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章：人工开凿

    “你跟我爷爷会有什么恩怨？”
    金锦慢条斯理地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露出了胸膛。
    我顿时大吃一惊——他的胸膛上面，有一条接近一尺长的疤痕，小指宽，看着特别吓人。
    这绝对是受了重伤才会留下来的。
    “这是？”
    “是你爷爷干的好事。”金锦把衣服给穿上了，脸色冰冷地说道。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以我爷爷的本事，如果他能伤到你，是绝对不会放你逃走的。而且，你也说了，那是你处于化成人形的时刻。这说明，那个时候的你，本事不算很强。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你能从爷爷的手里逃掉。”
    “呵呵，呵呵哈哈哈！”金锦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得意。“方天，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是吗？那你可以说说，你当初是怎么逃掉的吗？”
    “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据金锦说，那是在爷爷搬来后一个月的时候。才
    金锦一直都躲藏在这山里面，静心修炼。
    有一天，他出去找吃的。结果，不小心碰到了老工爷。
    当时老工爷正在山里打猎。
    几十年前，我们村的山上还是有不少野生动物的。当然，现在也有，只不过没有当年那么多而已。
    老工爷家里有一杆猎枪，是土制的，装填火药和铁蛋丸发射。
    老工爷为了打到猎物，经常在山里待好几天。碰巧这天，金锦不幸碰到了老工爷。
    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办法完全化成人形。所以，只能以老鼠的形态外出觅食。但是，他这个形态，很容易遭遇天敌。
    老工爷一开始也没有盯上金锦，他要打的是野鸡、野兔那些。
    金锦出去觅食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条体型比较大的菜花蛇。
    菜花蛇，是我们这边常见的一种无毒蛇，体型比较大，通常在一米五左右，大一些的能够达到一米八，甚至是两米。
    金锦碰到菜花蛇之后，心里很怕，这是他的天敌。于是，他调头就跑，而那菜花蛇则在后面紧追不舍。
    金锦慌忙逃窜，结果不小心跑到了老工爷那个方向。
    老工爷对老鼠是没有兴趣的，他碰到了那条体型大的菜花蛇，来了兴趣。但是，金锦当时很慌乱，看到老工爷出现在前面后，情急之下，就一口咬在了老工爷的腿上。
    老工爷猝不及防，哎呀痛叫一声，马上摔倒在地了。
    菜花蛇吓得调头就跑，金锦也逃走了。
    老工爷觉得被老鼠咬了，当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所以，他起身来，就只能自认倒霉，然后继续打猎。
    可是，过了半个小时，老工爷忽然觉得小腿那里很痛，还有一阵麻。
    老工爷马上一看，刚才被金锦咬过的地方，整块都发青了，样子很吓人。于是，老工爷不敢在山上待了，急急忙忙往山下跑。
    跑到山下之后，老工爷正巧碰到了我爷爷。
    我爷爷看到老工爷一瘸一拐的，就问他这是怎么了。
    老工爷笑着说：“说来也真是点背，居然被一只耗子给咬了。”
    “被耗子咬了，你就一瘸一拐，这么严重？”
    “我也不知道为啥。你看，都青一大片了。”说着，老工爷马上挽起了裤腿，露出了那块青色的皮肤给爷爷看。
    爷爷一看，就知道这事不得了。于是，他赶忙让老工爷坐下，他要仔细检查。
    老工爷被爷爷的认真和严肃给弄得紧张了起来，就马上问道：“老方，我这伤，不要紧吧？”
    “这老鼠有毒。”
    “有毒？一只耗子而已，不会吧？”
    “你的皮肤都已经变成这个颜色了，难道我骗你的？”
    老工爷没有说话了。
    他当然也知道，金锦咬的一口，确实很不一样。不然的话，伤口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老方，那我该咋办？你有办法救我没？”
    “这老鼠毒很厉害。除非找到那只老鼠本身，不然的话，不好解。”接着，爷爷马上问道。“你在哪儿被咬的？”
    “就在山顶那里。”
    这个时候，爷爷忽然拿出了一张纸。
    他捏住老工爷腿伤的伤口那里，用力挤了一下，挤出来一些血。但是，这个血的颜色很深，一看就不正常。
    他拿出一张纸来，擦了一下血迹，然后好好地保存起来。接着，他又从身上摸出来一个小瓶子，然后倒出来两颗药，说道：“你先吃一颗，等到十二个小时之后，再吃一颗，直到我回来为止。”
    “好。”老工爷把药拿过去，当场就吃下去一颗，连水都不用，很着急。
    “你先回家等着我。记着，不要拿水去洗，更不要做什么运动，就坐在椅子上，躺在床上更好，让腿保持放松就行。”
    “好好。”
    老工爷起身回家了，心情特别紧张，也很害怕。而爷爷呢，立马回去跟老王头交代了一下，然后就到山上去找金锦了。
    跑到山顶那里，他把那张纸拿了出来，又拿出一张符来。
    他用符夹着纸，然后折成了一只纸鹤，对着纸鹤念了几遍咒语，便把它扔了出去。
    纸鹤立刻振动翅膀，往前飞着，去寻找金锦。
    我知道，这叫纸鹤追魂法。
    爷爷虽然教过我。但是，我一直没有用于实践。
    爷爷跟随纸鹤一直来到了一个地洞口。纸鹤轻微地振动着翅膀，慢慢悠悠地飞进去了。
    爷爷拿出电筒，尾随了进去。
    当时金锦正躲在一个山洞里静心修炼，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人闯进来了。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闯进去过。
    哗啦！
    他忽然听到有声音传来。
    金锦立马高度警觉，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当时并不知道是爷爷找进去了。不过，他凭借着地利，也不会太过惧怕。
    若是打得过，那就打。如果打不过，就躲起来呗。反正这里洞连洞，重重叠叠，地形极为复杂，外人闯进来，绝对会迷失方向。而他在这里待了上百年，地形情况早就烂熟于心了，完全不会走失。
    于是，他悄悄摸摸地循着声音要去找爷爷。
    他不知道是爷爷来了，主要就是想看看有胆子敢闯进来的到底是谁。
    往前走了好一会儿，它忽然停下来了。因为它忽然看到，自己的前方，有一个电筒光照射过来了。而且，一只纸鹤正扑腾着翅膀，在它的头顶上空悬浮着。
    此时，爷爷打着电筒光也往他这边来了，而且还发现了他：“原来是一只耗子精，躲得还挺深的。”
    金锦当时吓了一大跳。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样就被发现了，他还以为自己足够小心翼翼呢。
    一身鼠毛当时就立起来了，然后金锦吓得调头就跑。
    就在这时，纸鹤突然加速朝他飞了过去，然后噗地一声，纸鹤居然自己就着了。
    看着燃烧着的纸鹤飞了过来，金锦也是猛地大惊，逃跑得更快了。而且，他还专门朝那种只能允许他这样体型的地方跑。
    这样一来，爷爷想追击，难度就特别大了。但是，他把爷爷想的太简单了。
    爷爷可不是那种没本事的人。
    燃烧着的纸鹤迅速飞过来，一下子就击中了金锦。
    吱吱！
    金锦被打中之后，身上的皮毛瞬间就燃烧了起来，而且还痛得他大叫着跳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爷爷忽然掏出了两枚铜钱，用力地甩了过来。
    噗！
    其中一枚铜钱正好击中了金锦的胸口，扎进去一半深。
    金锦吃痛，洒下了不少血，然后带着伤就逃走了。
    纸鹤燃烧过了，爷爷拿着电筒光也找不到金锦到底去了哪儿。不过，他并不打算彻底杀死金锦，只想要他的血而已。
    于是，爷爷走上去，用一张符纸，将洒在石头上的血给吸了起来。随后，爷爷便原路返回，离开了这里。
    “我被你爷爷打成重伤，还好老天爷保佑，让我侥幸活了下来。”金锦自嘲地笑了笑，但看我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愤恨。
    “这件事情，不能全怪我爷爷。”
    “难道怪我吗？”
    “也不能怪你。要怪，就只能怪运气。”
    “你是说我运气不好？”金锦马上问道。
    “你的运气的确不好。如果你出去觅食的时候，没有碰到那条菜花蛇，那你就不会遇到老工爷。你遇不到他，就不会被他给吓着。”
    我继续说道：“如果你不被他吓着，就不会情急之下咬他一口。他如果不受伤，爷爷就不会想办法救他。爷爷如果不想办法救他，谁会来找你？谁又会知道你躲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照你这么说，我的伤就是白捡的？”
    “每个人都有运气好，和运气背的时候。运气背的时候，什么意外都可能会发生。你说你冤枉，那老工爷呢？他没招你，没惹你吧？他又不知道你会突然出现，更没想过要伤害你。他只是想着抓那条菜花蛇。”
    我继续说道：“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应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但是，你却恩将仇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差点害死了他。按照你的逻辑，那他是不是应该恨你呢？”
    金锦没有吭声了。
    “我爷爷就更没错了。他跟老工爷是一个村的，街坊邻里。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他看到老工爷受伤，而且中毒了，难道不该救他吗？”
    我继续说道：“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换了谁，肯定都会想办法吧。而他为了救老工爷，除了取走你一部分血之后，还有别的办法吗？没有了吧？”
    “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说我被人打成重伤，差点一命呜呼，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的呗？”
    “我刚才说了。运气背的时候，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这个，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运气背。”
    “够了！”金锦突然站了起来，冲我大吼了一声。
    齐三川吓得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副要忠心护主的架势。但是，我看得出来，金锦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至少，他现在还不打算动手。
    于是，我轻轻地推开了齐三川，继续对金锦说道：“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谈论那些陈年旧事的。我来，是想跟你聊聊当下的事情。”
    “你想让我放了全村人？”
    “对。把你的五佛四环杖撤走，放全村人一马。”
    “呵呵，我凭什么听你的？”金锦冷笑了几声，说道。
    “你也知道我和王爷的立场。如果你坚决不肯放了村里人，我们就只能选择消灭你。”
    “消灭我？哈哈哈！”金锦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得意。“你有这个本事吗？”
    “上一位我的确马失前蹄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真拿你没有办法。”
    “你和王中发所依仗的，无非就是朱雀神兽和玄武神兽的力量。如果没有这两种力量的话，你们能奈我何？”
    金锦继续笑着说：“但是，即便你们拥有这两种非常神奇的力量，我也不惧。这一点，你是亲身体会了的，不是吗？”
    我顿时气得面皮抽搐。
    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嘲笑我。但是，我也不会马上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情绪。
    “金锦，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得到佛光的庇佑。但是，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万无一失的保障。以我和王爷的经验和见识，我们绝对可以找到你的破绽，然后将你击败。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之间就没办法这么好好说话了，只能是你死我活了！你真想走到那样的境地？”
    “你威胁我？”
    “这个随你怎么理解。”
    “呵呵，你觉得我会被你吓着吗？”说着，金锦马上得意了起来。“我虽然没有在外面闯荡过很多年。但是，我这上百年也不是白过的。所以，你吓不到我！”
    “这么说，你非要闹到不可化解的地步？”
    “是又怎么样？”金锦寒着脸，朝我走了一步，气势陡然变得压人了。
    齐三川立马紧张了起来，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这个七级鬼，滚开！”
    我轻轻地把齐三川拉开了，说道：“金锦，上次我马失前蹄，并不代表我怕你。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给村里人留下心理阴影。但是，如果你非要打，那我也只能奉陪！”
    “方天，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居然还敢一个人跑到我的地盘来？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金锦马上问道。
    “呵呵，你杀不了我。”
    “是吗？”
    “上次我虽然吃了点亏，但我并没有倾尽全力，拼死一战。如果真到了生死关头，我豁出去了，将玄武神兽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你觉得你这个山洞，还能存在吗？”
    金锦愣了一下。
    他肯定知道，以玄武神兽的力量，就算打不穿佛光。但是，毁掉这个山洞，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得到佛光的庇佑。但是，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个山洞里肯定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如果把山洞毁了的话，你的实力应该会大打折扣。所以，你确定要跟我生死一战吗？”
    金锦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表情凝重了起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就马上暗暗庆幸。
    看来，我猜对了。只是，这山洞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洞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我们双方谁都没有说话。
    我看着金锦，金锦看着我，我们俩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把目光挪开。好像，我们双方都在用这种办法来窥探对方的心思，也想在气势上分出个高低。
    虽然金锦是一只灰仙儿，耗子精，挺邪乎的。但是，我这些年也不是白过来的，我也是经历了生死考验的。
    所以，想用气势压到我，哼，门儿都没有。
    对视了七八秒钟之后，金锦忽然笑了。然后，我也跟着笑了。
    我们俩一起笑了起来，很有默契。
    “你走吧。”说完，金锦忽然转过身去了，对我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