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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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宣战前一个月,拿破仑三世皇帝就已经开始动员军队了,和采用普遍兵役制的普鲁士不同,法国军队都是职业军人,因而人数上也更少,即使经过了动员,加入军队的也都是退役的老兵。所以,法国人普遍相信,自己的军队在素质上要压到普鲁士军队,所以虽然人数更少,但却绝对可以轻松地击败那些普鲁士蛮子。就像《柏林之围》中的哪位儒弗上校一样,几乎所有的人都对法国军队将最终击败那些普鲁士蛮子信心满满。
    然而战争的局面却和法国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看起来职业军人应该比义务兵更训练有素,但事实上,因为经济发展更好,普鲁士军队得到的训练反而更多。而且虽然法国提前就进行了动员,但是普鲁士人做准备的时间更久,从击败奥地利之后,普鲁士人就开始准备对法国人的战争了。而且依靠着境内更为发达的铁路网,普鲁士人也能更快的把军队调集起来。
    结果在双反宣战之后,一直到二月底,法国军队集中起了二十多万的军队,而在他们的对面,已经有四十七万普鲁士军队被集中起来了。
    原本法国人打算先发制人的发起进攻,向法兰克福突进,切断南北德意志的联系,迫使南德意志各邦保持中立,然后再全力击败普鲁士。然而普鲁士军队集结起来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计,于是在战争的一开始,局面就落入了普鲁士人的控制之下。
    普鲁士人的计划是这样的,他们将利用兵力优势,依靠着无线电带来的便利,分成三路大军进攻法国的阿尔萨斯和洛林,在德法边界或者是法国境内和法军决战,并尽快歼灭法国的重兵集团。
    战争打响后,法国人发现,如今的战场上打仗的方式已经和他们所熟知的方式完全不同了。他们刚刚集结起部队,准备向着敌军的方向发起攻击,这时候就看见对面升起了一个巨大的气球,然后无数的炮弹就像雨点一样的砸在了。更可怕的是这些炮弹落下来之后,还会剧烈的爆炸,嗯,就像法国军队之前刚刚装备不久的手榴弹一样,只是威力要明显大得多。再这样的炮火下,任何直接的集结进攻,几乎都会变成一场屠杀。
    甚至就连防御也变得极其的困难,法国人已经学会了堑壕、铁丝网、地雷,但是在这样的炮击面前,地雷都被引爆了,铁丝网都被炸飞了,躲在战壕里的人也不时的被从天空中落下来,直接落入战壕的炮弹炸死,还有很多人在炮轰中精神失控,从战壕里冲出去试图逃跑,结果自然是被炮弹撕成了碎片。更多的人在经历了猛烈的炮击之后,虽然没死,但却因为震动太大,导致前庭功能暂时丧失,以至于无法保持平衡,无法做出正常的射击动作,结果当普鲁士人向着法军阵地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们居然轻松得就像郊游一样,那些被炮弹震晕了的法国士兵机会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击。
    在这样的打击之下,法军迅速的崩溃了,溃败的速度之快甚至使得普军的指挥官们都措手不及。在原本的历史上,普军还要花上好几个月,通过好几次战役才最终击败了法军,而在这个时空里,依靠着管退炮加上高爆弹这样的大杀器,在一个星期之内,普军就彻底的击溃了法国军队,然后在此后的一系列追击中,他们不但俘获了数以十万计的法国士兵,更是活捉了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
    在这样的一片大好的局面下,据说一向对俾斯麦言听计从的威廉一世国王少有的和俾斯麦首相发生了争执。俾斯麦首相准备见好就收,但是威廉一世国王却觉得不趁着这个法国军队全线崩溃的机会乘胜追击,一口气把巴黎占领下来威风一把,那简直就是……数百年来,法国军队不止一次的在菩提树大街上耀武扬威,现在终于轮到普鲁士人有机会到香榭丽舍大街上去抖抖威风了。想想吧,自己率领着百战雄狮,穿过当年专门给拿破仑一世皇帝耀武扬威的凯旋门,行进在香榭丽舍大街上,这是多美的事情呀。什么?这样会严重的刺激法国人,会让他们以后和德国成为世仇?这有什么?在欧洲大陆上只能有一个强国,法国和德国之间的矛盾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好好爽爽,出出风头。再说了,拿破仑干得我干不得?
    虽然战争的时间比原来的历史上早了一些,但后来的发展却和原本的历史基本一致巴黎依然发生了革命,帝国政府被推翻了,新的共和政府建立起来了,然后普鲁士人的军队打进了巴黎,他们沿着香榭丽舍大街转了一圈,满足了一下威廉一世国王的虚荣心就退出去了。然后是和谈,最终谈出来的结果也和历史上没什么两样:法国赔偿50亿法郎,并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给德国。顺便威廉一世皇帝还在凡尔赛宫登基称帝,加冕为德意志皇帝。对于德意志人来说,这是对当年拿破仑皇帝迫使神圣罗马帝国放弃皇帝称号的一次报复,而对于法国人来说,这就是在他们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战争终于结束了。”当史高治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等在多萝西娅的产房外面。“嗯,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在这个时代里,我们昨天的盟友,就要变成明天的敌人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坑儿子的爹
    “混小子!你老婆在里面生孩子,你这个混小子还有心思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声音史高治的耳边响了起来。
    都不用回头看,史高治就知道这绝对是老约瑟夫。现在史高治在家族里威权日重,家里面已经没有人敢于这样和自己说话了。以前还没有发财的时候,卡罗尔倒是经常性的叫自己混小子,但是随着家族生意的发展,财富的增长,卡罗尔甚至对自己的这个天才兄弟产生出了一种敬畏之情,自然语气上也就渐渐地也来越恭敬,不像是对着兄弟,倒像是对着大哥了。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老约瑟夫才能“混小子”,“混小子”这样的来称呼史高治了。
    不过就算是约瑟夫,现在对待史高治的分寸也一样有了变化,如果产房里的是凯瑟琳,而站在外面却还在谈生意经的人是卡罗尔的话,估计约瑟夫就不仅仅只是骂一句混小子了,而是直接一巴掌拍到卡罗尔的脑袋上去了。
    “嘿嘿,”史高治朝着老约瑟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爸爸,你知道,我不是真心要谈这些,只是多萝西娅进去半天了,我心里发虚,所以才找了个事情找话说。爸爸,你看多萝西娅都进去这么久了……”
    “还早呢,史高治。”卡罗尔在一边说道,“才进去半个小时呢,还得有一会儿呢。”
    “史高治,你给孩子想好了名字没有?”凯瑟琳突然问道。
    “啊,有几个预备的名字了,男孩女孩的都有。不过最后叫什么,还要和他母亲商量一下才好。”史高治回答说。
    “应该的,应该的。”大家都这样说着,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当初史高治的第一个孩子,卡罗尔的第二个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麻烦他的母亲的。
    大家就在产房外等着,史高治时不时的站起身来,原地打几个转,又拿起报纸看上几眼,然后又坐下来盯着产房的大门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阵咯咯咯地笑声,又过了一会儿,产房的们打开了,门格尔医生和海姆医生走了出来,门格尔医生一边脱掉手上的特制的橡胶手套,一边微笑着对史高治说:“麦克唐纳先生,夫人的情况很好,孩子的情况也很好,是个男孩子。”
    “是呀,很可爱的男孩子,一生下来的时候不会哭,我们还担心会导致缺氧呢,(有极小的几率,孩子出生后不会自主呼吸,外在的表现就是不会哭)好在护士碰了他一下,他立刻就笑起来了,说起来,以前虽然听说过,但是一出生不哭,而是笑起来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海姆医生在一边补充说。(出生时不哭却笑的情况现实中,也是有的,只是比较少见而已。)
    “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史高治问道。
    “啊,现在应该可以了,不过你们安静一点……”
    这个时候,多萝西娅和孩子已经被送进了旁边的专门为她准备的特护病房里了。史高治走进病房,看到多萝西娅正斜靠在被摇起了半截的病床上,小家伙正被她抱在怀里。
    小家伙的眼睛还没有睁开,美国人没有把孩子包得严严实实的习惯,再加上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这件病房里是有暖气的,温度也被控制在非常舒适的二十四度左右。所以在多萝西娅和孩子身上都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于是小家伙的两只手还时不时的在空中乱抓,然后又不老实的把右手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多萝西娅轻轻的把小家伙的手从嘴巴里拉了出来,只是轻轻的碰了碰他,那个小家伙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真是个爱笑的小家伙。”史高治走过去对多萝西娅笑了一笑,说,“能给我抱抱吗?”
    “你小心点,别弄得他不舒服。”多萝西娅说,同时将小家伙递给史高治。
    史高治刚把小家伙抱过来,一直在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的小家伙突然嘴巴一瘪,就哭了起来,而且哭声特别的响亮,简直是震耳欲聋。史高治手忙脚乱的逗弄了一番,却毫无效果。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的孩子还给多萝西娅。说来也奇怪,虽然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但是小家伙到了他母亲的怀里之后,立刻就不哭不闹了。这也让多萝西娅感到格外的得意。
    “多萝西娅,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呢?”史高治在多萝西娅身边坐了下来,伸过头去望着那个孩子,对多萝西娅说。
    “嗯,要不就叫葛莱史东吧,希望他能有好的运气。”多萝西娅说。
    “嗯,那就叫葛莱史东。”史高治对于名字什么的本来就不是特别在意,也就同意了。
    ……
    虽然孩子的出生是一件大事情,尤其是对于麦克唐纳家族而言,正常情况下,只要这个孩子没有出什么问题,比如疾病呀,或者是自己太过无用,小葛莱史东都毫无疑问的将是这个商业帝国的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不过就算这孩子很不幸,在商业方面没有任何天赋,至少他也绝对可以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可以说,小葛莱史东天生就是个受到幸运女神照看的幸运儿。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事情就未必是这样了。就在我们的小葛莱史东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的时候,他的爸爸妈妈就已经在商量如何折腾这个孩子了。
    “在任何的教育里,数学教育绝对是必不可少的。这比什么弹琴呀,画画呀,骑马呀这类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重要多了。所以从小我们就要强化他的数学训练,说真话,美国儿童教育部分的数学实在是太简单了,像这样的东西哪里教的出有用的孩子出来。所以,嗯,我觉得我们需要更高标准的教育……”上辈子是理工类出身的史高治一如既往的表达了对所谓的“素质”的不屑。
    “可是对于我们的孩子来说,交际的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也必须接受口头表达和书面表达等多方面的训练。还有……”多萝西娅也迅速的补充说。
    然后全美国最富有的一对夫妇花了一个宝贵的周末,专门讨论了一个葛莱史东养成计划,为我们的小葛莱史东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培训计划,依照这个计划,我们的小幸运儿从五岁之后几乎就没有童年可言了。
    “啊,总算大致规划好了!”多萝西娅看了一眼摆在一边的计划,又望了一眼刚刚吃饱了奶水,现在正睡的香的小葛莱史东,(新生儿一天要睡眠二十个小时以上)对史高治说,“应该没什么遗漏了吧?”
    “没什么了,知识积累、能力训练、身体锻炼、社会实践这些都有了。如果还有什么遗漏,以后再慢慢补起来吧。”史高治说。
    “德娜和唐纳德的年龄也差不多到了该受教育的时候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建议卡罗尔他们也按照这个计划来培训一下他们。”多萝西娅微笑着说。
    “嗯,你怎么这么关心起那两个小家伙了?你该不是希望能接着他们来考察一下我们这个计划的效果吧?”史高治说,“不过,这两个小家伙也是该好好管教一下子了。”
    史高治一向是不相信所谓的“快乐教育”的。在他看来,后世所谓的“快乐教育”从根本上就是为了愚民的。因为强调快乐,只能让人学不到东西。那些搞“快乐教育”的总是想要强调保护孩子的天性,可是教育本身的目的就不是要保护什么天性,相反,它的目的就是要改变某些天性。而改变,往往都是痛苦的。史高治又想起了上辈子自己的一个朋友的故事。这哥们移民到灯塔国去了,一开始夫妻两个在灯塔国赚的不多,住的街区当然也一般,孩子上的学校自然也一般。在那个学校里,倒真是在推行快乐学习,不过夫妇俩很快发现,孩子快乐归快乐,好像真的啥都没学到。后来,夫妇俩赚的多了,搬到了房产税高得一逼的高档社区,孩子自然跟着转学到了高等灯塔国人的孩子读书的学校,嗯,据说这里的孩子上常青藤的比例超高。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孩子到了这样的高档的学校里,立马就不快乐了,而且痛苦指数直逼国内的那些被无数人骂的重点高中,因为,丫的教学方法,教学难度几乎和国内的某些重点没多大不同。
    作为理工出生史高治在上辈子的时候,在学习拉普拉斯、拉格朗日之类的家伙的玩意儿就是痛苦不堪的。能够完全靠这兴趣,学好这些东西的人,也许有,但那绝对是特例,而特例是不可复制的。史高治有时还觉得“快乐教育”不但违背了教育的基本原理,甚至也违背了热力学第二定律。因为教育的过程从某种程度上就是在聚集负熵,并使得受教育的对象的头脑有序化。而热力学第二定律告诉我们,任何人为的增加有序性的做法,都必须以在更大范围增加无序性为代价。而快乐显然并不是这种代价,痛苦才是。上辈子史高治读书的时候就没少付出过这种痛苦的代价。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承受痛苦的能力也是最重要的能力之一,尤其是对于居上位的人来说,想要能吸别人的血,就先要能吸自己的血。
    ……
    第二天,史高治将他的这一套教育计划拿给卡罗尔和凯瑟琳看,以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也太多了吧?孩子要是按这样的计划培养,那倒真是全面发展了,但是这会不会让孩子太辛苦了。”卡罗尔问道。
    “还有,德娜是女孩子,就不用学这些了吧?”凯瑟琳也提出了疑问。
    “不辛苦,不成人。”史高治说,“至于德娜,我们家的女孩子将来可不是当花瓶的,也是要当男人用的。自然也要这样培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充满了善意的新朋友
    1869年四月,塞纳河边的柳树已经吐出了嫩绿的叶子,舒展开了婀娜的枝条。春风轻轻的从塞纳河上吹过驱走了冬日的寒意,春天已经来了。
    不过如今的巴黎人却看不到春天。原本交通繁忙,游人如织的协和桥上,已经变得颇为冷清了,只有一些巡警,牵着警犬,沿着道路来回的巡视,并不时的盘问他们觉得可疑的,看起来像是“社会主义者”、“叛乱分子”的人。而那些被盘问的人的回答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那他很可能就会被带走,然后就音信全无,就像是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一样。
    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和普鲁士人签订了停战协议,同意向德国人割地赔款,割地倒是简单,反正阿尔萨斯和洛林已经在德国人的占领下了,而且那里的主要居民本来就都是说德语的日耳曼人。但是支付高达五十亿法郎的巨额赔偿就没那么容易了。拿破仑三世的国库里可绝对没有这样的一大笔钱,如果有这样多的钱在国库里,那他也就不会输得这样惨了。战争的法则千条万绪,但其中最为基本的一条恐怕就是,物质力量更强的占优势,说得更通俗一点就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战争就是高富帅碾压穷屌丝的游戏。虽然后世的网络上,总有人嘲笑高富帅用上百万美元的导弹去轰炸价值十个美元帐篷,但是战争中,获得胜利的几率总是高富帅更高。
    为了筹集到这样的一笔钱,法国人一边向着德国人请求能分期支付,一边忙着满世界借钱。但是钱这种东西呀,总是在你最需要它的时候,来得最艰难。想当初法国还是高富帅的时候,只要放出话来说想要借点钱花花,等在财政部的门外,哭着喊着想要借钱给他们的银行家的马车都能排出几里远。但是现在,和普鲁士人的这一战一下子把法国从高富帅打成了屌丝。于是那些银行家们对法国的态度立刻就发生了180度的变化,他们一个个的把钱袋子捂得紧紧地,不断地表示,除非你愿意拿出更高的利息来,否则,俺们就是没钱借给你。可是,如果真的按照他们期待的利息借钱的话,那就等于法国在被德国抢了一遍之后,又要被这群吸血鬼再抢一次了。
    但是形势比人强,最后梯也尔的政府还是不得不向这些吸血鬼屈服,向他们借了大笔的高利贷,用以支付战争赔款。为了偿还赔款而借贷,为了偿还贷款,梯也尔政府自然就只能做一些刮地皮的勾当了,这样一来,不满的人自然很多,法国人又有着“革命”的传统,嗯,为了能正常还钱,好早点把作为抵押还被德国人占据着的北方各州要回来,梯也尔政府就必须将那些试图谋反的家伙镇压下去,而这自然又需要更多的钱。
    一辆四轮马车在四批骏马的牵引下,慢悠悠的驶过协和桥,向着政府所在地的方向驶去。擦洗得一尘不染的,光亮得可以当镜子用的涂着高档油漆的车身,还有拉车的那四匹骏马都说明了车上的人的身份,在这个时代的法国,只有那些外国吸血鬼才会这样的毫无顾忌的炫耀他们的奢侈。
    坐在马车里的是麦克唐纳创投银行在欧洲的代理人,凯瑟琳的堂兄戴维。如今他正要去和法国人谈一笔贷款的事情。相比其他银行,麦克唐纳创投银行的贷款条件相对宽厚,索要的利率也更低一点,因此他们的贷款自然也更受法国政府的欢迎。当然这种宽厚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法国必须在某些方面向史高治的财团开放市场。比如说,在一些能给大家带来双赢的结果的行业上就是这样。嗯,比如说,法国政府已经同意,允许符合资质的外国企业,在法国开设工厂,生产氮肥。并且在长达十五年的期限内享受完全免税的优惠。(当年德国人和史高治签订分享技术的合作备忘录的时候规定双方均不得在对方的国家销售这一产品,但并没有细致的划分国际市场。所以史高治干脆就打算直接在法国生产这个,考虑到免税和法国工人相对美国工人的低工资,在这里生产,赚得更多。再加上,化肥厂可是重要的污染源,在法国污染总比在美国大污染来得好。虽然减少排污的一些技术,史高治手中的大实验室不是搞不出来,但是能够自由的污染,为什么还要花钱减少排污呢?毕竟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是一个资本气十足、海阔天空的时代,资本家们经历了一段放任自流的时光,自由地追求财富和权力,想污染,就污染,想降工钱,就降工钱,这是自由资本的时代,一切都是自由的。)
    除了开设“土黄金”工厂,法国人还被迫向史高治开放了钢铁市场。在失去了阿尔萨斯和洛林的优质铁矿之后,法国的钢铁厂就只有含硫含磷高的次等铁矿石用了。而他们手里并没有对付这样的东西的全套技术。于是,嗯,“市场换技术”的合作方式就出炉了。法国政府允许史高治控股这些法国钢铁企业,并承诺将给与史高治参股的这些钢铁企业以完全国民待遇。并在政策上予以适当的倾斜。
    当然,这样的行动需要不少的钱,但是这对于史高治并不是大问题。德国人那里还欠着史高治一大笔的贷款和货款呢。如今德国人从法国敲出的赔款中有相当的一部分就直接的交给了麦克唐纳创投银行,然后麦克唐纳创投银行再转过头,就把这笔钱中的一部分送回了美国,一部分借给了法国政府,剩下的一小部分再加上法国政府每个月支付的利息,就正好用来建设这些项目。
    如今梯也尔政府又提出了新的贷款请求,如今多处都是对政府不满,痛恨他们卖国的民众,他们随时都可以发动起义,推翻政府,而另一面,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政府本身又是一个超级奇葩,简单地说,这是一个政府和议会中没有任何一个支持共和制度的人的共和政府。整个政府和议会里只有三个保王党派别——支持波旁王朝的“正统派”,支持路易·菲力浦王朝的“奥尔良派”,以及支持拿破仑的其他亲戚的“波拿巴派”,只是因为三个派别相互牵制以至于无法确定由谁来担任法国皇帝,所以才不得不弄出了一个所谓的共和政体。就连这个“共和国”的总统,都公然宣称自己是个保皇党人,只是暂时当当总统,将来还要把权利交给合法的国王的。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而已。
    虽然梯也尔努力的在三派之间和稀泥,但是这三派谁都不真心的信任他。他做总统是一个妥协的产物,因为三个派别都能接受的人并不多。但是他不是他们的自己人。他们需要他是需要他去承担卖国以及镇压革命的罪名,真的到了关键的时刻,卖掉他做妥协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一个常见的政治花样了。居于幕后的人总是有一些黑活需要干的。但是干这些活的人总是很难有个好的下场。汉武帝用主父偃当刀子对付诸侯,又腰斩了他来平息诸侯的愤怒;武则天用周兴来俊臣做刀子杀那些可疑的大臣,又处置了他们来平息群臣的而愤怒。无非就是一把刀子不好用了再换一把刀子而已。不过即使明白这个,愿意做刀子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而且做刀子的可不愿意就这样被抛弃,他们总是幻想着自己是一把与众不同的刀子,能够因为自己能在哪个位置上解牛数千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而长期的干下去。梯也尔也是一样。所以他又要借钱了,以购买一批军备,将可靠的军队武装起来,不要求他们能打得过德国人,只要他们能随时随地的打败乱党就行了。
    而在这个事情上,还有比麦克唐纳财团这样的充满了善意的新朋友更好的合作对象吗?就在法国和普鲁士谈判赔款金额的时候,他们的领导者——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就公开的大声疾呼,希望普鲁士人表现出胜利者的宽仁,不要提出过于苛刻的条件。当巴黎的那些社会主义乱党发起暴乱的时候,他也公开批评这些乱党在国难关头造反是极其不对的。而且,他们又为法国提供了利息相对更低的贷款,又愿意帮助法国的陷入危机的农业和钢铁以及矿业走出困境。再加上,他们的武器的威力已经得到了普法战争的验证了。任何一个在普法战争中,和使用麦克唐纳步兵武器公司的武器的普鲁士人战斗过的法国士兵对于他们生产的武器都留下了难以忘却的深刻印象。所以,梯也尔希望,能够再从麦克唐纳创投借一笔钱出来,购买麦克唐纳的武器,以守护法兰西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他也相信,像这样的充满了史高治所说的双赢的智慧的要求一定能得到令他满意的回应。
    第二百七十八章 潘多拉的盒子
    春天到了,吉姆种下的小麦也开始返青了,现在吉姆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在这个时候,要干的农活很多,首先是松土,这是促麦苗提早返青、健壮生长的重要措施。因为疏松表土,改善了土壤的通气条件,可提高土温,促进根系发育。由于切断了毛细管,可阻止下层土壤水分上升,起到了保墒的作用。而且这事情还不是能一次搞定的。锄划松士的次数,一般从返青起至拔节共锄划2—3次,松士深浅应先浅而后逐次加深。所以,在没有机械化的时代里,照顾一大片的小麦,还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今年的小麦的长势不算好,所以追肥就极为重要了。只是现在“土黄金”却还没有被送到,所以追肥还得再等等。这让吉姆不免有点担心。好在自己还是有准备的,年前还是不辞辛苦的自己堆了肥。
    杵着手里的锄头柄,吉姆直起了身子,他已经忙了一个上午了,需要回去吃饭,休息休息了。吉姆走到麦田旁边,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拿起了自己放在那里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又拿出老婆给自己准备好的面包啃了一口,然后习惯性的向着远方眺望。这时候一个小黑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这个小黑点越来越大,吉姆总算能看清楚了,那是一辆货运马车,它正沿着道路慢慢悠悠的向着吉姆驶来。最后一直到了吉姆的身前,然后停了下来。
    “嘿,吉姆!”赶着马车的罗姆尼朝着吉姆喊道,“有你的东西。嗯,你的土黄金!”
    “真的?”吉姆站了起来,问道。
    “嗯,就在我的车上呢。”罗姆尼说,“上车来吧,先到你家去卸货,嗯,还有使用说明,你自己好好读读。”
    ……
    “彼得罗夫,再去拉一批兔子来。实验要用!”在大实验室的化学药品实验区里,负责杀虫剂研制的哈里博士朝着他的助手喊道,“另外,这些兔子都拖出去处理掉。”
    哈里现在正在负责一种划时代的杀虫剂的最后测试。这个测试主要是测试这种药物对于温血动物的毒性。在开始这项研究的时候,史高治曾对这些工作人员有过这样的讲话:“在这个世界上,最需要良知的科学家就是化学家,而在化学家里,最需要良知的就是研究杀虫剂的化学家。因为一个化学家,尤其是一个研究有毒物质的化学家,如果不讲良心,就很容易搞出一些危害大众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最需要谨慎的精神的科学家也是化学家,在化学家里,最需要谨慎的精神的就是研制杀虫剂的化学家。因为他们在和各种有毒的东西打交道,如果不够谨慎,搞得不好,很可能无心的错误就会给他人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对于一种准备在农田中广泛使用杀虫剂而言,最重要的性能不是杀虫的效率,而是安全。如果仅仅考虑毒死虫子,那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难度,嗯,对于研究有毒物质的化学家来说,别说毒死一只小虫子,就是毒死一头大象,甚至一头蓝鲸,也不是特别的困难。但我们需要的不是能毒死一切生物的毒药,而是一种可以有效的杀灭害虫,但是对于温血动物却相对安全的杀虫剂。”
    在实验中,实验组的确得到了很多的效率非常高的毒药。比如说两个月之前,他们试制出来的第三十五号试验品,当时他们在史高治的指导下,嗯,作为一位化学家,史高治虽然平时的生意很忙,但还是经常会出于爱好,抽出时间来了跑到实验室里来,一起做实验的。当时他们将甲基氧二氯化磷与氟化氢反应,得到了甲基氧二氟化磷,再与甲基氧二氯化磷及异丙醇反应,就得到了甲氟膦酸异丙酯(在我们的时空里,这个东西有一个更简单的,更容易记住的,也更有威慑力的名字,这个名字就是“沙林”。这是一种极其致命的毒气,即使不吸入,通过皮肤渗入,就能造成死亡,而且毒性极高。二战水平的大名鼎鼎的“毒气之王”芥子气的半致死浓度是1300毫克/立方分米,而沙林的半致死浓度只需要0.1毫克/立方分米!),也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个第三十五号试验品。老天,这东西杀虫子的效率非常非常非常高,但是对于温血动物的毒性也大得可怕。这是一种可怕的易挥发的液体,即使没有吸入,而仅仅是皮肤接触,就能让温血动物,当然也包括人严重中毒。那次实验中,他的助手汤米不小心只是皮肤接触了一点那东西的挥发气体,就出现了呼吸困难等严重的中毒症状,差一点就没命。这样的高毒性的毒药自然不能当做杀虫剂使用,要不然,虫子当然死光光,但是喷洒杀虫剂的农民恐怕比虫子死得都快。为了保证安全,史高治迅速的将所有的相关资料都封存了起来,并且告诫所有的参与了实验的人员,不要将这次实验的相关细节说出去。更不要让其他小组里的德国人知道这个事情。为此他们每个人还都得到了一笔不小的封嘴费。
    “这种东西太危险了,上帝保佑,发现它的是我们,而不是那些德国佬,要让那些德国佬有了这个,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战争中用这个做武器。要是这东西出现在战场上,那简直就是人类的噩梦。想想吧,数以万计的人都有可能向被杀虫剂杀死的虫子一样被杀死。甚至都不需要是德国这样的国家的大规模行动,这东西的制取是如此简单,以至于只要知道了办法,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都能在自家后院的小屋子里配制出这个玩意儿来,然后用一个晚上把整整一个小镇的人杀个精光。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这些技术资料必须封存起来,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是在对全人类负责!”
    当时史高治就是非常严肃的这样说的,然后他到隔壁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来了一群全副武装的黑水保安,一言不发的进来,将所有的试验资料都装进了几个铁箱子里面,然后抬了出去,不知道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今天的这个实验还是相当的成功的。从兔子的半数死亡剂量来看,这种杀虫剂相对于它对各种害虫的杀灭能力而言,它对与温血动物的毒性还真不算高。制成乳剂,装在喷雾器里喷洒,对于农民而言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最多戴一副口罩就够了。
    这种杀虫剂叫做双对氯苯基三氯乙烷。在实验室里它是第五十八号试验品。与它竞争的还有十多个试验品,但是哈里博士对于自己的这个制品非常的有信心,虽然他的这个制品不是对虫子杀灭能力最强的,也不是最安全的,但他却是最为稳定,也最便于工业生产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讲,他相信,自己负责开发的第五十八号试验品一定能在定型竞争中击败那些对手。
    说起来也算有意思,他的朋友,也是竞争者考特博士也开发出了一种新的杀虫剂,杀虫的效率要超过他的制品的十倍以上,而且对于温血动物的毒性小得几乎无法察觉。嗯,考特博士甚至当着史高治的面喝下了一试管的那东西。当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考特博士从那种叫做除虫菊里面粹取出来的东西征服了。虽然制备上有点难度,但是就连史高治也认为,租上一大片土地种上除虫菊也不是不可能。然后,后来随着实验的深入,这东西的弱点渐渐地暴露出来了,嗯,这东西太不稳定,怕光照,只要暴露在阳光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分解掉。可是谁家的麦田不是暴露在阳光下的呢?所以,嗯,按照史高治说法,这东西用作室内的灭蚊药倒是不错,至于当农药用,还是算了吧,相形之下,第五十八号试验品几乎不会因为自然环境而降解,明显好用得多。
    史高治也很看好第五十八号试验品,甚至都已经给他取好了缩写名称:“ddt”。
    “老师,这些死兔子为什么不直接送去焚化?”彼得罗夫一边把死兔子一只一只的丢进小推车,准备推出去,一边问。
    “啊,听说是要先把皮扒下来,因为兔子皮还是很有用的,我们这里每天死的兔子的皮都可以做好几件大衣了呢。”哈里博士回答说,“我们的实验经费虽然充裕,但是能节俭的地方还是要节俭的。”
    ……
    土黄金的确非常的有效,如今吉姆家的小麦和邻居家的一比,明显就可以看出不同来,相比吉姆家的小麦,其他的邻居家里的小麦大多又瘦又黄,只有吉姆家的田地里的小麦长得又绿又粗壮又整齐,一看就是一副将要丰收的样子,让吉姆颇为得意。老实说,吉姆还从来没见过小麦能长得这样好的。
    “如果不出什么篓子,没有太严重的虫害,今年大概会有一个不错的收成吧。”吉姆这样想着。
    第二百七十九章 寂静的春天
    吉姆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今年的冬天不够冷,冬天虽然算不上是无雪之冬,但是也没认真的下过一场大雪。这一就意味着去年虫子们在土地里产下的虫卵被冻死的不多,随着天气转暖,虫害的问题肯定会变得严重起来。好在克利夫兰农业的人非常的够意思,他们不但及时的给吉姆送来了“土黄金”,甚至每隔几天,他们的销售人员就会到吉姆家里来一次,和他一起去查看田地,观察小麦的涨势,并一一细致的登记在册,有时候,当吉姆因为种的地太多了,以至于他和他的妻子两个人根本就没法像说明书上那样细致的照料田地的时候,克利夫兰农业的那位叫做汤姆的销售服务员甚至会干脆和吉姆一家一起下地干活。一来二去的,吉姆和汤姆也就成了朋友。
    “汤姆,歇歇吧。就算我们把这里的虫子都掐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从旁边的田地里飞过来更多的虫子的。活见鬼,我居然会受你的鼓动,干起了抓虫子的事情,以前我自己种田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干过。这太辛苦了……”吉姆一屁股在田塍上坐了下来,喘着气对汤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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