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法典 第1399节

    “也可能是你不自觉的产生了类似的念头，总而言之身体是非常诚实的，即便你说没有……嗯，如果说你没有这种想法的话，那么你有没有什么线索？一定会有造成这种原因的契机吧。”
    “契机……”
    听到方正的询问，疤面沉默片刻。
    “我有听到声音。”
    “声音？”
    “没错，一直喊着救救我，救救我的声音，自从我进入这座城市开始，就一直听到，现在听的更加清楚了，这个声音应该就在这里……”
    “嗯……那就好办了，等明天搞定之后，我们就去找你说的这个声音。”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佐天泪子好奇的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打开了房门。
    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有着阳光般灿烂金发与翠绿色眼眸的女孩。
    “你好！”
    看着眼前的泪子，女孩充满活力的对她打了声招呼。
    “我叫艾，艾·亚斯汀！”
    “啊，你好，我叫佐天泪子。”
    面对眼前的女孩，泪子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是之前在大殿上出声说话，然后被拉走的那个女孩。
    “你好，我是佐天泪子，有什么事吗？”
    “我想要和神明大人说话！”
    对方紧握双拳，一副气势满满的样子，而泪子则是愣了片刻，才反应了过来。
    “啊，是方正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啊，那你进来吧。”
    被眼前女孩那种惊人的气势给逼迫，泪子也是不由的后退了几步，让她进入了房间。而这个时候，方正也结束了对疤面的检查，从客房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微微挑了下眉头。
    “这是谁？”
    “啊，方正先生，这位是……”
    然而，还没有等佐天泪子说完，就看见那个女孩走上前来，对着方正行了一礼。
    “你好，神明大人，我叫艾·亚斯汀，是守墓人和人类所生的孩子。”
    “哦……你好，我是方正，有什么事？”
    一面抚摸着怀里的小奶猫，方正一面坐回沙发上，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而艾则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之，之前我在大厅里听见神明大人你说要拯救世界，但是，为什么你要威胁消灭这些死者呢？”
    “哦？”
    听到这里，方正笑嘻嘻的换了个动作，继续挠着小奶猫的肚皮，接着望向艾。
    “你觉得有问题吗？”
    “当然啦，因为我也想要拯救世界，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幸福……”
    “艾。”
    然而，听到这里，方正却是打断了女孩的说话。
    “你知道什么是世界吗？”
    “……？”
    看着眼前疑惑的歪着头的少女，方正叹了口气。
    “不仅仅是人类才是世界，高山，流水，蓝天，白云，草地，动物，植物，这一切都是世界的一部分，而将这一切综合起来，才是整个世界。你明白了吗？拯救世界，和拯救人类是不一样的，而你所想的拯救世界，也仅仅只是考虑到了人类，并没有考虑到其他物种吧。”
    “这……可是……”
    “你希望所有人都幸福的想法，本身也是不对的，并不是每个人的幸福都是一件好事。比如说，有人就是喜欢杀人，他渴望听着别人临死前的惨叫声，然后抽出他们的内脏，看着他们在痛苦之中死去，这对于那种人来说是幸福，但是你会想要实现这种愿望吗？”
    “这，这当然是不行的……”
    “抱有好的愿望是件好事，但是必须要客观理性的看待世界，事实上我也不喜欢那种人，要是被我看见那种家伙，直接就把他挫骨扬灰了。而且可以说，虽然我是神明，但是我杀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因为无论在哪个世界上，总有喜欢搞事的家伙，更可笑的是，很多时候这些人都是抱着‘为了拯救人类’的梦想来毁灭人类……”
    说道这里，方正盯视着艾。
    “小丫头，你可不要也走错路哦。”
    “是，是这样吗？”
    听到方正的说话，艾不安的抱紧了手中的铲子，不过她还是开口询问起来。
    “但是，为什么拯救人类会是件坏事呢？”
    “嗯……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说给你们听听吧。”
    方正摸了摸下巴，发现这个话题不仅是艾有兴趣，佐天泪子和御坂美琴也同样有兴趣，于是便点了点头。
    “反正夜晚还很长，让你们多受一点儿教育也不错。”
    第1860章 死亡的化身
    在这之后，方正给少女们讲述了在其他世界里，那些试图“拯救世界”的人的故事。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试图使用圣杯拯救世界的卫宫切嗣和天草四郎，想要消灭全世界的争锋而发动战争的查尔斯，还有妄图利用人类补完计划来毁灭整个人类的卫宫切嗣……
    他们的过去值得叹息，他们的动机值得敬佩，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能够因此被原谅。
    “看到了吗？这就是为了拯救世界的人所犯下的恶行。”
    方正呵呵的笑着拿起茶杯，望向眼前目瞪口呆的少女。
    “我的世界里有句古话叫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意思就是，你连一间屋子都收拾不好，就想要统治整个世界？放在这些人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记住啊，你们也要吸取经验教训，不要动不动遇到什么事情就觉得‘为了我的理想这是必要的牺牲’什么的……事实上，如果你需要牺牲这些才能够换来你的梦想成真的话，那么就说明你本身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说道这里，方正冷笑了一声，再次点了点眼前的屏幕。
    “在这里我特别要说卫宫切嗣，你们也看到了，他年幼时也经历了不少痛苦，然后呢，为了整个世界，为了正义，为了人类的幸福，他不但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师，还试图牺牲自己的妻女，但是他自己呢？他自己甚至压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是把信念放在只要得到圣杯就可以拯救世界上，没错，这就是愚蠢的典型。他压根就没想过怎么拯救世界，他只是期望自己能够许下这个愿望，然后依靠圣杯来实现他的愿望！”
    “……”
    听到这里，少女们的表情多多少少都变得有些复杂，很快，佐天泪子举起手来。
    “那么为什么他不停手呢？明明在参加圣杯战争之前，他是可以跑掉的吧。”
    “没错，但是呢，他不能跑，因为如果他离开的话，那么他小时候为了正义杀死自己的父亲，以及为了人类消灭自己的老师这些行为，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他所做的牺牲，就会变得毫无价值，而为了让这一切拥有价值，他不得不继续，然而……”
    一面说着，方正一面呵呵一笑。
    “事实就是，他所做的这一切的确毫无意义，人生嘛，主观来看是悲剧，客观来看是喜剧，他的故事在我眼里就是一幕滑稽喜剧，黑色幽默的那种，他所谓的决心和牺牲，说白了，最终不过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和自我催眠，你看，他的想法其实很容易理解——我都牺牲这么多了，我想要拯救世界的决心是真的！”
    “呃……”
    “但是不好意思，世界才不在乎你的决心是不是真的，对于世界来说，你只有能做到和做不到的区别，能够做到你就可以改变世界，做不到你喊的再大声也没有用。决心，意志，付出，牺牲，这些都只是附加条件而已。”
    方正一把将卫宫切嗣的头像甩到一旁，接着指向了眼前的人类补完计划。
    “另外一个教训，就是不要妄图以一人之力试图拯救整个世界。”
    说道这里，方正盯向了艾，而艾在方正的目光注视下缩了缩身体。
    “你看，就像我所说的，人类补完委员会是希望人类彻底补完，融为一体，一即是全，全即是一，但是呢？这并没有经过大多数人的同意，的确，我承认在很多时候，人类的进化和生存方向，是需要由人来领导的，但是这种关系到种族生死存亡的事情，哪怕你不需要获得大多数同意，但是起码你也要让别人知道有这么一件事。然而这些家伙却一直在暗中搞事，美其名曰为了全人类……这是何等的傲慢？”
    “呜……”
    听到方正的说话，艾不满的撅起嘴巴。
    “想要帮助别人是好事，但是也要看别人是否愿意接受你的帮助，而且，拯救这种事情，是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的。”
    方正冷哼一声，望向窗外。
    “就像现在，我给了那些死人一个选择，他们是否同意我不在乎，因为选择的两种情况，我都告诉他们了，他们或许不会选我们想要他选的那个，但是起码他知道自己的选择会面对什么结果，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样茫然无知就因为一时冲动做出决定，然后悔不当初。”
    “呜……”
    御坂美琴闷哼一声，差点儿被这句话扎心窝子直接翻了，而方正则是无奈的扫了她一眼，御坂美琴恐怕现在都不清楚，就因为她当时那一次点头，究竟有多少人改变了人生。
    “那么方正先生……”
    这一次开口的则是亚莉莎。
    “你希望那些死者选择哪一个呢？”
    “第二个吧。”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方正很快就给出了回答。
    “为，为什么啊？”
    听到这里，菲丽目瞪口呆，旁边的蕾也是惊诧的瞪大了眼睛，而方正则耸耸肩膀。
    “很简单啊，因为他们是死人，死人和活人本来就是两码事，说实话，如果消灭这个世界所有的死人，反而是好事一件，当然了，短时间内或许会带来一定的悲痛。但是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人迟早会死，悲伤是必要的过程不是？但是变成鬼魂的话，就会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里产生无尽的伤痛，所以，为了他们好，也为了我自己方便，我倒是很希望他们选择第二个方案——毕竟两个小时就能够结束了。”
    “您都想到这么远去了吗？”
    “废话，我好歹也是神明好吧，如果不能够跨越时间的角度来考虑问题，那么和只顾着在家里攀科技不去开分基地的虫族玩家有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
    虽然对方正最后吐槽的那句话理解不能，不过这会儿少女们也是茫然失措，彼此互相注视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们原本都是希望那些死者选第一种方案的，但是现在听方正这么一说，又感觉似乎……第二种的确更好一些？
    虽然听起来残忍，但是正如方正先生所说，长痛不如短痛，而且这些人本来就已经死了……或许一起幸福的死去，总好过在漫长的岁月里遭受更多的痛苦？
    不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反而被方正先生给洗脑了？！
    “嗯？不对啊，如果方正先生你觉得这样比较好的话，那么为什么不找他们说清楚呢？或者直接动手就好了吧。”
    佐天泪子皱起眉头，而方正则呵呵一笑。
    “我说了，我给出选择，他们做出选择，后果由他们自己承担。是想要永恒的痛苦着死去，还是一瞬间的幸福与破灭，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拿你来说吧，假如我告诉你，下辈子你会转生成一个比御坂美琴还厉害的超能力者，然后要你现在立刻去死，你愿意么？”
    “这当然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