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选择权

    看着面前的霍清绝，苏奈的心思乱的发慌。
    她像是有好多话想说，却又半个字都吐不出口。
    霍清绝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回去说。”
    后来，他牵着有些走神的苏奈的手，回到了家里。
    家里已经全部收拾妥当，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仔细闻起来还有一股子花香，沁人心脾。
    可苏奈根本没有心思去感受那些。
    她坐在沙发里低着头，心跳的速度都比往常要快。
    原以为他们再也不会相遇了，各自相忘于这个世界，各自安好。
    可他找了回来，还说……
    一直在找她。
    苏奈闭了闭眼睛。
    原本也是她搞丢了联系方式，所以才让她找不到他。
    可他却在一直寻找。
    苏奈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总之……
    面前多了一杯温水，还有一支烟灰缸。
    香烟被塞到她的指缝中，霍清绝准备好了打火机，像是要帮她点燃。
    苏奈抬起头，心尖的酸涩越来越浓，浓的她都说不出话来。
    霍清绝笑了下，“先抽支烟缓一缓，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休息，我陪着你。”
    他的感情毫无压力，甚至让苏奈放松自由的像是一只鸟儿。
    苏奈低下头咬住烟嘴，霍清绝将打火机按燃，香烟冒出烟雾，尼古丁似乎一瞬间就圈住了内心的烦躁，让她有片刻的轻松。
    可到底是治标不治本，烦躁下一刻又涌了上来，并且愈演愈烈。
    “喝口水吧？”霍清绝说，“你脸色很不好看。”
    何止是不好看，都快没了血色。
    苏奈握着水杯，却迟迟没有动。
    既然她无法说，那么霍清绝先开了口。
    他的嗓音如清风，让听的人只觉得轻松，“我知道你遇到了事情，如果你想说我随时倾听，不想说我也不问。但是苏奈……”
    霍清绝顿了顿，语气也沉了一丝，“你不能骗我，隐瞒我，我不是生气，我是担心。”
    “你出了事，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的，我现在只有你。”他摸了摸苏奈的发顶，眼底的温柔那样刺人心。
    两个孤独的人在世上飘零，在偶然凑在一起共同前行后，突然有一个消失了，或者去了别的方向，那么剩下的那一个，可能都没了前行的欲望。
    甚至还想原地停留，也或者会返航，沿着来时的路回忆着共同前行的那段时光。
    更甚至，他会沉入分别时的海底，淹没进时光的洪流里，再也不出来。
    无论哪种，都让人撑不住。
    苏奈看了他许久，脑海中的情绪谈不上是不知所措。
    她只是针对霍锦言的那句话，而情绪翻涌。
    因为刚开始的那几年，她没有忘记霍锦言。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
    苏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霍清绝，那种曾被她活生生压下去的情感，又该怎么处置。
    后来，苏奈依旧一句话没有说。
    她抽完了烟，喝完了水，安安静静的回了她的房子，关上门，休息。
    而霍清绝没有送她，也没有嘱咐她什么，只是坐在客厅里，寂寞无声的走神。
    一个人因为工作苦恼，与因为情感苦恼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
    霍清绝作为旁观者，看的太清晰了。
    原来，可以有人左右她的情绪，并且左右的那样彻底。
    -
    这一夜，不知有几个人没有睡着。
    霍清绝很早就起来了，至于昨晚睡了多久，到底睡没睡，谁也不知道，只有夜晚清楚。
    他照常做早饭给她送过去，依旧准备好午饭，趁着有空送到她的公司。
    也按部就班的接她下班。
    但苏奈的话少了，笑容也少了。
    霍清绝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问过什么。
    直到这天晚上，两人面对面吃着饭，霍清绝的厨艺越来越精进。
    苏奈端着酒杯，她抬眸：“抱歉啊。”
    霍清绝手一抖，徐徐抬头。
    他清澈温润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没人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好害怕……
    害怕苏奈的下一句是结束他们的关系。
    但苏奈只是道：“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空气中的氧气一瞬间挤进了他的身体，让他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霍清绝摇摇头，轻笑一声：“没关系的。”
    我会等你。
    多久都好。
    等你考虑好，等你想明白。
    “我就是偶然发现了一些事，惊到我了，影响了我的情绪，跟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霍清绝给她夹了一点菜。
    苏奈偏了下头，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真的不生气吗？”
    她有时候也不能理解，霍清绝到底是怎样想的。
    他怎么会安静的下来？
    霍清绝抿了口温水，一直笑看着她。
    过了许久，他低声道：“我生气又能怎么样呢。”
    生气只会让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让我们刚刚有所缓和的关系再次出现裂缝。
    所以被爱的人，永远拥有选择权。
    但爱人的那个，没有。
    “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你离开。所以我除了安安静静的等你，我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知道，在那个时候你并不需要我。”霍清绝放下了筷子。
    苏奈挠了挠眉骨，“跳跳好像长胖了。”
    “嗯。”
    是长胖了。
    仅仅一个星期，就胖好几圈。
    因为霍清绝把自己的肉类食物，都给了它。
    他吃不进去，一点都吃不进去。
    “但你瘦了。”苏奈又说。
    霍清绝冷不防抬眼。
    “怎么了？”苏奈挑眉。
    霍清绝摇了摇头，“没怎么，就是有点惊讶，惊讶你居然能看得出来我瘦了。”
    他以为她根本没有时间与心思观察自己。
    苏奈失笑，“我就那么没良心是吧？”
    霍清绝笑而不语。
    “也是。”苏奈走了神，“我以前是挺没良心，只爱自己，只顾着自己。”
    自私的叫人讨厌。
    但是霍清绝教会她什么叫分享，什么是共存。
    他像是指引她走到光明路上的灯，总是在温柔的告诉她该往哪里走。
    “这些年，还是要谢谢你的。”苏奈对他碰了碰杯。
    霍清绝点点头，“你的感谢，我接受了。”
    苏奈歪头，“那我的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