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惬意人生 第12节

    “没有，成绩还没出来呢！”许秋实不知道怎么和女儿说最近自己的困扰。
    “老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快说！”许青青搬个小板凳坐在爸爸身边，大有你不说我就不走一直耗着的架势。
    “就是学校有老师问我怎么有钱买房？还有的老师问我是怎么当上万元户的？要我和大家伙分享一下！”许秋实耗不过女儿，老老实实的把学校里有些故意起哄的“红眼病”说的话对女儿说了。
    “爸爸，明天再有人问你，你就把我写的书给他们看，就说是我的稿费，这是劳动所得，又不是见不得人。”许青青只想着怎么花钱改善家里的生活，没想到这年头花钱高调了也碍了别人的眼，给老实的父亲带来了困扰。
    其实这些人也是柿子专捡软的捏，就没有人敢问到张淑兰面前。主要是许秋实为人太实在，像这些“红眼病”别有用心的问话他也没听出什么不对来，换个狠人，骂得他们狗血淋头，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样说没事？”
    “有什么事，言情小说又不是黄色小说，老爸，难道你觉得我写这丢人吗？”许青青故意将老爸一军。
    “怎么会？我觉得你文风清新，文笔流畅，写得很好！”许秋实赶紧安慰女儿，生怕伤了女儿的心。
    第二天，许秋实带了两本许青青的作品到办公室去，学校快放暑假了，高考成绩还没出来，他难得有几天空闲，刚好可以读读女儿写的闲书。
    “许老师，你也看言情小说了？我们班上好几个女生都在看这个江南写的书！”许秋实在的这个办公室全都是语文老师。
    “这是我家青青写的，老刘家的房子就是用她的稿费买的！”许秋实满脸笑容的炫耀。
    “是嘛，你家青青当作家了？还写言情小说？现在的孩子真不简单！”
    “真是家学渊源，许老师，这本书我看过一点，写得还是蛮不错的啦！”
    路过他们办公室的李副校长笑眯眯的拿起一本书说道，“许老师，我家女儿可喜欢青青写的小说了，下回青青有新作品送我一本，免得她到书店花钱买！”
    “好，下回我叫青青“多要几本样书。”许秋实听到女儿的作品有人喜欢，赶紧高兴得替女儿打了包票。
    有了李副校长的捧场，办公室不和谐的声音再没出现，学校里也没人再当面问许秋实怎么成了万元户。
    李副校长下班回到家，看见初中毕业没考起中专的女儿李嘉嘉正在屋里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嘉嘉，你哥呢？”
    “不知道！”李嘉嘉正看得起劲，被爸爸打断了十分的郁闷。
    “这小说啊，是你青青姐写的。”李副校长翻了翻女儿的小说，指着封面的“江南”说：“江南是她的笔名。”
    “真的？！那我哥可怎么办啊？”李嘉嘉瞪着圆圆的眼睛问爸爸。
    “关你哥什么事？”
    “我哥不是暗恋青青姐吗？青青姐成了作家，和我哥的距离不是越来越远了？”李嘉嘉真心替她哥着急。
    “你哥那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当不得真的。”李副校长听了女儿的提醒才想到儿子暗恋许家姑娘的事。
    “怎么不当真，我哥又去找许老师套近乎去了，我看他就是想见见青青姐。”李嘉嘉说得振振有词。
    李小胖垂头丧气的走进家里，李副校长父女两同时看向他，看那样子就知道出师不利。
    “大哥，青青姐成作家了！”
    李嘉嘉立刻拿着手里的书向哥哥献宝，“看到了吗，这江南就是青青姐的笔名！”
    “真的？”李小胖看着妹妹手里的言情小说，将信将疑。
    “爸爸说的。”
    “许老师今天上午在办公室说的。”
    李副校长话音刚落，李小胖就把妹妹手上的书拿了过来，“借我看两天。”
    “哥，我还没看完呢。”李嘉嘉没想到哥哥要抢她的小说看，急了。
    “我拿十块钱买！”李小胖最近这一学期发奋读书，连零用钱都没时间用，特别财大气粗。
    “成交！”李嘉嘉响亮的回应哥哥。耶，赚钱了，这十块钱可以留着买青青姐的新书！小姑娘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李副校长看着儿子的背影摇摇头，对儿子的单相思并不看好。这小子为啥只捡到他老子对感情专一，没捡到聪明好学呢？傻儿子哎，你考得上个好大学，还有点本钱去许家姑娘面前显摆一下，要是连个大学都考不上，估计许老师都看不上你当女婿！
    许青青的两个舅舅回去没几天，就挑着满满两量箩筐的东西，陪着外公外婆进城了。张淑兰看着箩筐里满满当当的时令蔬菜，心想一时半会也吃不完，干脆一样捡点送到老街那边去，大小也是份心意！
    老妈去老街送菜，许青青就回家继续码字大业。幸好她没偷懒，大纲细纲都写好了，所以写得很顺遂。正当她文思如泉涌，在屋里奋笔疾书的时候，外面“砰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敲门声又急又大，就像本地人说的“急的像取火一样”。
    “你找谁啊？”门一打开，许青青看到一个胡头脑的男孩站在自家门口喘着粗气，看样子是跑上楼的。
    “你是青青姐姐吗？”男孩只齐许青青腰高，昂起头看着许青青。
    “是呀，你找我有事？”许青青印象里不认识这小孩。
    “我阿婆让我来报信，你妈妈和你大伯娘在老街打架，让你快去帮忙！”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许青青想起老妈刚才是往老街去了，赶紧取了钥匙，一手扯上门，拉着小男孩就往老街跑去。
    第21章 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许青青生怕老妈吃亏，一路狂奔，带路的小豆丁虽然人小，跑得却快，紧跟着许青青的脚步。
    进了老街，远远的就看到爷爷家门口围满了人，大伯娘的哭骂声传过来：“没天理了，弟媳妇打大嫂了，雷公劈死你！”
    “雷公专劈你这背后败坏亲侄女名声的大伯娘！”老妈的声音中气十足，看样子没吃什么亏。
    “你女儿写黄色小说赚黑心钱，许做不许说啊？”大伯娘赵先娥满嘴喷粪。
    “你凭什么说我家青青写的是黄色小说，证据呢？赵仙娥，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配当青青的长辈！”老妈话说完配音是一声响亮的“啪”，估计大伯娘的脸都肿了。
    “张淑兰，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
    原来是大伯娘是说了我的坏话，老妈才忍无可忍出手教训大伯娘？要知道老妈被大伯娘欺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从来没见老妈和大伯娘顶嘴，更别说是动手了。当妈妈的软肋就是她的孩子吧，伤害她没关系，但是想伤害她的孩子，当妈的会第一时间跳出来为她的孩子挡住子弹。
    许青青心里一阵温暖，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爷爷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给许青青领路的小家伙仗着人小，一下子就钻进去了，看许青青被人群拦住，又很负责的钻出来牵着许青青的手，两人硬着头皮在人群中挤开了一条路。
    “写书那姑娘来了！这就是许老师的女儿许青青，比许丽丽漂亮多了！”
    “听说小姑娘今年才中专毕业，在家里等分配。赵仙娥还是人家的亲伯娘呢，张口就说她写的是黄色小说，怪不得许老师的爱人要教训赵先娥！”
    “赵仙先娥就是嫉妒人家买了老刘家的房子，所以嘴上才不干不净，这种人还在公安局上班呢，什么素质！”
    “大媳妇挑事欺负妯娌和侄女，老许家老两口也不管管！”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老许家老两口就偏心大儿子，要不这么宽的屋怎么把二儿子一家人撵到学校去住啊？”
    ……
    围观的吃瓜群众基本上都是老街的街坊四邻，人民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大家老许家的情况都清楚得很，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许青青看到老妈把灰头土脸的大伯娘按在地上，“赵先娥，你认不认错，不认错我就打你嘴巴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妈，你怎么和大伯娘打起来了？受伤了没有？”许青青急切的走上前，用身体挡住围观人群的视线，在大伯娘腰上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两把，等会爷爷奶奶回来就掐不成了，“大伯娘毫无依据的说我写的是黄色小说，我们可以去告她污蔑，和她打官司！”
    赵先娥被许青青掐掐得大声叫唤，眼看着张淑兰又来了帮手，自己娘俩不是她们的对手，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认错：“青青，好姑娘，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写的是黄色小说，是我嘴贱，胡说八道！”
    许青青站起来大声说道，“各位叔叔阿姨都听到了吧，我大伯娘说自己嘴贱，胡说八道，万一我们要闹到公安局去，大家伙也给做个证明，是我大伯娘无事生非，先挑起事端的！”
    “好！”
    “没问题，我们从头看起的，就是赵先娥不对！”
    “往侄女身上泼脏水，缺德！”
    ……
    赵仙娥认为自己一家三口都在政府部门工作，自以为高人一等，平时见了街坊邻居也爱理不理的，许丽丽也是这个德行，娘俩在老街人缘极差，所以许青青一吆喝，捧场接话的人很多，气得赵仙娥只差吐血。
    张淑兰看大嫂认了错，自己心中那口恶气也出了，就放开了赵仙娥，许青青忙扶着老妈站起来，“妈，你没事吧？”
    “放心，你妈没吃亏！”张淑兰安慰女儿，“她嘴贱，妈就抽她嘴巴子！别听她胡说八道！”
    “嗯！妈，大伯娘不遵纪守法，我们明天先去她们单位找领导反映情况……”许青青知道在爷爷奶奶的包庇下，自己肯定不能去单位找大伯娘的麻烦，但恶心恶心她是没关系的。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天谢谢你了！”张淑兰走过去拉开正在旁边撕扯的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是堂姐许丽丽，另外一个许青青感觉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时候谁了。听老妈说许青青才晓得，刚才老妈和大伯娘打架时，许丽丽刚好回家，看到自己老妈不是婶娘的对手，就准备帮赵仙娥帮忙，结构这姑娘就冲出来把许丽丽缠住了。
    “我小姑叫吴小燕，是许青松的对象！”刚才给许青青领路的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大声回答。原来是大哥正在交往的对象，怪不得许青青觉得面熟。
    前世许青青是见过大嫂的的，印象最深的是在医院那次。那时妈妈的肿瘤已经转移，大哥在外面做事挣钱，大嫂医院家里两头跑，很辛苦。除了在家做饭管孩子，还要到医院来送饭，给重病在床的婆婆擦洗身上，甚至端屎接尿，照顾得无微不至。
    现在的大嫂还年轻着呢，本来应该是扎了马尾的的头发被许丽丽给扯掉了，齐肩披散着。吴小燕被侄儿的话闹了个满脸通红，再加上如此狼狈刚好被未来的婆婆和小姑子看了个正着，心里难免忐忑不安，“阿姨，我是青松的对象吴小燕。”
    张淑兰愣了一下，马上笑眯眯的拉起吴小燕的手，“好孩子，今天多亏你了，早就听青松说起过你，有空到家里来玩。”
    “小燕姐，我是青青。”许青青上前亲热的挽着未来大嫂的手，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青青，我经常听你大哥说起你。”未来小姑子的热情让吴小燕一脸惊喜，看来小姑可不像别人说的那么不好相处。
    “哎呦，我的命好苦啊，挨弟媳打了不算，还要把我往死里逼啊!”赵仙娥见许青青娘俩要走，赶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起来。
    两个老家伙还没回来替自己主持公道呢，可不能放她们娘俩走，再说许青青刚才还说要去单位找领导反映情况，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吓唬人？
    “许青青，你别太过分，我妈都认错了你还要搞到她们单位去！”许丽丽头发凌乱，也是一身狼狈，看到老娘又坐回地上哭，走过来大声指着许青青。
    “许丽丽，过分的是你们！大伯娘张口就诬陷我写黄色小说，她难道不知道写黄色小说是犯法的？你们娘俩的心可真毒，人家是巴不得亲戚好，你们是巴不得亲戚去坐牢！”
    “我妈就是随便说说，又没到公安局举报你，你别给我们戴高帽子。”许丽丽说着自己也觉得心虚，声音也没刚才那么响亮了。
    “大伯娘随便说说就要把我送进牢房，认真说说不是要我的命！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还有许丽丽，当心书店找你们的麻烦！我的书在书店都有卖的，大伯娘今天当那么多人面说书店在卖黄色小说，当心人家告你们诬陷！”
    “许青青，你胡说八道！”许丽丽一听又扯到书店，头都大了，心里暗暗骂自己老妈脑壳不想事。
    “天哪，我不活了，这亲侄女要逼死大伯娘啊！”赵仙娥又开始起劲的嚎。
    “住嘴，一把年纪坐在地上哭也不嫌丢人！”爷爷和奶奶终于回来了，也不知是谁去通知他们的。老太太板着脸中气十足的指着大媳妇骂道，爷爷和往常一样在后面当背景没吭声。
    老太太气坏了，不过和老头子到亲戚家里串了个门，两个媳妇在家门口打起来了不算，两个孙女还站在大门口拼嘴巴子，真是丢人现眼！
    看到公婆都回来了，赵先娥不敢再耍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要吵进屋里炒去，在门口嫌看热闹的人少是不是？我们老许家书香门第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许家老太太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并不影响她以书香门第的老太太自居。
    “翻了天了，弟媳妇敢打大嫂？”老太太厌恶的看着二媳妇，嘴里的话像刀子一样无情，“不想做许家的媳妇趁早莫缠着我儿！”
    “是大伯娘先胡说八道！”许青青看到奶奶骂妈妈，赶紧出口辩解。
    “你不要说话，青青。”张淑兰拦住女儿的话茬，看着婆婆一字一句的说，“赵仙娥以后敢再说我女儿的坏话，我听到一回打她一回！至于做不做许家的媳妇，娘，你老人家做不了主，只要秋实一天没和我离婚，我就是许家的媳妇！”
    “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叫秋实和你离婚！”老太太看一向骂不还口的二媳妇竟然敢顶嘴，被气的也不讲究书香门第的范儿了，直接开骂。
    “娘，我给你们老许家生儿育女，辛苦了半辈子，现在说要离婚，你扪心自问亏不亏心？”张淑兰脸色疲惫而平静，“青青，我们回家！”
    “今天谢谢大家仗义执言了，散了吧，可以回屋里搞夜饭去了！”张淑兰昂首挺胸的像打了胜仗的大将军，说实话，许青青第一次看到妈妈在许家老屋这边这么理直气壮，在她的印象里，就算奶奶说的话再气人，妈妈也不会和奶奶顶嘴，都是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