。”
    “埋葬一切年少轻狂的理想，不要开口，会被嘲笑。”
    “埋葬一切心中的不甘怒火，不要情绪，只要平静。”
    …………
    《深埋》这首歌是张小剑最喜欢的歌，也是一首和自己对话，劝慰自己，与自己和解的歌。
    张小剑能深切的感受到顾家晗这些年经历了多少失望，多少磨难。
    每一次，她恐怕都难过的想要锤墙，但现实终归就是现实，锤墙这种举动没有什么意义，你只能选择接受，然后默默消化。
    这首歌来自到江城后，顾家晗第一次被酒吧辞退。
    也来自她第一次签约唱片公司，被雪藏了足足五年。
    来自她一次次的递出小样却石沉大海，来自她每天每秒的坚持，却一直没有得到这个世界的回应。
    唱完第一段，张小剑放下了麦，顾家晗拿起了麦。
    “深埋终究不是深埋，只是藏起来的热爱。”
    她开始唱歌。
    唱她自己的歌。
    ——————
    一曲终了。
    没有之前热烈的回应。
    歌词的深度能激起人们的思索。
    回味了片刻后，全场这才响起掌声，没有尖叫，似乎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在生活中所遭中的打击，那种滋味的确不好受。
    张小剑牵起了顾家晗的手与乐队一起谢幕。
    史进带头开始鼓掌，全场终于有人开始尖叫，他的脸上当然也露出了笑脸，他知道这一夜之后，歌声酒吧可能就要火了。
    走进后台，歌声酒吧后半夜备场的小乐队起立鼓掌。
    他们知道，这场表演结束后，他们接下来的表演会让观众觉得索然无味，但那不重要，给钱就行，至少他们已经听了一晚上的好歌。
    张小剑嘱咐了一声：“简单收拾一下就行，晚上我请客。”
    于是，连带着他的朋友，以及顾家晗的乐队，还有老板史进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出了歌声酒吧。
    只是还没等上车，一位中年胡子拉碴的男人就拦在了众人身前。
    李峰看着张小剑礼貌道：“你好，我叫李峰，来自华庭唱片，不知道可不可以坐下来聊两句？”
    张小剑一愣时，他已经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张小剑接过名片，看了看。
    这边顾家晗立刻凑了过来，低声道：“华庭唱片算是大公司，只是这些年日落西山，公司旗下的歌手也只剩下了过气的老人，靠着成名曲跑跑商演。”
    她说话时，叶墨竹挽着陈凝故意走远了些，以防止这位娱乐圈的人认出陈凝的身份，现在刚刚散场，许多人没有继续选择留在酒吧，门口人还太多。
    李峰的注意力全在顾家晗的身上，听到她虽然低声但却并不掩饰的话语，立刻反击：“小姑娘，你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张小剑将名牌揣进兜里，笑了笑：“其实我本人对唱歌兴趣不大，不过我家这妹妹大，你看她和她的乐队多好，有兴趣吗？”
    顾家晗和她身后的乐队集体身体微僵了一下。
    在酒吧唱的太久了，谁不想冒泡在演艺圈透透气？
    李峰想着顾家晗最后那首《深埋》道：“别说，还真有，但是我的主要目标还是您。”
    张小剑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正要去吃饭，一起吧，饭桌上再谈。”
    李峰是来签人的，只要给个杆就要往上爬，立刻点头道：“好啊。”
    来到车旁，张小剑随口问了声：“你们唱片公司的经济状况好不好？”
    老实说，一般，但李峰当然不能老实说，他道：“华庭一向希望做出精品唱片，只要是精品会不惜投入。”
    张小剑一听这回答，知道李峰理解错了意思，他道：“我换个方式问，你们唱片公司卖不卖？”
    李峰：“……”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错觉。
    不是，大哥，我是来签你的，你问我唱片公司卖不卖？...这是什么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