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94|8月
    第九十四章
    顾湘从蒋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拿着蒋老师给她的卷子，也没有藏着掖着，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拿回了教室。
    而且她本来就是英语课代表，经常从王老师那里拿一些卷子回来，所以她拿着卷子进教室也并没有引起同学们的注意。
    不过这天放学前，自习课的时候，顾湘忽然收到了一张纸条。
    大部分人学生时代都有过传纸条的记忆，那是带着秘密的、电子通讯不能比拟的小纸条，往往承载了许多人整个青春的回忆。
    顾湘她们以前也会经常传传纸条，说一些女生之间的悄悄话。所以当她拿到纸条的时候，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了。
    打开一看，上面确实是唐露露熟悉的字迹，但是上面就一句话：
    你拿回来的卷子让我看看。
    唐露露跟顾湘算的上是非常熟悉的，因此也知道顾湘只有在英语课之前才会去王老师办公室，也猜到了她拿回来的卷子多半是蒋老师给的。
    换成平时，唐露露这么一说，顾湘肯定直接就给了，让她拿去复印下，两个人做完还能交流下。
    但是自从开学后，她明显感觉到唐露露跟她疏远了，甚至这张纸条来之前，她们都蛮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
    把纸条塞进桌肚以后，顾湘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写了大概半张卷子，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一份卷子而已，没必要真的跟一直以来的好朋友闹僵，然后就把把蒋老师给的那套，往一套做过的卷子里一夹，让身边的同学给传过去了。
    放学前这份卷子被传了回来，顾湘也没看，往书包里一塞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晚上写完作业，她拿出蒋老师给的卷子一看，上面好几道题都没打上了“☆”。
    她以前经常和唐露露交流笔记，所以对唐露露的笔记习惯还挺熟悉的。这个符号就是她圈出来的重点。
    唐露露的资料肯定比自己多，因此唐露露这画的记号肯定是给自己看的。
    顾湘一下子就觉得轻松了许多，两人虽然是竞争关系，但她从来没想过跟唐露露站在对立面。
    初三没有月考。因为已有的考试已经有太多太多，基本上每周都会有一次全科目的小测验。不像之前学校组织的考试那么正规，就是在教室考而已，也不用清空桌肚什么的，也就教这门学科的老师一个人监考。
    但是就算这样，也并没有任何一个同学有作弊的倾向。
    先不说他们1班本就来就都是好同学，这都到初三最后一学期了，稍微有点轻重的都知道这时候作弊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每次周五各个班级就自己组织考试，然后到周一，卷子就能改出来了，甚至连名字都排好贴在了教室里的布告栏里。
    几次考试下来，到期中考试前，顾湘依旧保持着第一的名词。但是唐露露跟她的总分差距通常就是一分两分这样，甚至有一次她俩的总分是一样的，也就是并列第一。
    两个人一直是势均力敌，一直到期中考试，唐露露终于赢过了顾湘一次，总分比她高了三份，第一次排到了年级第一。
    顾湘要说心里没点小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得感谢唐露露让她觉得有了动力，现在她每天上学都觉得动力满满的。
    顾妈妈知道期中考成绩以后，也没有因为她被赶上了而觉得她考的不好。
    顾湘的努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她闺女从初一开始就没怎么让她操过心，母女俩现在也商量好了，她知道顾湘是真的不想去天一中学那种地方，后来也就不想着那些了。
    反正顾湘的成绩上个市中还是很稳妥的，她就是担心闺女初三的时候把身体给熬坏了，尤其是期中考试之前，顾湘连着几天复习到快十二点才上床，眼睛底下也出现了黑眼圈。她皮肤又白，那泛青的眼圈就更明显了，隔着大老远就能发现他脸色不好。
    后来顾妈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有那种专门副眼镜的眼贴，既能缓解眼疲劳，又能淡化黑眼圈。
    比对了几个牌子以后，顾妈妈买了几盒“珍视明”的。听说还能减轻近视度数。
    顾湘没戴眼镜，但是顾妈妈想着能预防一下也是好的。
    然后顾湘每天睡前就要开始敷二十分钟眼贴，她现在一天复习下来也挺累的，自己根本算不好时间，有时候眼镜一闭，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她晚上熬的晚，顾妈妈肯定不能先睡，肯定也是要等她的。
    于是两个人就合到一个卧室睡觉，这样顾湘敷眼睛的时候，顾妈妈还能帮着看看时间，等差不多了就给她揭开。
    敷了一个多月，能不能减轻近视度数还不可考，那个眼贴冰冰凉凉的还真是挺好睡觉的。
    本来顾湘睡前爱在脑子里回顾一下一整天复习的内容，有时候通常想着想着就过去半个小时了，而且思维也会越来越清晰，睡意反而减退。人是觉得累了，可就是睡不着。
    现在是真的还没怎么觉得，就给睡过去了。
    眼看着离中考越来越近，班上的学习氛围越来越浓厚。
    然而最经常的却绝对不是学生本人，而是初三学生的家长们。
    林佳欢就不止一次地跟顾湘抱怨，说她爸妈两个老是半夜不睡觉，然后一会儿就来看看她睡的好不好。她虽然睡眠不是特别浅，可也抵不住三番两次被人开门瞧着。有时候一晚上得迷迷糊糊地醒个两三回。
    而且她还不好意思和爸妈说，那天她写作业的时候，她妈在外头看电视声音太大，就出去说了一下。她爸听到了就很严肃地说了她妈一顿，她妈妈也是立刻关了电视，一再地跟她道歉。
    本来就是特别小的一件事情，她爸妈看的这么严重，反而变成她不好意思了。后来有什么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就怕她爸妈又如临大敌的。
    ☆、95|9月
    第九十五章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夏天是呼啸而过的。
    学生们关于初三的记忆，大概就是写不完的模拟卷，讲不完的题，安静的教室和窗外聒噪的蝉鸣。
    时间过得很快，在家过年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但是转眼，身上的棉袄都已然换成了短袖。
    初中生涯，就要以这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
    在中考前一个月的时候，初夏的天已经开始渐渐热了起来。
    这时候的五一长假还是名副其实的长假，足足有七天。
    然而和以往放假前那欢呼雀跃的心情不同，大部分同学开始有些心惊胆颤。
    这种感觉主要来自各科老师反复地叮嘱，说什么“长假期间一定要抓紧，不要小看这一周时间，一旦放松了，等假期结束就落下了……”，如此反复强调几遍，真是让人想舒心过个假期都难。
    不过老师们话是这么说，布置的作业却只是普通分量，留出了一大部分时间给同学们自主复习和适当地休息。
    这天还没放学，同学们就已经几人一组在讨论假期去谁家里复习或者一起去哪个图书馆了。
    接近中考，班上的氛围也有些奇怪。
    平常大家的交际范围都是按照座位来算的，坐得近些的当然来往多一些，坐的远的就少一些。这时候已经是像按照什么不成文的规定一样，成绩好的和成绩好的一起，成绩差的也成绩差一些的一起了。当然这些人平时关系也不见得多要好，彼此之间有没有保留又是另说了。
    而且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自己的心态变不变是一回事，当身处这种氛围，就容易不自觉地被带动。
    林佳欢就听不好意思粘着顾湘的。她的成绩本来就是中下游，后来是因为经常跟顾湘请教学习方法和借笔记来背，才有了一些进步。
    到了离中考不足两个月的时候，班级里各种好苗子都在卯着劲地发力。
    每次小测验的排名更是大洗牌，可能以前都能稳定前10的同学，稍微不一小心，就容易跌到前20。
    火药味日益浓重，林佳欢就很自觉地“疏远”顾湘。
    很多课间的时候，她拿着题目走到顾湘位置边，如果看她在做题或者在给别人讲题，她就又缩回自己位置上了。
    顾湘就不止一次看到林佳欢都快走到自己面前了，忽然一个转身就回去了。
    经历过几次后，顾湘也发现林佳欢对她的态度太过小心翼翼了。而且跟她讨论问题的那股子积极性也打消了不少。
    可能在别人看来，林佳欢这就是傻了。
    班上多少人排着队想让顾湘给单独指导下，不过是关系一般，都不太好意思占用她太多的时间。
    林佳欢这样的，和顾湘是一个小学升上来的，又当了三年的“连体婴”，却没有好好利用身边的资源。
    五一的时候，顾湘就主动让林佳欢到家里和自己一起写作业。
    林佳欢刚开始不太愿意，主要是怕麻烦顾湘，而且也怕惹人家家里人烦。
    但是顾湘跟她说了好几次，还特地给她打了个电话。
    林佳欢接电话的时候还被她妈听到了，她妈妈一听是顾湘喊她去，赶紧把她手机给抢过去了，一口就给答应了。
    挂了电话，她还埋怨林佳欢说：“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平时看你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林佳欢还挺怕她妈的，平时她妈说话她都不太敢顶嘴，这时候也就小声嘟囔了两句，乖乖收拾东西去顾湘家了。虽然表现的不太乐意，但其实心理还是挺乐意的。
    如果说顾湘能感受到她的疏远，她当然也感受到顾湘对她的照顾了。
    以前是几个人在一起，顾湘对谁都不错，她还因为这样吃味过一阵。现在快中考了，跟顾湘最好的依然还是自己。
    而顾湘这头，长假刚开始，奶奶已经不止打了一个电话来问她的学习情况。
    其实就是老人家想她了，想让她过去住，但是顾虑到她马上中考了，就把这个想法给憋住了。
    顾湘也是不想这个时候来回奔波，就经常陪着奶奶打打电话什么的。
    长假七天，说来也快，除去顾湘约了林佳欢到自己家里写作业的那天，她都在家里整理这半个学期来的试卷。
    作业是真的留的不算多，每天做两三个小时的话，三天就能写完。
    其余的时间当然就是自主复习的部分了。
    其实说起来，到这个关口还能丝毫不紧张的，大概真的只有顾湘一个人了。
    试想下连林佳欢那么神经大条的人，都知道不好意思来麻烦她了，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顾妈妈这几天就睡得特别不好，晚上经常起夜，然后偷偷摸摸去顾湘的房间。
    顾湘睡得也晚，她虽然不紧张，但也不能真的跟没事儿人似的。
    顾妈妈白天还要看店，顾湘跟她说了几次让她早点睡以后，还是不管用，顾妈妈半夜醒了要是看她没睡，就给她弄点宵夜什么的给她端过去了。
    这样了一段时间以后，顾湘倒是没什么变化，顾妈妈倒是瘦了一大圈。
    顾湘心疼她妈，只能提高自己的学习效率，以前她写一会儿题觉得累了，还会在床上躺一会儿，听会儿歌，过一会儿再写。
    后来她不想顾妈妈陪着熬夜，十二点前肯定就睡了。
    到了长假，母女俩总算是能睡个完整觉了。
    过完这一周，两个人的脸色都好看不少。
    吃得好睡得好，顾湘也觉得自己精神多了，状态也调整地更好了。
    然而假期一结束回到班上，却发现好几个同学都感冒了。
    蒋老师也注意到了，一时还不确定是不是流行性感冒，但还是带了酒精灯和醋，到班上来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