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节

    “放心，我一块也没有留。”乔宇说道：“我找来白墨轩，让他先把这些石头拿到青丘保存，等他找到更多的，再带乔羽过去过继灵气。”
    黄轩喝着手里的生理盐水，说道：“我也想去一趟青丘。”
    “别任性了，这样会让白墨轩难做。”乔宇说道：“他个人赞成玲珑的决定，但是，青丘的那些长老们，还有其它族类的首领，都不是善辈，你去那里做什么？”
    黄轩苦恼地抱住头，说道：“那我能做什么？就这么等，如果知道玲珑在哪里，我也可以去看着她，和她共同承受痛苦，我他妈的太没用了。”
    第1519章 惊雷天劫，禁忌事
    “那倒未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白墨轩，他悠哉地凭空出现，坐在原本属于黄轩的办公椅上，两条腿砰地放在办公桌上，悠哉地说道：“因为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黄轩有些绝望了：“你是青丘的负责人，你赞同了玲珑的计划。”
    “她来求我，我恰好理解她想逃离的想法，所以赞同加上配合。”白墨轩说道：“同意这件事情，我会背上很大的负担，你现在，还想去青丘，让那些怀疑的家伙们更进一步？”
    黄轩无话可说，白墨轩说道：“她想去除四尾，与度天劫属于相同性质，当一个人做了违背天理的的事后，上天会给予他惩罚或灾难。就如修真者逆天而行，妄图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会降下天劫。”
    “春雷一声震天响，雷毁灭中孕育着生机，雷声被誉为希望的象征。春天的到来，是伴随着春雷之声到来的。一声春雷震醒了大地，震醒了一切冬眠之物。使自然界重新焕发生机，开始发长生育，繁衍延续。”白墨轩说道：“所以，她必须去有生机的任何地方。”
    “能够最近接触到雷的地方。”乔宇说道：“当一个地方不行，她会换一个地方。”
    “居无定所是她现在的状态，除非她主动联系，否则，我们不可能知道她在哪里。”白墨轩冷冷地说道：“看你现在这德性，这就是玲珑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的原因。”
    乔宇耸耸肩，黄轩十足的抖m，非得有人削他才老实，自己好生好气地劝，他不受落，白墨轩一通暴风骤雨，他倒消停了。
    瞧他现在这样子，乖乖地缩在那里，乔宇又好气又好笑，他有些怀念那个处处与自己抬杠的家伙了，白墨轩说道：“对了，我来不是因为玲珑，而是因为五彩石。”
    “那就说重点。”乔宇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们找到了十七块碎片，加上你们送来的，我尝试将它们融合在一起，但是，”白墨轩说道：“没有成功。”
    “它们的来源相同，应该很顺利才对。”乔宇说道：“看来只有分散进行，但是，小羽的身体会受不了。”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白墨轩说道：“我们必须想法子。”
    “在那之前，阴间必须将所有可用的灵物搜集在一起才成。”乔宇说道：“最终汇总后再融合，最大限度地一次搞定，让小羽少受些痛苦，你有去阴间吗？”
    “我没有他们的通行证，跟着你才能自由出入。”白墨轩双手说道：“如果他们愿意给妖界的负责人一张通行证，恐怕会贻笑大方。”
    乔宇无奈道：“他们没有主动联系，在没有成果以前，他们恐怕不会来告诉我坏消息，我先处理手上的一桩case，之后马上去查个究竟。”
    白墨轩站起来，突然站起身，吊儿郎当地走到黄轩面前，掏出一个铁环，这铁环现在呈现灰色，扔进他的怀里后，白墨轩才解释道：“这东西你应该认得，她做护法时戴在手臂上的，现在，她不再是青丘的护法，这东西作废了，现在没有任何效力。”
    上面似乎还有玲珑的气息，黄轩握着那枚铁环，回想起第一次与玲珑见面的场景，不由得苦笑连连，白墨轩说道：“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青丘有那样的规定。”
    “汪法医和沈青雅会如何？”黄轩问道。
    “沈青雅去除了自己的所有鳞片，会像普通人一样，拥有短暂的生命，能活多久看她自己的造化。”白墨轩说道：“江离然也拥有四分之一人的血统，寿命比青丘的其他人短。”
    “她没有度天劫就成功了。”黄轩愤愤不平地说道：“为什么玲珑不可以？”
    “沈青雅原本就是半人半妖，玲珑是纯粹的妖族血统，当然不能相提并论。”白墨轩暗自叫苦，早知道黄轩言情男主的苦情细胞发作，自己打死也不来。
    “打住啊，”乔宇终于忍无可忍：“这个话题以后都不许再提，你就记得玲珑会回来就好，只要你别在她回来前另寻新欢，白墨轩，你赶紧走。”
    白墨轩早想迈开步子闪人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见白墨轩消失得无影无踪，黄轩颓然地闭上眼睛：“我知道你们现在嫌弃我，但是，体谅一下我的心情，我好不容易遇上喜欢的人，结果成了这个结局，心里不好受。”
    “不好受，忍着，”乔宇恶狠狠地说道：“现在轮到你出马了，关于史明。”
    “我不是介绍人给你通风报信了吗？”黄轩说道。
    “是，我见到他了，但有件事情挺奇怪的。”乔宇说道：“林文生是极主张拿下那块原石的人，史明为了这块石头押上了全幅身家，结果一败涂地，郑开是四个人当中最没有存在感的，毫无主见，端木砚看上去最淡泊明志，二十年前，他们应该都小有身家。”
    “但是，缺少女性陪伴，史明有妻子，是包办婚姻，很小的时候就指婚在一起，最近离婚，与真正的爱人在一起，婚姻生活还算正常。”乔宇双手抱在胸前：“可是，在林文生家，没有看到他过世太太的遗像，只有他自己的，也没有一家人的合影，这是为什么呢？”
    “再说端木砚，据资料显示，他一生未娶，可以说是孤独终老，剩下这个郑开，查到的资料也有些兴味。”乔宇说道：“私家侦探说他曾经结婚，但马上离婚，离婚后落魄得很，然后就出车祸死亡了，婚姻不顺好像是四个人的通病。”
    “喂，乔宇，你到底在怀疑什么？”肖丽忍无可忍，说道。
    “我在怀疑他们四个人的关系，我是指更层深次的关系，不仅仅停留于合作关系。”乔宇说道：“世上的感情不仅仅局限于男和女吧？颖珊，你有没有注意到，端木砚看史明的眼神，还有，林义生看史明的眼神？”
    第1520章 同性取向，二比二
    肖丽马上来了兴致，兴奋道：“什么情况？他们仨不都是男人吗？他看他，他又看他，可是他又刚离婚娶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我怀疑他们之间内情涌动。”乔宇的八卦之火油然而起：“绿的失踪可能还有隐情。”
    乔宇拿出摄魂瓶，单独放出端木砚的魂魄，因为有符相隔，端木砚并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倒显得淡定不少，之前被三兄弟强行放进五彩石里，着实受了一些惊吓。
    现在，他平静得很，从摄魂瓶里出来以后，便主动开口：“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
    “你似乎对这事情很热心。”乔宇说道：“很迫切地想证实史明的清白，之前的对质里，你也是站在史明一边的，对林文生颇为不屑，对郑开，也有些轻视。”
    “人品决定了我对他们的态度。”端木砚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德性，临死也没改。”
    此刻，白颖珊正在百度里搜索资料，突然，她的手顿住了，颇有兴味地说道：“这篇报道中，史明格外提到了一个人——端木砚，原来你是被他拉进原石圈的，你原本是一位教授，但在一次活动中遇到了史明，便停薪留职，跟着他进了圈子。”
    “他说，绿丢失以后，除了担心一家人将来的生计，也觉得对不起你。”白颖珊抬头道：“四个人都遭受了重大损失，为什么独独对你有歉意？”
    此时，肖丽也恍然大悟，重新整理之前搜集的史明所有访谈和报道，在中间寻找端木砚的名字，同样也有发现：“不止一次，颖珊，史明不止一次在访谈里提到端木砚，语气同样是自责与歉意，除此之外，还提到一个女人。”
    “那位应该是他现在的夫人，真正的爱人。”白颖珊说道：“我虽然不是心理学专家，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歉意是很有讲究的，史明提到你的时候，多次强调对不起，并非自己可以操纵，无法控制这样的字数更是多次出现，这，好像不局限于绿的丢失。”
    端木砚咽下一口口水，肖丽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说道：“你长相俊雅，身材不算高大，但也属于儒雅型，再说你的条件，后来成了老师，教书育人，身上的书卷气更浓，没道理没有女孩子相中你，但你直到死前也未婚，为什么？”
    “不要再说了！”端木砚终于失控：“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所以，果然如我们所想，你对史明有不一样的情愫？”白颖珊没有松口气，反而觉得心里沉重：“现在虽然社会风气开化了一些，但对于同性的爱情仍有巨大的壁垒，不要说二十年前了，你压抑心中的想法，直到死去。”
    “不然怎么办？史大哥是知道的。”端木砚说道：“他本身是包办婚姻，家庭生活不幸福，所以长年在外奔波，只是用金钱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他不爱嫂子，但是，却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我以为自己有机会，结果史大哥另有所爱，他的取向和我不同。”
    “所以在刚才对质的时候，你才那么维护史明。”乔宇说道：“而你又诋毁郑开，难道郑开也是你的情敌不成？”
    乔宇的话一出口，肖丽的下巴险些掉下来：“什么情况？”
    “没错，郑开和我一样。”端木砚说道：“他和我是相同的取向，而他喜欢的人也是史大哥，至于那个林文生，则是个色中饿鬼，见到女人就想扑过去，他后来的太太没少受他的罪，一个打女人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
    白颖珊默然，想到一身伤痕的林太太，不由得感慨家暴会遗传……也不知道搬出林家后的她和孩子，过得如何。
    端木砚冷冷地说道：“你们扒开我的皮，现在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们对你们的隐私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拿走绿的人的动机，初开始，我们一直认为是为了财，但是，”乔宇摇摇头道：“未必。”
    “从心理学来说，平时被人忽视被人弱视，长期不能表达自己意愿，或是压抑自己想法的人，总会在关键时刻爆发。”白颖珊说道：“他们会有惊人之举。”
    “你是说我，还是郑开？”端木砚突然恍然大悟：“郑开？”
    “从史明只提你却只字不提郑开来看，郑开真的是被边缘化了。”乔宇说道：“加加上你们对他的轻视，他内心的叛逆感不是一天两天，早已经冻结成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虽然史明知道你不是大众取向，但依然把你视为朋友，郑开却没有享受这种待遇。”
    端木砚没有气，此时只有鬼影子胡乱飘飘，郁闷道：“所以，绿的丢失可能和他有关系？”
    “动机上来说的确如此。”乔宇说道：“我从丁局那里学了一些微表情的观察，你们二鬼一人，都没有破绽，史明是无奈，而是你淡定，林义生则是气愤。”
    “他当然应该气愤，他最早看中，得手后又想私吞，结果让人抢先一步，我早知道他一肚子坏水。”端木砚提到林义生便没好气。
    “我现在只有动机上的分析，但你的话对我很有帮助。”乔宇说道：“接下来，我要证据，实打实让林义生和他儿子信服的证据。”
    肖丽低头笑，这样就能交差，赶紧做其它事情，赚钱与封印阴阳书相比，轻重程度在乔宇心里不相上下。
    端木砚沉声道：“我喜欢史明，但从未影响他的生活，这一点到了阎王爷那里，不会归为我的罪过，让我不能投胎转世吧？”
    “这倒不会，不过你死后四十九天内没有主动去阴曹地府。”乔宇笑道：“这一笔阎王会和你算的，恕我大胆猜测，你死后还在阳间停留，也是为了关照史明吧，可惜，被那些境魔发现，把你逼得走投无路，被迫蹲在五彩石里。”乔宇反问道：“我说得没错吧，你一直在史明身边阴魂不散，或许，他重新发达，和你有脱不了的干系。”
    第1521章 奉献，灵光一闪
    端木砚有些惊慌，乔宇不过是诈他罢了，现在却有了结论：“果然如此，史明东山再起十分顺利，他做到今天和你有关系，你一直以鬼的身分在帮他。”
    肖丽暗自惊讶，如果不是两个大男人，她都要被感动了，这哪里是兄弟，分明是贤内助女王，死后还在为爱的人尽心尽力。
    “是，这一点阎王也会算进去吗？”端木砚苦笑道：“我只是动用鬼的能力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并且……鼓励他离婚，迎娶自己真正爱的人。”
    “你真是……”乔宇居然无言以对：“让我说什么好，你对他的牺牲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你帮助他的事业还有算有理可循，但帮他娶你的情敌，简直难以想象。”
    “这才是真正的爱，何必强求在一起，能够感受到就够了，你给了他黄牛眼泪，我又被缚在这里，就顺其自然，从此分道扬镳。”端木砚苦笑道：“只要你们还他清白，我在这世上，就没有任何遗憾，乔先生，拜托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乔宇打开摄魂瓶，端木砚钻进去后，如常封上符，现在，只等那位私家侦探的回话了。
    这一等便是三天，那位私家侦探终于拿着一叠报销清单跑上门来，一同回来的还有一段录音，这位侦探不过二十多岁，大学毕业就一时脑热进了这一行，经济条件自然是青黄不接，好不容易遇上一单，也是拼了命了。
    看着侦探稚嫩的脸，肖丽的手滑到他的肩上，挑逗道：“小伙子，你成年了吗？”
    “我已经二十四了。”小伙子脸一热，尴尬地低头道：“我，我，毕业后就开始做侦探这一行了，乔宇是我的网友。”
    乔宇点头道：“灵异论坛认识的，聊得比较投机，这个不说了，说说你的发现。”
    “我去了郑开的老家，他的经济走向图已经发给你了，这家伙突然暴发，然后又妻离，对了，他没有孩子，然后吧，他自己落魄街头，好赌上瘾。”小伙子说道：“我这次去找到了他的前妻，一个年纪有些大的中年妇女，唉。”
    “你叹什么气啊。”肖丽哈哈大笑，不顾燕南无奈的眼神：“她调戏你了？”
    “那倒没有，就是说话很粗俗，我可算知道什么是山野村妇了。”小伙子无奈地说道：“不过，她一直骂郑开来着，说他是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还说什么瞎了眼才嫁给他，你们说，郑开是不是某方面不举？还有，他前妻说冲着他有钱才嫁的。”
    乔宇皱着眉头听了老半天，此时终于打断他：“关于绿的内容有没有？”
    “有，说他返回老家的时候，拿了一块绿油油的石头，再后来，就消失了，他得了一大笔钱，在当地建了房子。”小伙子按下录音，入耳的果然先是一番粗俗的说话，然后才是正文，与小伙子传达的信息基本一致，只是到后面，有一句颇为令人发醒。
    “郑开说那块石头用很低的价格给了一个他挺在乎的人，反正他也能拿到钱，对他也有助力。”这女人喉咙里好像有痰，含含糊糊地：“他拿到了三百万，三百万啊，在当时可是巨款，当时郑开就用这个要求我不要嫌弃他，不要和他离婚，不要被外面的人知道他没用。”
    “那又怎么样，我是个女人，是有正常需求的，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结婚一年多怀不上孩子，在外面遭白眼的可是我。”女人的声音十分气愤：“这婚离定了！”
    小伙子按下停止键，满脸期待地看着乔宇：“怎么样？”
    “你干得太棒了。”就在刚才的一刻，乔宇脑子里灵光一闪，所有的事情全部想通了，他不由得摇头：“某人真是人生赢家。”
    小伙子又扁扁嘴，期待地问道：“那么，我们可以结账了吗？”
    乔宇回头让白颖珊写现金支票，同时问道：“你见到郑开的墓了吗？”
    “见到了，挺凄惨的，连块墓牌也没有，坟头都长草了。”小伙子感叹道：“不过对你们来说，人死如灯灭，生前一切不作数，土里埋的也只是一堆白骨，对吧？”
    “但是，他想说的话必须有人替他说出来。”乔宇说道：“他会感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