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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我会遇见你 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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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胜利
    “像球衣那样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玩玩而已……销监控、发帖、栽赃他偷了东西……”
    “你真小人……我不否认。”
    “邵荣……他那么听你话?”
    “当然,我叫他咬谁就咬谁。”
    ……
    伴随着衣料摩擦声与各种窸窸窣窣的响动,赵武杰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时隔三个月,这场在x大八卦界大范围引起吃瓜群众关注的傻逼事件终于迎来了最终实锤。
    林瑾瑜叫小斐把重要内容全单独剪出来合到一起,做了几份备份,然后自己额外把内容全一句句手打出来,分段加工成便于阅读的文字版,和上次一样挑了个在线人数最多的时间段,一股脑发了出去。
    “要降噪吗?”小斐导出之前转头问:“有很多脚步声、床单褶皱之类的杂音。”
    张信礼去上班挣钱了,此刻不在这里,林瑾瑜道:“不用,我听过了,那些不影响,”他说:“完全没有任何其它声音会显得假,那些看热闹喷人的根本不会去多做探究,他们要的不过是一眼看上去好似有道理的真相罢了,不要处理那些声音。”
    小斐点头,顺便把上次mr.0自己抛出来反咬林瑾瑜的那段录音找出来,将赵武杰几句时长相似的话剪到一起,加了个声纹对比分析,洋洋洒洒写了一段,林瑾瑜和老罗看不懂非文本声纹对比,什么共振峰、基音、倒频谱之类乱七八糟的……
    不过这些玩样一放上去霎时间就把这贴子逼格拉高了一个档次,非专业的不能完全看明白,但也不特别晦涩难懂,大概就是乍一看上去“好专业,很有道理,这板上钉钉是同一个人,赵武杰无从抵赖”那感觉,连带着拉高了整个澄清的可信度,林瑾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贴子发出不到五分钟就收获了七八条回复,之前得益于老罗的爆料,赵武杰的黑历史可以说满天乱飞,这家伙在他们学校一带的gay圈里确实很有名,虽然得益于外貌、身材,还有体育生1的标签,有很多小0喜欢他,但也有很多闹掰了的很恨他,老罗的说法得到了一些人的佐证,喷赵武杰的人原本也不少,这次更加铁证如山,评论几乎全在感叹这出恩怨纠葛终于尘埃落定,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赵武杰这崽子自导自演,和邵荣狼狈为奸,为了勾搭别人男朋友指示邵荣做这个那个。
    林瑾瑜眼睛紧盯着手机,每隔三分钟就刷新一遍,密切关注事态进展。
    ……
    另一边,体院附近的公寓内,赵武杰无比烦闷地看着学校论坛上新鲜出炉的那个贴子,朝正在电脑前做专业课作业的邵荣骂骂咧咧道:“别再鼓捣你那破东西了,妈的,想办法啊!”
    有了上次林瑾瑜发帖的教训,这半个月以来他几乎全天候关注校园各墙各论坛,就思量着假如姓林的再使什么小伎俩,自己能及时应对,所以那贴子发出来没几分钟赵武杰就看见了。
    那天他洗完澡出来不见张信礼就觉得事情不对,没见过那么放人鸽子的,就算临时有事或者因为什么原因忽然没兴致,至少也该打个招呼,这么直接不告而别最大的可能是……张信礼从头到尾就在玩他。
    “我不知道!”邵荣额头冒汗:“他已经有证据了,是你给他的证据,我告诉过你……”
    “我怎么知道!”赵武杰显然也很头痛加恼怒:“一开始像个贞洁烈女一样,谁知道……不是你告诉我他们在图书馆吵架的吗?”
    “他们是在图书馆吵架,可是我……”邵荣右手紧紧捏着鼠标键盘,捏出一手的汗来,他说:“你没告诉我你要和他上床,你……你不告诉我。”
    赵武杰从背后阴沉沉地看着他,道“那是我的事,有义务告诉你?”
    邵荣略有些结巴地道:“如果你告诉我,我……我会提醒你什么也不要说的,就像……”
    然而赵武杰无情地打断了他:“不要说没用的,”他道:“林瑾瑜咬死我指示你诬陷他,而且证据确凿,做点什么!趁更多人看见这东西之前!”
    “可是……”邵荣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键盘:“……我确实在诬陷他。”
    “你第一天知道?”赵武杰道:“这是你做的事,少临到头来说和你没关系,做点什么,除非你想彻底臭了,让你那些同学看清你的真面目。”
    “……我,”邵荣说:“其实没差别……我本来也没什么朋友。”
    “你这样畏畏缩缩,当然不会有人跟你当朋友,”赵武杰攥着手机,三步两步跨到他面前,一把扯过他的领子,警告道:“快点,给那欠了你人情的管理员同学打电话,让他做点什么!”
    ……
    贴子发出15分钟后,林瑾瑜再一次发现刷新刷不出原贴,只能看见一行404。
    又是这样,所有的内容都被清空了,包括文字叙述、三方链接、回贴,所有的一切都被删掉了。
    “这什么情况?”老罗有点懵,其它所有的贴子都还好好的,连骂某院党校培训形式主义的贴子都还在,只有他们这条消失了:“凭什么光删咱的!”
    林瑾瑜褐色的眼睛反射着屏幕的白光,他显得很镇静,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破口大骂:“把备份复制过来,”他说:“再发一次,如果再被删,就继续发。”
    论坛是不限制同一id手机电脑同时登陆的,小斐答应一声,立刻着手导出林瑾瑜早就让复制一份的备份,接着又发了一遍。
    老罗问:“你早就知道会被删?”
    林瑾瑜眼睛看着屏幕,轻描淡写道:“吃一堑长一智。”
    大约十分钟后,贴子再次被删了。
    小斐也有点恼起来,毕竟删一次他就要反复操作一次,有些麻烦,林瑾瑜倒是很冷静:“继续,”他说:“记得加上记录,说这是第几次被恶意删除。”
    对面显然在打压他们,试图在互联网上捂嘴禁止林瑾瑜说话,只留下一种声音,但林瑾瑜就跟他杠上了,反正提前有备份,你删多少我发多少,如此反复几次后有一直在线的察觉到不对劲,留言问这个贴子刚刚就看见了,怎么老是重发,学校论坛应该是不会删帖的才对。
    林瑾瑜在新贴子里加上了上次发贴的经过,并引导说删帖也是赵武杰的暗箱操作。
    大学里多数学生是崇尚自由发言,反对言论管控的,这种禁言方法就很为人所不齿……渐渐的,那些原本还有一点点站赵武杰,说林瑾瑜这话只是一面之词的声音越来越小,整版面一水都是鄙夷唾弃原本的大赢家赵武杰的发言。
    如此一番反复拉锯,大概重发到第七次的时候,屏幕上跳出个白框,显示“发送失败”,小斐转过头来,汇报道:“禁言了。”
    我操,还能有更无耻的吗?林瑾瑜真服了这俩死鸭子,那诽谤他的贴子在首页挂了快三个月,他发的十分钟就被删,这什么强权?
    “妈的,还禁言,这怎么做到的?”老罗道:“不过应该已经很多人看到了,咱怎么办……发也发不出去,要么……就这样?”
    “不,”林瑾瑜弯腰过去看着屏幕版面上那个冰冷的白框:“就这点时间,澄清贴的浏览量怕抵不过那恶心贴子一个手指头,”他看向小斐:“为什么他们能删帖?”
    “有一些助教的大三大四本科生是管理干事,不过很少……可能有管理员权限,”小斐道:“我听学长说的,计院每年会有一两个本科生被选去帮忙打零工。”
    这很操蛋,当对方的权限大于你的时候,他就宛如变成某种你无力反抗的东西压在了你的身上,在互联网舆论世界里他可以强行让你闭嘴,让你变成一个死人,别人听不见你的声音。
    管理员权限……林瑾瑜对电脑还有机械一类的没啥兴趣,他凭借自己仅有的打游戏泡群组的经验问道:“有权限比管理员还高的吗?”
    账号权限是后台编程编进去的,所谓的管理员凌驾于普通用户的权限说白了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只不过是没有温度的二进制数字赋予的虚拟的权力,林瑾瑜并不懂网站管理,但理论上这没有实体的虚拟玩样可以被改写成任何样子。
    “更高的?”小斐经他这么一问好像也想起了什么:“……教务处,教务处老师的权限当然比学生管理员的权限更高,普通管理员查不到后台实名,只有教务处可以。”
    “等等,我好像知道你的意思了。”就像一盏小灯泡在他脑子里亮起,小斐摸出手机,开始找通话名单,大约十分钟后,那个帮他们查过名单的研二学长从后台把他们发过的所有贴子全部从回收站扒出来恢复了,并且很严肃地向他们了解事情经过。
    一时间,整个版面全是林瑾瑜发的那贴子,从第一个,到第七个,铺天盖地,估计除非是盲文系的,否则任何一个访问论坛的本校学生都会看见贴子里整件事情的真实经过。
    “好,好,谢谢学长,改天一定请吃饭。”小斐非常礼貌地挂了电话,汇报道:“我估计那管理员有麻烦了,学生滥用权限删帖是很严重的事情,丢了助教事小,搞不好要记过,取消奖学金和保研资格,还会入档案。”
    林瑾瑜完全没对那素未谋面的可怜同学表示任何同情,他拉了下鼠标,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没什么表情地道:“自作自受。”
    正是在线人数高峰期,数不清的id在晚饭之后点进校内论坛浏览,林瑾瑜一连七个澄清贴占了首页一大半的版面,把其它什么鸡毛蒜皮的小吐槽都压得死死地,就像一堵信息高墙,乱删贴的管理员被暂时封禁,等明天学长把这事汇报给计院的老师后,他会被院领导喊过去问话。
    “到底怎么回事?”几百米之隔,赵武杰和邵荣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措不及防,邵荣试图给那管理员打电话,但一直显示占线。那可怜的家伙此刻正在接受研二学长的“谆谆教诲”,被骂个狗血淋头,估计屎都吓出来了,哪有空接他们的电话。
    “我……我不知道,”邵荣显然也懵了:“没……没办法了。”
    赵武杰往下拉鼠标,铺天盖地全是骂他们的,曾经被欺骗了的校内正义群众显得分外气愤,已经单方面授予他建校以来第一届奥斯卡“戏最多恶心渣男”奖,附带授予邵荣第一届奥斯卡“狼狈为奸”奖,烂锅配烂盖,烂肉自有苍蝇爱,一对渣渣,天赐绝配。
    铁证如山,赵武杰手里再没有什么别的能反咬的东西了,他腮帮子咬得死紧,眼睛鼓鼓地盯着贴子,好像要把屏幕活活盯出一个洞,但是没有用,就算他有《成龙历险记》里那个能用眼睛发射激光射线的猪符咒都没用,骗子就是骗子,总要被人乱棍打死的……何况一个还远远称不上高明的骗子。
    出租屋里,确认对方安静如鸡,没有任何说辞,也没办法再来阴的删帖之后,林瑾瑜吹了声口哨,和老罗、小斐相互击掌,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那狗日的赵武杰终于算彻底社死,滥交、诬陷、gay、出轨,无论哪一个都是现在大部分人所不能接受的,如果林瑾瑜是他,都不想等到下学期,恨不能现在马上此时此刻就转学,从此对这个省都有心理阴影。
    赵武杰的脸皮可能比他厚一点,但……也没什么影响。
    “谢了兄弟,”林瑾瑜真诚地道:“如果不是你们,我一个人肯定做不了这些。”
    人的知识有限,如果不是老罗不加推辞站出来控诉赵武杰,如果不是小斐帮他处理一大堆他根本看不懂的劳什子音频,林瑾瑜一个人还不知道要怎样费心劳神,他原本深深地陷在被攻讦的苦涩海洋里,是他们最开始的信任给了林瑾瑜面对一切的勇气。
    “小事,”老罗说:“姓赵的本来也是个渣渣,咱们这种人,谈个恋爱不容易,本来就够不容易了,谁瞎几把勾引有夫之夫给群体抹黑谁欠揍。”
    小斐说:“祝你们幸福。”
    林瑾瑜送他们下楼,一直送到学校里,回来的时候在水果摊碰见了他的室友,室友看起来有点尴尬,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林瑾瑜装没看见他们,直接走了。
    回家这几分钟可能是五六个月以来他觉得最轻松的时刻,就好像被压了太久之后忽然卸掉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解脱了、升华了,整个人连呼吸都是轻盈的。
    晚上一点,张信礼上完夜班开门回来,林瑾瑜直接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张信礼措手不及,被他上下其手,撸狗一样撸了个遍。
    “好了好了好了,”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让他吃不消,张信礼把林瑾瑜从他身上扒下来,道:“这么高兴,你六合彩了?”
    “中六合彩都没这么高兴。”林瑾瑜全身都写着“哈哈哈”,他拉着张信礼的手回房间,给他口述揭穿赵武杰之史,喋喋不休说了半天,张信礼一直听着,悠悠道:“不枉跟你吵那么久架,”他问:“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相信的?”
    “戏真了全了,自然就信了,”林瑾瑜说:“仇人和爱人一样会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那家伙一定会关注我们,就像我关注他的全部信息一样,记得图书馆吗,我猜老罗发的吐槽打消了他一半的疑虑。”
    “哦……比谁老奸巨猾。”张信礼下班回来有点累,他坐到床上,把林瑾瑜捞到身前,从背后抱着,问他:“现在高兴了?”
    “高兴啊,说实在的,从回学校以来我没现在这么轻松过。”林瑾瑜的情绪显然很好,颇有点眉飞色舞的,哈哈哈了几声,把手覆在张信礼抱着他肚子的手上,跟他互相调侃讲笑话。
    张信礼“嗯”了声,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药盒,还有半杯喝剩的凉水,算了下日子,手紧了紧,在他耳边道:“那就好……下周休息,我带你去复诊,好不好?”
    第218章 狭路相逢
    林瑾瑜从前一直以为医院精神科是没什么病人的,毕竟这是个正常的世界,满大街走的都是正常人,好像千万人里才夹杂着那么寥寥可数的几个“精神病”。
    然而直到他自己里里外外挂了那么多号,他才发现不仅看这科的病人一点也不少,而且一个人进精神科不代表他就是常规意义上那种听起来又恐怖又傻的“精神病”。
    快节奏的现代生活总是伴随着巨大的压力,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都承受着升学的压力、就业的压力、房贷的压力,或者和林瑾瑜一样,因为与家庭父母的隔阂而感到无比难过、沮丧。
    林瑾瑜从前总觉得“抑郁症”这三个字离自己很远,是那些矫情、喜欢无病呻吟的林黛玉式人物才会得的病,直到医生话疗开导时告诉他,他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特别罕见的疾病,国内患者数量接近1亿,且遍布各年龄各阶层,即便是那些性格坚强、乐观的人也可能在某一段时间因为某个原因、某些无法承受的压力走进情绪的死胡同。
    它并不羞耻,也不是“你这人真矫情,也太脆弱了吧”的代名词,只是有太多人不够幸福而已。
    “看样子要排到四五点,”林瑾瑜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单子,又看了眼满大厅挤挤攘攘的人,对张信礼道:“要不你上班去吧,我自己也行。”
    上次因为经济原因,就挂了个普通号,这次张信礼非要重新挂专家号,林瑾瑜拗不过。他俩上午就来了,结果愣是排到了下午。
    “不好吧。”已经快三点半了,医院离酒吧不怎么近,路上还得花时间,可张信礼显然不太放心。
    “我一四肢健全脑子清楚的成年男性,你还怕被拐跑了啊,”林瑾瑜搭他肩上的手摇了摇他肩膀,开玩笑道:“没事儿,你去吧,我还等着这月你多给我交点钱呢。”
    张信礼跟他说过迟到一次就没全勤,他看了眼表,确实没时间了。
    “那……你自己注意点,待会儿医生问什么都如实说。”
    “知道,”林瑾瑜进医院这么多次早变老手了,挂号排队看诊划价拿药一条龙门清:“快去吧,你咋紧张得跟陪我来产检似的。”
    “……”张信礼有点囧羞囧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瑾瑜看他那表情笑死了,把他推向大门方向,自己则拐弯上楼。
    医院统一的不锈钢扶手连接处略显粗糙,横竖栏杆之间依靠几个焊接点连在一起,林瑾瑜沿着那差不多到自己肚脐那块的扶手噔噔噔上了楼,来到诊室外,等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听见里面喊自己名字。
    他其实有点忐忑,怕换了个医生又要重新查一遍心电图、甲亢之类的,好在没有,专家是个穿白大褂的大伯,理个小平头,说话还挺幽默风趣,他翻看了林瑾瑜前面的病史,看了以往的用药剂量,然后给做了几张表,又问了些最近的情况,问他有没有想过自杀。
    林瑾瑜说没有,即便在对爸妈最失望的那段时期,他也从未有过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
    医生和蔼地笑了笑,没让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检查,只稳妥起见开了个血常规,鼓励道:“挺不错,睡眠食欲好了些,其它情况也在好转,小伙子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你还年轻,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林瑾瑜道了谢,这次开的单子是打印的,相比上次,上面酒石酸挫吡坦片和劳拉西泮已经停了,别的用量也少了些。
    他把处方折好揣在兜里,先去四楼抽了血,然后摁着棉签下去准备交钱拿药。
    各大科室门口都挤着一堆人,林瑾瑜懒得走人多的大楼梯,便拉开科室旁半掩着的门,闪进了小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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