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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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应苔平静地说:“不会吧。超过也无所谓,你现在比以前瘦了不少。为什么呢?”
    邢应苔是想问,为什么你是招财时那么胖,可变回人反而瘦了。
    崇善说:“我可是要用那一点猫粮,支持人类的大脑啊。更何况猫的身体跟我又不同步。”
    “不同步吗?”邢应苔问。
    “嗯。”
    “那你到底能活多少年?”
    崇善笑了一声:“你问了我也答不出啊,比如我问你,你能活多少年?你自己知道吗?”
    邢应苔犹豫了一下,垂下眼帘,认真道:“你明白我在问什么。”
    崇善整个人都趴在邢应苔的背上了,他好像以为自己还是招财那副小而灵活的身体,拼命往邢应苔肩膀上爬。然而他现在这样,再缩小一半也站不到邢应苔肩上、无法用牙咬邢应苔的耳朵。
    崇善只好放弃。他扭过头,在邢应苔脸颊上啾啾亲了好几口,然后说:“你放心。我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真的吗?”
    “当然,”崇善说,“你让我活,我就不敢死,生死在你,我乖不乖?”
    “……”
    邢应苔看着崇善,不知怎么的,那种无力反驳的懈怠中,多出了那么一点自己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的微妙感。
    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邢应苔跟崇善提起要请陈半肖去外面吃饭的事情,崇善有些不满:“我还要和你一起吃饭呢。”
    邢应苔只好说:“我是为了感谢他一直帮你买罐头。客一定要请,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崇善拒绝了。这附近能接受宠物进入的餐厅大多规模小,不太干净,崇善一点也不想变成猫趴在油腻腻的沙发上。
    他说:“那我在家看书。你早点回来啊。”
    于是那天晚上邢应苔就约陈半肖到了附近的一个饭店。等了大概有五分钟,陈半肖一个人来了,来了也没说话,他恹恹地坐在邢应苔对面,意兴阑珊的。
    邢应苔伸长脖子向外看,问,“你女朋友呢?”
    这次陈半肖不反驳了,他无精打采地说:“没了。”
    “嗯?”邢应苔震惊,他觉得自己好像耽误了些什么,心想这才过了一个多星期啊,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他知道既然陈半肖都要介绍对方给自己了,那么这次一定是真心想和对方好,说不定下次就介绍给陈半肖父母,那么他是完全抱着结婚的心态来的。
    邢应苔不由得有些失望,他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陈半肖家庭条件不错,相貌学历也都拿得出手,邢应苔都有点担心他是眼高于顶,把人家姑娘气跑了。
    “我欺负他?我脾气是多么的好……”陈半肖略显愤怒,半晌咽了咽,道,“别提了,还不是因为荀欣的事。”
    一提荀欣,邢应苔就明白了。这倒是没有办法,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男朋友之前有个暗恋得那么认真的女生。
    邢应苔安慰道:“如果是吃醋的话,不至于闹到分手。”
    陈半肖一扬手,叫:“服务生,点菜!”
    然后无聊地捏着筷子。他说:“你不知道,他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这次他能因为知道我是为了荀欣才读的宠物医疗生气,下次就能要我辞去工作不许再见荀欣。这也没什么的,再下次呢?唉,别说我没和荀欣交往过,就算她是我前女友,也不至于这样吧。”
    “当然至于。女孩子是要哄的,你别总当过家家敷衍过去。”
    “我从没想敷衍他。”陈半肖说,“他想怎么样都可以,让我辞职我也没二话。可他不能不信我。”
    邢应苔说:“你就告诉对方荀欣要结婚了,她就没什么醋可吃的了……”
    陈半肖嗤笑:“还提,越提他越跟我这里摆臭脸。你说我是怎么知道荀欣要结婚的?”
    邢应苔一怔,随即惊讶道:“什么,这也会生气?”
    “是啊!”陈半肖怒拍桌子,“我就不明白了,英台,你说,难道我看别人很‘色眯眯’的?难道我就不知道‘专情’两个字怎么写?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忠贞不二死心塌地,这都是什么逻辑!”
    第56章
    因为陈半肖心情不好,加上只有崇善一个人在家里,邢应苔有些担心。因此两人匆匆埋头吃饭,没怎么说话,吃了半个小时,就各回各家了。
    邢应苔回家时是晚上七点钟,不算特别迟。盛夏天黑得晚,现在还依稀有一点光,不过不算太明亮。邢应苔用钥匙打开防盗门后,发觉房间里没有开灯,心里顿时就是一沉。
    他想起上次崇善生病时就没有开灯。
    邢应苔摸索着打开灯,喊:“崇善。”
    灯光一亮,邢应苔就惊呆了。
    他看见家里窗户大开——这没什么的,夏天即使开空调也要通风,可不应该连纱窗都打开。
    放在窗边的盆栽植物倒了,沙发上、地板上、餐桌上到处是撕碎的纸屑和洒出来的泥土,土堆上有猫爪扒过的痕迹,好似画家大作。给招财买的,重达四十公斤的猫爬架不知怎么也被人推翻在地,家里一片狼藉,宛若狂风过境。
    邢应苔呆立在原地,不知家里是不是进了贼。他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书包,四处寻找,一边找一边喊:“崇善,你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邢应苔才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猫叫,他顺着声音向厨房走,终于在厨房流里台底下的一个洞里找到了崇善。
    崇善比家里的状况更狼狈,它头上的毛都湿了,背上有三道长长的血痕,眼睛睁得也有些无力。
    邢应苔惊问:“你怎么了?”
    他有点害怕,伸手让招财过来,然而它竟然还往里面缩了一点。
    邢应苔伸手去拽躲在缝隙里的胖猫,因为看不见,模糊中好像抓住一条后腿,邢应苔微微用力,借力拽出一点后,又去抓招财的腹部。
    招财浑身上下灰扑扑得被拽出来,邢应苔随手捋了两下,把它身上的灰拍开,问:“怎么不说话,你还是崇善吗?”
    刚刚招财向后躲的那一下,让邢应苔心里一沉。他担心这猫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崇善的灵魂了。如果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家猫,那么邢应苔要到哪里去找崇善啊?
    想到这里邢应苔就很紧张,他手足无措地把招财放到腿上,凝神看了几秒。
    万幸的是没过多久,招财就翻过肚皮,躺在他腿上哭了起来,一双黄澄澄的、玻璃球般饱满的眼睛里饱含泪水,这是普通的猫绝对做不出的动作和表情。
    邢应苔暗自松了口气,一手托着招财的脖子,一手去搂它的臀部,他抱着招财去了卧室,沿途经过凌乱的客厅,也目不斜视,只问崇善:“这是怎么回事?”
    他把身上很脏的崇善放到床上,拧开一瓶矿泉水要喂它。可猫形的招财嘴小,无法兜住矿泉水的瓶口。
    于是邢应苔说:“你变回来吧,不然水要洒到床上的。”
    招财垂着脑袋趴在床上,过了一会儿,被子一鼓,里面出现了一位个子高高的年轻男人。
    那男子仰着头,生活不能自理似地让邢应苔喂了他喝矿泉水。
    因为崇善是趴着躺下的姿势,所以邢应苔一眼就看到他背上三条长长的抓痕。
    等崇善喝了大半瓶水后,邢应苔指着他的后背,问:“这是你自己抓的吗?”
    “我想抓也抓不到啊。”崇善伸手比划了一下,道,“家里进来一只野猫,跟我打架,把我挠成这样。”
    邢应苔不可思议地说:“你不会把它扔出去吗,非要打架?”
    崇善沉默了一会儿,他又低下了头,这一次他直接把脸贴到了床上。
    邢应苔起身收拾,想到崇善居然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语气不由有些生硬地说:“走,我带你去打针。”
    崇善乖乖站了起来,他开始穿衣服,偷偷看邢应苔一眼,发现他有点生气,便道歉着说:“对不起。”
    “你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把家里弄乱。”崇善说,“还要让你带我去打针。”
    邢应苔怒道:“是这样吗?你平时变人变得挺好的,怎么一遇到正事就不知道联系人。而且跑进来一只野猫,和它打架……”邢应苔无语一阵,继续说,“你是不是当猫当太久,真的以为自己也是只猫啊?”
    崇善一怔,他扭头去看邢应苔,然后点点说:“也对。”
    “……”
    崇善突然抱住头,蹲在地上,他说:“你说得对,我……我是不是真的……”
    说着说着又开始含泪,邢应苔一顿,上前把他扶起来,说:“算了,快去打针吧。”
    崇善趴在邢应苔后背上,哭道:“我最近没办法集中精神,长时间看不下去书,满脑子想的都是让你抱我!抱我!抱我!”
    邢应苔本来都要拖着他出门了,一听这话,连忙关上打开的防盗门。
    崇善继续语出惊人:“没有今天跑进来这只野猫,总有一天我也会出去找别的猫打一架,我心里好烦好热……!我这么怪,还算是个人吗……”
    崇善一边说一边委屈地在邢应苔身后蹭来蹭去。果真同他说的一样,崇善浑身滚烫,体温很高,紧贴邢应苔的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邢应苔捏着崇善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他看着崇善发红的眼睛,问:“为什么想和猫打架?”
    崇善不敢看邢应苔的眼睛,他微微低下头,想了想,说:“不知道。”
    “我知道。”
    “啊?”
    “崇善你,”邢应苔认真地说,“不是怪。而是还没过发情期。”
    “……”崇善愕然,刚要否认。
    邢应苔便说:“那也要去打针,外面的野猫,不知道干不干净。要不要带你去打破伤风呢?”
    比起打什么针,去医院还是宠物医院更让邢应苔纠结,后来他见崇善穿好衣服,还是带他去了附近的中心医院。
    医院人流量大,到处都是人,崇善有点讨厌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在犬伤处挨了两针,回到家后崇善还是沉默,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邢应苔问:“很痛吗?”
    崇善摇摇头,顿了顿,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邢应苔想起他前世画地为牢,还说过‘只想和应苔两人过一生’这样的话,又想到他敏感而病弱的神经,只好劝道:“就出去一次,明天一直在家,好不好?”
    崇善问:“你陪着我?”
    “没课就回来。”
    “那好。”
    然而自那次之后,崇善的精神状况逐渐恶化。
    如果崇善精神状况良好,那么他是一个相当幽默开朗、风度翩翩的君子,喜欢和人开尺度合适的玩笑,加上那一双灵动的眼,让人见到就有一种想和他倾诉的欲望。
    可只要犯了不好的毛病,他就能阴郁扭曲到令人害怕的程度。这次也是如此,不知怎么的,崇善慢慢就不笑了。邢应苔抽空回家看他,经常看见崇善一人坐在电脑前,望着几乎空白的文档发呆。
    在一旁察觉到这个情况的邢应苔有点着急,但急也没用。崇善的病如果能被除了药物之外的东西治好,前世也不会固步自封,一个人待在自己金碧辉煌的牢笼里,不与旁人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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