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这、这，五皇子，您说这两边说的都有他的道理，下官该如何办才好？”胡县令可不敢在楼炎冥面前摆一点官架子，不管大事小事，都不忘问问他的意思。
    “本宫认为沐伯父所言有礼，沐伯父这些年来一心向善，为雁门城做了许多大善事，况且百姓收成好与不好，与城中是否有双性人并没有多大关系。”楼炎冥当然是向着沐启明这一边的，这会儿说这种话无疑是在表明他的态度，让胡县令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五皇子所言极是，下官也认为这般刁民是在在胡闹，下官这就把他们都赶回去。”胡县令得到指令，不敢怠慢，对那些百姓说道：“雁门城这二十年来的收成什么时候好过了，沐家三公子沐绝尘今年才年满十七岁，他还没出生时你们的收成就已经是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么多年来你们不好好思考下自己的种植方式，偏要怨天尤人，怪到别人身上，知不知羞，别在这瞎嚷嚷了，赶紧散了回家去，否则本官就不客气了。”
    “县太爷，您可不能这么偏心，祖上传下来的关于双性人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沐绝尘他是双性人，按照规矩，就算沐启明不用走，今天沐绝尘这个双性人一定要离开雁门城，否则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胡县令那么护着沐家，他心里不甘，反正今天是绝对不能空手而回，如果能趁机赶走沐绝尘打击到沐启明那也不错，因而他退而求其次道。
    “这、五皇子，您怎么看，我们雁门城的确从祖上就传下规矩，说一旦发现双性人的存在，不管是谁家的，都必须赶走，不能留着祸害别人。”胡县令有些头痛地请示。
    每个地方都每个地方的习俗，即使楼炎冥是五皇子，但他也不能在没有任何合理理由之时逆了民意，否则会遭百姓的闲话。
    沐启明闻言心中一喜，反正沐绝尘是双性人的事已经暴露坏了沐家名声，如果能借此赶走沐绝尘，那是再好不过，说不定还能因此挽回一点声誉，他悲痛地开口，不忍又无可奈何地说道：“五皇子，您别再为难了，尘儿会有今日，我早就料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真是不忍，来人，去把你们三少爷请出来。”
    楼炎冥见沐启明心意已决，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里不是京城，很多事他想管也没法管。
    闹出这么大动静，苍陌在院子中听得一清二楚，对沐启明要赶他走的事他心里也有数，所以当下人来请他的时候，他将前两日就准备好的包袱一起带着，里面是几身面料上乘的衣服，这些衣服看起来款式不新，不像今年买的，应该是曲华裳还在世时替沐绝尘请成衣铺特地做的，至于曲华裳的嫁妆，他已经收好，就算要走也不会让沐家占一点便宜。
    当苍陌怯生生地缩着脑袋来到大门口时，他只抬头看了一眼那些凶神恶煞的百姓就吓得赶紧转头，充满歉意地用他糯糯的嗓音对沐启明说道：“爹爹，对不起，今日之事是尘儿连累了沐家，尘儿是罪人，尘儿今夜就走，不想再连累爹爹，连累沐家。”
    楼炎冥本来对沐绝尘的那点小心思已经压下去，这会儿看到他那泫然欲泣令人心生不忍的可怜模样，心里痒痒的，犹豫了几个呼吸时间还是开口了：“绝尘，你若没地方去可持着这块玉佩前往京城炎江楼找那里的掌柜，他见到这块玉佩会给你一个容身之所的。”
    炎江楼是楼炎冥名下的客栈，那里的掌柜是他的心腹，如果沐绝尘去了那里，等他回京后也不需要花费精力让手下去别的地方找他了，到时候如果他想见到沐绝尘随时都能看到。
    苍陌一早就知道楼炎冥对自己的不良居心，不过他却接过对方的玉佩，还羞涩地闪着感动的清澈眼眸道谢，惹得对方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沐启明为了把自己慈父的形象维持下去，苍陌离开前塞给他区区一千两的银票，定红妆也挥泪目却翘着嘴角送他离开，这时他们不知道这次事件根本还没完，过几天将会发生让沐家彻底奔溃的事，就凭沐启明腰缠万贯却只用区区一千两打发沐绝尘，苍陌也不会让沐家好过。
    在百姓的监督下，苍陌离开了雁门城，管家偷偷地牵了一匹马给他，还想拿出一百两的积蓄给他，不过苍陌没要那一百两，他想要盘缠随时都能赚到，根本不需要为钱财操心，谢过管家之后苍陌潇洒地跨上马疾驰而去，随着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49章 富家嫡系如何被打脸（十一）
    自苍陌离开雁门城没过几天，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沐家嫡长子沐云帆是双性人的消息，这消息一传出，在雁门城掀起了惊天巨浪。
    沐云帆可是当今皇上御赐的新科状元，还是沐家嫡长子，他若是双性人，有可能前途尽毁，因为从来没有双性人当朝廷官员的先例。
    不过不管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人愿意相信就好，上一次没能成功击垮沐启明的那些商户，这一次哪能再放过沐家，他们集结起来，四处散播沐启明生的儿子全是双性人的消息，还说沐启明才是真的一直给雁门城带来厄运之人，沐家全家没有一个不是灾星，沐云紫无故发疯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百姓们拿着锄头木棍之类的工具强制要将沐启明一家赶走时，不知沐云帆也是双性人的沐启明和定红妆气急之下同意让别人给沐云帆验身这么耻辱的事。
    沐云帆身体还很虚弱，在他得知自己双性人身份传的满城风雨，还要被人验明正身之时，只能无奈坦白自己的确是双性人，沐启明知道后整个人如当场被雷劈到，脸色难看的可怕，定红妆当下就仪态全失，坐在地上大喊大哭。
    因为此事，百姓们更加坚信沐启明生的儿子都是双性人的话，坚决要将沐家全部赶出去，就算楼炎冥是五皇子，在沐家频频爆出刻意掩藏家中有双性人的事实激起民愤时也无济于事，迫不得已，沐启明无法再在雁门城待下去，他只能将他的各类产业以最低价转给其它商人，可说损失惨重，在楼炎冥的建议下，沐启明觉得举家前往京城落户。
    在百姓的紧盯之下，沐家带着四五十口人开始了漫长的迁徙，其中一路上最让他们头疼的是沐云帆沐云风重伤卧病在床和沐云紫时不时发疯之事，因为要照顾伤患，他们慢吞吞地往京城而去。
    就在沐家全家被当成落水狗一般赶出雁门城那天，苍陌已经赶了四五天的路程，他只身上路，并没有遇到也在当晚离开沐家的夜子熙和他的手下。
    苍陌一路上就和游玩的侠客一般心情愉悦，一点都不像是被赶出家门的落魄书生，到处游山玩水，甚为自得。
    接近午时，苍陌悠闲地踏马找了一家还算体面的客栈，点了几道当地名菜品尝一番，他本身长得就比较像个文弱书生，样貌又过于清秀，因此很容易招人眼球，从他进客栈那一刻起，就有人时不时往他身上看一眼而后窃窃私语，间或露出猥琐的笑容。
    苍陌当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颇为怡然自若地吃完午饭后继续赶路。
    出了城后无可避免地经过荒郊野外，苍陌没有挑官道走，他拉着缰绳让马慢慢踱步在林间小道，小道两旁是茂密的草丛，要藏人非常简单。
    正当苍陌正在欣赏远处的风景时，两边的草丛中跳出四个穷凶极恶的大汉，吓得马儿嘶鸣一声，苍陌拉了下缰绳，拍了拍马儿的侧颈安抚它。
    四个大汉没仔细观察苍陌那一脸淡然毫无畏惧之相的表情，淫笑着搓手对他说道：“小美人，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留下来陪哥哥们先玩一会儿怎么样。”说完四个大汉特别有成就感地哈哈大笑着。
    苍陌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想怎么玩？一个一个来还是全部一起玩啊？”
    那四个大汉先是惊讶了一下，两两面面相觑一眼，这才瞪大眼啧啧有声地嘲讽道：“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雏儿小少爷，没想到遇到的是个勾栏院经验丰富的小倌。”
    “大哥，这小倌长得那么周正，反正不要钱，玩玩也很好啊。”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大汉倒是挺满意苍陌的容貌。
    “也罢，既然你是个小倌，那我们哥几个也不需要怜香惜玉，也不用担心我们一起上会把你像前些日子那人一样一下就给玩死了，小美人，快下来让哥哥们好好疼爱疼爱你吧。”为首的大汉就差色欲熏心，直接扑上去为非作歹一番了。
    那四个大汉满脸淫相地靠近苍陌，当他们离他两丈远时，瞬间从草丛飞出一个黑衣男子杀气浓重，举剑就将其中一个大汉一剑劈成了两半。
    “等等，先别杀。”苍陌也不惊讶来人，阻止黑衣男子继续屠杀，兴致勃勃地说道：“他们说要一起玩呢，还没玩怎么能让他们那么轻易地死掉呢。”
    “啊啊啊啊！！大哥！”因黑衣男子动作太快，当苍陌话音落下之后，其余三个大汉才反应过来，看着血溅当场已经被劈成两半死相惨状的大汉惊恐地尖叫。
    黑衣男子闻言只是轻皱了下剑眉，旋身飞到苍陌身旁，等着看对方要怎么处置他们。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缓过神来知道保命要紧的其余三个大汉马上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就凭蒙着面的黑衣男子的武功，他们连一丁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有绳子吗？”无视那些难听的求饶声，苍陌明明没有看到黑衣男子的脸，语气却非常熟稔地问道，那态度随和到就像再问熟知的友人一样。
    黑衣男子也没有计较苍陌的明知故问，将明显别在腰后的绳子拿出来要递给他。
    “麻烦夜大哥帮我把他们绑起来可以吗？”苍陌没有伸手去接绳子，他笑容明艳地看着对方询问道。
    黑衣男子有些意外地看了苍陌一眼，显然没有想到他能如此轻易认出自己，既然这样，夜子熙也没必要再蒙面，扯下面巾收好，看着那几个还在求饶的大汉，犹如勾魂使一般寒着脸一步步走向他们。
    “夜大哥，记得绑脚，等会儿才好拖着走。”苍陌用他清脆的声音提醒道。
    夜子熙依言将三个大汉的双脚绑的结结实实，苍陌下马后走到夜子熙身边，抽出对方的刀，面不改色地将三个大汉的双手齐肩砍下，风淡风轻地说了句：“多放点血，这样马儿拉起来就不会吃力了。”
    苍陌速度太快，当三个大汉的手一一落在他们各自面前时才发出凄例的惨叫声，苍陌听着很高兴，兴趣突起，又唰唰两个将三人耳朵给割了下来，这下三个大汉叫的更加撕心裂肺，很好地取悦了苍陌，他眨眨眼天真地问道：“哥哥们，好玩吗？”
    三个大汉这一刻才知道，这哪是什么手无寸铁的小倌，他们招惹的根本就是催命阎王，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给他们吃，就算他们现在无比后悔，也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自己被对方玩弄致死。
    苍陌轻灵地跃上马，手中抓着三根绳子，踢了下马肚，马受痛向前飞奔，直接踩过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大汉，将血如泉涌的三个大汉快速拖行，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夜子熙已经暴露，他也没必要再躲在暗处，运气轻功追了上去。
    那晚的事夜子熙也看到了，本来他刺杀楼炎冥不成应该马上回京复命，可是当他看到苍陌孤身一人御马离开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这一跟就跟了那么多天，当看到那些意图不轨的四个匪类用污秽的话轻薄苍陌时，他明知道苍陌的武艺比自己高强，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涌起的想要将那几个人碎尸万段的肆虐欲，主动跳了出来替苍陌解决这几个杂碎，不想弄脏对方的手。
    夜子熙不知道的是从他那晚跟在苍陌后面起，他就已经察觉到，原本苍陌是打算先出城再折返回来找夜子熙的下落，但对方主动跟在他后面，苍陌当作不知情一般扬着嘴角随便选了条道走。
    几天下来，夜子熙暗地里为苍陌解决了不少别有企图之人，但一直没有现身，因为他没能想到要现身的理由，这一次主要是被那几个大汉淫秽的话给激怒，实在忍不了有人这样侮辱苍陌才跳出来。
    很快追上了苍陌的步伐，夜子熙始终只是微抿着唇，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够明智就应该马上掉头回京城，而不是跟着苍陌往江南方向而去，可是这一次他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离开苍陌，从见到对方那一刻起，他就情不自禁地被他的一举一动所吸引，等回过神来他已再也移不开眼，放不下心。
    “你不是要离开吗？一直跟着我做什么？难道我们同路？”苍陌故意调侃道，一直被马拖着的三个大汉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
    夜子熙略感窘迫将嘴唇抿的更紧了一些。
    看到对方有些泛红的脸，苍陌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爱人实在太可爱，他忍不住想一直欺负他怎么办。
    快到傍晚时，苍陌看到一家驿站，周围都没有人烟，离下一个城镇还有些继续，今晚只好投宿在荒郊驿站。
    还没靠近驿站，苍陌就听到驿站里传来：“来大肥羊了”的欢呼声，当马儿停在篱墙外时，一个小二手脚麻利地跑出来牵着缰绳热情地打招呼：“欢迎两位客官光临本店，快请进、请进。”
    小二说这话时看到苍陌绳子后面拖着的三个双臂和耳朵都不见了的昏迷大汉，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很快又堆起灿烂的笑容将苍陌和夜子熙迎了进去。
    第50章 富家嫡系如何被打脸（十二）
    夜子熙跟在苍陌身后，他感觉到这驿站有些蹊跷，但看到对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暗自戒备。
    “小二，你看这几个人该放在哪里好？”苍陌一脸纯良地用无辜的语气问道。
    店小二摸不准他的意思，只好低眉顺眼地回答：“全依客官的意思。”
    “哦，那就把他们煮了吧。”苍陌说的轻描淡写，手里的绳子在说话的当口顺势扔到店小二身上，店小二下意识地接住，之后不由一愣，结巴地问道：“客、客官，这不妥吧，杀、杀人是犯法的。”
    “咦，是吗？杀恶徒也犯法吗？我大哥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小二别担心，他们都是坏人，就算煮了吃了也不会被官老爷追究的，要是吃了小二你这样的好人，那才有可能会遭牢狱之灾，是吧。”苍陌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
    店小二分明在那一瞬间感到了黑色锦袍男子身上传来的杀气，额头冒出一滴冷汗，他干笑着说道：“客官真会开玩笑，呵呵，呵呵呵，吃人肉是不对的。”
    苍陌赞同地点点头，拍了拍店小二僵直的身体说道：“小二说的对，我刚的确是在开玩笑，把这几个人扔到马棚去吧，大哥，我们先进去，弟弟肚子饿了呢，小二，将他们安置好记得吩咐厨房将店里最好的酒菜端上来知道吗。”
    “哎，小的明白，客官稍等片刻。”店小二卑躬地连连答应。
    苍陌踏进店中，感觉驿站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想来是那老板娘和另外两个店小二太过紧张，他不以为意地坐在一张干净的崭新竹凳上，夜子熙坐在苍陌左边，刚好挡住老板娘和店小二们审视的目光。
    “哎呀，客官欢迎光临本店，一时疏忽没能亲自出去迎接，还望客官原谅奴家，客官要吃点什么啊，要不要尝尝小店的招牌菜刷羊肉？”女老板反应过来赶紧巧笑嫣然地上前招呼。
    “老板娘您客气了，我和我大哥身上有的是钱，老板娘尽管把店里最好的酒菜端上来便是。”苍陌故意拍了拍放着银票的胸腹炫耀道。
    “好的，两位客官先喝点水，奴家这就去催厨房快点，可别饿坏了两位。”老板娘看到苍陌那有点鼓出来的胸前，双眼一亮，知道那里肯定藏着大额银票，笑得越发真诚地走到后厨。
    “老板娘，这两人看起来不一般啊，要、要劫吗？他们看起来好恐怖，把那几个人的手和耳朵都割下来了。”好不容易将三个断臂大汉拖到马棚后的店小二有些心有余悸地问道。
    女老板鄙视地看了店小二一眼答道：“废话，好不容易来了两只大肥羊，当然要宰，刚才老娘探过他们的底子，一个只不过是狐假虎威毫无武功的废材，那黑衣男子看起来有些武功，模样长得却甚是俊俏，倒是可以考虑抢来当个老娘的压寨夫君，至于那三个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稍微有点武功的人都能虐杀他们。”
    “噗嗤。”苍陌突然喷笑出声，一双大眼笑成弯月，清澈透亮的眼眸栩栩生辉。
    夜子熙疑惑地看了一眼苍陌，被对方笑意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许不自在，移开眼继续板着脸看着桌前的茶水。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笑？”苍陌脸上继续挂着逗弄的笑容，看着自己的爱人那怎么看怎么俊美无双的容貌，心里不禁吐槽，他的爱人真臭美，每一世投胎都不忘找个英俊的身体。
    “为什么？”夜子熙明知道对方是在笑话自己，还是傻傻地顺着他的话问出来。
    “先不告诉你。”苍陌调皮地朝他眨了下眼问道：“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如果你肯告诉我心里话，说不定我会给你一些惊喜哦。”
    夜子熙的脸被问的通红，但他就是抿着唇，他哪里好意思告诉对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情愿违背他皇兄的话也不愿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不想说？”苍陌可惜地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投靠你，一直跟在你身边，既然你不说，那明天过后我们就就此别过吧。”
    夜子熙诧异地看着苍陌那看不出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表情，垂放在双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哪怕对方很有可能是在开玩笑，他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犹豫了几秒，抬起深邃中透着无比认真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苍陌，强迫自己把那简单的一句话憋出来：“不想以后再也见不到面。”
    “想经常见到我？”苍陌勾起嘴角笑得很迷人。
    夜子熙脸上更热了一点，他僵直地小幅度点了下头。
    “喜欢我？”苍陌的嘴角翘的越来越高，压都压不下去。
    “我……”夜子熙张了张嘴，他想说他不是断袖，他想说他并没有非分之想，他还想说他不是那种轻薄之人，可话到喉咙都羞愧地滑进了肚子，被苍陌点出来他才醒悟过来这种想一直待在对方身边不想对方受一点委屈的心情就是喜欢。
    “不喜欢？”见他犹豫，苍陌蹙起眉，满脸都不高兴。
    夜子熙看到他不高兴的表情心里一紧张，赶快摇了摇头否决对方这个猜测，端起桌上的茶杯掩饰自己越来越红的脸。
    “你呀，怎么老是这么容易害羞，直接说喜欢我不就好了，真是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看不出来我也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吗。”苍陌毫不知羞地大胆告白，引得夜子熙差点失态把手中的茶杯捏成粉末，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对方想从他脸上确认对方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不相信？”苍陌挑眉女王范十足地抱胸斜睥着他。
    “两位客官，菜来咯～～～”店小二吆喝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将菜摆上桌后店小二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客官慢用。”
    苍陌拿起筷子招呼道：“吃吧，闻起来还不错，应该能入口。”夜子熙见他要夹菜，赶紧把起筷子按住苍陌的筷子，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这饭菜不能吃。
    “怎么还跟我抢菜啊大哥，这酱牛肉大哥可不能一个人独吞啊。”苍陌特地大声地调侃夜子熙，在店小二老板娘以及夜子熙三人的注视下坦然地吃下牛肉片，接着每样菜都尝了一下，连连称赞很不错，这期间还亲自喂了夜子熙一筷子，让他也吃几口。
    夜子熙吃了菜心中了然，也开始动筷，两人很快就将三个盘子的菜都扫光，苍陌意犹未尽地催促道：“小二，怎么不上菜了？老板娘，你们这驿站招牌菜不会只有这几样吧？”
    女老板干笑道：“哪能啊，客官别着急”，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吩咐道：“还不快催催厨房快点上菜，没看到客人都等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