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有了江恒这句话，棠溪以极快速度从不同的书架上拿来了三本书籍。
    江恒顺手翻了翻：“这就是你要借的书？”
    “嗯！”
    一本讲述星际联盟和平圈几千年历史的《宇宙编年史》，一本是机甲师专业入门的《基础零件运用》……如果前两本书还能看出点棠溪的上进心，最后这本《陈端菜谱》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陈端这个人，江恒是知道的。
    三百年前，正值壮年的上将陈端从星际和平圈第二战场内退，之后了无音讯。很多年后，他出现在帝释星第一军事学院的校友会上，把自己写的一本书赠给了校图书馆。也是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这个昔日在校综合排名前几的机甲士退役后去很多星球游山玩水，甚至还钻研出了自己的菜谱。
    人们很不理解，但大受震惊。他们甚至认为菜谱不过是噱头，陈端一定在这本书里记载着重要的机甲对战知识。而当他们发现这确实是本货真价实的菜谱时，借阅这本书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星际时代，自然资源不够丰富，在人均喝营养剂的情况下，哪个军校生会有时间去钻研好吃的呢？
    以至于，江恒上学那会儿，他们有些科目的教授总拿陈端做反面教材，说他明明足够优秀却不思进取，只懂享乐。只是江恒没想到，这本几乎乏人问津的《陈端菜谱》今天会被棠溪找了出来。
    江恒看着陈端的名字忍不住皱眉，但答应的事情他不会反悔，只是告诫棠溪这三本书要在一个月之内归还。
    校图书馆在每本纸质书上都有安装定位，过期不还会扣除终端星币。
    棠溪一听要扣星币，立马答应下来。她可是要开问号盲盒的暴富预备役，哪怕是半个星币都对她都是至关重要。
    之后的几天，棠溪跟着尼克继续辗转各个学区调试修复舱。按照他们速度，一天能够调试五到六个修复舱，但有时也会遇到瓶颈，比如零部件损坏，需要拆装机器，棠溪不会，尼克就更不会了。
    为了不再麻烦别人，棠溪趁着空闲开始看《基础零件运用》这本书。书中对于轴承，转接口等等零部件的运用功能讲解详尽，图文并茂，甚至连一些冷门的用途都讲到了。
    为了加深记忆，棠溪在终端开辟了一个笔记，通过终端扫描和口述记录贴成了一本私密文件方便自己日后查看。
    棠溪不止看书学习，她还观察那些机甲师专业的学生怎么操作，看他们拆卸、看他们安装、看他们把轴承贯通……他们的动作很快，扳手、起子等工具在他们手里异常灵活。
    这跟他们程序员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代码不过是他们手里的工具，无所谓高低之分，只
    要能够达到目的的代码就是好代码。
    这天早上，棠溪调试的第一台机甲就出现了零件损坏的问题。
    趁着尼克去叫人帮忙的间隙，棠溪回想了一下上次类似情况的处理顺序，摩挲着想自己尝试一下。她一手摸着扳手，一手攒着新的置换零件，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实践。
    棠溪自问动手能力一般，但修复舱的内部结构不算细致，简单的卸除掉坏掉的零部件，然后安装，卡主卡扣，拧紧螺丝。
    搞定了。
    棠溪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就等尼克把人叫来看看，顺便在此之前，她看了几页《宇宙编年史》打发时间。
    帮忙的人一到，打量着修复舱的内部结构，过一会儿很诧异地看向尼克：“这不是好好的吗？零部件也换上去了啊！”
    尼克看了看修复舱，又看看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的棠溪，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只得支支吾吾地找借口：“啊，可能、可能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了，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
    等人走了，尼克盯着棠溪，目光不乏审视和不可思议：“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嗯。”
    尼克：“你不是不会维修机械吗？”
    棠溪：“刚学的。”
    尼克：“……”所以，棠溪到底是什么怪物？她可以修复接触不过十几天的修复舱？她也是真的敢！
    之后的一个星期，尼克经常看到棠溪除了用代码调试机器外，就是拿着扳手大刀阔斧在修复舱里摆弄零部件。
    一般情况下，棠溪还真能成功，但也有应对不来的时候，比如主引擎坏了，只能拜托校方去购买。
    主引擎的内部结构相当复杂，需要能源晶运作。就这么一块小小的晶体就要三百多万星币。
    棠溪还是会害怕的，她怕把自己一个操作失败，引擎被弄坏赔不起。
    过了差不多三周，军事学院的修复舱也调试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医学校区的30台，不过医学校区的学生本身就从事医学研究，不用上拟态战场实地操作，所以修复舱用到的地方不多。
    尼克思考再三，把1500星币提前结给了棠溪。
    *
    周六是休息日。
    棠溪早早起了，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书桌前数着终端里的1648星币。
    她觉得自己富有极了。
    昨天晚上，棠溪特地查看了盲盒进度条，可能是看书和尼克给她结钱的缘故，她的社会存在感达到了250，学业完成度达到了150，距离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不过有一点，棠溪很困惑。她的救济金只剩下148星币的时候，社会存在感是148，现在她从尼克那里得到了1500星币，社会存在感为什么只增加了102？
    棠溪问过盲盒机，盲盒机自己也不懂。不过她猜测，社会存在感即便跟收入有关，也一定存在其他因素在左右数值。
    棠溪想了一会儿没有想明白，就拿出《宇宙编年史》继续看。
    这本书的名字听起来很正式，但里面的内容特别有趣且丰富。
    书中讲述了星际和平圈在初期不过是原始社会形态，随着科技发展的几次跳跃，越来越多的新星球被发掘，很多人类种族与辐射变异早就了现在多元化的文化环境。
    书里还简介了一些星际发展中比较著名的未解之谜，棠溪比较感兴趣的，一则星兽起源，二则是战神系列机甲。
    关于星兽起源的解释也有很多种，基于多元宇宙论，有人猜测是人外种族入侵本世界的一种产物；也有人认为是星兽本来就是本世界的物种，在辐射加剧的情况下使得原始物种产生巨大化、凶残化的变异而形成……不过这些猜测都无法论证，都是臆测。
    至于战神系列机甲，梁宁曾经跟她讨论过类似的问题，但他的说法也只是来自人云亦云的猜测。
    其真正的创造者，书中称其为无名氏，备注是机甲宗师，但无从考据。
    战神系列据说一共有七架，如今在世的就只剩下阿特兰蒂斯了。
    棠溪的脑海里勾勒出那架金色机甲的轮廓，目光中有了那么一丝向往。
    不可否认，它确实完美无瑕。
    “嘟嘟——”
    棠溪的终端震动了两下，弹出了梁宁的视频会话邀请。
    接通后，光幕上闪出人影。梁宁穿着红海星域的小学制服，正朝着棠溪的背景张望：“棠溪，棠溪！”
    “嗯。”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棠溪：“长头发有点麻烦。”
    “哦哦，你在干什么呢？”
    棠溪抬了下手：“看书。”
    “你在看什么书？”
    “《宇宙编年史》。”
    “哦。”梁宁只是问问，他不喜欢历史，他只对机甲感兴趣。
    两人许久没见，梁宁有太多话想跟棠溪说说，本来组织好的语音，可到了档口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了。他憋了半天，还是棠溪问他最近在红海过得好吗？
    梁宁的眼睛亮亮的：“挺好的，带我来的莫兰德上校也就是我的老师！他很厉害的，教了我很多机甲方面的知识呢！老师还说我天赋很好，下周可以跟着去看看红海看机甲比赛！”
    “机甲比赛？”
    梁宁：“就是格斗赛，两个机甲在台上打架。”
    棠溪懂了，这就跟她那个世界的拳击一样。
    梁宁：“对了，你知道im吗？”
    棠溪觉得这个词儿有点熟悉：“听说过，怎么了？”
    “老师给我们每个人都注册了im的账户，通过im进行系统联机可以进行一些项目训练，完成之后每个月的都可以在im上领钱！”
    棠溪一听到能领钱，耳朵就动了动。
    “不过我听说好像还有什么军工分数，我的设备还没有分配到位，我也不是很清楚！”梁宁高兴得问，“棠溪，你会来玩im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联机模式一起玩了。”
    棠溪心头叹气。瞧瞧人家梁宁“考进编制”之后，这福利就是不一样，几万星币的设备红海星域说送就送，不像她这个“个体户”，收入和进项都的自己消化！
    尽管要自己花钱，棠溪还是有点心动的。先前她担心1500星币投入im游戏系统会将她的社会存在感直接砍回去，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一笔有盼头的投资！
    通过im系统赚钱，也不用在现实里找工作，对于棠溪来说，这个计划简直完美！
    吃过饭，棠溪也不睡午觉了，直接去了一趟位于吾尔达大街的im模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