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珠 第31节

    韩晗冷笑一声，“他对溶溶一往情深，那溶溶就是要嫁给他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溶溶就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
    这话不知道是在故意说给谢宴听的还是怎么，谢宴觉得这话听起来非常刺耳，但仅仅只是一瞬，谢宴笑道，“阿宁出生名门，想必对这些宫廷世族的规矩比我要懂得多，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更何况皇室择人，那也没那么多你情我愿的。”
    明明是非常犀利的语气，但是这话由谢宴说出来，倒是缱绻温和的很，韩晗面无表情，不吃谢宴这一套，问，“世子爷是在提醒我？”
    “我哪里敢提醒阿宁，只是这世间的许多事都不是事事皆如愿的，阿宁是，溶溶妹妹也是，陛下的圣旨赐下来，又怎会轻易更改，所以阿宁倒是要劝劝溶溶妹妹。”谢宴见她神色有些难看便道，“至于阿宁想知道宫里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跟阿宁说说。”
    韩晗举止温婉，没点头也没摇头，谢宴见状对着她道，“其实太上皇之所以退位，是因为宫里的贵妃娘娘。”
    韩晗猛然抬头看他，宣帝竟然为宫里的贵妃做到如此地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最初是岳丈大人要状告丞相府，说是丞相府故意诬陷了国舅府，然后太上皇当即宣了证人上殿，紧接着核实了事情的真相，因为对国舅府心存愧疚，所以国舅府的一切都恢复的跟之前一模一样，并且也恢复了你兄长的身份，而宫里也有几道圣旨下去，但是太上皇对贵妃娘娘甚是愧疚，所以就将丞相府的事情压着不放。”说着，谢宴去看韩晗的神色，韩晗面露讽刺，其实她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没想到当今贵妃娘娘坏事做尽，宣帝竟然对她倍加怜惜，幸而先皇后娘娘走的早，若是先皇后娘娘知道当年曾许诺只有她一人的夫君对另外一个女儿这般怜惜，简直就是动了真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但是此事毕竟是丞相府做的不对，圣上再如何做也不能更改这个事实，所以陛下就说了一句，若是太上皇不能够秉公处理丞相府的事，那么就请太上皇退位，而因为贵妃娘娘当时向乾清宫讨要毒酒，所以太上皇于心不忍，便同意传皇位给当今陛下。”谢宴忍不住捏了她的手腕，轻声道。
    其实若是不谈及先皇后娘娘，太上皇跟贵妃娘娘这一段感情倒是羡慕的紧，此前宫里都说贵妃娘娘姝容最像先皇后娘娘，所以得以宠冠六宫，现在谢宴倒是觉得当年帝王或许是虚情假意，但这么多年的耳鬓厮磨跟恩宠，这假的可能也变成真的了。
    “所以你觉得他是喜欢上了贵妃娘娘？”韩晗听懂了谢宴的弦外之意，抬头去看谢宴，问。
    谢宴温和含笑，浅声道，“不管喜欢与否，这都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阿宁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知。”
    这个时候外面的暖阳升了起来，照到小轩窗里面，平添几分岁月静好跟婉约。
    谢宴将女子拢到怀里，眉目俱是从容，而韩晗则是摇了摇头，“现在是没有了。”
    她倒是想问一下那人的消息，可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她又何必去问他的消息，反正各自安好就很好了，曾经她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如今二人相差甚远，又何必去自取苦恼。
    “阿宁总是有些口是心非，若是你想问小国舅的消息，我自然也是可以告知的。”谢宴见状眉目沉了沉，他宁愿她怨他打他，却不愿意他就这副模样对着他，难道他不管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比不过云承是么。
    “我都说不需要了，既然我是平昌侯府的世子妃，那我自然会当好这个世子妃。”韩晗也看着谢宴，丝毫都不怯弱的与他对视，冷声道。
    “阿宁，你好的很。”谢宴猛地捏住她的手腕，外人都称赞她性子温婉宁静，面对溶溶那个妹妹，她更是温柔不已，唯独对他，她就像变了一个模样，凡事都要与他作对，他倒是想问问她，他谢宴哪里不好了，要她这么作践。
    “与世子爷相比，阿宁自愧弗如。”韩晗未吭声，对着谢宴道。
    这话说出来谢宴也是无话可说，他沉了沉眉目，在宫里这么多天，他一直牵挂着家中的妻子，可好像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屑一顾，所以谢宴道，“最近新君登基，我会在宫里帮着处理一些事情，阿宁你就好好冷静一下吧。”
    “世子爷慢走。”韩晗从榻上起了身，屈膝对着谢宴一拜，道。
    谢宴心头是有傲气的，原本心中就很疲惫，现在又被她挤兑了一番，看了她一眼之后离开。
    见世子爷又脸色微沉的走，站在韩晗身边的丫鬟面露担忧，这夫妻俩最近怎么总是吵起来，但是见小姐一言不发，丫鬟也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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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的御书房气氛简直是剑拔弩张，常公公简直都要跪下去了，他知道韩二姑娘对这道圣旨可能有意见，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韩二姑娘竟然敢跟帝王对峙，而帝王对韩二姑娘却是非常温柔，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秦辰挑了挑眉，道，“妹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圣旨既然赐下去了，那断然没有更改的余地，而且以妹妹之容姿，如何当不得皇后娘娘了。”
    这话秦辰虽然是在笑，但是这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他知道这婚事若是赐下去了，小姑娘肯定会不高兴，但未料到她会这么排斥，果然在她的心里还是只有陆子盏一个人，若是今时今日是她跟陆子盏的婚事，她可会这般排斥，说白了这还是小姑娘心里没有他，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会跟她客气。
    “若是我不愿意呢？”小姑娘见帝王这般，眉眼却是依旧的执拗，问。
    室内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常公公冷汗直流，就听帝王轻声一笑，道，“圣旨既然下了，哪里由得妹妹你说不愿就不愿？”
    第五十六章 普天之下==
    帝王话落, 殿内的气氛顿时僵滞，帝王脾气一贯是温和的，此番确定是极其生气了。
    于是在常公公忍不住抬头的时候，帝王摆手让常公公下去, 凤眸泛起冷意, 问, “若是朕今日的圣旨是成全你跟陆子盏, 你会是这般表现么？”
    小姑娘紧紧的捏着手指, 既不说话也不吭声，帝王用手敲着玉桌，缓缓道, “朕既然立你为皇后, 那自然想要好生待着妹妹，朕日后也不会让你再受到委屈，你现在这般执拗，对你对朕都没有好处。”
    他现在竟然用帝王的身份对她，小姑娘垂了垂眸, 道，“哥哥现在做了皇上，自然跟之前不一样了, 倒是我打扰哥哥了。”
    “并非哥哥非要如此, 是哥哥跟妹妹说了许多话，妹妹好像没有一句是记得的，哥哥很早就说过不喜欢看到妹妹与子盏世子单独相处, 妹妹却堂而皇之的想跟他述说情意, 事发之后妹妹还千方百计的想与子盏世子见面, 这些事情哥哥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希望妹妹日后莫要再如此行事了。”秦辰神态一派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寒彻骨，道。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小姑娘突然被他这帝王之气压的喘不过气了，作势就要起身，道。
    秦辰没有拦她，翻阅一下奏章浅声道，“圣旨既然赐下了，那妹妹就在府上乖乖的等哥哥去娶你便是。”
    等小姑娘自己想通了，秦辰自然会好生待她，对于小姑娘，他愿意将天下所有的珍宝都奉到她面前，可是小姑娘的心里眼里却都是别人，那这就不能怪秦辰了。
    等小姑娘从里间跑出来的时候，常公公有些惊讶，朝着她喊了一声，“韩二姑娘。”
    原本他还在担心里面的情况，怎么现在韩二姑娘就出来了，看韩二姑娘的神色，倒是跟陛下相处的不太愉快。
    小姑娘朝常公公看了一眼，然后提着裙角就离开，常公公便知道里面二人真的是吵起来了，料到帝王神色可能不是很好，常公公低着头走进去，对着帝王行礼，道，“参见陛下。”
    “起来吧。”帝王神色看起来还是非常的温和，但是常公公已经知道陛下跟二姑娘闹了不愉快，所以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惹帝王生气，他紧赶着站起来，然后一脸恭敬的候到一旁，帝王却将目光看向他，问，“你觉得常乐公主跟靖安侯府世子可还匹配？”
    “回陛下，老奴觉得若是撇开历代公主不嫁给宗室子弟的规矩，常乐公主跟子盏世子是可以匹配的。”常公公心突了一下，然后笑道。
    他觉得他可能知道为何帝王会跟韩二姑娘闹这么大矛盾了，可能是敢问姑娘的心不在帝王身上，可是算起来这位韩二姑娘与陛下是青梅竹马，又怎么会不够匹配呢。
    “嗯。”秦辰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淡淡的应。
    常公公松了一口气，帝王看起来是脾气非常的温和，但是实际上是自古有手腕的帝王哪一个是好相处的，常公公每次只要一走进御书房一颗心就忍不住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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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听说了宣帝退位的事，贵妃忍不住去寻宣帝，彼时他正在先皇后娘娘的椒房殿，负手站于枇杷树下，贵妃看着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的心思朕都知道，不管是你，还是婉婉，心中都是以家族为先，所以朕已经竭尽全力保全了丞相，今后丞相府是好是歹，朕都不会再过问了。”宣帝转过头看她，眉目之间仍是带着温和，道。
    “所以在陛下心里，依旧是皇后娘娘最重要不是吗？”事已至此，贵妃也不想再自欺欺人，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去看宣帝，问。
    当年她是上京第一美人，她的父亲新任丞相，作为丞相府的嫡女她的地位水涨船高，所以当日重重锦屏之下，她在那抚琴，她知道父亲是想在那日为她挑选一个如意郎君，而在她心里，她只想嫁给一个王公子弟便好，可万万没想到那日帝王带着南阳王参加了丞相府的春日宴，父亲忙让她出来见礼，她在见到帝王的那一刻便觉得当今圣上为何这么年轻。
    然后她忘了见礼，当时帝王温和含笑，止住她父亲的动作，笑着道，“丞相府的姑娘果然非常的出色。”
    帝王嗓音悦耳，举止温和，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贵妃的身上，贵妃才知原来与帝王在一起竟能够得到这么多的关注，那一刻，贵妃是高兴的，而后帝王走之前将她带回了皇宫，直接封她为贵妃，那时候少女的欢喜是忍也忍不住，可是当见到皇后娘娘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因为她的容貌与皇后娘娘有三分相似，她是堂堂长安城第一美人，却要去做别人的替身，可是这天家的富贵，贵妃也不愿意放弃，所以也就一步步走到今天。
    “贵妃之容当世少有。”宣帝见她一脸希冀，顿了一下道。
    其实到这个时候，宣帝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她容貌像自己的妻子所以多宠爱她一点还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喜欢贵妃，但是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既然陛下选择了退位，那臣妾也无话可说，但是臣妾想让陛下成全了常乐跟靖安侯府子盏世子。”贵妃却好似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虽然她知道丞相府的事情一旦暴露，她所能得到的便是死路一条，可是在她以为她将要死的时候，宣帝却为了她退位，但是不管怎样，她在他的心中都越不过皇后娘娘去。
    “这件事你可以找辰儿商量。”宣帝浮现出丝丝疲惫，开口道，“贵妃，朕累了，日后莫要再来找朕了。”
    原本他可以与自己的妻子白头到老，可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他宠了一辈子的女子，所有的一切都毁了，事已至此，他不知道是该怨自己多一点，还是女子多一点。
    贵妃看着宣帝离去的背影，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们丞相府当年只不过是因为猜中了帝王的心思，所以才会去对付国舅府，可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到最后变得一无所有。
    《史策》记载:
    长乐三年秋，国舅府平反，南阳王长公子韩辰被立为储君，并于三日后登基。
    庭有枇杷树，新帝登基翌日，宣帝驾崩于椒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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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自从回来之后，便窝在榻上一言不发。
    丫鬟们看着心疼，便差人去告诉南阳王，而韩晗这边也得知到是什么情况，韩晗叹了一口气，道，“算了，随我去一趟南阳王府。”
    她这个性情执拗的妹妹，若是不亲自跟她说清楚，只怕她自己是想不通的，现在圣旨都下了，若是再想不通，只怕帝王那边是没这么客气的。
    “是，世子妃娘娘。”丫鬟便匆忙让人去备马车，这两日世子爷都歇在宫里没有回府，她们小姐这边办事也方便些，说到二姑娘那边，她们小姐跟世子爷的关系也是恶劣。
    韩晗而后匆匆的回了南阳王府，下属看到韩晗连忙见礼，韩晗摆手，然后去看小姑娘，小姑娘忍着倦意坐起来，“长姐，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溶溶你在赌气呢。”韩晗点了点她的额头，坐到她身旁，顿了一瞬，道，“其实绾妃娘娘是靖安侯府的表姑娘。”
    第五十七章 温和==
    如今事情皆已尘埃落定, 有些事情也应该让她这个妹妹知道了，宣帝驾崩之时只考虑了贵妃娘娘，却未考虑到已有身孕的绾妃娘娘，都说贵妃娘娘只是因为容貌极似先皇后娘娘, 所以才得以受宠多年, 但绾妃娘娘何尝不是容貌与先皇后娘娘相似, 只是因为在宣帝眼里, 还是贵妃娘娘更重要些。
    新帝堪堪登基, 所以先帝后宫的事情还没有办法处理，但是宣帝既已不在人世，有些事情自是不需要瞒着, 何况就算她不说, 当再次看到宫里的绾妃娘娘，她们这两袖清风的世子爷能把持的住吗。
    小姑娘被韩晗这话震得说不出话来，她杏眼桃腮，捏着手帕去看韩晗，韩晗看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实在是不知道若是她妹妹屡次三番的拒绝帝王，帝王会是如何表现，于是韩晗道, “以绾妃娘娘之姿容, 原本就不像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当初妹妹初遇绾妃娘娘的时候，绾妃娘娘是要来京城寻亲, 那想必妹妹也猜到绾妃娘娘来京城寻的是什么亲, 若真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又何必这么大老远的来京城寻亲。”
    小姑娘若芙蓉出水的脸庞浮现出几分苍白, 其实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韩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到这位子盏世子，何尝不是让人生气，既然都已经有了心上人，当初为何待她妹妹那般温柔，以至于让她们都误会了，“因为宫里当年册封绾妃娘娘的时候，只说是淮州人士，加之宫里是有意隐瞒绾妃娘娘的身世，所以很多人都没有去猜绾妃娘娘的身份，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当年姐姐也是这般认为，是你姐夫告诉我绾妃娘娘的身份。后来据打听才知道绾妃娘娘是靖安侯府的表姑娘，与子盏世子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甚笃，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二人最后没有在一起，当时姐姐是想跟你说清楚这件事，但毕竟这事情牵扯到了皇室，所以姐姐就一直没有跟你说。”
    原来如此……
    小姑娘不由的想起当年初遇子盏世子的情形，少年眉目温柔含笑，君子端正，他先是说“可是在下打扰了姑娘”，那一眼便足以让小姑娘对他心生好感，紧接着子盏世子又说，“在下家中有一妹妹甚是调皮，方才不知道哪里又惹小姑娘不高兴了，所以她直接带着人走了”，当时她觉得子盏世子就如她的哥哥一般脾气温和，但是后来接触了若昕郡主，若昕郡主因为身子不好所以性子比较柔弱，虽然平时有些调皮，但是对子盏世子这个哥哥却是异常的尊敬，当时她没有深思，现在才发现原来当年子盏世子开玩笑的那个妹妹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妹妹若昕郡主，怪不得绾妃娘娘每次提到世子爷眉眼之间全是温柔。
    “溶溶，姐姐与你云承哥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姐姐曾不知有多少个晚上想到嫁给你云承哥哥的场景，但是出生于咱们这样的家族的女子的婚事那都是要经过圣上的，我与你姐夫当年就是圣上赐婚，普通世家的联姻尚且不能抗旨不遵，又何谈是皇室姻缘，若是你跟子盏世子是两情相悦，生死相许，姐姐也会倾尽全力为你争取，可是子盏世子真的能忘了宫里的绾妃娘娘吗？”韩晗坐在美人榻旁，看着这个自小就被全家人宠爱的妹妹，苦口婆心的劝道。
    作为姐姐，她希望她的妹妹可以嫁给年少心仪之人，但如今情况如此，她也是真的没有法子了。
    不管是秦辰，还是谢宴，他们的骨子里都是不容置喙的强势，更别说人家已经是一国之君。
    “姐姐。”小姑娘猛的扑到韩晗的怀里，娇糯的嗓音里带着哭腔，若是当日她没有去敬安寺为哥哥祈福，没有遇到子盏世子，那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最难过的是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所喜欢的人根本就喜欢她。
    “都会过去的，子盏世子虽然君子如风，但是陛下各方面都不必子盏世子差，而且他对妹妹也是一往情深，妹妹肯定会幸福的。”韩晗一副怜惜的抚过她的满头青丝，也不知是安慰小姑娘，还是在安慰自己，忘记一个人很难，可若是她的妹妹一直对子盏世子念念不忘，那进宫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韩晗也无从知晓。
    一直哄着小姑娘躺下之后，韩晗才带着丫鬟离开，临走前叮嘱月兰道，“这几日你多陪在你们姑娘身边，想办法多哄着她，若是她想去哪里的话，你直接陪着她去便好。”
    “奴婢知道，请世子妃娘娘放心。”月兰朝着韩晗屈膝，方才室内的话她们也听到了不少，若是早知陆世子心有所属，当日她就不敢撮合姑娘跟陆世子，说不定那样她们姑娘也不会这般难过。
    “这情爱之事都是说不准的，有时候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所以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在当日选出的丫鬟之中也就属你最善解人意，而且一心向着你们姑娘，也难怪在几个贴身丫鬟之中溶溶让你服侍的最多，我也知道当日你想撮合你们姑娘跟子盏世子是因为你希望你们姑娘能够得偿所愿，但是如今溶溶既已被立为皇后，那这件事情就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多劝一下你们姑娘。”韩晗看到她的神色多少能猜到她的一些心思，道。
    小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由韩晗亲自选出来的，所以特别衷心，这一点韩晗一直都知道，因此对小姑娘身边伺候的，不管是韩晗，还是帝王，都是三分礼遇。
    “奴婢谨遵世子妃娘娘吩咐。”月兰忍住内心的颤意，道。
    韩晗点了点头，“那姑娘这边你就多费心了。”
    韩晗带着丫鬟刚走出南阳王府院子，就见南阳王步履匆匆的往这边来，因为新帝登基，所以南阳王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但听说小女儿这边有事，南阳王也是急匆匆的过来，韩晗看到他屈膝一礼，“爹爹，溶溶已经歇下了。”
    “阿宁，你怎的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人回来报一声。”南阳王看到长女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问。
    “发生了这么大事，女儿哪能安心的在平昌侯府待着，原本科举就是一件大事，谁知道在选出前三甲之后就听说了国舅府平反的事情，这也就罢了，谁知道后来圣上退位，再然后新帝登基，一登基之后就立妹妹为皇后，女儿又不是不知道溶溶的性情，这哪里能放心的下，所以就直接回来了。”韩晗姣好的面容露出几分疲惫，道。
    毕竟这里面每一件事情都是牵扯到国舅府与南阳王府，韩晗再如何也做不到不管不顾，所以有好几日韩晗都没有歇息一下。
    “为父知道你有心了，但是咱们南阳王府对陛下有恩，国舅府又是先皇后娘娘的母族，所以不管怎样，咱们两个府都不会出什么事情，倒是这几日，世子都歇在了宫里，阿宁你是跟他吵架了吗？”南阳王对待长女非常的温和，问。
    “爹爹不必烦心，我跟世子爷关系好着呢，倒是这几日爹爹辛苦了。”韩晗朝南阳王屈了屈膝，笑道。
    “朝堂上的事情爹爹也不想过多参与，所以也谈不上有多辛苦，倒是你跟溶溶的事情很让爹爹担心，爹爹知道承儿回京你心里可能还是放心不下，但如今你是平昌侯府的世子妃，当年是你跟世子跪在爹爹的面前求爹爹成全你门，你依然义无反顾，如今事已至此，谢宴对你的心爹爹也是看在眼里，所以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过日子。”南阳王见她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有些无奈，犹豫一下还是劝慰她，道。
    “女儿知道，日后会好好的跟世子爷过几日。”韩晗没有反驳南阳王的话，从小云承待她就非常温和，但是云承受国舅府的教养，又怎么会做出夺他人之妻的事情来，而且如今新帝登基，国舅府也刚平反，他也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韩晗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打扰他，也希望他能够寻一个一心人，跟她好好的在一起。
    “那便好，原本以为是你要爹爹操心些，但是最后到底是你妹妹让爹爹操心些。”南阳王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依着南阳王府对君王的恩情，帝王登基肯定的要立这道圣旨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女儿竟然进宫去求陛下废除这道旨意，帝王若是能放手那当初也不会跟他说那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