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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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罗峰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人的死,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本以为这群人突然高调地聚集在一起,是有大事要干,但现在看来,他们没有其他行动,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有一个人死了。那么,这场饭局的目的,可能就是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这个人死去。
    所谓媒体,只是来见证这一场“意外事件”的。
    如果仔细想想,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突然死去,警方绝对会严查,但是,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一个人因为酒精中毒被送往医院,而且还是大家一起叫的救护车,只是最后这个人来不及接受抢救就死了,很少有人会怀疑这是一场刻意的谋杀案,也不会怀疑到参加饭局的人身上。
    很多时候,目击证人越多,排场越大的案子,都很容易被人忽略,就算是警方,也是一群带着主观印象的人组成的。
    凶手,恐怕也不只是饭局上的某一个人,而是参加了这场饭局的所有三松观世俗弟子,因为大家不约而同忽略一身脏的云高,这行为很怪异。
    “我会派人再去查查看,说不定真的是医生被买通了。”罗峰对我说:“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这么大的排场去杀一个人,应该是这个人,威胁到其他人了。”
    我同意罗峰说的,虽然还没搞明白三松观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这群人,绝对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跟我交待完饭局的事情,罗峰又开始说起了王鉴明。
    真正让罗峰措手不及的,主要是王鉴明。
    昨天夜里,王鉴明带着事先安排好的人,到了港区的最南部。
    罗峰问我是不是还记得,玄一最早来自哪里。
    我这才想起来,玄一最早,是港区最南部道观上的道士,他就来自港区的最南部。
    那个时候,三松观还只是一个小道观而已,而且在港区南部,不在北部。
    后来,这个被叫作三松观的小道观,突然之间规模扩大,还搬迁到了港区北部去。
    关于玄一不老的神话传闻,最早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愣了愣,问道:“该不会,王鉴明去的地方,就是三松观最早的地方吧?”
    罗峰马上回答:“不错,那个地方,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很荒凉,王鉴明就带我们去了那座山,当时还下着雨,所有的人都陪他淋雨,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王鉴明说要自己出去转悠一下,很快就把我的人给甩开了。”
    罗峰说到这里,语气里透露着愤怒,他说,他的手下想要跟,没想到,王鉴明带去的那群人,把他的手下给拦住了。
    第235章 一批货,一群人
    两群合作的人,竟然在行动中,大打出手。王鉴明倒是真的自己一个人离开了,罗峰的手下想要追,但是王鉴明的人却态度强硬,坚决不让他们跟去。就那样,双方的人甚至都把枪给掏出来了。
    罗峰甚至打电话给王鉴明,威胁说如果再继续僵持下去,他就把他的人给撤了。可是,王鉴明根本不理会罗峰。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罗峰一心想要查出王鉴明究竟在搞什么,最后作出了让步。
    王鉴明独自离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王鉴明回来了,只不过,他带了一批货和一群人回来。那一群人,没有认识,大约有五六个人,每个人都穿着雨衣,大家看不清他们的脸。奇怪的是,在荒凉的山上,这五六个人还推着一辆车,车上就是那批货。围刚余弟。
    货被装在箱子里,罗峰的手下想要确认,只是王鉴明不让。罗峰的手下一直在找机会,他们想接近那辆推车。看看箱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但是王鉴明也很警惕,罗峰的手下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他们就那样冒着大雨,推着车下了山,回程中,大巴车还是被王鉴明的人给占满了,货也被放到了大巴车上。一来一回,大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却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他们回到饭店的时候,饭局已经散了。
    王鉴明回房,亲自看着那批货,那群人,也都跟王鉴明挤在同一个房间。按照合作计划。罗峰要做的事情,也就这些了。只是,王鉴明突然又提出了新要求,他让罗峰的人,提前到渝市去接应。
    罗峰告诉我,王鉴明计划今天下午就带着那批货和那群人去过海关,这个计划和之前我们商量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我们预料之中的危险,并没有发生。和我通完电话,罗峰就说他要继续去跟进王鉴明的行动了。
    我把电话挂断,回到了男人和小眉站着的地方。云清坐的那艘船,还没有进港,小眉和男人一直警惕地盯着四周,我问她在看什么,小眉只是笑笑。让我别管。她看了下手表,说云清应该就要到了,她还是让我接到云清之后,立刻离开。
    剩下的,全部交给她就行了。
    小眉的这句话,让我更加确定这里会有大事发生。我耐心的等着,四处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江军。他果然还是不肯轻易放过我,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一路跟到码头来。
    江军也发现我看到他了,只是,他还是站在人群里,没有过来。也没有把目光挪开。幸运的是,我没有在四周发现警方的人。江军朝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让我过去。我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江军问我不去查案,为什么要来码头。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朝着小眉和男人的方向扫了一眼。江军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大麻烦。以他的性格,恐怕会查到底,我已经彻彻底底进入了江军的视线。
    我正想着要怎么敷衍江军的时候,有艘船进港了,在下来的人中,我看到了云清。才不见云清没多久,我感觉这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是,到底什么变化,我却说不出来。我回头对江军说了一句:“回去再跟你解释,我要先接个人。”
    本以为江军不会轻易让我离开,没想到他点了点头,说希望我事后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小眉和男人也发现了云清,只不过,他们没有过去。我第一时间把云清给截住了,看到我,云清很诧异,愣是好久没有说出话来。我拉着云清,让她跟我走,她直接就把我的手给甩开了。
    云清冷冷地问了一句:“我凭什么要跟你走,你是不是专门在这里等着我,就连我离开港区你都知道,看来你一直在监视我。”
    “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我反问。
    云清一阵嗤笑:“方涵,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就结束了。”云清所说的交易,是指当时她跟我说三松观上有我照片的事,而作为交换,我同意暂时不会再抓着云高不放。如果罗峰在这,一定会气得直接爆粗口。
    云清说,她早就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律师,是我们找来,替她辩护的。虽然云清接受了那个律师的帮助,她却一点都不感恩。她说,她从来没有要求我们这么做,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欠我们人情的说法。
    云清冷冷地回答:“如果你帮助我,是为了从我这里换更多关于云高的秘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我摇了摇头:“你不说的,我会自己查,不过,你现在最好跟我走,你以为你离开港区,真的没人知道吗。我能第一时间知道,云高也是,在三松观那群人的眼中,你无疑是眼中钉和肉中刺。”
    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吓唬云清,而是实话。
    我告诉云清,昨天晚上又有一个人在饭局上离奇死亡了,按照我推测,如果云清也同意那群人的邀请,去参加了那场饭局,此刻太平间里躺着的尸体,会多一具。云清听了我的话,先是愣了几秒钟,随后不屑一笑:“请你放心,我自己会照顾好我自己。”
    只是,云清的话音刚落,码头突然骚动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声枪响进入了我的耳里。没有人知道枪是谁开的,码头一阵骚动,江军把自己的枪给掏了出来,他第一时间联系了警队。
    码头的骚动还在继续着,事发突然,我没有再找到小眉和男人的身影。我拉着云清的手,让她立刻跟我离开这里。枪声一响,云清也紧张了起来,她没有再拒绝,跟着我离开了。现在想起来,小眉让我不要管的,应该就是发生在码头的枪击案。
    我们找了一辆车,回到了警局。
    进了警局之后,云清才终于放松下来。她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考虑了一下,回答:“不知道,可能是冲你来的,你最好暂时跟我一起,等事情平息下来再决定是去是留。”
    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暂时留住云清了。想把云清收到麾下,果然没有那么容易。
    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云清同意了。
    王雅卓见我带了一个人回来,她又嘲讽:“方涵,没有女人,你是不是会死?”
    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思和王雅卓斗嘴。
    到下午的时候,江军回来了。
    据说,码头的枪声响后,场面虽然混乱,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人伤亡。警方的人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开枪的人,就连犯罪嫌疑人都没找到。江军回来没多久,就气势汹汹地找上了我,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质问我码头发生的枪击案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自从查出我一些问题之后,江军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我实话实说,告诉江军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军不肯就这样轻易地善罢甘休,正僵持着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江军。回头一看,来的人,是王鑫。终于,我总算见到了王鑫。
    江军松开了手,他质问道:“你们俩,到底有什么事瞒我。”
    王鑫摇了摇头,正要回答的时候,又有一群人跑了进来,他们是江军借给我的那群警察。
    他们告诉我,我要他们调查的,已经有了消息,跟我说了一遍大致情况后,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先把案子破了,再来讨论我们的事,是时候破案定罪了。”
    第236章 从二十年前说起
    我的话一出口,江军也冷静了下来,他对我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那我们就先把案子给破了。”听江军的意思,他似乎也已经胜券在握。也可以立刻破案的样子,我问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他又对我点了点头。
    王鑫没有说话,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带着我们进了他的办公室。大家都坐下之后。王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王鑫完全没有插手这起案子,而是完全交给了江军。王鑫喝完茶,也不着急,而是拿着水壶,在窗台边上给那些常绿的盆栽浇水。
    江军盯着我,问我找到了什么证据,正问话的时候,又一个人被带进了办公室,是徐艳。徐艳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一进门,她就问我们到底想要怎么样,说如果有证据,就直接把她给抓起来。没有必要时时刻刻找人盯着她,三天两头请她到警局里喝茶。
    王鑫背对着我们,还是站在窗台边上,看样子,他似乎还是不准备插手。围尤尽亡。
    江军冷哼一声:“让你来就乖乖坐着,有没有证据,一会你就知道了。”
    徐艳撇了撇嘴,不再说话,而是坐到了一边。江军告诉我。他也已经派人去找徐芳了,估计一会就能把徐芳给带来。不过,江军没有等徐芳来,就开始跟我说起了他调查出来的结果。
    “就先从辉老头身上开始说吧。”江军对我们说道:“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开始说。”
    徐艳听江军这么说,脸色微变,她的表情,被我完全捕捉到了。
    “二十年前,辉老头还很年轻,长的还算俊俏。”江军说着,从他的身上掏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桌上。办公室里,除了王鑫和江军,就只有我和徐艳了,四个人共待一间办公室,看上去并不是很正式,也没有其他警察在,但谁都知道,这其实是在正式不过的场合,这起案子,还有因为这起案子牵扯出来的其他案子,都会在王鑫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全部揭开谜底。
    我朝江军给的那张照片扫了一眼,照片上只有一个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头发干净利落,脸部也说的上棱角分明,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把照片上的这个人,和现在的辉老头联系在一起。
    但是一仔细看,眉眼之间,的确能找出相似之处。我微微蹙眉,问江军是怎么找到辉老头年轻时候的照片的。徐艳也盯着那张照片看,从她满脸的疑惑就能推测出来,这张照片,绝对不是在来自辉老头和他两个女儿那里。
    黑白照片已经非常老旧了,就连照片角都满是褶皱。江军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只说,事在人为,想要调查,什么都会水落石出。我还是不知道江军是从哪里找到这照片的,只是我知道,想要找到辉老头这么年轻时候的照片,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江军,很可能是以辉老头为中心,调查了所有和辉老头有密切关系的人,才找到这种照片的。辉老头一把年纪了,如果说从年轻到现在,没有和什么人有过比较亲密的关系,谁都不会信。
    江军指着那张照片,告诉我说,照片上辉老头的年纪,大约就是和苗疆女人相恋时候的年纪。江军说着,又找出了一张照片,这次,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年轻时候的辉老头,另外一个是个女人,长的很漂亮,头上戴着少数民族的头饰,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就是辉老头的妻子。
    我才意识到,江军可能是通过和苗疆女人有关系的人,找到这些照片的。江军没有再否认,他说这两天的时间,他把精力全部都放在了苗疆女人的家乡。通过细细地排查,江军终于找到了苗疆女人的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和苗疆女人,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后来因为迁徙,和苗疆女人断了联系,只在苗疆女人死之后,到旧家乡祭拜过。江军查了出来,很快就让当地的警方,找到了这个人。在这个人的家里,江军找到了这两张照片。
    那个女人告诉警方,那两张照片,是苗疆女人在她迁徙之前给她的。由于关系亲密,互赠照片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且,江军还从这个女人口中问出了很关键的问题。那个女人曾经一度反对苗疆女人跟辉老头在一起,因为她觉得,辉老头接近苗疆女人,是居心叵测。
    让江军惊讶的是,苗疆女人其实也有察觉。
    “那个女人说,苗疆女人当时是这么回答她的。”江军说着,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苗疆女人说,她知道辉老头接近她,只是对苗疆的蛊术感兴趣。”
    可是,苗疆女人还是决定和辉老头在一起。江军说,不知道该说苗疆女人究竟是聪明,还是傻。说她聪明是因为她自己也察觉到辉老头和她在一起的真正目的,说她傻,因为她明知辉老头不爱她,却还是和辉老头结婚生子,最后还丢掉了命。
    “苗疆女人在全身起红点的前几天,有一些反常的举动。”江军继续对我说道。
    江军反复让当地的警察询问部落里的群众,好不容易才问出了点什么。之所以说江军厉害,是因为这件事已经过十几年,大部分人都忘记了,想要让大家再想起来,肯定是江军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有所推测之下,再去引导村民回忆,这才让大家想起这么久以前的事情。
    不仅如此,找一个人,看似简单,可是这个人早就和苗疆女人没了联系,也没有人知道她迁徙到了哪里,江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个人,必然花了很大的功夫。
    江军说,苗疆女人在死前的几天,大老远地去祭拜了自己的父母。按照当地的习俗,那个时候,还不到祭祀的时候。这个民族,祭祀的时间约定俗成,一般人都非常严格地按照习俗行使,正因如此,苗疆女人在那个时间去祭拜父母的行为,才显得奇怪。
    当时,徐芳被怀疑患上某种传染病,在市里的医院被隔离,不允许见任何人。苗疆女人一开始非常配合医院的要求,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女儿早点被治好。但是,在苗疆女人死前的几天,她突然发了疯似的,闯进医院,非要见徐芳一面。
    一向端庄优雅的苗疆女人,在那个时候,简直像个疯子。
    “而且,她还对自己的邻居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江军站了起来:“她跟自己的邻居说,她的两个女儿,不能喝羊奶。”
    有些人,不能喝羊奶,否则会有很严重的身体反应。
    只是,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情,苗疆女人跟作为父亲的辉老头说才合适。
    江军说,不管是苗疆女人不合时宜地去祭拜父母,还是像疯子一样去见被隔离的徐芳,都是因为她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去做这些事了。因为,苗疆女人已经意识到,自己要死了。
    交待和自家没有关系的人,说自己的两个女儿不能喝羊奶,是因为她没有人可以交待了。在死前,还交待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足以看出苗疆女人对两个女儿的眷恋。她跟邻居交待,而不去对辉老头说,是因为,她知道,辉老头要杀她。
    “当一个女人,明知自己的爱人要杀自己,却不反抗,她的心,已经死了。”江军说。
    第237章 杀妻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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