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推荐阅读:皇后葬身火海,疯批暴君一夜白头狗洞谋士夫人被迫觅王侯网游之超级掌门人冬日宜喜欢至尊修罗聊斋之问道长生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长生之路继室她娇软动人

    ☆、第54章 震怒
    她顿了一下,叹口气道,“只是这几年你长大了,在外面也有了自己的府邸,结交了朝中的大臣,身边还培养了一批得力的幕僚……这听的事情多,难免会有奸邪之辈为了一己私欲,借助你手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行差踏错一步,或是在旁人的鼓吹之心犯了不该起的糊涂心思,不但母后保不住你,你太子哥哥也会十分失望!”
    六皇子不解地看了沈皇后一眼:“母后说的什么话?儿臣都听糊涂了。我结交的朝中大臣,均是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去办。不该说的,决不多言一句。便是我身边得力之人,比如徐霖、庞通和郭仁道,还是母后和太子殿下替我挑选的,他们几个见识高远,多次避我于水火之中,我感激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怀疑他们,他们更不会像母后说的那样生出异端之心!”
    他亲手扶了她半躺下,又从寝床上取过了一件纯白色的西戎薄毯,仔仔细细搭在了沈皇后的腿上。这才微微笑道:“至于折子的事情,儿臣保证绝无二次,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真相。等到太子殿下出来,我们三人还像从前一样在凤藻宫替母后祈福,母后可会欢喜?”
    沈皇后一滞,略不自在地看了六皇子一眼,见对方神色并无异样,甚至一派天真的模样,就像从前他依偎在自己膝下撒娇时候一般,竟是找不出来一丝一毫的不妥。母子两人又说了一些不疼不痒的身外话,皇后便觉得精神不济。六皇子极有孝心,立刻行礼告退,又吩咐了明珠等人好生伺候,一旦有任何不适必须前来皇子府禀告,否则严惩不贷。
    他行礼告退,一路躬身退出了寝室。
    沈皇后睁开眼,望着他越来越挺拔的身姿,和渐渐离开的背景,内心深处的不安怎么也挥散不开。
    下午未时不到,御书房突然传出一声暴呵。皇帝不知为何龙颜大怒,连带发落了好几个大臣和身边的宫伺。首当其冲的便是折冲将军邢威远,听说皇帝下令,直接让殿前督检点押送到了大理寺大牢。反而对于太子这边,除了还是让宗人府严加看管太子,却开始允许人前往探监。
    沈皇后第一时间便赶去了宗人府,与太子抱头痛哭一场,听说太子甚至跪下喊冤,频频请皇后向皇帝求情,要为自己做主。周围的奴仆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六皇子听了这消息,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目光却看了看皇极殿方向,又看了看凤藻宫方向,最后看向了宗人府,神情显得更加阴霾锐利,却又隐藏着自得和踌躇满志。
    与其截然相反的是,永定侯府在接到邢威远触怒皇帝的消息全部傻了眼。霍大爷和霍二爷一脸不可置信,一把拉住了来报信的长随,惊问道:
    “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邢舅爷会得惹了皇帝生气?!”
    这长随不仅是邢威远的贴身亲兵,也是堂堂一个校尉,说的话十分可信。可惜他还是人微言轻了一些,不配随身进入御书房,哪里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能悲戚恨恨道:“小的也不清楚,只瞧见了我家小将军被皇帝的亲卫反绑着,押到了大理寺会审的大堂,连审都没审,便投入了大牢!”
    “难道连一星半点的原因也没有打听到吗?”邢氏一听就红了眼圈。霍定姚在一旁露出十分忧心的神色,连忙紧紧扶住了她的手。
    这校尉缓缓摇摇头,看神情是真的不大好。
    邢氏身子一软,跌坐在一旁。整个人显得有点失魂落魄,出了这种事,周围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劝她。毕竟为了夫家的事情将娘家拉下了水,便是霍老祖宗也不好意思开口。
    邢氏大抵也想到了这点,默默哭泣了好半晌,饶是她再识大体,还是忍不住又是委屈又是自责地说了一句:“早知道,我便不应该让他冒险递这个折子,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偏僻还害苦了自己的亲哥哥。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父亲和母亲还怎么活。”
    邢氏这话虽然是实情,但在这个情形下未免有点不中听。所谓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有了希望再落空,这滋味简直比从来没有过还难受。
    妫氏本来木木地坐在一旁,闻言突然尖声道:“大奶奶说的什么话?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我们折子的事情惹了皇帝不快。西藩王蠢蠢欲动,镇国将军带兵前往镇压连番失利。说不定皇帝是因为这个才恼了你们邢家的人!可怜我们却是生生受了拖累!”
    林氏本就十分害怕,这样一听眼泪更是扑扑往下掉。不由得紧紧抓住了霍二爷的手,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皇帝本来就没再过问我们侯府,这下反而惹了上头的注意!我们会不会因为那个邢小将军一并受到责罚?!”
    那校尉闻言却不乐意了,狠狠瞪了一眼妫氏,倒是把妫氏吓了好大一跳,缩到了一旁去。这校尉忍了忍怒气,语气不善道:
    “这位奶奶好生说话!镇国将军和我们小将军的威名岂能随意污蔑?!西藩王年初早就俯首称臣,年年来纳税进贡!我来贵府前好歹去了一趟刑部,时间紧迫,小将军只要我捎带一句话出来,说是‘你们侯府在折子上到底写了什么?!’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这如何不是说就是因为你们侯府的折子,才惹得皇上大发雷霆!”
    这话问得众人一愣。霍定姚浑身一震,又惊又疑地扭头看向了王氏。
    不可能!那封折子虽然舅舅没有亲自看,但是交给他之前,自己祖母、父亲、母亲还有五伯父都一并过了目,便是她自己,也仔仔细细瞧了好几遍。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之下,折子竟然还出现了问题?!
    不止是她这样想,霍母显然也有此怀疑。自从出了事,王氏便显得异常沉默,见众人都瞧她,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发火道:
    “你们瞧着我做什么?!想当初,母亲不让我碰折子,我不是照办了吗?你们是谁书写的,写的什么内容,什么时辰交给了邢舅爷带走,除了大房和五房的,我们其他还有谁知道?!现在出了问题,居然又想扣到我头上!”
    王氏一说话,方才受了气的妫氏像找到了撕破口一般,立马跳出来:“三奶奶声音叫得那么响,是不是心虚了?我可瞧得清清楚楚,那天老祖宗让人封完了折子,你屋子里的湘秋可是鬼鬼祟祟在外面绕了好几圈!天知道是不是三奶奶找到了什么古古怪怪的好法子!””
    王氏冷笑一声,不甘示弱:“湘秋奉我的命送东西,这都被四奶奶瞧在眼里,莫非四奶奶是亲自守在了主屋?!”
    妫氏一噎,心虚地瞄了一眼霍老祖宗,慌忙解释:“你胡说什么?!说得我好像在听墙根儿一般,那天,我……也只是恰好经过瞧见了!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丫鬟。还有,三奶奶你最近还让丫头出府,指不定是去桂康王府通风报信了!”
    霍老祖宗沉下脸,严厉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老四媳妇你仔细说说。”
    妫氏神色有点惊惶,吱吱呜呜道:“就是今晨的事情,那个时候天还没有亮。因着最近府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四老爷睡得不踏实,又惊风盗汗,我便想着老爷最爱喝早露泡;翠螺,便独自去了一趟竹子林。那晓得回来的路上,瞧见一个小丫头从三奶奶的院子里出来,急匆匆地朝北门的方向去了……”
    妫氏这样一说,众人齐齐将怀疑的目光射向了王氏。王氏恨得浑身发抖,盯着妫氏的眼睛道:“四奶奶巧合的时候可真够多的!你倒是说说,你是不是亲眼瞧见了这丫头出了府?”
    “这……当时天色昏暗,我只是瞧见那丫头往那方向去了……”妫氏咬咬唇,又急急辩道,“竹子林的那条道儿生僻得很,也就通向一向没什么人出入的北门。府里一般人都不会走,,顶多就是扫洒的粪车出入,这个时候遮遮掩掩地往那边儿去,可见这里面就是有古怪!”
    霍三爷闻言不高兴了:“四奶奶说话要仔细,你根本就没有亲眼看见,仅仅是凭猜测,也太大惊小怪!丫鬟轮夜,到了清晨时分便会换值,竹子林的后面便是下等丫头的杂院和小厨房,换下来的丫头往那个方向去又有什么可疑?!”
    “可是……”妫氏还想说什么,霍老祖宗怒喝一声够了,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霍定姚虽然也觉得王氏死性不改,但是也没有机会能下手。退一万步说,现在桂康王府乱成一团,她还能把消息透露到哪里去?如果折子没有被替换,那是不是说明,皇帝本来就对侯府十分不满了?
    几位老爷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开始露出十二分的忧心。
    那校尉把话带到后,径自离去。侯府的主人们现在忧心自家安危,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去留。只有邢氏吩咐了璎珞送了送人,又拿出了一点体己表示谢意。
    ☆、第55章 王妃
    现在的侯府就像没头的苍蝇,更多的开始担心皇帝到底怎么想的,会不会拿侯府开刀,几位老爷亲自出府去打探了消息,带回来的却不大有用,反而让侯府的人一惊一乍。随着形势越来越紧张,朝中更多的同僚全然避开了侯府。
    于是整个侯府之内的声音又分成了两大派,一方说干脆再想办法抓回大姑娘抵罪,另一方的则开始责怪大房的人无事强出头……
    就在侯府处于一片惶惶不安和谩骂争吵中,一顶十分不起眼又精致非凡的小轿却悄悄回到了侯府。
    这小轿确实有气势,前面的丫鬟只对看门的官兵说了几句话,那些嚣张跋扈惯了的兵勇便神色恭敬地放了行,连轿子里面坐的人都不敢探察。不仅引擎地为其大开方便之门,更不敢收他们的打点和赏赐,还对着丫鬟和抬轿子的家丁堆满了笑脸。
    这轿子一路进了前廊、垂花门,又跨过了拱月形的二门和镜面湖,一直到了老太太的荣景堂才停下。
    轿子上下来一个恍若神仙妃子般的人物。一袭蜜腊黄折枝牡丹圆领褙子,立了飞云髻,插有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额头以红玉宝石做了抹额,端的是珠光宝气。可惜眉宇紧锁,神色忧虑。这人见到了霍老祖宗,立马红了眼圈,呜咽着叫了一声:
    “母亲,原谅女儿来迟了。”赫然是早已出嫁的英王妃。
    霍老祖宗派香凝去请了几房的老爷和奶奶过来,霍定姚本就在祖母身边侍奉,倒是有缘与这位姑母说了几句话。要知道,这位六姑奶奶霍修媛出嫁时,她还没出生呢。霍修媛嫁去了英王府,虽是续弦,但英王爷却是皇帝最小的亲兄弟,身份无比尊贵。
    几位老爷赶了过来,见了妹妹都是唏嘘感叹,邢氏、林氏嫁进门得早,与英王妃更加亲厚,也聊了许多话。而话题,自然就转到了侯府目前的举步艰难的困境上了。
    原来,早在大老爷和二老爷被抓,英王府便知道了消息,却因彼时她和王爷本人在外游历而不曾听闻。英王府赶紧派了人手前往南方给他们报信。等她和王爷知道消息时,大理寺已经将侯府的两位老爷放了回来,虽然侯府还被官兵围着,人却是并无大碍。在放了大半之心的同时,她和王爷匆忙赶回到了盛京,便开始四处打探朝堂上的风声。
    不过,王爷却缓了几日,才松口让她回府一探。
    英王妃这样一说,霍大爷就忍不住插嘴问了:“莫非妹妹这次回来,竟是瞒着王爷的?”他犹豫了一下,“我们侯府本就惹了皇帝不快,若再与英王爷生了嫌隙,只怕是会雪上加霜。”
    英王妃轻轻摇头,忙安抚道:“母亲和哥哥们放心。这次回来,是王爷今早儿特意嘱咐的。”她环视了一圈,见屋子里都是亲人,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姨娘和孩子,下人们也被赶得远远的,甚至贴身的丫鬟也守在了门口听不见门内的动静。只是在见到霍定姚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见霍母没有特别的反应,其他的人又似乎习以为常。便略过不提,想了想,才神色凝重了起来,郑重道:
    “王爷知道我心念侯府,他虽是个闲散王爷,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却经不住我再三恳求,终于替我打探了昨天皇帝在御书房震怒的事情。”
    众人不由得凝神屏吸,霍定姚忍不住跨前一步,皇帝究竟为什么大发雷霆,好歹让他们侯府死也死得瞑目啊!她也受够了这种每天都生活在胆战心惊中的日子了!
    英王妃道:“王爷与一个当值的内侍交好,这内侍初进宫时因犯错被廷杖,还是王爷一句话把他救了下来,这内侍便一直记下了王爷这个恩典。这次也是这个内侍冒着极大的危险朝王爷透露了当时里面的情形。据说,邢小将军是在下午未时三刻经诏进入御书房的,皇帝先问了邢小将军关于蛮狄一带的状况,听了十分满意,甚至还笑着说了几句虎父无犬子的话,还给镇国将军府赐下了丰厚的赏赐。邢小将军谢恩后,才小心翼翼提了关于永定侯府的事情。皇帝虽然笑意淡了好几分,但是并无显得十分不悦,只不过还是先吃了一盏茶,晾了晾小将军,这才拿起了御案头上关于侯府的折子。”
    霍定姚听得十分仔细,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动。不由得快嘴问了一句:“难道舅舅不是将折子带在身上,见到皇帝才呈递上去的吗?照这内侍的说法,似乎折子早就放在了皇帝的案头上了吗?”
    大家都愣了一下,霍大爷立刻沉下脸来:“你一个小孩子胡乱开什么嘴?你祖母疼爱你,没有赶你离开,是因着此前你表现得还算机灵。如今眼下什么光景了,你还在一旁多嘴。你母亲教导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英王妃倒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无妨。大哥何必与小孩子计较呢。”她没在意霍定姚的问题,自顾自继续道:
    “皇帝拿起了折子,看了一半就变了脸色,抬头严厉地盯了邢小将军一眼,意味十分不明。然后突然问了一句‘我记得陕中、雁门的淮军也编入了镇国赤卫军旗下?’邢小将军虽然不解其意,扔恭敬束手点头称是。皇帝脸色便十分不好,然后几乎是十恼怒地扫完了剩下的内容,便勃然大怒,一把将折子砸了过去,大骂了一句‘很好!很好!想不到永定侯府还是个忠心的,不惜用这样的方式,竟然来承认谋害了太子!’。后来的事情,想必母亲和哥哥你们都知道了。”
    霍大爷脸都吓白了,他惊疑不定地朝霍老祖宗看了过去:“我们不过提了一句大姑娘失仪,即便是在御花园内与太子偶遇,也该速速离去,而不应贪杯有失淑女风范。再则还表明了绝对不会送她去太子府。怎么到了御前,就变成了‘谋害’了?”
    霍老祖宗脸色更加难看:“那内侍可还有再说些什么?”
    英王妃也察觉到了古怪,措辞更加小心:“皇帝发落了人之后,脾气十分不好,连带着也将书房内伺候的人也赶了出去。这内侍当时替他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折子,折子虽然是摊开来的,他也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细看,只慌慌张张撇了几眼,瞧见里面写的几乎全是关于侯府大小姐……”
    她顿了一下,转头问霍母,“女儿也觉得奇怪,母亲递上去的折子,怎么会不为咱们侯府求情,反而去着重强调一个庶女呢?甚至……甚至还承认谋害太子殿下!便是王爷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说侯府……十分糊涂。母亲,这折子究竟是何人所写?”
    霍母哀叹了一口气,盯了邢氏一眼。邢氏便将大姑娘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侯府的担忧,还有请邢舅爷代为递送折子的经过捡了重要的说与了英王妃,又将折子的内容还有怎么交给邢舅爷也交代得清清楚楚。当然,玉玺的时候却绝口未提。
    英王妃也愣住了:“虽然侯府确实有过错,即便皇帝不原谅侯府,也不至于扣以如此重罪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氏神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坐在英王妃边上,下意识答道:“也许在皇帝眼里,大姑娘当夜与太子饮酒作乐,导致了太子未能前往漪澜殿,就是侯府天大的过错!当夜二皇子最为长脸,所谓此消彼长,对比之下太子便显得不堪大用。皇帝又一向将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却因着这件事情,前朝全是弹劾太子的折子,怎么能叫皇帝不生气?”
    她的说法似乎也是最能解释得通的了,霍老祖宗也不由得叹气:“这也是天意。”
    霍五爷却微微皱眉,似乎并不赞同:“大姑娘在宫中失仪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即便当夜皇帝因为走水受惊病倒,病愈之后也会有身边的人向他禀告这件事情,若要问罪,皇帝早就下旨了。何苦等到我们递上折子后想着这件事才问罪?太子没有能及时前去救驾,这皇帝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要生气早就生气过了。而按照王妃的说法,皇帝是勃然大怒,气急败坏,不可能是三奶奶解释的那样!”
    他这样一说,众人又觉得也很有理。
    霍定姚自然是最不肯相信王氏的说辞,她拉住英王妃问:“姑母,难道皇帝就没有提一句我们侯府认了错,或是曾祖父与高祖皇帝当年的同袍情谊?这些难道都不能打动皇帝吗?”
    英王妃仔细想了想,肯定地摇摇头:“没有,皇帝把他们赶出去之前,又说了一句侯府也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还有心思为太子求情;而且那内侍也是很肯定的说,他瞧见了折子上确实写了一句‘请皇帝宽恕太子殿下’之类的言语——皇帝大怒,应该是恼怒侯府自作主张,为太子求情!”
    英王妃这样一说,除了二房、三房和四房的,剩下的几人满脸震惊地看向了她。
    邢氏几乎要昏厥了过去,她见其余人都不甚明白地瞧着自己,不由得颤抖着恐惧道:
    “我们在折子上,根本没有提任何一句为太子求情的话……”
    ☆、第56章 过继
    不止侯府的其余人脸色变,英王妃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几人再将折子的内容和英王妃的话前前后后对了一遍,应该可以肯定,这折子确实被人调换过了。林氏哀嚎一声,当即就昏昏沉沉瞧着不好了。妫氏性子急躁,当着霍母和王妃的面就指天跺地的毒骂开来,什么断子绝孙,什么舌长烂肠子,总之什么难听就骂什么,整个一个骂街泼妇状。侯府的几位老爷虽然也气愤难当,好歹没有这样失态。
    霍定姚又重提了方才她关心的问题,果然,昨天皇帝身子不好,早朝的折子便由大太监郭康海汇总起来一并送到了御书房。以往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一般这个时候,郭康海会格外留神,御书房不仅会落锁,并且还会派四个小太监把守,没有皇帝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入。然而不同的是,昨天午时,皇帝便去了御书房,中途去了锦绣宫与李贵人午食,还小憩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回到了御书房,并召见了邢小将军。
    皇帝午食离开,御书房想必便不会再上锁,又是中午吃饭的时间,看守的小太监也需要轮换,守了一上午,更是又冷又饿,精力匮乏。可恶,必定就是这个时辰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可到底是谁,能如此胆大包天,又在宫中行动自如,几位老爷却是没有半分头绪,束手无策。莫说此时没有谁会为侯府强出头,便是侯府的人长了一百张嘴四处喊冤,只怕也没有一个人肯信。
    众人一筹莫展,倒是英王妃安慰了众人几句,说回王府后定找王爷想想看能有什么法子。
    她说完,欲言又止。霍母会意,让众人先散了。
    妫氏离去前恨恨回瞪了一眼,对霍四爷道:“母亲越来越偏心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关起门来掩掩藏藏的,有什么话不能让我们听?!要我说,这次折子的事情要不是大奶奶胡乱出主意,我们侯府说不定根本就没事!”
    霍四爷本就不高兴,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更打脸,不由得呵斥道:“你在一旁只会添乱,搅得母亲心烦。你有本事,倒是拿个法子出来啊!”说法,一甩袖子自顾自走了。
    妫氏跺跺脚,对着一旁啐了一口。她没落得好,转头看到了魂不守舍的王氏。想着这个三奶奶以往在侯府多得脸,眼下不也被赶了出来,心头顿时又痛快了几分。
    她又还在想昨天清晨看见的事情,不由得愈发猜忌了起来,嘀咕了一句:“怪了,那幕后的凶手怎么知道邢舅爷是替我们侯府递的折子?”
    王氏一僵,冷冷瞅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去。妫氏被她眼神冰冷得直打了一个寒颤,居然倒退了三四步,等回过神来,见左右的人早散了,根本没人搭理她,也没有人理会她的自言自语,便自觉无趣,也离开了荣景堂。
    屋内。英王妃对霍老祖宗郑重磕了一个头,正色道:“母亲,这次女儿前来,实则王爷还交代了一件事。侯府乃百年世家,便是一时受朝代更迭、战乱动荡也好,还是遭遇天灾*的苦乱也罢,也不断了根基,不可后继无人。”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不敢去霍母衰败的脸色,几乎是哽咽道:
    “不论真相如何,如今形势已危厄至此,女儿便是身份再尊贵,也已是外姓之人。王爷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毕竟也是为咱们霍家着想……便是……便是以后有皇帝为我们霍家平凡,也得有人,能领下这个恩典啊。我的小轿只能带走一个孩子,大哥身为侯爷,选哪个侄子继成衣钵,便由母亲和大哥定夺……”
    说完撇过脸,咬唇默默流泪。
    霍定姚如坠冰窟。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认为老天爷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否则这冥冥之中,何必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安排?甚至隐隐有一种超脱之感。可她忘记了,皇权便是皇权,现实便是现实,姑母的话等于打了她一个耳光,告诉她站在外人的角度,侯府几乎就快全军覆灭。她想着上辈子父亲被斩首没,全家被流放,几乎有一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
    她看了看祖母衰老的脸,母亲已经摇摇欲坠的模样。便是霍大爷,眼下同样是大受打击,好半晌才勉强扶起了英王妃:
    “这本是我该想到的事情,难为王妃替我们侯府能如此着想。大房并无嫡子,儿子想章哥儿、昊哥儿和轩哥儿年岁也大了,若有搜查令下来只怕瞒不过上面,言哥儿尚且不足岁,又未开祠堂报官府,便将他过继到婉儿的名下。等他平安长大,如今的事也过了十余年,想来对他也是好事。”

本文网址:https://www.po18.work/book/13303/2486437.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po18.work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