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今天是陆嫣的生日，陆川准备带她到外面吃饭庆生。
    陆川回到家的时候，陆嫣刚好缓缓地从楼梯上下来，她穿着一件白色斗篷样式的外套，下面配了件小香风黑裙子，搭了双黑色及膝长靴，化妆师还给她挽了一个髻，两缕头发卷成弧度垂在脸的两侧。
    陆嫣花了个淡妆，嘴唇涂成亮晶晶的西柚色。
    陆嫣走到陆川的跟前，抬头望他。
    十六岁的她，身上有一种青涩又妩媚的味道。
    他勾唇一笑：“今天好漂亮，我的公主。”他吻在她的手背，又牵住她的手放在臂弯里，带着她朝外走去。
    他们来到了一家高级西餐厅，餐厅在写字楼的顶层，从落地窗望去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现正值夜晚，窗外灯光璀璨，美不胜收。
    有服务员用推车把黑天鹅蛋糕送到陆嫣的身边，另一位外国的侍应生捧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走到她的跟前，他用英语说：“祝您生日快乐，美丽的女士。”
    他又望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陆川，俏皮地对陆嫣眨了眨眼，道：“您和您的先生很登对。”
    陆川拿着刀叉的手顿了一下，抬眼观察陆嫣的表情。
    陆嫣根本听不懂这个外国人说了什么，只笑靥如花地接过那束玫瑰。
    外国侍应生脱下帽子，朝陆嫣行了个西方礼，转身离去。
    她捧着一大束快要将她淹没的玫瑰，连眼底都是笑意。陆川瞧着她一脸傻样，他不知道她对着那个服务生有什么好笑的，还恋恋不舍地望着人家的背影。陆川心想，明明是自己花的钱，也不见她对自己笑一下。
    他把餐巾撇到餐桌上，他准备吃完饭好好骂助理一顿。他心想：“这助理怎么办的差事？自己是带女儿来吃饭，又不是情人，送什么玫瑰？预订餐厅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干脆别干了。”
    吃完饭，陆川拖着女儿的手前往停车场。陆嫣很少出来，外面的东西对她而言都非常新鲜。她走在街上，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
    “今天开心么？”陆川问。
    “......”
    陆嫣顾着到处看，没听见他的话。
    陆川停下脚步。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望向他。
    “今天过得开心么？”他又问。
    她点了点头。
    “开心就好。”他心想，他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拉了几下没拉动，他疑惑转头。
    陆嫣盯着一家麦当劳，里面人流如织，她觉得这店好新奇，不愿意走了。
    “别去了，还饿就回家叫阿姨给你做。”陆川一向对这种洋快餐嗤之以鼻。
    ......
    他们还是进去了，陆川还给陆嫣点了一堆东西，看在今天是她生日的份上。
    陆川拧着眉看对面的陆嫣。
    刚才有一个男生过来要陆嫣的微信，陆嫣就只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吃汉堡。
    男生以为陆嫣碍于她男朋友在，所以不愿意给他。于是他愤怒地对陆川说：“她这么年轻肯定还没结婚吧，我有追求她的权利！你不能阻挠我”
    陆川觉得他简直有病，陆川告诉他：“这是我的女儿。”
    男生“啊？”了一声，又问：“那......我能要您女儿的微信么？”
    最后那位男生讪讪地走了。
    陆川第一次思考起陆嫣的婚恋问题，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她会恋爱，会结婚。
    虽然陆嫣模样长得好，但正因为这样，陆川才觉得除了自己以外，所有想要接近她的男人都心怀不轨。她漂亮但不谙世事，别人做什么她都不能反抗。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男人是怎样的一种生物，他们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恶劣的心思和龌蹉的想法，他不希望她知道。
    “和别人在一起她会受欺负的，幸好自己有能力赡养她的一生。”陆川心想。
    陆嫣的面前有一个全家桶，两杯可乐，叁四个汉堡还有两份大份的薯条。东西很多，但只有她一个人吃。她吃东西一直没停过，大有要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吃完才肯罢休的迹象。
    由于陆川一直盯着陆嫣，她觉得他一定也很想吃，所以她起身把汉堡递到陆川的嘴边。
    陆川皱眉道：“我不唔——”
    她直接把汉堡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勉强咬了一口，他觉得味道还行，但不是他的口味。
    陆嫣坐下来，继续吃手里的汉堡。
    陆川望着陆嫣，她让他想起了曾经养过的一只仓鼠。
    她吃东西的样子跟仓鼠很像，会把食物先塞进腮里，发现塞不下之后就会开始一点一点地嚼，嘴巴里鼓囊囊的全是吃的。他承认它有点可爱，所以他很喜欢喂它吃东西。但后来，这只仓鼠越来越懒一直不爱动，他带它去看宠物医生的途中，它就去世了，医生说是仓鼠吃了太多东西给胖死了。
    陆川走到陆嫣身边时，她手里还捧着汉堡，她察觉手腕被人拉住，她边咽下嘴里的食物，边侧头望去。
    她看向陆川的神情有些疑惑。
    他扼住她的手腕，说：“别吃了，跟我回家。”
    陆嫣坐在副驾驶，陆川侧过身去给她系好安全带。
    他的手握在方向盘上但一直没有发动引擎，他想起了西餐厅里那位外国服务员对陆嫣说的话，服务员说，她跟他很登对。
    陆川思及此，自嘲地笑了一下，他跟她相差二十多岁，怎么可能般配？他转头看陆嫣。
    几十秒后，他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盯着屏幕中的自己。
    陆嫣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一直不开车，她向他靠过去，先看了陆川一眼，又转头去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陆嫣看到了皱着眉盯着屏幕的爸爸，她完全不知所以然。
    陆川被她的表情逗笑，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他不小心手抖摁了快门，陆嫣疑惑的正脸和陆川侧头望着她笑的侧脸被拍了下来，这张照片被陆川存进手机里，于是这无意中的一幕被永远地保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