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是的，比你们早一天，不过那几个出去的人没回来，但让人稍回了信，说是祝福你们两个。”出去的人说的就是跑去参战的几个小伙子，这打仗不比其他，有纪律有组织，哪里是能你想说回来就回来的，对于这点，林相宜自是体谅。
    “那就谢谢他们了。”客气话谁都会说，林相宜笑着看这几个人道，“也辛苦你们在村子里帮我们布置，我们才能回来享现成的福。”
    大家互相客气了一番，才在徐达的提醒下离开了火车站，村子里没有车，大家靠的都是步行，进了县城把张端和刘攀安置到酒店后，几个人便告辞了。
    “唉，可怜的，徐哥没看见我刚刚期待的小眼神吗？”张端看着几个人离去的背影，很是怨念的对身边的刘攀道。
    “得了吧，徐达哥来历一向是神秘，哪方势力都查不出来，咱们啊，也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徐哥的家乡搞不好真是什么隐世的村落，你想我们见过得几个人，哪一个不是身上有功夫，而且明显就是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够。”刘攀叹了一口气道，“我有点想徐英那小子，身手好啊，我们队长在他手上都吃过两次闷亏，这小子还说会回上海，这么久了也没见什么动静。”
    “估计有事缠身。”张端不会想到，徐英还真是有事缠身，这他想要跟着徐达混，可她老娘哪里愿意他就那么跑了，非得让他成了家生了孙子才能离开。这徐英在外面几个月，早就知道了这近亲不结婚的事情，这徐家村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大家都是互相有血缘的，说什么徐英也不愿意这么做，这一来二去，时间就在他和老娘的互相博弈中过去。
    ☆、第92章 母爱
    抗战局面的连年好转，如今再回来县城，城里已经被国共双方共同接管，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不会欺压百姓，这样的生活安定就能从人的精神状态中看出来，行人并不像半年前那样形色匆匆，林相宜一路上走来，竟发现这个小小的县城也额外的安静。
    进了山之后，大家明显就轻松起来，这么大的山，也只有常进常出的人能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在山里绕了两个小时，确认无人跟踪以后，大家这才坐着早就准备好的小船，从溶洞里进入了徐家村。
    “相宜姐。”刚一进村子，徐廉的声音便响起来，“我光顾着在山上练武了，这要不是其他人说，我都不知道你们要回村。”
    说这话的时候徐廉还有些不好意思，林相宜见状也只是笑了笑道：“看你就知道一心都扑在练武上，怎么样，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吗？”
    “还真有。”徐廉挠了挠头，说罢就打算拉着林相宜去答疑解惑，徐达见状瞪了他一眼道，“我们赶了两天路，你先让你相宜姐休息休息。再有什么要紧的时间也都放一放。”
    “没事，没事。”林相宜可以体谅一个武痴的心情，总归已经到了村子里，这里山清水秀还没有什么需要防备的，林相宜整个人放松下来，并不觉得十分疲惫。
    林相宜的体贴换来了徐廉一脸的笑容，他看着徐达颇为得意地显摆道：“徐哥，我和相宜姐去后山了，等会回来吃饭哦！”
    说完就拉着林相宜跑了，徐达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徐廉练起武来肯定还是老样子，这不仅没有去接站，搞不好还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和相宜要回来。不过好在大家都是知根知底，徐达也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斤斤计较，便带着其他人先回了自己家中。
    “哥哥，嫂嫂呢？”徐达一进门，徐可就跑来他身边，这伸着头往后望望，并未看见林相宜，这脸上就带了些疑虑。
    “被你徐廉哥拉到后山去了。”徐达摸着徐可的头道，“这半年你长高了不少啊。”
    “徐廉哥真讨厌。”徐可嘟着嘴很是嫌弃的说了一句徐廉，不过徐达知道，自己这弟弟肯定是羡慕徐廉得了林相宜的武学，所以才会如此，这整个村子里的小一辈，也就徐可对练武最上心。
    果不然，徐可没跟徐达说两句话，这撒着腿就跑出去了。一旁刚从里屋出来徐爷爷见状便笑道：“这孩子日日都想去找徐廉，奈何后山的徐廉可不搭理他，这相宜回来了，他估计是觉得自己找到靠山了，还不死心。”
    “爷爷，你身体看起来好多了。”徐达笑着和徐爷爷坐在一起道，“现在还会觉得疼吗？”
    “你还别说，相宜真是厉害，我如今每日都起来练武，这身子骨可是感觉好上了不少，这日日吃着她开的药，真是觉得一日比一日精神。”徐爷爷笑着摩挲着手里的小茶壶道，“咱们徐家这也是因祸得福，没想到老天爷还能因为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你送来个这个好的媳妇，真是好。”
    徐达笑了笑，对于徐爷爷的话并未反驳，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一个女孩，如今两人马上就要结成夫妻，这感觉真的很不错。
    “怎么没见相宜的哥哥嫂嫂？”徐达问道，这按道理说，这两人肯定是住在自己家里的，可是这回来到现在，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动静，这就有些奇怪了。
    “她嫂嫂怀孕，哥哥陪着出去溜达了。”徐爷爷笑道，“这哥哥嫂嫂也是好人，郎才女貌的，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不过我估摸着一会就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刚说到两人，徐达就看见院子门外两人慢悠悠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徐达忙起身迎出去，这一番客套下来，大家便有说有笑的坐在屋子里面聊天，这等到了中午饭时间，这林相宜才拉着一脸笑容的徐可进院子，而徐廉这个蹭饭的，也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进来。
    “今天大家都在客堂吃，你们回来的正好，那边刚好来人说是准备好了。”徐爷爷笑着起身道，“那两个孩子也抱着，没想到半年光景，两个孩子就长那么大了。这一次回来，可是要把孩子抱过去？那个乔暖有一次偷偷在村子外面逗留，我估计肯定是想看孩子了。”
    “有这个打算。”林相宜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叹气道，“估计乔若涵还能送回兰诺村，不过林子明既然已经跟我姓了，那我可不会轻易把人送回去，那些人对他的敌意太深了。”
    想起明明一出生就有绿火的林子明却被人说是妖火，而这个兰诺村也有些神奇，这村子里面把最没用的白色火焰却当成宝贝，有时候林相宜都不知道该说这个村子里的人愚昧还是无知，有宝在跟前，还能当瞎子看不见，那也是极品。
    “嫂子，我看你精神有些不太好，一会回来我给你把把脉。”林相宜没有就两个孩子的问题多说什么，对于兰诺村，她真的没多少好感。这个村子和徐家村比起来，真的是差的太远了。
    “我也正想要你看看呢，这自打怀上，我觉得精神不济，干正事都打不起精神，好几次数据都差点出错。”穆博雅叹了一口气道，“军医都说没问题，可我老觉得不放心。”
    “看一下保险。”林相宜点了点头，这穆博雅脸上的黑眼圈实在是太重了，她想忽略都不行，不过现在人已经回来了，也不差吃饭这点时间，几个人没耽误什么时间便去客堂用饭，饭后给穆博雅把了脉，确实没什么大问题，这大家才放了心，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相宜还是打算给她亲自弄一点保养品，这孩子怀的辛苦，林相宜看着都觉得遭罪。
    结婚后林相宜就要随林朝宗去一趟112团，所以两个孩子的问题她必须趁着结婚前这段时间去一趟隔壁的兰诺村，所以当日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林相宜就带着这半年来在上海给两个孩子照的成长相册，和徐达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再一次来到了兰诺村。
    “出来吧，乔伊。”林相宜魂力一搜索，就知道这暗地里还是这两个孩子的小姨在负责保卫工作，半年了，这村子里什么都没变。
    话音落了没几分钟，乔伊便带着几个女人从暗处走出来，这手上依旧拿的还是老式的弓箭和大刀之类的冷武器。林相宜对这几个人没什么好脸色，只是这一趟是必须要走的，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和这些人起冲突。
    “我来实现对你姐的承诺，这两个孩子我养了半年，你不想你的侄女侄子，但是孩子的妈妈会想。”林相宜脸上一点也没有表情，但是她怀里的林子明不停地在玩着她的头发，这样的画面还是蛮温暖的，乔伊想着这大半年憔悴了许多的姐姐，这心里已经有所动摇。
    乔伊说了句等一等，便让人去问问自己的奶奶，只可惜，她姐姐乔暖是个十分敏感的人，这兰诺村从来不来外人，这里有了一点动静，这乔暖跑的自然是飞快，这边乔伊没等来奶奶，却把想儿女想疯的乔暖给等来了。
    乔暖立在林相宜跟前，看着她怀里的林子明，又看着徐达怀里的乔若涵，这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立在一旁的乔伊看着很是心疼，就是闻讯赶来的乔伊乔暖奶奶，这也没有出声说什么训斥的话。
    “你不想抱抱他吗？”林相宜笑着把孩子递给乔暖道，“哥哥和妹妹都很健康也很聪明。”
    小孩子对陌生人还是有所抗拒，就算乔暖是他们的母亲也是一样，尤其是现在乔暖这样的状态明显不对，这林子明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在乔暖怀里多待，这被乔暖抱着，浑身上下都在扭动，看着林相宜大有一副你再不抱我，我哭给你看的架势。
    “乖，这是你妈妈，让她抱抱你。”林相宜上前摸着林子明的头轻声道。小小的林子明似乎是被林相宜的声音安抚到了，这扭动了一会，便安静下来。
    抱着怀里的孩子，乔暖眼里的泪怎么都断不了，这一滴一滴的落在，再配着她那一脸颓废和憔悴，这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很不是滋味。抱着林子明，乔暖又把目光投向了乔若涵，徐达见她如此，也没有问她能不能把两个孩子抱住这样的话，什么都没说，就笑着把孩子递给她。
    一手一个孩子，乔暖抱得狼狈，可是任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感到幸福和高兴的。林相宜见此只能心里唏嘘一声，这当母亲果然是不容易，母爱无疆，这四个字她似乎真的明白了一点。
    “奶奶，这孩子就让姐姐留下吧。”乔伊立在一边试图说服固执的奶奶。
    “女儿可以，儿子坚决不可以。”想起林子明出生时自带的火焰颜色，乔伊奶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就拒绝了。
    “奶奶，半年了，要真有问题那姑娘也不会好好的。”乔伊不死心道，“也许我们真的该出去看看了，这外面的世界和村子里早已经不一样了，你看他们两个，白白胖胖的，比村子里的同龄婴儿可要结实不少。”
    乔伊心里在动摇，这村子里坚守的这些东西真的全都是对的？可要是对的，那为什么被判了死刑的孩子们都会好好的？
    一时间，乔伊的心里，对外面的世界越发的好奇起来。
    ☆、第93章 婚礼
    孩子终究还是只留下了乔若涵，而尽管乔暖再不舍，她也只能看着林相宜和徐达再一次抱着徐达离开。
    “回去吧，暖暖。有一个若涵在，你应该知足了。”乔暖奶奶看着乔暖固执地抱着哭闹不停的乔若涵望着林相宜和徐达离去的方向叹道，“村子里是不会容忍一个有妖火的孩子存在，他在村子里，是活不下去的。”
    乔暖闻言转过身来，看向她奶奶的目光里带上了那么一点冷意：“奶奶，我不明白，既然是妖火，为什么林姑娘养了子明半年都没事？”
    “那姑娘本就是个异类。”提起林相宜，这乔暖奶奶说话就有些刻薄，一点也不念着林相宜给她养了半年孙子辈的情分，这脸上都是一副很嫌弃晦气的表情。
    “奶奶，林姑娘是我乔暖的恩人，你再这么说她，别怪我生气。”抱着乔若涵，乔暖一张脸上全是冰霜，走过乔伊身边，伸手就把乔伊手里刚刚徐达教给她的一个行李袋拎了过来。
    “姐，有点重，我帮你拿着。”乔伊知道自己姐姐这是又迁怒自己了，但是她也是心里有些发虚，毕竟在姐姐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选择了和其他人站在一条战线上，所以这会乔伊可是忙着献殷勤。
    只可惜，乔暖并不领情：“不用了，不劳烦您大驾，这东西我还是拎的动的。”
    冷嘲热讽的一句话就把乔伊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乔暖越走越远，乔伊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奶奶道：“奶，咱们可能真的是做的有些过分了，林姑娘对姐姐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可她却在姐姐最需要的时候帮了她，而我们，是她的至亲，却是把她推向了深渊。也许子明真的不是什么妖火，或许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坚持错了。”
    “村子里的规矩是不会错的，你少学你姐姐那一套。”乔奶奶冷哼一声便走了，留着乔伊和同村一起守卫的姑娘们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乔暖这边回到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家，这一关起门来手上的行李便掉落在低，这抱着乔若涵，乔暖一下子就哭出声音来。这哭声里有着深深的压抑，她似乎要把自己这半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乔暖哭着，她怀里的孩子也哭着，这一大一小的哭声听着都让人难受。站在门外的乔奶奶，这手举了又举想要敲门进去，但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她也有自己的难处，她又怎么不心疼自己的孙女，只是，她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乔暖哭够了，便擦干眼泪给乔若涵收拾干净，这才抱着孩子坐在床边，把林相宜放在袋子里这半年来两个孩子的照片集拿出来看。对于照片这样的新鲜事物乔暖是陌生的，但是她却并不害怕也不拒绝这样的新鲜事物，反而照片的清晰和写真让乔暖看着心里很是温暖。林相宜心细也不心疼钱，所以这大半年来记录了整整好几个本子的两个孩子成长照片，这乔暖看的心里那块空缺的地方慢慢被填满，但同时，也更加感激林相宜。
    而这边离开兰诺村回到徐家村的林相宜心情也没有那么好，毕竟乔若涵跟了她半年，就这么送回去了，她还真的很不舍，只是，再不舍，她都没办法改变自己不是她亲人的事实，对于林子明，林相宜心里知道兰诺村不会接受他，所以她早就算准了他自己能留下来，可是纵使有心理准备，这临到分别前，她还是会有不舍。
    不过好在马上就要办婚礼了，这村子里面喜气洋洋的，没多久林相宜的情绪就调整过来，一心准备即将要到来的婚礼。
    婚礼当天，一大早天上净是下起了蒙蒙细雨，林朝宗见此就调侃这都是林相宜小时候骑狗惹的祸，这古人说的好，小时候骑狗，长大结婚必下雨，对此说法，林相宜只想翻白眼。
    “这嫁衣可真漂亮。”穆博雅看着已经上好妆换上礼服的林相宜道，“这你还真是有福气，看看徐达这心，准备的东西都是个顶个的好，就是你这盖头，都是进口的蕾丝和真丝做的。”
    “嫂子喜欢我下次给你也找一匹差不多的料子。”林相宜笑着说道，她虽然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但是刘墉家里好料子确实不少，所以要是穆博雅喜欢，林相宜并不在意料子的价格。
    “算了吧，我哪里用得上。”穆博雅笑着摇头道，“这东西一看就是十分贵重，平时用来做衣服可是太浪费了，而且你这一次带回来给我的那些衣服料子我看也是十分的精致，哪里还用得着你再破费。”
    “这一次不知道你怀孕了，我给小宝都没有准备什么东西。”林相宜从梳妆台上起身，笑着谢过帮自己上妆的大娘对穆博雅道，“你们那里条件艰苦着，我在上海买什么都方便，以后你需要什么就给我来个电报或者电话都行，我托人给你带回来。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嫂子可不能跟我客气。”
    “不会跟你客气的。”穆博雅看着盛装的林相宜道，“这外面还有雨水，你这么去村子里的礼堂怕是没多久就会把脚底下的鞋子和裙边踩脏。”
    其实穆博雅想说的是这村子里结婚的习俗有些太奇怪，没有传统的花轿，也没有现代的汽车，这更是和旁的地方习俗天差地别，别的地方新娘子都不能在出门的时候脚沾地，可这里却是要新郎牵着新娘的手绕着村子里走一圈接受全村人的祝福，最后采取村子里的礼堂里举行仪式，然后祭拜祖宗。
    “她嫂子不用担心，这地上要走的地方都铺上了山上采摘来的松针，不会弄脏达娃媳妇的衣服的。”化妆的婶子笑道，“这衣服多贵重，我们也心疼着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
    穆博雅嘿嘿干笑了两声，她能说那铺了跟没铺一个样子吗？现在天上飘着雨，地上的松针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衣服不脏怎么可能？只是毕竟是嫁妹子，她不想找事情到时候让林相宜难做，衣服是死物，她也只是有些可惜罢了，跟林相宜以后的幸福比起来，这些又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新郎已经到了，快请新娘出来。”门外想起了鞭炮声，外面的小伙子小姑娘各个都是兴高采烈地围着院子喊着林相宜的名字，屋内的林相宜听到这动静，脸上不由地扬起了一个微笑。
    我要有自己的家了，还是在这么多人的祝福下。
    林相宜满心都是甜蜜，这盖起清透的盖头来，一股隐约的美就透了出来，这盖头当初加工的时候徐达就想到了今日，所以这盖起来并不影响林相宜走路的视线。
    林相宜出嫁的院子是村子里一户人家专门腾出来给她的，毕竟这出门进门不能都在徐达家里，这会院子里挤满了人，林相宜所在的屋子门一开，大家便集体哇了一声。
    “相宜姐今天太漂亮了。”徐廉带头喊了一声，其他的人也有模有样的学着他开始起哄，林相宜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手放到徐达伸过来的手上，大大方方的任由大家打量。
    “姐，你怎么了？”徐茂看着身边的徐芝眼泪下来了，忙把她拉到一边道，“你还不死心吗？你都嫁人了，徐达哥也娶妻了，你这个样子让姐夫怎么想？”
    徐芝嫁到的是村子里的人，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这徐茂并不希望他姐姐一时间脑袋不清楚在这里抹眼泪，人家大喜的日子，这可不好，更重要的是，这要是被他姐夫看见了，心里难免起疙瘩，本来像自己姐姐这么执着的追着徐达，在村子里面就惹来不少闲话，难得有个人不嫌弃她，徐茂可不想再生出什么岔子来。
    “我没事，就是高兴。”徐芝擦干眼泪道，“好了，傻弟弟，我比你清楚，我嫁人的那一刻就死心了，今天就是彻底的了解，怎么能不高兴。”
    这两兄妹背着热闹的人群说些体己话，而林相宜已经在徐达的牵领下走出了院子。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人拿着山上摘来的花瓣，林相宜这一路走来，身上早就沾满了各种的花香味。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这个村子民风朴素，对相宜都是抱着感恩的心情。”穆博雅和林朝宗作为娘家人是不能参加男方的祭祖仪式，所以两人便留在院子里看着人群走远。
    “放心，我们林家如今只有我们兄妹，她幸福了，我才能放心。”对于这个妹婿，林朝宗是一万个满意，他知道，不管如何，自己的妹妹都能在这乱世下生活的很幸福，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我也是林家的媳妇，也算是林家人，而且不久以后还有小宝啊！”穆博雅拉着林朝宗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道，“等战争结束了，我们还可以给小宝添弟弟妹妹，林家的血脉是不会断掉的。”
    小腹里的孩子像是有感应一般，不知道是小胳膊还是小腿动了一下，这让马上就要为人父的林朝宗很是欣喜若狂。
    “是的，林家的血脉不会断的，林家的传承也不会断。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今日相宜的成就感到欣慰。”林朝宗眼眶有些湿润，这妹妹出嫁，欣喜之余又多了一丝失落，从今日起，妹妹就要和别的人一起生活，他多少都有些难过。
    ☆、第94章 幸福
    徐家村的礼堂是和祭祀的祠堂在一个位置，祠堂位置居后，在靠近半山腰的位置，林相宜被徐达牵着，直接穿过礼堂的过堂想着后山半山腰的祠堂走去。
    “累不累了？”徐家村并不小，这结婚还特意为了祭祖选择了上好的时辰，这时辰没到的时候，两人就是在村子里面游荡，接受大家的祝福和同一辈人的打闹，这一上午下来，到快十二点这个时候，徐达自己都有些吃不消。
    林相宜点了点头，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并没有用任何魂力来维持衣服和身体的精神，这纯粹的身体力量和精神早已经被透支，这如今还要面对更加复杂的祭祀，林相宜觉得，这结婚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祠堂外面的香炉里插着已经燃了一上午的香烛，而作为一族之长的徐爷爷此刻已经率先燃了三炷香给祖宗牌位上了香，而林相宜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一下就有些觉得晕。
    “这是多少代了？”林相宜小声问徐达，“是不是村子里面已故的老人都在这里？”
    “是的，你别怕。”徐达知道徐家村的习俗跟外面的不一样，所以对林相宜的反应很是能够理解，只是他不知道，林相宜吃惊的只是一个地方可以传承这么多代，因为对她来说，这样的家族传承，她还是比较陌生的。
    “我不怕。”林相宜微微一笑道，“只是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