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望着那道身影，莫名的，倾城觉得心里一道暖流划过。
    ☆、第058章 渣男心思
    礼国公府
    叶少卿这些日子一直过的百爪挠心的，他自从那一日，老夫人寿辰上见到倾城，便再也平静不下来了，整日里提不起精神，茶饭不思的，他明明是凤倾城的未婚夫，却娶不到她，还得做好与她退婚的准备。
    凤倾城那样一个姿容出众，仪态大方，身份贵重的女子，这样一个完美到极致的女子，让他如何心甘情愿的放弃呢？
    礼国公夫人秦氏最近也察觉出了儿子的异常，成天魂不守舍的，做什么也无精打采的，不禁有些担心，于是乎将他平日里最贴身的通房丫鬟薇儿找了过来。
    薇儿不过中上之姿，面皮白皙，小巧鼻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般，别具一格，她年长叶少卿两岁，十三的时候就被秦氏放在叶少卿身边伺候，也是她引着叶少卿通晓那男女之事，所以叶少卿难免和她亲近些。
    她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以后的出路就是叶少卿的姨娘，而这个恩典也是要主母进门以后给的，所以她除了俯就叶少卿，个更加的讨好夫人秦氏。
    所以当夫人传她去的时候，她片刻也不敢耽误，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而来。
    刚走进院落，秦氏身边的丫鬟便迎了上来，笑道：“薇姑娘来了，夫人在东次间，姑娘跟我来。”
    薇儿好歹也是过了明路的通房，总是比寻常的丫头有些区别的，一句姑娘还是当得起的。
    薇儿跟着那引路的丫头绕过石屏，来到正房，正室并没有人，转到东次间房门，薇儿自己打起帘子进去，便看到临窗的大炕上，一个美貌妇人斜倚在上面，身着深蓝色锦缎长衫，背靠着锦团大靠枕，一手撑着腮，长长的赤金簪子垂在肩头，似乎正在酣睡。
    秦氏的娘家与太子妃的娘家亲家是同宗，只不过她是旁支的姑娘，她家中虽不是官家，但却是经商世家，在大曦朝也是数一数二的商户，更是太子的钱袋子，她又是父亲的嫡女，所以她虽是秦家旁支的姑娘，在太子妃面前，比亲姐妹还得脸面。
    士农工商，商人在最末等，依着她的身份怕是在勋贵家族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可她偏偏做了礼国公的正室夫人，而且在国公府说一不二，虽说是让她拿着嫁妆养家，可她并不在乎，谁让自己娘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呢。
    她给礼国公生育了一子二女，大女儿就是宫中的清妃，还有世子叶少卿，和小女儿叶水灵。大女儿不消说，身怀龙子，前途无量，她如今满心都扑在儿子和小女儿身上。
    此刻秦氏身旁只有一个大丫鬟在伺候着，那丫头见薇儿进来，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薇儿会意，点头静静的站在一侧等候着。
    过了一会子，秦氏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薇儿这才上前，跪了下去，恭敬道：“奴婢给夫人请安。”
    一旁的丫鬟忙上前将秦氏扶起来，又唤外头的丫鬟端水来净面，漱口。
    如此忙活了一通，秦氏才顾上与薇儿说话，笑道：“人老了，精神头差了许多，还没到晌午就已经眠了一觉，到连累你等了这些时候。”
    这话原是接客气不过的，薇儿哪敢承受，忙跪着磕头，嘴里更是说着不敢。
    秦氏见她态度谦和，没有半分骄吟，心里满意了许多，便说道，：“你且起来回话吧。”
    薇儿这才站起身，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模样。
    此时丫头奉上茶水，秦氏接过来，打开茶盖，拨开面上的茶叶，并不喝，却是漫不经心道：“最近世子都在忙些什么？”
    薇儿面上一惊，很快掩饰了过去，只是低头恭声道：“回夫人的话，世子爷还是老样子，每日里除了去锦山书院，便是在书房里温书，偶尔出门会朋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吗？”秦氏面不改色，声音依旧温和，但若仔细听来，却包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
    薇儿显然瑟缩了一下，她不是不知道夫人的厉害，但却不愿意悖逆了世子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所措起来。
    “大胆！”秦氏重重的将茶杯摔倒红木矮几上，瓷器崩裂的声音让薇儿惧怕不已。“你真当本夫人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以为世子宠着你，本夫人就动不得你吗？”秦氏双眸微眯，迸发出的寒意却足够让薇儿胆战心惊。
    薇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磕了几个头，声音带着急切，求饶道：“夫人饶命，奴婢也是逼不得已，世子爷交待奴婢不许说出去。”
    秦氏神色不耐，怒道：“快说，若有一句瞎话，仔细你的皮！”
    薇儿眼眶微红，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娓娓道来，：“回夫人，依着奴婢对世子爷的猜度，世子爷应该是喜欢上了靖远侯爷的嫡长女，凤倾城，凤二小姐。”
    ☆、第059章 母子算计
    秦氏微微挑眉，心里波澜不惊，但面上不露分毫，问道：“你如何得知的？可是世子告知与你的？”
    薇儿忽的红了脸，再次低下头，似乎十分的难以启齿，终究咬唇，细如蚊声，：“是，世子爷宠幸奴婢的时候，嘴里却叫着凤二小姐的名字。”
    在场的丫鬟听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未经人事的闺女，秦氏倒是无所谓，毕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男女之间，也不过就是那回事儿。
    “你下去吧，别告诉世子本夫人已经知道了。”秦氏摆了摆手，神色有些凝重。
    薇儿如获大赦，忙行礼，匆匆退了下去。
    待薇儿走后，秦氏也遣走了侍奉在一侧的丫鬟，只一个人若有所思的坐着，皇长孙的计划，她不是不知晓，礼国公不得力，和太子府的交涉基本少不了她，凤倾城是皇长孙看中的女子，如今少卿也迷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凭心而论，凤倾城的出身，嫁给少卿，绰绰有余，甚至还得算是低嫁，那一日侯府寿宴，她也是去了的，虽然不曾和凤倾城接触过，可远远看着，那气度，做派，绝对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高门贵女，这样一个儿媳妇，她自然是乐意的。
    可关键是太子府那边该如何交待？虽是少卿是凤侯爷定下的女婿，可跟太子府作对，她试问没个魄力。
    思量再三，她还是打算跟少卿好好的谈一谈，因为，凤倾城真的不是他可以肖想的人。
    礼国公府虽是群居，但平时的一日三餐，都是大厨房准备好了，送到各个房头里去用。
    尔今叶少卿和妹妹叶水灵都是跟着自己母亲用晚膳的。
    今日吃过晚膳，秦氏便将叶少卿留下了。
    叶少卿跟着秦氏进了东次间，丫鬟奉好了茶，摆下了几道精致点心，才一一退了出去。
    看着架势，叶少卿知道母亲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端正坐在炕上，静静等着。
    秦氏缓缓的开口说道：“少卿，为娘当着你，也不愿意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便直说了。”
    叶少卿眼中存着疑惑，但仍旧重重的点头道，：“母亲有事只管吩咐儿子便可。”
    “凤家的二小姐不是咱们家可以肖想的人，为娘的劝你打消这个念头。”秦氏顿了顿，有道：“咱们家的事情，为娘也不瞒你，你父亲不得力，好歹有你外祖家这层关系，咱们才搭上了太子府的船，凤二小姐是皇长孙看中的人，你如何争得过？”
    叶少卿并不意外母亲会知晓自己的心思，他太了解母亲的手段，在这礼国公府里，就没有她掌控不了的地方，他故意透露给薇儿，为的就是让母亲知道后，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秦氏越说，叶少卿的眉头拧的越紧，到最后，神色也黯淡了下来，仍是一脸的不甘心：“可是母亲，儿子是真的看中凤倾城了，那样天仙般的人物，儿子怎么甘心拱手让于他人！”
    秦氏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道，：“为娘又岂能愿意让你受委屈？形势逼人，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叶少卿不认命，：“母亲，儿子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外祖家拿了多少银钱来支持太子和皇长孙殿下，如今儿子只不过想娶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罢了，为何就这么难？”
    秦氏连连摇头，：“不，少卿，凤家二小姐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她背后既有凤侯爷的势力，也有安国公的势力，且她的外祖母还是圣上的嫡亲妹妹，这样一个身份贵重女子，也不是咱们家可以消受的起的。”
    不管秦氏怎么说，叶少卿就是不愿意放弃凤倾城，：“母亲，咱们也是太子的人，即便儿子娶了凤倾城，不也是为太子登位出一份力吗？娘亲就帮帮儿子吧！”
    见秦氏不语，叶少卿又道：“且母亲也说了，凤倾城身份贵重，若是儿子娶了她，前程不是更有保障吗？”
    说实话，秦氏不是不心动，哪家的母亲不盼着自家儿子好呢，可这件事，真的不是她一人说好，就能成了的除非······秦氏凝眉，内心轻叹，少卿这样固执，自己怕也只有去求他了吧。
    叹了一声，秦氏的语气颇为无可奈何，：“你说你，怎么就非得看中了她呢，你姐姐如今在圣上跟前得宠，若是生下皇子，你的身价自然不一般，又何苦非得要凤倾城呢？”
    叶少卿知道母亲被自己说动，便讨好的笑笑，拉着秦氏的手，摇晃着：“儿子就知道，母亲最疼儿子了。”
    见到自己疼爱的儿子这般模样，即便事情在棘手，秦氏也甘之如饴的去做了！
    如此母子叙了会子话，叶少卿便离去了。
    ☆、第060章 又进闺房
    莫言很郁闷，他不理解为何堂堂莫家暗卫统领，会被指派到礼国公府后门听蹲守，当世子亲自对自己下达这项指令时，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世子竟然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次，他才彻底的懵了，世子是真的让他去礼国公府，监视礼国公夫人和世子。
    他能说，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吐血吗？可世子的命令大如天，他就算想吐血，最多就是吐够了，然后还得去礼国公府，该干嘛干嘛。
    所以，即便再不愿意，他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正当莫言一个人蹲在树上，唉声叹气之际，突然，一个身影落在不远处的枝干上，莫言立刻警戒，虽是准备战斗，可仔细一瞧，可不是他们家丰神俊朗的世子的吗？
    “世子，您怎么来了？”莫言惊讶道，心中却十分的不解，他们家世子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太闲了，竟然没事也跑到礼国公府来盯梢。
    莫离染身着玄色锦袍，腰间系着墨色腰带，玉带束发，随风飞扬，幽深的瞳仁璀璨的犹如天上的繁星，紧紧的吸附着人心，薄唇轻轻抿着人，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身姿挺拔如玉山一般，风姿绰绰，让人迷醉的移不开眼眸。
    这一幕，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看了，也忍不住侧目。
    “有人出来了。”莫离染性感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莫言闻声望去，果然看到一个身穿斗篷，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人，走了出来，看身形像是个女子，国公府后门人烟稀少，尤其是在这深夜里，更不会有人来，这女人是谁？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
    不多时，一辆马车行驶而来，而那女人，很自然的上了马车，莫言仔细看着，这辆马十分的普通，不像是富贵人家所用，于是更加的疑惑。
    莫离染压低声线，缓声道：“你跟着他们，沿途留下记号，本世子随后过去。”说完一个闪身，人已经不见了。
    莫言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已经看不到莫离染的人了，他叹了一声，悄无声息的跟在马车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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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莫离染再一次进入凤倾城的闺房，这一次，凤倾城还没有安歇，只是在次间的临窗大炕上看书，因为夜色已经很晚了，倾城褪去了白日里的装束，执着一袭白色里衣，披着青色披风，秀发随意散在身后，犹如黑色的绸缎一般，一手执着书卷，一手托腮，看的十分入神。
    倾城自从重生以来，十分的爱静，所以夜晚都不喜欢人守在身边，只是盈秀和盈绿轮流在一旁的耳房值夜，所以此刻房间只有倾城一个人，不消说，倾城的习惯真的为莫离染提供了方便。
    莫离染的内功极深，像倾城这样的不懂武功的寻常人，若是不想让她发现，她根本就感觉不到，所以莫离染站在倾城身后，看了好久，倾城也没有发觉。
    直到倾城觉得累了，想要回卧房休息，站起来缓缓的转身，才看到一脸笑意的莫离染。
    倾城连连倒退，好容易才压制出破口而出的尖叫声，脸色异常惨白，双手直捂着心口，显然吓得不轻。
    “染世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倾城眼中染了怒气，声音也冷冽了许多。
    莫离染微微勾唇，俊颜上笑意融融，玩味道：“难道倾城要让我光明正大的走进你的闺房不成？”
    “当然不是了，你当然要避过人来了，岂能光明正大前来！”倾城很快的反驳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恼怒的转头不再看他。
    莫离染唇畔间笑意更深，：“原来倾城这般欢迎我啊，以后我必会常来的。”
    倾城扶额，这是那个外界传言冷心冷肺的染世子吗？怎么对自己这般无赖呢，真是见鬼了。
    “世子，你今夜前来，可是有事？”倾城不在与他做口舌之争，因为每一次倾城都会败下阵来。
    莫离染闻言，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正色道：“请你去看戏，要去吗？”
    “看戏？”倾城抬眸，眼中带着疑问。
    “怎么了，不敢去吗？怕我吃了你不成？”莫离染一步步靠近倾城，嘴角噙着戏谑的笑。
    望着莫离染逐渐靠近的俊脸，倾城不禁心跳加速，脸颊渐渐发烫，该死的，楚离染真的有迷尽天下女子的本钱，怪不得合天奥城官宦小姐，贵族千金，都心仪他，只是碍于他那张寒冷足够冰封千里的脸，不敢靠近他而已。
    “谁说我不敢去的。”凤倾城避开他璀璨如星的眸子，神色有些慌乱，但依旧不甘示弱。
    莫离染轻笑出声，：“那走吧。”
    “我先去换件衣服。”凤倾城落荒而逃，直到回到了卧房，才长长了松了一口气。
    调整了下心绪，倾城拿起矮榻上的嫣红色衣裙，套在了身上，整理好后，又随手拿起妆台上的白玉牡丹玉簪，将一头青丝挽了起来，这才来到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