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1898年9月底，罗伯茨勋爵的部队终于开始向布尔人发起了全面的进攻。这个时候，罗伯茨勋爵的手中不但已经有了整整二十五万人的大军，更有了数以万计的战马，以及数以千计的各种火炮。同时，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进行准备之后，罗伯茨勋爵也已经修复了被布尔人破坏的铁路，全面进攻的准备已经做好了。
    战斗首先在被布尔人占领的重镇金伯利爆发。金伯利是一座高原城市，以出产高品质钻石而闻名。这座城市位于从开普敦前往约翰内斯堡的道路上，战略位置也非常重要。所以当布尔人迫使防御金伯利的英军投降后，就开始了对金伯利的防御工事的构建。时间总是公正的，他给了英国人加强在南非的军队的时间，自然也就给了布尔人建构金伯利的防御工事的时间。
    在黑水的顾问的指导下，利用了金伯利原有的矿山系统，布尔人建立起了一套攻防兼备的防御体系。这套防御体系的包括常在洞窟中，利用钢轨可以自由运动的5门8寸火炮和10门6寸火炮，以及在黑水的顾问的指导下，早在战争爆发前，布尔人就向美国订购了一批列车，以及一些配件。这些民用物资被送到布尔人手中之后，立刻就被加以改装，最终被改装成了四列装甲列车。
    而这些装甲列车中的一辆就被部署在金伯利。环绕着金伯利防御阵地，布尔人建设了两条环形铁路，供装甲列车使用。这列装甲列车上装有十多挺重机枪外加四门4英寸口径火炮。可以机动灵活的随时增援那些关键位置。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铁丝网，战壕，明暗碉堡，以及六千多人的守军。
    英国人当然也做了很多准备，首先根据美军在古巴的经验，炮兵火力支援对于攻击设防阵地极度重要，所以英国人为了这一战准备了比布尔人多得多的火炮。英国人为了进攻，准备的3寸以上的火炮高达近两百门，其中包括二十门6寸炮，十门8寸炮，以及一门从海军的军舰上拆下来的11寸口径的巨炮。
    英国人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但是攻坚战依旧打得非常的艰难。他们首先遭遇到的问题就是布尔人的炮火。由于占据了有利的高地，布尔人手中的8寸炮和6寸炮的射程都超过了英军携带的各种火炮。加上布尔人又装备了最新式的侦查利器——动力飞艇，导致英国人在这些火炮的射程内的任何集中兵力的行动都可能遭到布尔人的炮火打击。而布尔人已经对防御区域附近的位置进行过测量和试射，所以他们的炮火总是来得又快又准。英国人也不是没有想过进行反击，直接通过炮火干掉这些目标，但是要这样做，就必须让自己手中的火炮前出到相当靠近布尔人的前沿阵地的位置，太不安全。而且，布尔人平时总是将这些火炮藏在洞窟里，只有进行攻击的时候才拖出来，一般总是再开了几炮之后就迅速的推回到洞窟中，而下一次开炮的时候却又通过洞窟从另一个洞口冒了出来。这也使得要用炮火击中它们变得非常困难。
    但是如果不攻下金伯利，就无法向最终的目标——约翰内斯堡前进。一些有着永远拍不断的用强相互作用力材料做成的大腿的键盘军事家们总喜欢玩什么绕过敌方据点，直接攻击敌人后方的看起来无比高大上的“闪电战”法。但事实上，绕过对方的据点是需要有很多的先决条件的。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对方据点中的军队的机动能力低下，无力威胁自己的后勤补给。比如说我大明的那位一炮糜烂数百里的军事家把守的，连城门都用石条堵起来了的城市据点，就完全可以绕过去，反正他们自己也出不来几个人，留在后面危险不大。但是要是绕过有着不亚于自己的机动能力，以及高昂的战斗欲望的部队的据点，那不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后勤补给全卖给敌人了？所以在二战中，德国人可以轻松的绕过马其诺防线，却死也不敢绕过斯大林格勒，绕过库尔斯克。金伯利同样是无法绕过必须硬啃的据点。
    ……
    战事在金伯利胶着了一个多月。英军的进攻部队伤亡相当惨重，哪怕是依照英军自己的战报，他们付出的伤亡人数也已经超过了金伯利守军的总数。在有着数倍的人数优势，以及两倍以上的火力优势的情况下，这样的战绩让整个的欧洲都快笑掉了大牙。一些德国报纸更是嘲笑英国军队简直连警察都不如。有些报纸甚至开始yy，如果让英国陆军和德国陆军来一场友谊赛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同时，德国人也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到处乱动弹，趁着英国人在打仗的机会在北非当起了搅屎棍。
    不过最后，在付出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以及多达两万五千人的伤亡之后，英军最终还是拿下了这座堪称血肉磨坊的城市。
    ……
    “总统阁下，金伯利的守军已经无法继续支持作战了。他们伤亡太多，已经无法维持防线了。敌人已经攻进了核心区域，所以，我给梅厄将军派去了一条飞艇，并且同意了金伯利守军向英国人投降。”皮埃特·茹贝尔将军向克鲁格总统说。
    “这也是我们早就预料到了的，不是吗？只要梅厄将军安全返回了就够了。以区区六千人给英军造成了两万以上的伤亡，我们的小伙子已经表现得相当的出色了。”克鲁格总统说。
    “只是，金伯利失守之后，英国人就距离这里不远了。”皮埃特·茹贝尔将军说，“总统先生，依据计划，政府和议会以及国库都必须进行疏散了。”
    “是呀，皮埃特，你说我还有机会再回到这里吗？”克鲁格总统突然问道。
    “一定能的，总统阁下！约翰内斯堡的防御不是金伯利能比的。英国人就算把他们的二十多万军队全填进去，也攻不下约翰内斯堡！”皮埃特·茹贝尔将军坚定的说，“等到他们兵疲城下，就是我们胜利的时候。”
    “好吧，一切都拜托你们了。”克鲁格总统说，“现在，我们要开始疏散工作了。”
    ……
    依照计划，疏散工作开始后，克鲁格总统将去欧洲，争取更多的支持。而其他的一些重要的官员也都各有自己的任务。除了人员的疏散之外，还有物资的疏散，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国库中的黄金。今后政府会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些黄金如果继续留在约翰内斯堡，那么可以预见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是无法使用了，所以这些黄金必须被转移到一处既安全又便于使用的地方。对于这个问题，在战前，克鲁格政府就进行过讨论，去除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殖民地和他们接壤的葡萄牙。
    但是开战后，原本对布尔人还算友好的葡萄牙人在英国的压力下态度大变，这使得将黄金通过葡萄牙运出的计划的风险大增。好在这个时候，黑水的顾问却跑来向他们推销武器。在海岸完全被英国海军封锁了的情况下，美国人却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能安全的，按时的把武器运进来，只是成本会高一点而已，因为他们有可以执行这种任务的运输潜艇。
    这自然就让布尔人上了心，既然能将武器运进来，自然也能将黄金运出去。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和美国人的接触倒是可以开始进行了。而且，就布尔人和美国人打的交道来看，美国人虽然很爱钱，但是还是有一些节操的，尤其是麦克唐纳家族，那更是一直都节操满满的，值得信赖。
    ……
    攻克金伯利在英国国内赢得了一片欢呼，但是对情况有所了解的人对着场战争的发展却并不乐观。因为他们都知道，相比约翰内斯堡的防御，金伯利的防御工事的坚固程度要相差极大。约翰内斯堡物资充裕，守军众多，工事坚固，要想攻克它，需要付出的伤亡恐怕要十倍于金伯利。也就是说，将现在在南非所有的军队都伤亡一次都不一定够。而如果采用围困的手段，因为约翰内斯堡中储备物资充裕，和平居民又都被疏散掉了，整个城市中只有军人，消耗相对也不大，要想考围困奏效，怕是要等好几年了。而英国现在的形势绝对是不能容许自己被一个小小的城市拖上好几年的。真要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不仅仅是大英帝国会因此威望扫地，这段时间里天知道那些德国佬和美国佬又会在这个世界上玩出什么花来。相比南非的布尔人，这些家伙才是大英帝国最大的威胁。
    “我们的军事专家们有什么建议吗？”英国首相索尔兹伯里勋爵向自己的阁员们问道。
    “首相，有人建议，我们可以在南非使用那种可怕的新式武器。”一个阁员回答说。
    第四百八十五章 黄金（九）
    所谓的可怕的新武器指的就是毒气弹。自从德娜揭穿了德国人在化工厂生产储存可用毒气弹之后，世界上每一个稍微有一点科研能力的国家都加强了这方面的研究。英国自然也不例外。和德国人一样，英国人也尝试过异氰酸甲酯，但是在发现它对金属的腐蚀性带来的储存困难之后，英国人改变了研究的方向。（英国和德国不同，它的属地遍布全球，对于储存运输的便利性，安全性方面的要求要更高一些。）很快一种德国人研制过的毒气的变种进入了英国人的视线。这就是双光气。
    和气态的光气不同，双光气是液态的，这也使得它在储存和运输方面更为便利。而一旦被加热，它就会分解为两份光气。这是一种剧毒的窒息性毒气，能有效的杀伤那些缺乏防护的敌人。
    在原本的历史上，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这种毒气依旧被大量的在战场上使用。比如日本蝗军在和中国军队交战的时候，就多次使用过双光气。（日本人其实装备有毒性更强的芥子气，但是芥子气残留时间长，消毒不便，而且需要全身防护，日军自己也不能很好的防护芥子气，万一发生事故可能带来严重后果。相形之下，对付光气事故，只要有一个防毒面具就可以了。而中国军队根本就没有防毒面具，什么毒气都防不住。所以，为了使用上的安全方便，日本蝗军在中国战场上依旧主要使用双光气）当然，在和美英鬼畜开战的时候，哪怕被打得再惨，小日本也没敢用过任何化学武器，连非致命性的催泪瓦斯都没用过。因为美英鬼畜那里这种玩意儿数量更多。
    “首相阁下，就我们所知，布尔人没有与相当的武器，所以，我们不用担心会遭到同等的报复。另外，就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来看，布尔人也没有相应的防御手段。这使得使用这类武器的效果会非常突出。如果使用它们，我们就能避免巨大的伤亡，并迅速的平定布尔人的叛乱。”另一位大臣倒是对于使用这样的武器非常的支持。
    “可是如果使用这样的武器，会不会导致我们在舆论上的被动？”
    “如果我们不能迅速拿下约翰内斯堡，我们所面临的就不仅仅是舆论的压力了！”
    ……
    在拿下金伯利之后，罗伯茨勋爵让军队休整了一个星期。这一方面是为了让部队在疲劳中恢复，一方面也是在等待后勤补给的强化。要塞之类的东西做大的作用其实不在于攻不下来，世界上从来不存在攻不下来的要塞。要塞在军事上最大的意义在于节省兵力。在没有要塞的情况下，为了保护那些最为重要的目标，你就必须在目标附近部署更多的部队，而如果这里有一座坚固的要塞，那么只需要较少的部队就可以保证足够的防御力了，多出来的部队就可以被用于向对手发起攻击。比如金伯利的要塞中总共只有六千多人的军队，却可以长时间的顶住数万人的进攻。将他们牵制在金伯利附近，这让布尔人能节约出更多的力量用来干别的，比如骚扰英军的补给线呀什么的。
    从开普敦到金伯利的距离还短，加上金伯利要塞牵制住的英军数量还相对较少，所以罗伯茨勋爵还有足够的兵力来击退布尔人的那些骚扰行动，保护自己的后勤补给线，但是如果继续前进，进而围攻约翰内斯堡的话，后勤线就会拉长，而且围攻本身需要的兵力也会增加，此消彼长之下，后勤线就会变得危险起来。
    所以，罗伯茨勋爵也利用这个时间沿着铁路线修建了不少的碉堡，并且将好几列列车改装成了装甲列车，用以保护铁路线的安全。
    一个星期后，罗伯茨勋爵的部队开始继续向着约翰内斯堡挺进。
    ……
    如今已经是1898年的10月了，在南半球，这正是初春时节。虽然白天的阳光已经有些暖洋洋的了，但到了晚上，却还是很有点冷的。虽然一般来说从海上吹来的风会稍微温暖一些，但是圣卢西亚挨着的却是寒冷的西风漂流，所以，即使是海风，也并不温暖。加上又是在战争期间，港口被英国人封锁了，没有船只能够靠近，所以哪怕是白天，港口上也看不到两个人，到了晚上就更是一片死寂。
    然而在这天晚上，港口外面漆黑的海面上突然亮起了灯光，一闪一闪的，一下又一下。接着港口处本来关闭了的灯塔也亮了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儿一条外形奇怪的，只有一个非常低矮的舰桥的，全身漆成黑色的船出现在了港口附近，这个时候泊位上的几盏灯也亮了起来，引导着那条船慢慢的靠上了码头。接着除了一盏不太亮的灯之外，所有的灯都被灭掉了。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大群人都拿着各种武器，围到了四周，接着那条奇怪的船的船首和船尾位置上各有一扇门被打开了，一些人将一个又一个的箱子从上面搬了下来，这些箱子被另一些人又立刻搬运到了停在旁边的马车上。
    不错这就是麦克唐纳财团的运输潜艇，正在执行运输任务。
    老实说，这种潜艇的效率实在是成问题，一来本身装得少，二来这条潜艇上面虽人有一前一后的两个非耐压的货仓，作为非耐压结构，倒是能开个大点的门，只是这门也大不到哪里去，而且更要命的是，能放在这个货仓里的东西都必须符合一些条件，那就是，要么本身能够承受巨大的水压，要么能被放进特制的，能承受巨大水压的容器中。而大部分的货物都是不能承受这样的水压的。要用特制容器装的话，好家伙，三分之一的运货量就消耗在容器的重量上了。什么？你说放到耐压壳里面，这个，潜艇内部空间的那个拥挤，哪里塞得下去！
    所以这种运输方式的成本确实是高的离谱。不过这次，运输武器进来到是次要的，更重要的其实还是要将一批黄金从南非运出去。
    约翰内斯堡即将陷入重围，虽然布尔人觉得这座城市固若金汤，英国人根本不可能攻克它，但是将全部的黄金放到即将被围攻的城市里，怎么着也是不够保险的。可是布尔人有没有其他更保险的地方，于是就想起了将黄金转运到其他国家的银行里去。而依据史高治提供的信息，欧洲的那些大银行背后基本上都有着罗斯柴尔德的身影。而罗斯柴尔德在南非问题上可是站在大英帝国一边的。所以，欧洲的很多银行自然就被排除掉了，难不成布尔人将钱存到那写银行里面，然后再让他们把那些钱借给英国人打自己？这样一来，他们的选择余地就不是很多了，剩下的不过只有几家银行了。而前不久，摩根又帮助英国人在北美销售了一批战争债券，于是至少是在北美，剩下的能让布尔人信得过的银行就只有麦克唐纳创投了。
    于是德兰士瓦政府开始将大量的黄金向麦克唐纳创投银行转移。运输的方式自然是利用麦克唐纳财团的运输潜水艇。当然，让运输潜艇空船跑一趟无论如何都是在浪费资源，所以派来接黄金的潜艇上也带了不少的军火呀什么的货物。
    在那些军火都被搬走了之后，接着又有一些黑衣人将一些不大的箱子搬上了潜艇。这些箱子都不大，但是非常的沉重，甚至需要好两个大汉才能搬动他。而在这些箱子里面，毫无疑问，装着的都是沉甸甸的黄金。
    在布尔战争中，究竟有多少黄金通过这样的手段被秘密的存入了麦克唐纳创投银行一直是个谜。总之在战争结束后，英国人没能从被攻占的约翰内斯堡找到任何黄金。而后来，德兰士瓦政府也发生了分裂，一部分的人流亡国外组织了流亡政府宣称要和英国人血战到底，另一部分人则以德兰士瓦政府的名义向英国人投了降，双方都宣称对于这一大笔存款有着所有权，他们的争论一直持续到双方的人都入了土都没个结果。而且由于战争中很多东西遗失了，一些经手人又在战争中战死，所以德兰士瓦政府在麦克唐纳到底有多少存款，甚至连布尔人自己都说不太清楚。至于麦克唐纳创投银行方面，他们随人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们表示不能泄露客户的秘密，所以一切都“无可奉告”。总之，这笔神秘的黄金一直在麦克唐纳创投银行的帐户上，并被存放在美联储的金库中。理论上来说，它依旧属于德兰士瓦共和国政府，虽然这个政府已经不存在了。
    ……
    当天边开始出现鱼肚白的时候，运输潜艇已经完成了装卸货物的任务。这条船在晨雾中缓缓的驶离了码头然后开始下潜……
    第四百八十六章 杀虫剂
    许多年后，当南非共和国成功的从英国独立出来之后，当时的南非政府就以德兰士瓦共和国的天然继承者的身份向麦克唐纳创投银行索要那些黄金，只是时过境迁，当时参与此事的人，大部分都不在了。各种资料也都逸散了。包括原本持有在德兰士瓦共和国政府手中的那些票据很多也不见了。（有一些没良心的老年历史学家宣称，麦克唐纳财团在布尔战争结束后，曾经私下里用重金收来了一些前德兰士瓦共和国政府的成员，从他们手中拿走了不少的存单票据。当然这种没良心的真相绝对是靠不住的。）所以，德兰士瓦共和国在麦克唐纳创投到底有多少存款，除了南非政府好不容易遭到的一点票据上面的数字之外还有多少，当然只能是麦克唐纳创投银行说的算了。不过麦克唐纳创投的确是一家守信誉的可靠的银行，在南非政府通过法律，证实了他们作为德兰士瓦共和国的继承者的法律有效性之后，除了南非共和国手里的有证据的二点五吨黄金之外，经过自查，麦克唐纳创投还发现了另外的两吨黄金。多年下来，这些黄金的利息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不过麦克唐纳创投还是非常诚实的认了账。当然另一方的南非政府也表现出了对麦克唐纳创投银行以及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信任，将这些黄金，继续存放在麦克唐纳银行的账户上，储存在联邦储备银行的金库里。而那笔利息，则委托麦克唐纳创投购买了美国国债……
    据一些没良心的老年历史学家研究，麦克唐纳财团的运输潜艇在布尔战争中执行了十数次的运输任务。这些运输潜艇的载货量高达三百多吨，如果说仅仅只是运输了4.5吨的黄金……当然这种说法是毫无根据的，因为这些运输任务中绝大部分和黄金毫无关系。凡是传说什么麦克唐纳创投银行从南非得到了几十吨甚至上百吨黄金的说法都是不负责任的，也是绝对错误的。虽然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仅仅麦克唐纳创投银行一家银行手里的黄金，就占整个美联储金库中黄金数量的接近三分之一，远超过大多数国家政府手中的黄金储备。以至于当时的人甚至编了这么个世界黄金储备排行榜：世界黄金储备数量第一名：美国（不包括麦克唐纳创投银行）
    世界黄金储备数量第二名：麦克唐纳创投银行（不包括麦克唐纳创投银行曼哈顿支行）
    世界黄金储备第三名：麦克唐纳创投银行曼哈顿支行。
    ……
    当然，麦克唐纳创投的金子虽多，但可以保证的是里面的每一块金子都是合法的，只要花上几个月或者几年的时间来研究一下就能说清来源的，绝对和什么德兰士瓦黄金，还有什么二次大战，纳粹时期死亡犹太人黄金毫无关系。
    ……
    对约翰内斯堡的围攻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但是英国人取得的进展小得可怜，一个月来，经过艰苦的奋战，打出了数十万发各种炮弹，其中仅仅是11寸巨炮的炮弹就高达数百枚，硬生生的，把这门巨炮打到了要换炮管的地步，步兵们更是付出了三万多人的伤亡，结果呢？英国人仅仅只是朝着他们的目标前进了不到一百米！
    “这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是个绞肉机！”罗伯茨勋爵从自己这边的防炮洞里，通过望远镜里望着不远处的战场，这样感叹着。现在是下午四点钟，依照双方的约定，大家会停战一个小时，用于收容战场上的伤员以及回收战死者的遗体。要不然那些伤员扔在阵地上，绝对是只有死路一条的。而现在天气也渐渐的热了起来，那些尸体也可能会带来严重的疾病问题。所以在英军刚刚出现在约翰内斯堡附近的时候，布尔人的军使就打着白旗过来谈判，并约定了每天下午四点到五点这段时间双方停战。布尔人将在这段时间里将遗落在布尔人的阵地上的受伤或者死亡了的英国人收集起来，送到指定地点给英国人接收。即使是罗伯茨勋爵也得承认，这些可恨的叛乱者在这件事情上的确非常有绅士风度。
    不过他们的绅士风度也就仅限于此了。其他的，无论是作战方式呀还是什么别的，都是猥琐得不能再猥琐了。先不说他们的那些明明暗暗地碉堡呀，雷区呀，那几门威力巨大的11寸巨炮呀什么的，单就布尔人的部队对后方补给线的不断地袭扰就让罗伯茨勋爵头痛不已。
    虽然罗伯茨勋爵沿着铁路线布置了许多了堡垒，但是这么长的铁路线总还是有很多的漏洞可钻。前一段时间，连续有好几列补给列车被炸毁，先后累计数千人的守备部队被消灭。在这一系列的战斗中，用马匹和军用卡车武装起来的布尔人军队展示出了高的惊人的机动能力和攻击力——他们居然能用卡车拖着3寸甚至5寸口径的火炮搞袭击！罗伯茨勋爵手上的人力物力再多，也没法把整条铁路搞成抗3寸甚至是5寸火炮标准的吧。比如说上次，布尔人甚至都没有正式的冲到铁道上，只是在距离铁道数百米的地方放上了几门3寸炮，然后直接通过炮击就摧毁了一列满载补给品的军列。那些该死的叛匪不知道用了一种什么燃烧弹，居然把钢铁都烧熔了。
    结果罗伯茨勋爵不得不再次向国内求援，要求国内给他增兵，好保护铁路线，要求更多的战马，要求……总之，罗伯茨勋爵觉得，国内预算部门的那些人现在怕是和他决斗的心思都有了。然而这一次，国内没有再按照他的要求，再给他调集十万大军过来，而只是给他们增派了一支不过一两千人的小部队。
    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小部队，他们装备的武器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的区别，无非是一些大口径的迫击炮什么的，只是他们装炮弹的箱子却被油漆成了黄黑相间的颜色，而且被严密的看管了起来。除非得到了罗伯茨勋爵的书面指令，其他部队的人甚至连看一眼这些箱子都不行。因为这些箱子黄黑相间，看起来像是大黄蜂，于是这支部队也就得到了一个“黄蜂部队”的外号。除此之外，这支部队的人员构成也非常奇怪，它除了指挥官之外还配备了大量的技术官员，其中很多都是英国的一些大学和研究机构的专家。甚至于，这支小部队中的每一个士兵都有这高中的学历，连长以上全部毕业于正规大学的化学专业。这样的学历水平在当时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不过这支部队的用途，除了罗伯茨勋爵之外，真的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支部队是英国建立的第一支化学战部队。上面明确的告诉罗伯茨勋爵，他已经不能指望会有更大规模的援军了，现在他必须依靠这支部队来夺取约翰内斯堡了。
    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罗伯茨下令，利用化学弹向约翰内斯堡发起攻击。然而，那支部队的指挥官却表示最近一段时间天气不太好，风力稍强了一点，不适合使用这些武器，所以，必须等天气好转后才能发起攻击。
    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很奇怪的局面——英军不再进攻，防守方的布尔人试图进行反击，但是再吃了一次亏之后，也就缩在乌龟壳里不出来了。原先的战斗就变成了大家都用高音喇叭相互喊话，一直喊道下午四点，然后大家一起从防炮洞里出来放一个小时的风。其间有些英国人和布尔人居然交谈了起来。春天风大，一连十来天都没等到一个好天气，结果，化学袭击一直没有执行，到是英军和布尔军队中的某些人混的很熟，最后居然发展到双方利用休战时间，在战场上踢起足球来了。
    不过这短暂的和平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十一月初，天气终于有了变化。天气方面的专家做出了预报：未来的几天之内，风力都会小于二级，基本上符合了化学武器的使用条件。于是罗伯茨勋爵下达了使用这种武器的命令。
    天还没亮，进攻部队就进入了进攻阵地。在这段时间的进攻中，英国军队一直将交通壕挖到了距离布尔人的防御阵地不过三十米的地方，双方在交战的时候甚至都可以将手榴弹直接从这边的战壕里丢进对面的战壕里。
    准备发起进攻的士兵们都被命令戴上了一种看起来就像是个猪头面具一样的防毒面具。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被发给普通的士兵，出发前，各支部队都花了近一个小时训练如何使用防毒面具。
    到了早上六点，黄蜂部队的7寸重型迫击炮开始向对面的布尔人打出了第一轮双光气炮弹，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毒气战正式开始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恶魔
    在这一天里，英国人疯狂的向着布尔人的阵地投射了三十余吨的双光气炮弹。化学武器第一次集中使用就取得了惊人的效果，仅仅一天时间，英国军队就奇迹般的基本拿下了约翰内斯堡要塞的核心阵地。虽然在要塞的部分区域还有布尔人再继续坚守，但是可以说大局已定，约翰内斯堡的陷落就在眼前。根据后来英国人承认的数字，在这一天里共有四万三千一百零三名布尔人士兵死亡，还有四千多人受伤，而这些受伤者中的百分之七十也在此后的几天之内相继死亡。而英军在这一战中仅有不到一六百人伤亡，其中真正阵亡的还不到六百人。而他们的伤亡几乎全是因为炮击。化学战第一次露出了狰狞面目。
    参加过这一战的英军军官亨利·达西少尉在许多年后出版的一本自传体小说里，曾这样描绘这场化学战的情况：“我们进入了出发阵地，然后黄蜂部队的那些重型迫击炮就开火了。炮弹落地的声音很沉闷，震动也很小，完全不像是七英寸级别的炮弹。甚至给人的感觉连3英寸口径的迫击炮，甚至是连手雷都不如。在此前，我曾有机会看到过一次黄蜂部队的迫击炮弹，那种炮弹单就体积而言，好像比普通的同口径迫击炮弹还要更大一些。不过我们也没有太惊讶，因为在出发前，上面已经告诉了我们，这次我们将向布尔人使用毒气弹。当时，负责向我们讲解如何使用防毒面具防御这种毒气的那个黄蜂部队的军官对我们说：‘这东西能像杀虫剂杀虫子一样轻而易举的杀死对面的每一个人。所以一旦进入作战，大家就必须时刻戴好防毒面具，千万不要脱下，否则会发生非常可怕的后果。这些防毒面具是密闭的，戴着它运动起来，非常闷，戴着它呼吸，也会比正常情况下艰难。但是，任何时候，在没有得到我们的指令之前，任何人不得取下它……’
    炮声响起之后，我们就开始讲防毒面具戴上了。戴上这东西之后的样子非常可笑，就像是顶着一个猪头一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很快我们谁都笑不出来了。
    炮击过后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开始发起冲锋。敌人纵深的炮兵依旧向着我们开炮，不过对面的他们的反应要慢得多，而原本能够快速反应的敌军的浅近位置的那些机枪和迫击炮却都沉寂着，像是睡死过去了一样。从我们的战壕到对面的战壕不过三十米左右，我们一口气就冲了过去，其间对面的那些布尔人甚至都没能朝我们射出哪怕一颗子弹。
    跳进他们的战壕之后，我看到了我这辈在再也忘不掉的东西。战壕里到处都是布尔人的尸体。他们倒在那里伸长着脖子，很多人的脖子都被自己用手抓得鲜血淋漓。一些粉红色的液体还在从他们的嘴巴和鼻子里流出来，而他们的眼睛也都睁的大大的……
    不仅仅战壕里面是这样，碉堡里面也是如此，整个阵地其实已经成了一个大坟场。我身边的杜勒斯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下揭开面罩，哇的一下子呕吐了起来。我赶忙冲过去，命令他将面罩戴好，然而仅仅这么一下子，他已经吸入了不少的毒气，他开始距离咳嗽，似乎喘不过气来。即使再给他带上面罩也没有任何好转。于是我们只得将他赶紧送往后方……后来这家伙因为肺气肿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两个月。
    布尔人也知道出了问题，所以他们的炮兵像玩命一样的向着我们这边倾泻着炮弹。就连那几门11寸的巨炮也少见的开火个没完。但是布尔人自己修建的工事非常有效的保护了我们。还有一些布尔人试图通过交通壕向我们发起反攻，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就会因为吸入了大量毒气而丧失战斗力，然后再慢慢死亡。我不止一次看到冲上来的布尔人因为无法呼吸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很快就失去生命……
    在控制好了这一段工事之后，黄蜂部队的那些家伙又开始向更为纵深的目标发射毒气弹……就这样，仅仅一天时间，我们就基本上拿下了这个要塞，而在这一天里，我见到过的死人，比我此前的几十年中见到的都多。我一度甚至认为，我今后再也不可能看到更可怕的事情了，然而事实却证明我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当我们自己把一个魔鬼从封印里放出来了之后，难道还真能指望用一句话就能骗得它乖乖的回到封印里面去？所以，我们自己放出去吃人的这个魔鬼也肯定会有反噬的时候，只是那时候的我还根本就想不到反噬会来得这样的迅速，这样的猛烈……”
    ……
    英军一天时间攻占约翰内斯堡要塞的消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首先在市场上的反应却完全是两样的，黄金市场上再次充斥着乐观情绪，对这个结果早就有所预料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的。而在北美，由摩根财团代销的英国国债的销售情况也越来越好。
    “真没想到，英国人居然这么快就用上了这样的手段！这些该死的英国佬，下限怎么就这么低！”凯瑟琳沉着脸，咬着牙，恶狠狠的骂道，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英国佬。至于下限这个词，那是史高治在给大家分析英国人使用化学武器的可能性的时候，弄出来的一个词。
    由于对这个情况估计不足，凯瑟琳在伦敦黄金市场上很是吃了点亏。这一阵子，靠着麦克唐纳家族在布尔人那边有顾问人员，所以消息什么的比其他人更灵通，更能得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消息。又靠着麦克唐纳有着简直不亚于一般的国家的战术研究团队（美国的很多退役的将领什么的都在麦克唐纳当顾问，而通过他们的关系，麦克唐纳财团的研究机构也经常和美国的各大军事院校进行联合的科研活动），对于战局的判断准确性也比一般的投资者出色得多。凯瑟琳指挥着她的人马在伦敦的黄金市场上呼风唤雨，风头甚至一度都超过了罗斯柴尔德家族，以至于在伦敦的黄金市场上，她都获得了一个“黄金女王”的绰号。
    然而，英国人突然进行大规模的化学战，并且取得了这样的效果，却有点出乎麦克唐纳财团的预料。本来凯瑟琳本人因为她的家族的关系，在英国上层社会中也很有些门路。尤其是当她的娘家人开始为麦克唐纳的很多生意做代理人，并且因此赚到了不少钱之后，他们在上层社会中的朋友越久越多了。于是消息自然也是相当的灵通了，然而在这一次，英国人打算在战场上使用化学武器的事情，凯瑟琳却没有得到哪怕一点点的情报。虽然此前史高治提醒过她，英国人在难以打开局面的时候，还是有一张牌可以打的，那就是化学武器。并且是告知还向凯瑟琳分析过英国人可能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使用化学武器。
    只不过英国人什么时候才会使用化学武器？这个问题即使是史高治也给不出明确的答案，虽然通过各种信息组合起来，史高治大致上能判断出英国人遭受到了什么样的损失，也能大致判断英国人的承受力的极限在哪里。但是他依旧无法确定，英国人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用上化学武器。因为，英国人并不是日本动漫里面的中二主角，在对上反派boss的时候，一定要到被打得只剩下最后的一滴血的时候，才发出大招来逆转。如果不是考虑到舆论的影响，英国人绝对是愿意直接一上来就发个大招，把化学武器丢出去，秒了对手了事。只是这个舆论问题到底能拖住英国人多久，或者换一句话说，那就是英国人的下限到底有多低，这个问题，史高治真是没什么办法来把握。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就只能依靠具体负责这件事情的凯瑟琳自己的发挥了。没想到，英国政府的下限低得连同样是英国人的凯瑟琳都没能预料到。结果在黄金市场上遭到了沉重的一击，短短一个上午，在伦敦黄金市场上，凯瑟琳就亏损了差不多六百万英镑，几乎将前一段时间在黄金市场上的盈利丢掉了一半。
    如果仅仅只是损失了六百万英镑，凯瑟琳还不至于这样的愤怒，生意场上，尤其是金融市场这样的零和游戏场上，输赢都是常事，而且，此前她已经赚了不少了。更重要的是，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反弹而已，整个的大局并没有完全的改变。史高治此前也分析过，即使英国人攻占了约翰内斯堡，南非的秩序的恢复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到时候，她自然还能把今天损失掉的再重新赚回来。真正让她愤怒的原因在于，她觉得她之所以犯了这样的判断上的错误，乃是因为自己还有那么点爱国心，还在为大英帝国骄傲，以为它的下限绝不至于如此之低下，结果却完全被英国“辜负”了，这才是凯瑟琳愤怒不已的缘由。当然，她在这样想的时候是绝不会考虑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其实正是在挖大英帝国的墙脚。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下限
    凯瑟琳情绪不好的事情，史高治并没有太在意，反正嘛，这事情自然有他大哥卡罗尔来处理。再说了，处于更年期的女人傲娇一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史高治其实更重视的是在这次动作中，英国人所表现出的那种非常低的下限。这就意味着，此后麦克唐纳财团的各种行动都必须要考虑到英国人的低下限，所以很多计划都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