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长的越来越帅气了

    “今天的最佳幸运星座是身为巨蟹座的你哦！”客厅电视机里播放着他每日必看的星座运势栏目。
    “恰逢秋分日，若是能在寺庙诚信心求得护身符，马上就会心想事成哦～”
    绿间穿戴训练服的动作一顿，电视上继续播报着下一个星座的今日运势。
    教练选的练习赛是在秀德学校内，打完比赛再出门好像也是赶得及的。
    他冷静的边计算好时间，边收整背包。
    绿间难得的没有留下来训练，得知他要去参加节日庆典。高尾还是颇为诧异，不过听到是为了拿寺院的御守，倒是觉得靠谱。
    毕竟绿间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板正又唯星座至上的人。╮(￣▽￣)╭
    今年的秋分日比之前几年还热闹，路边挂着各色的手工灯笼带着铃铛，风吹动铃铛发出的声音被繁华喧闹的人群声掩盖。
    商贩们立足铺子前售卖叫唤，几乎来往的都是结伴的人。他逛遍了整条街，反反复复的，一个人找寻。
    时间流逝，月上树梢。想来还是去清水寺买完御守再回家休息，今天怕是碰不到她了。
    他轻推支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架，掩盖了瞳孔里的失落。
    也是，她已经离开两年了。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
    绿间只是执着的把所有空闲的时间用在往返帝光到她家和这些庆典祭典上，看上去只是单纯的往来走走。
    他独身一人，对于这些路都熟记于心了。
    常常翻阅自己的相册，慢半拍的发现，居然全是关于新垣的。两人的合照几乎没有，大多是她的照片。
    绿间保存着不少学校论坛里或者网上看到就习惯保存下来的照片和视频，满满当当的两百张。
    一直一直的翻看，对她的每一个动作、下一句致辞都已经能倒背了。
    他想自己真的是魔怔了，为什么，在她离开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喜欢。
    那过分汹涌的爱意，不知所措的同时更多的是痛苦和长久的思念。
    明明已经知道她去美国治疗，明明留下了秋元先生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出国后，她断绝了一切，再无音信。
    他发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消息询问秋元先生，为什么一句都没有看到，一句也没有回。
    绿间自以为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他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他只是想问她，有没有按时吃药。
    有没有好好听医生的话，是不是晚上又总会失眠，是不是白天总是试图离开病房。
    是不是开始了新的生活。
    是不是把他忘了…
    他胡思乱着在每一个安静的夜不能寐的晚上。
    吃到好吃的会想分享，觉得有趣的事情会想分享，IH输给黑子后，更想告诉她。
    我的喜怒哀乐虽然寡淡，但却皆因你有了波澜。
    我为什么这么迟才意识到自己对你的喜欢啊…
    新垣，我已经尽了最大的人事。
    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
    寺院大道上人太多了，都是来祈求的路人，他习惯的买了两个御守。
    人们在这样的节日里相逢又团聚。
    绿间还记得自己就是和新垣一起走的这里，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还没出口的歉意。
    现在想来，原来自己的心动早就有迹可循，只是来的太迟。明明那时候，就该说出口的。
    是因为你靠的太近，我才会心动的如此厉害，慌忙避开。
    那从来都不是什么洁癖、生疏，那是情窦初开的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停下了要离开的脚步，看着近年才建造出的另一条通往寺院的小道。
    就像是冥冥之中的莫名吸引，走了上去。罢了，也就是走一遍。
    风吹起路边条条红纱铃，小道是一格格递增而上的蜿蜒石台阶。他踏步而上，这条路很安静，几乎没有人。
    能仔细的听时不时的微微风声、听铃铛的轻透晃动脆声。
    她会喜欢的，这样的景色。莫名的他只想到这一句。
    绿间转了好几个弯，依稀能看见庙宇的森严庄重，也能闻到丝丝檀香，味道醇正又绵长。
    他踏着台阶继续步步而上，直到长长的石阶上出现了一个穿着浴衣的妙龄少女。
    白底红枫纹简洁大方的配色，独身立于银杏树下赏景，肃冷的庙堂在后，身后的灯光昏黄。
    她是浓墨天地间最重的色彩，艳丽而鲜明。光影变幻，像是拉开雾色的面纱，她的面容才清晰可见。
    少女的长相是无可挑剔的出众，杏眸嫩肤，五官清冷，就像难以融化的冬日松雪。再加上矛盾又贴合的温和气质，直叫人失去表达能力。
    绿间在看到她的那刻，心下漏了一拍，耳边嗡鸣声急剧响起，一时听不见周围的细小响动。
    他有点难以置信，又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是了，他已经做过太多遍这样的梦，都是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然后片刻后，将一切虚无。
    见过太多遍海市蜃楼的末路人惊疑又欣喜，眼神不敢放松的一直看着她。
    绿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开始冷静的回想今天一整天，清明的梳理下来。
    然后才迫切的告诉自己，不是梦，他没有在做梦。
    哪怕，他每时每刻，最大的心愿就是再见她一面。
    如今少女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却不敢上前，理智告诉自己，她是真实的。
    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动腿。
    感觉是有人来了，秋元侧目，对上他深深的、难以言喻情感的眼睛瞬间，少年瞳色闪着一瞬的亮光。
    就像是一颗拭去灰尘的绿色珍宝，一颗破碎斑驳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
    不知怎的，看到这样的眼睛，秋元的心跳变得缓慢又清晰，是疼得。但还是友好的勾起笑容，以做礼貌。
    她明媚如初，眉眼是长开后的惊心动魄的冷艳。
    简单的路边小灯，光线交织又错开，他被眼前人迷了眼。
    耳边的声音回笼，绿间听到了清脆的响亮铃铛声，声生不息，正如此刻回笼的活跃心跳声。
    他看的有点眼疼，感受到自己盯得酸涩的眼睛，撇过头，平了平自己震颤的心神才又重新的看着她。
    两人只是保持着沉默，隔着七八个台阶，她立于高处，他仰视凝望着，交缠视线。
    直至瞳孔震颤，看到秋元身后台阶边的摇摇欲坠的木头架子。  才连忙迈着大步冲了上去，沙哑的高喊着躲开，神色急切。
    秋元疑惑间，少年已经快要跑到自己面前。
    绿间伸手拽上了她的手腕，不轻不重的往自己面前带了一下。
    轻磕进他的怀抱，木桩倒在了旁边，离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远。是他一时心慌，难得的失了冷静，看岔了眼。
    风扬起飘开的红丝绸，竞如命中注定一般吹拂，盖上了相拥的两人。
    天地间都安静下来了，风止住了，少年心里却止不住活跃开。远处钟声开始敲响，还能听到人群的熙攘声，只是全部声音全被拉远了。
    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隔着漫天红纱，克制的抽回手。
    秋元不知道为什么，近距离再次感受到他身上的哀伤会这么痛苦，难耐的呼吸一窒，不自觉的拽上他的短袖口。
    那个名字就好像要脱口而出。
    可是记忆更是座深沉的大山，她只能愣愣的看着绿间。
    他抬手撑起那片浓重的红，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绸布，就像中式的婚仪，揭开梦中新娘的头纱。
    少年眼里的认真与爱意满当，是光亮的镜片也遮挡不住的汹涌。
    他克制的没有触碰她，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绿间真太郎？”秋元说的很慢，只是在确定。终于对上了天台上的那个绿发少年模样，别扭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那个人。
    不过比起照片上的人，少年的面容随着时间变化而棱角清晰，销脸薄唇，格外的清俊。
    只是格外浓密的长睫毛，打破了他禁欲系的脸蛋，有了丝丝诱人的别样。
    “你长得越来越帅气了”她笑着打趣。
    绿间动了动喉结，欲言又止。
    要说什么呢，又该说什么。
    他只是闭上眼难以忍受的、虔诚吻在了秋元的额间。攥着红绸的左手紧握着，以驱散自己此刻的六神无主。
    额间一凉，他的唇很冰，还带着微不可见的抖。
    莫名的有所触动抬头，却被绿间捂住了眼睛。可是那一瞬间她已经看到了他湿红的眼眶，睫毛轻颤，好像在哭。
    秋元侧头挣开绿间的手，不自觉的抱上了他颤抖的身躯，轻拍少年的肩背，语气轻轻“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听到这话，绿间只是加重了这个拥抱，紧紧的把秋元扣进自己的怀里，力道之大不容忽视。
    “…傻瓜”她喟叹着，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明明应该算是暂时陌生的人，但是见他这般难过也有被感染的疼。
    下山的路上，他固执的一直牵着秋元的手不放，完完全全的像个小孩子，秋元只好耐着心解释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绿间的表情被眼镜挡住，她看不清。
    灯影错落，光线被他遮着又复明，少年拿出自己在寺院祈求来的新的樱铃，走到秋元的面前，低头为她戴上。
    这个画面和前不久的记忆何其相似，如出一辙的左手缠着绷带。
    裸露的右手手指指甲修的齐整，骨节分明，手指纤长，带着漂亮的莹白色。
    他的手很好看，想来被保护的左手也应该是这样。
    秋元似有所悟的抬头看他认真的眉眼。
    原来，是你啊…
    作者有话说：
    救命没保存，我又打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