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法典 第79节

    自从穿越到寒蝉世界之后，方正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自己究竟能够得到什么？
    雏见泽症候群？
    这种病毒带来的后果的确可怕，可是……自己的虫族之身，不害怕这个吧。
    那么……是信任？方正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随后他觉得这不靠谱，原因很简单，自己根本和礼奈他们这些人都不熟悉，双方在一起也不过一个多月，你和我谈信任？要是方正从来没看过《寒蝉鸣之时》的话，那么根本没什么信任可言吧。
    不过现在，看见眼前的礼奈向自己告白的情景，方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似乎一直都在做选择！
    一开始，方正在这个世界还算自由，想干嘛就干嘛。但是在做了那个梦之后，他似乎有些失去了方寸，而接下来就好像是设定好的一样，一个个选择开始出现在了方正的面前。而且这些都是单选题，不是a就是b，比如礼奈杀死诗音和圭一以及梨花的求助，方正就必须选择其一，而接下来，礼奈对自己的告白也是一样，从表面上来看，他似乎只有答应和不答应两个选择，但是……
    为什么会是单选题？
    就拿礼奈来说，方正答不答应其实都无关紧要，他如果想的话，直接把礼奈绑走，然后玩个密室监禁或者什么什么的，一点儿都不困难。礼奈再厉害，也是人类之身，和方正根本没法比。
    还有这几个主角，方正不想玩的话，直接全部打晕了，然后一个法术把入江研究所连同鹰野三四全部埋葬，对外就说是山洪泥石流，那么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么，他究竟要干什么？！
    这一刻，方正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给自己出的“终极问题”是什么了。
    那就是，他想要做什么？
    直到目前为止，方正穿越过了好几个世界，暗黑破坏神，黑暗之魂还有明日边缘，这三个世界，方正似乎都是一直在寻求力量。暗黑的世界里他只考虑着活下来，而明日边缘的世界里，他希望能够获得力量。黑暗之魂对于他来说，是磨练技艺的场所。
    可事实上，方正去每一个世界，都算是形势所逼。
    去暗黑世界，是为了逃避圣殿骑士的追捕。
    而去明日边缘，则是为了从次元缝隙里逃脱。
    去黑暗之魂，是因为自己不够强。
    可以说，这几次穿越，大多都不是方正主动的，全是被动选择。而到了那两个世界之后，方正也是随波逐流，一次是只想着怎么活下去，一次则是只想着怎么完成任务。
    他就像是一个上班族，打卡，上班，然后老板布置任务，完成。拿薪水，奖金，升职。接着重复这个过程，等到自己可以领到一个小组的时候，就开始有更多的工作，更高的目标。
    但是，这是他的目标吗？做出一个游戏，一个受人欢迎的游戏，一个能赚大钱的游戏？
    这是公司的目标，业绩，报告，收益，这是公司的目标，但不是方正个人的目标。
    就好像很多心灵鸡汤里所讲的，当你在都市之中茫然的重复着工作时，你可曾想到，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面对这种问题，大多数人都不屑一顾，毕竟老子现在穷的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有三十年的房贷要还呢，等哪天我能活下去了，再来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前提是在那之前我没有过劳死的话。
    至于生命的意义？这种事情交给愿意思考的人去思考就行了！
    我想要什么？
    看着眼前的礼奈，方正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好像停止了运转。
    力量，我想要力量。
    这是理所当然的，人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力量。金钱，地位，权力，暴力，人类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获得这一切，但是，获得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更好的活着，可是然后呢？
    古手梨花轮回百年，只是希望能够挣脱这一切，获得自由。这和自己颇为类似，他在主世界，哪怕拥有强大的力量，也不得不按照规则行事。从这点来看，他和古手梨花没什么区别，都希望能够摆脱这一切。
    但是，古手梨花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她只是想要活过这个六月，然后长大，和其他人一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而方正呢？
    他穿越一个又一个世界，获得力量是为了什么？
    不对！
    再想一想，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他没日没夜的加班，升职，为的是什么？
    奖金？高薪？职位？
    不不不，这些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没错，他之所以没日没夜的工作，就是想要做出他喜欢的游戏，最好是那种玩家一边吐血一边骂一边还不得不玩下去的游戏。而这种事情，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时是做不到的。想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提升自己的职位，掌握更大的权力，最好可以掌握或者创建一个公司！而且最好还能有数不尽的财富！
    这样他才能够随心所欲的想做什么游戏就做什么游戏，不用担心口碑，不用担心市场，不用担心亏损，更不用担心媒体的唠叨，老子自己花钱自己投资自己制作出来自己玩，顺便给你们放出来看看，爱玩玩不玩滚。反正世界这么大，你们不玩有的是人玩，逼急了直接免费放出，到时候还不是有的是玩家跪下来管我叫爸爸？
    有钱，任性！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高兴！！
    “轰！！”
    直到这个时候，方正感觉自己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一般，他的身体猛然一颤，接着方正便感觉到，之前那种仿佛整个世界都束缚着自己的感觉彻底消失了。这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灵仿佛彻底得到了解放。乃至于在自己面前的礼奈，他都不是那么担心了。哪怕眼下对方正处于“黑化”期，一言不合就会给方正柴刀，他也不觉得礼奈可怕，反而觉得这小丫头的黑化蛮可爱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方正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透过屏幕看着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生活……不！
    观众会为这些角色所遭受的痛苦而悲伤，愤怒，但是他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够在弹幕上发泄自己的怒火。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觉得这些角色可怜，可悲。但是方正不同，他拥有力量，他可以在屏幕外面看动画，但是看的不爽了，他也可以直接跳进屏幕，对着反派一个大耳瓜子闪过去。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爱咋咋地！不服？不服来战啊！
    “老师？”
    看着方正久久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礼奈也是再次询问了一句，同时，她眼眸之中的黑暗也越发阴沉。
    “难道，你不喜欢礼奈吗？”
    “不，你挺可爱的。”
    这一次，面对礼奈的询问，方正却是微微一笑，接着伸出手去拍了拍礼奈的小脑袋。
    “其实我也蛮喜欢你的，不过……嗯，我还没有想过和小孩子谈恋爱，或许等你上高中之后可以考虑一下？”
    顺便一提，在《寒蝉鸣泣之时》的故事世界之中，礼奈15岁，初三。
    “真的吗？！”
    听到这里，礼奈原本晦暗无神的眼眸再次开始发亮，而方正也耸耸肩膀。
    “当然，不过……我或许在这里呆不了太久哦，所以我可无法给你任何回答呢。等你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再来找我吧，到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的。”
    第129章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考验通过了！
    虽然自由世界没有系统提示，但是方正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一点。在他“顿悟”之后，方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的他不过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无论怎么飞都会被笼子关起来的话。那么现在对于方正来说，他就好像是重新回到了无拘无束的蓝天之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可以去东非大草原看戏，也可以去乞力马扎罗喝咖啡。
    不仅如此，在方正突破这层界限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那感受到的所谓“世界意志”是怎么回事了！
    事实上，那根本就不是世界意志，而是方正的“自我意识”！
    说白了，方正在面对北条铁平时，的确是想要干掉他的，但是一考虑到他是推动剧情的主要人物，方正下意识就留手了。因为他害怕北条铁平一死，那么剧情就会崩坏，而剧情一崩坏，自己就要抓瞎。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使得方正本能的抗拒自己去改变这一切。而这个世界正是无限放大了方正内心的犹豫和拒绝，这才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不想杀那个人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在阻止。但事实上，一直以来，这个世界就没阻止过方正做什么。唯一阻止他的，就是他自己。再加上方正本身对这个世界的“过度了解”，使得他反而因为拥有的情报太多而陷入了疑神疑鬼的状态之中，一会儿怀疑自己患上了雏见泽症候群，一会儿怀疑他人发病……但是这一切，其实都不过只是方正的妄想，而并非现实。
    不过现在，对于方正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吱呀——咚！！”
    “出车祸啦！”
    “快救人啊！！”
    看着乱成一团的路口，以及那个被人抬出来送上救护车的黄毛大叔，方正微微一笑，顺手拿起了放在旁边柜台上的汽水。就在刚才，他给北条铁平施展了一个“抑制好运”，然后就默默的看着他走在路上忽然崴了脚，接着被飞驰而过的货车撞飞，随后跌落在旁边的台阶上——方正甚至清楚的看见他的脖子和台阶的边缘来了个亲密接触……
    而现在嘛……按照前来抢救的医生的说法，北条铁平估计就算救回来，也是个植物人加全身瘫痪的节奏了。
    对他来说，这个结局倒也不错。
    不过对于方正而言，北条铁平只是一个小货色，他看重的，是另外一条大鱼。
    就在方正刚刚喝完手中这瓶汽水的时候，他便看见一个穿着绿色背心的男子从人群之中走出，那个人正是之前和鹰野三四在一起的，自称野鸟摄影师的富竹次郎。
    不过他的真正身份，是负责入江机关和“东京”组织之间的联络人。
    坦白说，寒蝉世界里都是一群二把刀，这个联络人也不例外，本来嘛，联络人就是代表总部下来巡查的，结果富竹次郎被鹰野三四那个女人给迷的三五六道的，上个床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最后被鹰野三四给弄死了。
    说实话，方正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印象，整个一天生情种。哪怕是在解篇最后，鹰野三四的阴谋都失败了，他还想着带对方逃脱处罚呢。玩忽职守到这地步……也该有人管管他了。
    想到这里，方正随手扔掉汽水瓶，接着向富竹次郎走了过去。
    “你好，富竹先生。”
    “哎？你是……”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富竹次郎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望向走过来的方正，在思考了片刻之后，这才露出了一缕笑意。
    “啊，是方正先生啊，真没想到会在兴宫见到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有兴趣一起去吃个饭吗？”
    “这……”
    听到方正的邀请，富竹有些疑惑，其实在看见方正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尴尬的。因为富竹知道鹰野三四出动“山狗”去袭击对方，反而被方正给打趴下了。说实话，他也很好奇为什么鹰野三四要出动山狗部队去对付一个普通人，虽然鹰野三四说那是因为方正感染了“雏见泽症候群”发作，不过从结果来看显然不是那么回事。虽然山狗部队的成员多有受伤，可是没人死亡，而且在那之后方正的表现也很正常。这也让富竹起了疑心，不过嘛……他现在正在调查阶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这个，我最近拍了些野鸟的照片……”
    “没什么，只是吃个饭而已……对了，我最近找到了一家非常不错的拉面馆，就是不知道位置在哪儿。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一面说着，方正一面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而富竹犹豫了下，接着伸出手去拿过卡片扫了一眼，下一刻，他的神情猛然一变，再看向方正时，居然带着几分惊恐！接着富竹居然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照相机，对着方正举起右手。
    “您……”
    “不用行礼，山狗可能就在旁边看着呢。”
    看着富竹的动作，方正冷哼一声。而听到他的声音，富竹这才急忙放下了手，接着扫了一眼四周。
    “请我吃个拉面不过分吧，我想你应该有熟悉的地方才对。”
    “当然，方正先生。”
    这一次，富竹对待方正的态度就恭敬多了。
    “请跟我来，我知道有一家拉面店的手艺很不错，您一定会喜欢的。”
    也难怪富竹对方正的态度如此恭敬，因为刚才方正递给他的那张卡片，并不是什么餐厅的名厨卡面，而是一张身份证明！其中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证明方正是“东京”派来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