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白水试图清楚明了都解释事情，“没错，我问他们原因，当地行政人员死活不肯说，只说是不允许拍摄了，说实话，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一些隐情在的，不然之前我们谈的好好地，不可能忽然就给我们下禁令，虽然这个问题很棘手，但是你怎么看？”
    “*it，这他、妈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你没有做什么冲动的事吧？”莱昂纳多忍不住在电话那头骂了起来，看来此刻他和白水一样憋着一包火。
    “放心，我没有无脑到去和那些人吵架，但是我打算再去一趟当地政府，看看究竟是什么问题。”
    莱昂纳多并没有给白水这个机会，他道：“你别去了，你就安心准备开机，我去搞定这件事，但是我现在抽不开身，我需要几天时间安排好这里，燃后我抽空去一趟德州，三天后我会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第十一小时》是莱昂纳多自己出资策划和导演拍摄的一部环保纪录片，所以他的行动会比较自由。
    白水愣了愣，莱昂纳多决定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不需要她帮忙吗？她问道：“我打赌票是有人在背后暗算我，虽然我暂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是leo，你真的不需要任何帮忙吗？”
    “不需要，你好好呆在洛杉矶就行了，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白水立刻还想问问他打算怎么去接洽这件事，“leo……”
    “阿苏贝尔！这个镜头不对！”莱昂纳多显然已经没有空理会白水在说什么了。
    白水只好无奈地说了一句，”bye.”
    与此同时，莱昂纳多“啪嗒”一下挂断了电话。
    之后白水就进入了漫长地等待时间，莱昂纳多说是三天，这三天里白水是急得满头大汗，但是莱昂纳多丝毫没有任何回应，此时他应该还在伦敦处理《第十一小时》的事。
    然而三天后，准确的说是第三天的晚上24点0分，白水的手机准时想起来，她已经坐着等着大半天了，就等这个电话，“hello？”
    “我在机场，刚到洛杉矶，那件事情的原委我大致已经搞清楚了，你现在有空么，我们出来聊一聊这件事。”
    白水打开一盏台灯，看了看现在的时钟，很好，凌晨0点，果然是三天后，准确地很。
    她立刻清醒过来，从床上爬起来，干脆利落说道：“好的，你定地点。”
    *****
    两人约在一间不打烊的咖啡店中，莱昂纳多在那儿等着白水。
    白水走过去坐下，她远看着莱昂纳多大半夜依旧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实在是羡慕，或者说只要和工作有关的事，他都能维持亢奋。
    热爱拍戏，并且维持对电影工作的热情，这只有精神力高度集中的人才能保持。
    这样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至少白水也同样是这样的人，两个人都是为了电影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因为半夜人少，莱昂纳多也没有把自己伪装地太过分，只是坐在一个角落里，白水坐在他的对面。
    莱昂纳多拿起一个杯子喝了口水，他的左手戴着一枚闪着熠熠光辉的戒指，和格蕾丝手上的是一对的，他说道：“是另外一个剧组要在布鲁斯那儿拍戏，所以他们把你挤走了，这就是那些行政官员无法告知你的理由。”
    白水很是诧异，“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剧组要挤走我们？这是盯上我和我有仇吗？”
    莱昂纳多拿出一本本子，上面有一些他之前记下的只字片语，他扫了眼问道：“《血腥人犯》，导演是马可科因茨沛恩纳，一位经验丰富的小成本电影导演，你认识他吗？”
    白水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听他的名字，似乎是德裔？我认识的人里面完全没有德裔。”
    莱昂纳多用手揉了揉眉心，“没错，他是一名德裔导演，从他的履历来看，应该也和你没有任何冲突，更谈不上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挤走你。”
    白水心中隐隐又有一股火苗在窜，“我更好奇的是，他凭什么可以挤走我，他给了布鲁斯当地官员什么允诺？”
    “因为布鲁斯的当地的行政官也是德裔，而这位马可科因茨沛恩纳也是一位德裔，我猜测两个可能有些同乡关系，并且这位马可科因茨沛恩纳似乎在纽约有一些德裔的资源可以共享，帮外人不如帮自己人，你说是不是？所以马可科因茨沛恩纳挤走你是完全可能的事。”
    白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叹了口气，“所以，这一切都是巧合，就是因为我们两个剧组都看中了布鲁斯这个地方，而我们的时间又撞在一起，所以我就成了牺牲品？我怎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定另有隐情是吧？”
    莱昂纳多的表情带着一种优雅的笑意，但是那双眼睛却似乎正中要害，“当然不可能只是这样，好莱坞就这么大一个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没有其他什么原因，马可科因茨沛恩纳为什么要来得罪你？你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好莱坞的一个名人，得罪你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任何ssthunderbolt，肯定会有背后的利益在趋势。”
    “没错，那能否告诉我，究竟是谁要搞我？”
    莱昂纳多那双宝蓝色的眼眸幽静地注视着白水，他缓缓开口，“这位德裔导演，最近谈了一个女友，叫珍妮弗艾斯波西多，我相信你应该认识，就是布莱德利库珀的前女友。”
    这一下，白水终于暴怒了，她一只手轻轻拍在桌上，忍不住脱口而出骂道：“*it,那个婊、子，*her她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我真的想弄死她。”
    “无论你多想*her她现在都无法被你*，我们应该面对现实。”莱昂纳多塞进一颗口香糖，然后看着白水。
    白水则是看着他一副略显悠哉的样子，忽然凑过去问道：“既然你都坐到我的面前了，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手里也捏着一张王牌吧？”
    ☆、76|75.8.17|
    咖啡馆里，充斥着上了年代感的低沉音乐，浑厚的黑人女嗓在那里浅斟低吟，仿佛一首来自泛黄老胶片里的诗歌。
    仿佛上个世纪绽放着的红色玫瑰，浓烈而富有文艺复兴时期的色彩。
    时刻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因为一切都太过静谧，月色斑驳无垠，略带了一种晦涩的气息。
    咖啡馆里不热闹，甚至冷清，但是白水却觉得这样的安静搅合着咖啡的浓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莱昂纳多将身子朝后靠了靠，因为咖啡馆的静谧，他的心情似乎也十分放松，“我没有王牌，在打牌的人是你，而你的对面是某个誓要对你报复情仇的女人，你正在和她打牌，而你处在劣势。”
    白水随性地笑了笑，“显然不是，一个牌局是需要四方人员的，我和你是甲方乙方，而那个女人和那个导演就是乙方丙方，至于布鲁斯，则是在牌局中间被我们推搡来去的筹码。”
    莱昂纳多用手撑着下颌，“所以你是打算过去找那个女人狠狠撕一次？”
    白水冷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虽然我很想，不如现在来亮亮你的王牌。”
    莱昂纳多却是望着白水顿了顿，也是笑道：“在我亮王牌之前，你似乎也有了对策，不如你先亮亮你的底牌给我看看。”
    白水差异看着他，“嘿，天啊，你又要剥夺我的智慧结晶，我和你说了我想的对策然后呢，你就不打算亮你的王牌给我知道了吗？”
    莱昂纳多双手撑着自己的下颌，“如果你的对策很ok，我想我就没有亮我底牌的必要了。”
    白水斜斜打量他，“嘿，leo，我们可是合作伙伴，你总是这么对我保留真的好吗，你应该更加信任我。”
    莱昂纳多喝了口水，“信任是一个太过沉重的话题，这个世界上每天无时无刻都有数以万计的人在说‘我信任你’，但是我相信其中发自内心的真实率不会超过90%，无非是逢场作戏口头说说罢了，如果你喜欢这样的形式，我可以说无数遍，然而，我相信你是不会苟同这种动动嘴皮子的做法的。”
    白水吐了口气，“好吧，你赢了，我不和你扯这个了，说说我的想法吧，你知道的，布鲁斯那个地方基本都是犹裔，地方官是一个德裔这已经让他们很不满意了，而且我去那儿的时候，听说那个德裔的地方官因为经常帮助首都德裔的官员已经让很多犹裔不满意了，换言之，那个德裔地方官正在面临政治危机。”
    莱昂纳多伸手做出一个“继续”的手势。
    白水点点头，然后继续道：“这种时候，他应该努力向布鲁斯的人民证明，他会善待犹裔势力，如果这时候再传出他为了笼络德裔政治势力而排挤犹裔演员，这会加剧他的政治危机。”
    “有点意思，”莱昂纳多娓娓地笑了笑，“那么你怎么证明排挤你就是排挤犹裔势力？你什么时候成了犹裔？”
    白水眨了几下眼睛，脸上出现了一丝微表情，“当然有，杰克吉伦希尔是很好的人选，他是正宗的犹裔，他的《断背山》让整个美国的犹裔都为他骄傲。”
    莱昂纳多似乎立刻就明白了白水的想法，“你要把他塞进去？可是你的男二号不是定下赫斯布莱克么？”
    白水有些遗憾地说道：“他是个英国人，我现在不能用他，我回去就告诉演员工会，我要用杰克吉伦希尔。”
    莱昂纳多用手指关节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似乎在琢磨白水的想法，“所以，你的逻辑是，你的剧组里有犹裔，而且是犹裔非常喜爱的杰克吉伦希尔，于情于理，布鲁斯的地方官都需要给你一个情面，让《血腥人犯》给你让路。”
    “没错，你觉得呢？还是说，你觉得你那个不肯说的王牌，比我更具说服力？”
    “不需要了，你这个办法是可行的，不过前提是你要怎么说服杰克吉伦希尔出演你的电影？”
    白水耸耸肩，“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办法，杰克吉伦希尔是一名优秀的演员，对于这样的演员，你应该最懂得他们的心里，只要有满意的导演，满意的剧本，满意的制作团队，他们就会愿意，我能做的只是去给他递上剧本容他考虑。”
    莱昂纳多提醒了白水一句，“到时候，你可以让杰克吉伦希尔去替你说个请，布鲁斯地方官如果看到杰克吉伦希尔来了，他就是不想点头也必须点头，不然他就可以和布鲁斯说再见卸甲归田了。”
    “你说的很对，就这么干！明天我去联系杰克吉伦希尔的经纪人。”
    “杰克吉伦希尔的经纪人是caa的海格力斯。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白水冲着他笑了笑，“你果然是哆啦a梦的百宝箱，什么都有。”
    随后，两个人交流完毕，就相继一前一后离开了咖啡馆。
    第二天，白水一早就起来联系了caa的经纪人海格力斯，然后她将剧本给他发了过去。
    虽然他对赫斯布莱克很满意，但是为了这场博弈，她只能放弃赫斯布莱克了，不过杰克吉伦希尔在《断背山》中的实力也是可圈可点的。
    而且杰克吉伦希尔选片的眼光一向不错，《断背山》、《源代码》等一系列小成本却获得不俗成绩的电影都足以证明。
    大概当天下午，她就收到了回音，一个陌生的来电显示。
    “你好，约翰逊女士，我是杰克吉伦希尔。”杰克吉伦希尔那好听而悠扬带着点荷尔蒙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你好，吉伦希尔先生。”
    杰克吉伦希尔的声音带着点回忆和酝酿的口吻，“我看过《十一区》的剧本了，我看了一整日，至今我都觉得意犹未尽，我总觉得剧本内在所说的含义比它本质表现出来的科幻片更为深刻。”
    白水爽朗地笑了一声，“那你都看出了点什么，吉伦希尔先生。”
    “一种对阶级主义无声的反抗，还有人性的挣扎以及对现在的世界似乎有些含沙射影哦，约翰逊女士。”杰克吉伦希尔在电话那头说的很隐晦，却能听出他对这部剧本的肯定，“总之，我很喜欢这部剧本，而且又能和你这样的奇迹导演合作，这简直是我做梦都无法想象的荣幸。”
    “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接下这部电影？”
    “urse，mypleasure.”
    在得到杰克肯定的回答后，白水立刻就打电话给了莱昂纳多。
    依旧是一副干脆利落的口吻，“说。”
    如果白水没猜错，这个热爱工作到极点的男人现在应该又去伦敦拍摄他的《第十一小时》了。
    她叼着一根冷饮，在那里说，“杰克吉伦希尔答应了，我让玛利亚立刻动身去德州布鲁斯和那里的行政官员重新谈判，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在动用上杰克吉伦希尔的。”
    莱昂纳多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点电磁，“ok，玛利亚可以解决这件事，你交给她好了，她的工作能力很优秀，她看起来很会威胁人。”
    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白水就在洛杉矶等待玛利亚的结果。
    顺便精心做了一顿晚饭，然后邀请了格蕾丝和库珀过来一起分享，最近白水母亲去国外旅游了，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
    不过可惜的是格蕾丝去纽约巡演了，只有库珀一个人在，所以她就把库珀给邀请了过来。
    当她在厨房烘烤蛋糕的时候，库珀已经来了。
    她脱下手里的手套，急忙赶到门口去给他开门，一开门就看到他穿着一件白色体恤，外面罩着一件军绿色的背心，下面是休闲的牛仔裤。
    白水看着他一副英俊无双的模样，“哇哦，大帅哥，今天不错哦，很年轻嘛。”
    不过她这么浮夸地夸赞了一番库珀，他却一点反应都没，只是盯着她，白水莫名地问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的表情瞬间出现了一丝笑意，“你能别这么漂亮吗？”
    白水瞪了他一眼，继续去烤蛋糕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她端着一小盆蛋糕走出来，然后顺便问道：“剧本揣摩得怎么样了”
    库珀则是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当你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名演员了，所以不要怀疑我的专业度。”
    白水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有这么夸张吗？”
    “怎么没有？”库珀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电影，忽然有些沉默，那口吻仿佛深藏着许多故事，“你还太年轻，经历的不多，这些年在我身边，什么样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喜欢玩弄女性的，抑郁不得志的，甚至离了毒品就活不下去的，”他转头看着白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是不是负能量爆棚了？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开心过，但是那是在遇见你之前。”
    白水的表情瞬时间就凝固了，刚才还带着的微笑一点点收敛了起来，两个人此刻面对面，都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白水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但是更多的是柔软，“那也不错，至少你也算是懂得了人间百态，一个演员很重要的就是有复杂的感情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