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痛哭

    我们三个齐刷刷地看着防盗门，全都愣在了当场。
    我的心里在打鼓。
    冯清远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就好像特别冷似的，连呼吸都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而文晴则是双手抓住我的胳膊，身体躲在我身后，然后小声地问我，外面会是谁？
    隔着门，我哪儿知道？
    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的心里其实都有自己的猜测。
    但门没有打开之前，这颗心始终是悬着的。
    砰砰。
    声音变大了，好像有人在用力砸门似的。
    “你们先退后！”
    “你，你要干什么？”文晴吓了一跳。
    “我知道你们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真是她的话，咱们就是再怕，也躲不过去的。”说完，我往前去，打算开门。
    走到门后，我故意回头看了一眼。
    文晴和冯清远都躲到了离我有五六米远的地方，也就是冯清远和田玉凤的房间门口。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外面真是田玉凤的鬼魂，那他们俩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躲进去。
    至于我，他们肯定是不想管了。
    伸手过去抓住门把手，我刚想转动。
    砰！
    防盗门突然穿了，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一下子伸了进来，吓得我赶忙后退，头皮都紧了。
    啊！
    文晴吓得大叫一声。
    接着，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一转弯，抓住了门把手。
    轻轻一转。
    咔。
    防盗门缓缓打开，一个女人站在外面。
    她披散着头发，脑袋歪着，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她的脸，一片惨白。脖子那里，有一条巴掌宽的伤口，从左往右，估计有十五六厘米长，特别吓人，好像把脖子都给围进去了。
    鲜血从伤口那里流出来，把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染红了一大片，特别触目惊心。
    她光着脚，脚上也带着血，而且没有凝固。
    所以，在她身后，还留下了一个个的血脚印。
    啪。
    她往前走了一步，湿漉漉的脚，跟地面碰触，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玉凤！”冯清远忽然喊了一声。
    果然是田玉凤！
    呵呵。
    就在这时，女人忽然冷笑了一声，嘴角扬起，样子很诡异。
    “鬼啊！”文晴吓得大叫一声，然后马上把门给关上了。
    田玉凤朝我走了过来。
    她的眼睛根本没有看我，只是看着我的身后。
    她虽然走得不快，而且身子还有一点摇晃，但我没有想跟她打一场的想法。甚至，我都忘记阻拦她了。
    因为，在她的神情当中，我感受到了强烈的冤屈和复仇。
    说实话，从文晴和冯清远的讲述来看，田玉凤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欠，而且挺让人讨厌的。但是，被冯清远活活砍死，身体又被冷秋雨这个鬼给占据了。
    从她的角度来看，她也是挺可怜的。
    我向来是帮里不帮亲。我不会因为田玉凤现在是鬼，冯清远是人，我就偏帮冯清远。
    当我的心里在想这些的时候，田玉凤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了。
    她根本没有搭理我，旁若无人地从我身边走过去。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嗅入鼻中，呛得我差点吐了出来。
    砰！
    走过去后，她一巴掌拍在了门上。
    “啊！”房间里传来了文晴的惊叫声。
    接着，文晴又喊：“玉凤，你是冯清远害死的，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要伤害我，不要啊。”
    文晴吓得大喊大叫，相反，冯清远却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
    砰！
    田玉凤的手，猛地洞穿了那扇木门。
    房间里再次传来骚动声。而且，文晴甚至还向我求救。
    这我得管。
    “田玉凤，你的死，和文晴没有关系，你不能伤害她。”
    田玉凤的身体定在了原地。接着，她的头，慢慢地往后转，一直转来可以正视我。
    我顿时吓得愣在了那里。
    这，这一幕，实在是太惊悚了。
    “这不关你的事。”田玉凤的话语，没有半点感情。而且，我甚至还感觉到了几分警告的味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手里拿着木剑，看上去像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估计，她根本不会尿我，直接就把我请出去了。
    说完那句话，田玉凤又慢慢把头转回去。
    等回位后，她才将那扇房门给推开，接着，她就走了进去。
    她一走进去，就好像是饿狼走进了羊圈似的，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尤其是文晴，尖叫不止，实在是刺耳朵。
    我赶忙跑了过去，结果只是看到田玉凤朝冯清远走过去。
    此时的冯清远，蜷缩在床头柜那里，身子瑟瑟发抖，脸色惨白，脑门上全都是汗水，头发都打湿了。
    她就站在冯清远的面前，看着他，并没有马上报复他，甚至是杀了他，而是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冯清远渐渐地也抬起头来，看着田玉凤。
    他的眼睛红了，然后流出了眼泪。
    我不知道，他看到这样的田玉凤，心里是什么感想。
    但是，下一秒，冯清远忽然跪在了田玉凤的面前。
    他一个头磕在了田玉凤的面前，磕响了，然后双手抓住她的脚，呜呜地哭了出来。
    他也没有说一个字，就是那么哭着，哭得痛彻心扉，很是悲伤，让我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也许，他是已经彻底悔悟那天晚上做的事情了。也许，他是在向田玉凤道歉，乞求原谅。
    而田玉凤，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看田玉凤的样子，应该是从她死去的那个地方，化作厉鬼，然后长途跋涉而来。
    她跑这么远，目的肯定是为了找冯清远。甚至有可能是杀了他！
    但是，现在她已经找到冯清远了，却迟迟没有动手。
    难道她犹豫了？
    难道她看到冯清远痛哭流涕，给她磕头，心软了？
    难道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所以，才让得冯清远在一夜之间，将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委屈和窝囊，猛然爆发，才酿成了这个惨剧？
    如果真如我所猜的一样，这件事情，或许可以以一个比较好的结局画上句号。
    毕竟，悲伤可一不可二。
    要不然的话，就是两家的巨大悲痛。
    冯清远嚎啕大哭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样子，哭得撕心裂肺。
    我和文晴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们两口子。
    “玉凤，对不起。”这时，冯清远终于开始说话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田玉凤，眼泪不止，继续说道：“结婚的时候，我曾经跟你许下过诺言。这辈子虽然不敢保证你大富大贵，但我绝对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受欺负，不会让你受委屈。但是，但是我却杀了你，害得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玉凤，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说着话，冯清远又咚咚地磕在地板上，声音很响。
    他一边磕头，一边大哭，然后双手还握成拳，用力地捶着地面。
    虽然他杀人是事实，但是这一番话，应该出自他的真心。而且，从他挽留冷秋雨的行为也可以看出，他还是很喜欢田玉凤的。
    哪怕身体里的魂，已经不再是田玉凤。只要看到她的身体，就能满足。
    连续磕了十几个头之后，冯清远的脑门都红肿了。可田玉凤，始终是不说话。
    这就让人心里没底。
    不知道她到底是原谅冯清远，还是不原谅。
    停下来后，冯清远哭声不止。
    就在这个时候，田玉凤忽然动了。
    她伸出手，扶住了冯清远的胳膊，像是在扶他起来。
    她原来冯清远了？
    冯清远马上抬头看着田玉凤，脸上满是感动。
    等他站起来后，田玉凤忽然声音沙哑地说：“你不用对不起我。”
    “玉凤……”
    “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原谅你。”
    噗！
    田玉凤的话刚刚说完，她的手一下子就刺进了冯清远的左胸膛，整只手掌都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