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法典 第2057节

    方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可以确信对方的确是秩序一族，因为方正能够看见，在她的灵魂深处，秩序的刻印正在闪闪发光。但是方正怎么都没办法理解，这位秩序一族的成员怎么会混到比秩序女神还惨的。
    后者好歹还剩下了个脑袋，前者这完全就只剩下一缕残魂了，通过力量的流通，方正可以确信，眼前这个玻璃罐应该就是保存空之女神残魂的容器。也就是说，这位女神非但没有了身体，甚至惨到连魂魄都不完整了。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了，不过如果你想要听的话，那么我自然不会拒绝。”
    伴随着空之女神的说话，下一刻四把椅子凭空浮现，落在地面上，甚至还在旁边摆放了茶几与茶壶。
    “请坐吧，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和客人们聊天了。”
    方正坐在了第一把椅子上，老法王恭敬的对着空之女神行了一礼，接着坐了下来。反倒是露菲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还是那个星杯骑士拉着她坐下的。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伴随着空之女神那慢条斯理的讲述，方正总算得知了当初在赛姆利亚大陆上所发生的一切。
    最开始的时候，空之女神在赛姆利亚大陆所做的，和其他秩序一族一样，散播秩序的种子，引导文明发展。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混沌浪涛爆发，这里不是世外桃源。但是相对于秩序女神那种荒郊野外，这里好歹也算是秩序一族开发的比较完善的地方，于是在接到混沌浪涛即将到来的警报之后，女神也是立刻开始想办法保护这些子民。
    于是她创造了七至宝。
    “我曾经认为，七至宝足以保护子民们不受混沌浪涛的袭击，毕竟七至宝都是纯粹的秩序之力，即便是混沌的浪涛，也不可能在不击破七至宝的情况下，伤害到他们。”
    “的确如此。”
    方正点了点头，他可以理解空之女神的想法。当时混沌浪涛来临，首先倒霉的就是星球本身，而女神当然不可能坐视混沌浪涛冲进赛姆利亚大气层再去阻挡，所以当时她选择了在星球外防御浪涛袭击，而七至宝则负责在大气层内守护文明子民——嗯，换了方正估计他也会这么选。
    当时空之女神的做法其实很像方正前世某些父母，因为工作繁忙，没时间陪伴自己的孩子，于是光给他们钱，让他们吃好喝好玩好，觉得就没事了。当然，事实证明这肯定是行不通的。
    而空之女神当时也面临这种局面，当时她全身心的放在抵御混沌浪涛上，觉得把大后方交给七至宝就没事。结果因为失去了女神的指引，又获得了远超当时文明力量的庇护，那些人类自然就high了。
    结果就是，虽然空之女神保护了赛姆利亚大陆没有被混沌浪涛毁灭，但是当她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子民自己快把自己玩死了。
    空之女神虽然是女神，但是也有七情六欲，她当然为此伤心难过，也有愤怒。
    就好像一个母亲费尽心思在外面打拼，回来发现自己儿子却把家底都给败光了，这不往死里抽才怪。
    但是很快空之女神发现大事不妙，她虽然抵挡住了混沌浪涛对赛姆利亚大陆的袭击，但是她本身当时也是受创颇重。在这种情况下，本来空之女神应该安心静养，去除身上的混沌残余。可却因为见到了子民们的作死而心情激动，那些混沌残余也顺势开始扩散，影响她的心智。
    于是空之女神立刻就发现，再这么继续下去，自己恐怕迟早会变成被混沌侵蚀之后的疯狂之物，和她的那些同胞一样……
    “等等。”
    听到这里，方正顿时一惊。
    “你见过其他秩序一族被混沌侵蚀后的样子吗？”
    “当然。”
    空之女神点了点头。
    “他们失去了原本的信仰和骄傲，化为了毁灭的怪物。更可怕的是，他们依旧拥有智慧，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的智慧完全是为了如何制造不计代价的，更加强大的毁灭。他们想要破坏一切，将万物重归混沌。”
    方正皱了下眉头，他忽然觉得空之女神描述的这些自己曾经在第三坐标点里见过，当时在莉娜因巴斯的世界，魔族的目标就是毁灭整个世界，重归金色之母的怀抱。但是魔族的行为起码有一个理论作为基础，而且这个理论也不算错。
    那么这些秩序一族又是为什么？
    “他们能够沟通吗？”
    “可以沟通，但是无法相互理解。”
    空之女神再次摇了摇头。
    “他们被混沌侵蚀之后，似乎只会专注毁灭，无论你如何与他们交流，他们的目的都是希望达成更多的毁灭与死亡。他们甚至不惜以自己为代价，诱骗其他同胞，他们只是失去了理智，可是并没有失去智慧——从而更加危险。”
    空之女神当然不愿意变成这种样子，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舍弃了自己的躯体和一部分灵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这里，方正已经不那么震惊了。
    毕竟还有一个为了净化混沌之力只留下脑袋的，相比之下空之女神的做法还更符合常识一些。
    “因为混沌是无形的，它可以存在于各处，而且它没有自我意识，可是一旦赋予混沌自我意识，它就会被赋予概念，固定在其中。”
    “明智的想法。”
    方正打了个响指，空之女神对付混沌所使用的手段几乎和自己如出一辙。通过对混沌赋予概念，将其固定下来，从无形化为有形进行控制。只不过空之女神比较悲催，使得她不得不拿自己……嗯？
    “你知道有个叫噬身之蛇的组织，他们的盟主就自称空之女神……”
    “从某方面来说，也不算错。”
    听到方正的询问，空之女神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就是另一个我，被我的躯体和概念固定化束缚住，拥有自我的混沌。”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舍弃了自己的身体用来封印和禁锢混沌之后，空之女神以灵体形式出现在了七曜教会的创建者前，指挥并且带领他们再次突破了黑暗时代，开启了全新的文明时期。而为了避免那个被混沌侵蚀的自己离开这里，空之女神在这里建造了这座设施——这不仅仅是一座用来维持她灵魂存在的设施，同时也是重力井。
    这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女神的封印。
    而空之女神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她不确定那个混沌化的自己会做什么，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把对方留在这颗星球上好了。
    起码不能让她去祸害别的地方。
    “噬身之蛇正在寻找七至宝……”
    “也许这就是她的目的，在重力井影响下，她无法通过正常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七至宝是我凝结的，纯粹秩序之力的存在。特别是空之至宝，更能够打破空间的极限，虽然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现在的我实在无力阻止。”
    “可是七至宝是需要秩序刻印才能够激活的吧。”
    方正皱起了眉头。
    “秩序刻印不是在你这里吗？”
    “当然，我是不允许一个混沌拿走秩序刻印的，但是七至宝毕竟是当初我为了守护子民而创造的，因此我赋予了它们一定的自动化，即便无法用秩序刻印完全操纵，也可以通过某种仪式进行使用……”
    “你为什么不让七曜教会寻回七至宝？”
    方正还是好奇的又询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以你的身份，目前七曜教会在大陆上名声也不差，而且要对付另外一个你的话，收回力量也是很必要的吧。”
    “七至宝中有三个已经损毁，只有空之至宝算是相对比较完整的，而且它也被利贝尔人所封印，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不过，还是要多谢你送回了空之至宝，它的力量对我非常重要。”
    “不用客气，毕竟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说道这里，方正转了转头，望向左右，只见此刻其他三人都是呆呆的望着他和空之女神，一副“这两个人在说啥”的样子。
    “你没有把这些告诉他们？”
    “这毕竟离他们太遥远了。”
    看着老法王的表情，空之女神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即便他们知道了，也只是平添烦恼，我原本打算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他们的。”
    的确，对于一个连重力圈都无法挣脱的文明来说，混沌浪涛的袭击也轮不到他们来关心。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给赛姆利亚装个推动器让它跑了。
    和空之女神的交谈过程很顺利，而且相对于那个脑子不正常的秩序女神来说，空之女神的表现更符合方正印象中的女神，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而且带着一抹温柔与甜美。
    而不是像个神经病似的整天看着两个男人搞鸡流口水。
    说实话，在遇到秩序女神之后，方正对秩序一族的印象就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他甚至怀疑秩序一族里是不是都是秩序女神这种怪胎。不过幸运的是，和空之女神交谈之后，他总算把这个印象转过来了。
    这让方正不由感慨，如果当初他最开始遇到的是空之女神该多好。
    第2574章 接手
    会谈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之中结束了。
    方正向空之女神说明了自己对抗混沌的计划，后者虽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答应提供协助。毕竟对于现在的秩序一族来说，他们需要的尽快扩张秩序的存在，以压制被混沌破坏的世界。在这种情况下，方正要借用一小片地区作为“前线基地”并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
    当然，上面决定了意向，做事情的就是下面的人了。
    “方正大人，请问……您需要七曜教会如何配合？”
    再次回到教堂之后，老法王面对方正也是毕恭毕敬，虽然之前双方聊的话掺杂了太多术语，对于老法王来说完全就是有听没有懂。但是起码他能够确定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并非普通人，而是与空之女神同样的神明。
    虽然按照“凡人”的宗教观来说，他们是空之女神的信徒，对其他神明也不需要如此毕恭毕敬。但是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这位年轻人和空之女神似乎属于同胞和同僚……嗯，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像之前所说的，我会让克洛斯贝尔独立，而七曜教会只需要置身事外就好。”
    “这样吗？”
    听到方正的回答，老法王有些诧异。
    “我们可以以七曜教会的身份承认克洛斯贝尔的独立……”
    “但是这对七曜教会没有好处，反而还会引起共和国和帝国的不安与警惕吧。”
    方正呵呵一笑。
    “所以你们没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这一次来，其实也只是要和你们达成一个共识罢了。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帮我宣传宣传。”
    “宣传？”
    “没错，关于克洛斯贝尔的情况，我想你们应该都不陌生，我希望等正式确定下来之后，你们能够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对那些平民说明克洛斯贝尔的独特性和潜在危险，以及为什么独立会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说道这里，方正摊开双手。
    “归根结底，克洛斯贝尔的独立只是用来自我防御的，并不会去主动吞并他国的领地，但是我这样说，不代表其他人就会听，甚至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势力利用克洛斯贝尔独立的契机，在其他地方煽动类似的行为，所以我希望七曜教会能够在这方面发挥一些作用，我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这没有问题。”
    老法王低下头去，毕竟宣传本来就是教会最擅长的之一，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整个赛姆利亚大陆的精神旗帜了。
    “不过大人，您需要七曜教会提供人手吗？如果您想要创建新的宗教……”
    “哦，没必要。”
    “哎？”
    听到这里，老法王，星杯骑士和露菲娜皆是大吃一惊。
    “没必要？”
    “当然，我想你们或许对我和空之女神存在某种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