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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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宁妙轻声道:“去把厨房的管事请过来,还有许侧妃那一大家子人都请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们贤王府的下人欺负了她们呢。”
    很快厨房的管事就过来了,管事姓刘,在贤王府待了多年,长相朴实,这刘妈妈是宁妙亲自选的,宁妙自然了解刘妈妈为人,刘妈妈人如其貌,性子颇为温厚老实,不常与人起争执,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也是宁妙选刘妈妈当厨房管事的原因,许母如果不是太过分了,刘妈妈又怎么会生气。
    很快刘妈妈就过来了,见到宁妙忙规规矩矩跪了下去,宁妙让吴嬷嬷搀扶她站了起来,看刘妈妈脸色略微不安,宁妙朝她安抚一笑,刘妈妈本来以为宁妙叫她过来是为了问罪,可看到宁妙脸上的这个笑容,她安心了下来,自家这个王妃不是糊涂的,定不会冤枉她。
    过了很一会儿,许华裳和许母两人才来,许华裳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宁妙,许母脸上倒是毫无愧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宁妙笑着让两人坐下,招了招手,一个丫鬟就上了茶,许母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还没喝下去就吐了出来,用手绢擦过嘴角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妙:“王妃如果不欢迎我这个舅母,别请我过来便好,又何必上这冷茶埋汰人呢。”
    宁妙脸上露出一个惊异的表情:“诶,茶冷了吗?我之前是估摸着舅母和许侧妃过来的路程,提前叫人准备了茶,免得二位过来后,茶水太烫,难以入口,本来是想等你们过来后,茶水刚好能用,不想却冷了,难道是我算错了路程么。”
    听到这话,厅内的丫鬟婆子们噗嗤一笑,许华裳和许母两人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这宁妙的话不就是在讽刺她们姗姗来迟吗?许母心里有些窝火,在许母心里就算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侧妃,但她自己也是贤王的舅母,贤王都该敬着自己三分,何况是宁妙呢。现在宁妙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她自然不能就这样忍了。
    便道:“都说百事孝为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夫家的长辈,晚辈等长辈难道不该吗,难不成王妃还要违背孝道不成。”
    宁妙暗暗撇了撇嘴,这许母算哪门子的长辈,不过面上却装作听不懂许母的话,笑着接到:“舅母您可别给妙儿乱扣帽子,本妃去宫中给母后、父皇还有皇祖母请安的时候可是不管等多久都会等的,只要他们没发话,本妃绝对不会乱走,本妃可不知自己哪里违背孝道了,还请舅母指教一二。”
    宁妙这话可是说的清清楚楚,夫家长辈我只认宫中那三个人,至于其他人,想当她长辈?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和她刚刚说的那三人并肩。
    许母心中更气,还想反驳却被许华裳抢先开口:“王妃,母亲没有其他意思,她就是觉得大家都是亲戚,便随意了一些,这次来迟的确是我们的错,还请王妃宽恕介个。”
    许华裳说完这话就朝许母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不许再说话,上次李煜从她那里掏走了一小半嫁妆,她心痛了许久,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给她们理由再拿走自己的嫁妆了,那是她最后的依靠,她绝对要守好。
    宁妙眯眼看了许华裳一眼,许华裳倒是比以前聪明多了,这番话说的漂亮,人都说了,迟到是因为把她当亲戚,亲近随意才来晚了,并不是故意迟到打宁妙的脸,你说,这样她还能怪人家吗?而且听许华裳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没有与她为敌的意愿,可惜许华裳现在看得清了,许母却越发拎不清,今天,她宁妙是势必要将许母赶出王府。
    宁妙轻笑道:“许侧妃说的是,我们本就是亲戚,亲切点是应该的,只是往后还是别这般随意了,知道内情的人会说我们亲戚间情重,不知道的怕是会说许家夫人不懂规矩,本妃也不是怪你们,只是给你们提个醒而已,毕竟顺安侯府不同往日,还是收敛点好,免得给宫中的皇后娘娘招来话柄。”
    一说到顺安侯府,许华裳和许母都有些心虚地闭了嘴,而且人都把皇后抬出来了,饶是许母也不敢多说,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而许华裳更是没意见。
    宁妙点了点头,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然后宁妙又不轻不淡丢了响雷给许华裳:“听说今日厨房的人欺负了舅母,我找你们过来就是想对质一番,如果真是厨房的下人作妖,我定当重罚。”
    听到这话,许华裳就知道宁妙这是要拿中午那事儿说事了,宁妙说什么对质?怕是早就知道今日中午那事是自己母亲的过于苛责了,这事儿发生在自己府中没错,可发生在别人府中可就是不知好歹了,她可不觉得宁妙会维护她们。于是马上说道:“王妃怕是听错了,今日不过是母亲身子有些不适没有食欲而已,厨房的人都是您的人,又怎么会欺负母亲呢?”
    许华裳说这句话不只是在为自己母亲开脱,还在提醒自己母亲,厨房的人都是王妃的,她不会帮你的,希望自己的母亲不要犯傻,可是这话听进许母的耳里便成了另一个意思,她觉得既然厨房的人都是宁妙的人,那么自然也是宁妙指使她们欺辱自己的。当下便冷哼了一声。
    “原是王妃手下的人,我说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欺主,原来是背后有人呐。”
    听到许母阴阳怪气的话,宁妙也不生气,仍然老神在在的坐在上首,玩着自己的指甲,舒母的话音落下良久,屋里的气氛越发奇怪的时候,宁妙才幽幽开口:“这王府我一个女子掌管着,自是有管不到的地方,难免疏忽,让下人转了空子,您因此责问我,我也不敢推脱,但要说我教唆下人欺辱客人,那我是万万不敢认的。”
    明明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听得许母和许华裳头皮一麻,是她们的错觉,怎么觉得今日的许华裳格外不同,甚至有点可怕。
    吴嬷嬷站在宁妙旁边眼观鼻鼻观口,似乎什么都进不了她的耳里,但她知道,王妃今日是真生气了。这个前顺安侯世子夫人,怕是别想好过了。
    果然,又听到宁妙轻声说道:“再说,她们就算真做了这种事,欺的也不是主啊,是客嘛。自然,就算是下人欺客在我们贤王府也是容不得的,今日之事本妃定会严查。”
    许母听到这话脸上神色变换不定,显然是被气急了,宁妙这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过是在讽刺许母没有自知之明,在贤王府还敢称自己是主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客人而已。
    许华裳见自己母亲又要暴走的模样,忙截了话头,道:“母亲不过是一时口误,王妃何必与母亲计较,怎么说,母亲也是当今皇后的嫂子,表哥的亲舅母。”
    宁妙挑眉,许华裳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做得太过了吗?毕竟许母和皇后贤王的牵连断不了,难道许华裳聪明了一次,她的确不会太为难许母,毕竟自己婆婆的面子还是要顾的。
    宁妙朝许华裳温婉一笑,都说为母则强,到了许华裳这儿却成了为了母亲而强,也许,许母在这儿多留一段时间,许华裳真的会成长为一个精明的对手呢,可惜,她从不给敌人这个机会,许母,她是赶定了。
    ☆、第81章
    许华裳看到宁妙脸上和煦的笑容,心中一突,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隐隐约约察觉到宁妙的意图,心中一慌,蓦地站了起来。
    听到许华裳的动静,宁妙刚收回的眼神又投了过去,见许华裳脸上慌乱的痕迹,眼中闪过一丝趣味,这是猜到了她的目的?然而宁妙脸上的笑容却未曾减少,反而还更灿烂了些,柔声问道:“许侧妃这是怎么了?”
    许华裳连忙掩去脸上的慌乱,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道:“妾身只是突然想起言儿还留在自己屋中,那孩子皮得很,妾身怕他惹出什么乱子,想和母亲回去看看。”
    “别急呀。”宁妙收回目光,淡淡地开口,“表弟我看着挺乖的,哪会给你惹乱子,你可莫乱说,再说有丫鬟们看着,能出什么乱子,舅母这事儿我还没审呢,可不能让舅母受委屈。”
    许母听到许华裳说自己弟弟顽皮,心里也不太高兴,可是转眼又听到宁妙说要审今日中午的事,许母心里就有些打鼓,倒不是她觉得中午的事是自己的错,只是她认为那些下人都是宁妙的人,而且下人们欺辱她,也是宁妙教唆的,自然不相信宁妙这是要为她讨回公道,她可不想今日落到宁妙手上,被宁妙诬陷一把,便顺着许华裳的话说了下去。
    “我也挺担心那孩子的,丫鬟看着我也不放心,我还是和裳儿回去看看较好,至于今日这事,我看还事算了吧。”
    听到自己母亲这样说,许华裳才放下心来,还好这次,许母没再给她拖后腿,至少还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宁妙眼眸闪了闪,想逃?那也得看看她今天放不放过她们。
    “舅母不计较是舅母大度,可我作为一家主母,可不能委屈了舅母,这等欺客的下人留着作甚。”说完宁妙撇了一眼刘妈妈,眼中颇有深意。
    刘妈妈心领神会,忙从旁边走到大厅中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喊道:“奴婢冤枉啊,奴婢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敢与人起争执,就奴婢这样的性子哪里敢欺负许夫人。”
    “哦?这是说这事儿是舅母冤枉你了。”说着轻轻看了一眼许家母女,然后不咸不淡地责骂了一句,“这种话你都敢说出口,看来欺客的事你也不是不可能做。”
    “奴婢哪里敢冤枉许夫人啊,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呀!”刘妈妈又哭喊了起来。
    看着主仆两一唱一和,许侧妃和许母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人都这样说了,她们还能走吗?许母更是咬碎了银牙,恨不得上前活吞了宁妙。
    许母见既然走不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她神色不虞地开口:“既然侄媳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走了,不过这刘妈妈怎么说也是你的人,你来审怕是不合适啊!”
    宁妙轻笑两声,道:“瞧您说的这话,您是王爷的舅母,刘妈妈不过是一个下人,就算维护,我也是维护您啊,再说了,王爷命我打理后院,这些丫鬟婆子哪个又不是我的人呢?”
    听到宁妙这话,许华裳脸色一变,她知道宁妙这是在敲打她们,让她们看清楚,这贤王府后院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许华裳忍不住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可这些丫鬟个个都埋着头,许华裳也不看清她们的神色,许华裳咬了咬唇,也不知宁妙放了多少眼线在她屋里。
    许母也听出了宁妙话里的意思,火气更甚,冷哼一声:“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反正今日这事儿你来审,我是不服的。”
    宁妙端起茶杯轻轻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抿了一口,余香绕口,宁妙心情好了些,对身边的吴嬷嬷道:“去请王爷过来旁听。”
    吴嬷嬷应了,迅速退了出去,见吴嬷嬷走了,宁妙才对许母道:“我请王爷过来旁听,舅母这下不用担心了吧。”
    “既然王爷都过来了,何不让王爷来审呢?”
    闻言,宁妙心中冷笑一笑,正好,她自己出手将许母赶出去还怕落下话柄呢,这会儿既然是许母的要求,那她就借一借李煜的手好了。
    李煜被吴嬷嬷请过来的时候,吴嬷嬷在路上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煜,当然这说话也是有技巧的,虽然吴嬷嬷说的都是实话,但换了种方式来说,那听来就是许家母女不知好歹,不仅不领宁妙的情还出口污蔑宁妙,宁妙无奈才请了王爷过来。
    李煜虽然知道吴嬷嬷说话肯定会偏向宁妙一些,但听到这些事还是心里不舒服,宁妙怎么说也是他的王妃,他都还没欺负够呢,其他人就敢下手了,看来还是有人不明白,他的王妃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因为带着这样的心情,李煜过来的时候心已经偏的不行了,许母还妄想李煜站在她这一边,也是可笑。
    李煜过来后,看都没看许氏母女一眼,直接走到宁妙身前,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还特意把我叫过来,这府中的事难道还有你不能管的吗。”
    本来许母对于李煜过来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颇为不满,现在又听到李煜说这话,脸色更是不愉,但她毕竟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虽然对外说自己是皇后的大嫂,贤王的舅母,她其实也没那个胆子给贤王落脸。
    一旁的许华裳听到这话,脸色一白,眼中还有无可言状的悲凉,她竟不知,一向喜欢与人保持距离的表哥对许华裳竟是这般信任。
    宁妙见状,自然明白,李煜这一路过来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说这话不过是在给自己撑腰,给她一个借题发挥的借口,这个人情不要白不要,宁妙马上面露委屈说道:“今日听说舅母被厨房的下人欺负了,臣妾就想着为舅母主持公道,便邀了她们过来,然后臣妾心想着,这也不能冤枉了下人,便也请了刘妈妈过来,可是舅母觉得是我教唆厨房的人欺负她的,不信任我,我实在没法,变请了王爷过来。”说完还委屈地红了眼眶。
    饶是李煜知道宁妙是假装的,看了心里还是一揪,看向许母的眼中不由带了不悦,但他隐藏的极好,许母和许华裳都没看出来。
    李煜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似乎与平常一般:“既然舅母说是厨房的下人欺了你,不妨本王先听听下人的说法,再与舅母对质可好。”
    闻言,许华裳暗叹一声糟糕,都这知道先下手为强,这事说来母亲本就占不了理,这会儿还让厨房的人先开口,那局势岂不是更差,于是许华裳说道:“不若让我先替母亲说吧。”
    李煜饶有深意的看了许华裳一眼,点了点头。
    许华裳被李煜的那一眼看得心头发麻,但还是强忍下心头的慌乱,故作镇定地开了口:“今日中午,母亲见膳食中有她最不喜欢的胡萝卜,就让下人们去换菜,许是今日母亲身子不适,总是找不到有食欲的菜色,便叫丫鬟去厨房多换了几次,最后,丫鬟回来,告诉母亲厨房那边不给换了,母亲心急,就在嘴上说了几句,其实这事说来母亲也有错,只是母亲怎么说也是王爷的舅母,妾身的母亲,厨房的人这样做也着实不该。”
    李煜眉一挑,看向宁妙,宁妙从他眼中读出的意思是,什么时候许华裳变得这么聪明了,宁妙耸耸肩,她怎么知道。
    “这样听来,厨房的人的确有错。”说着,李煜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刘妈妈,问道,“你是厨房的管事?”
    刘妈妈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那你是王妃的人吗?”
    听到李煜这话,刘妈妈愣了愣,然后才道:“自然是。”
    许母一听,忍不住笑了出去,这刘妈妈也真傻,竟然直接承认了,既然这样,下人欺辱她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宁妙指使的,她都定要将其载到宁妙头上,只是许母还没高兴完,就听到,刘妈妈又说道:“王府是王爷和王妃的,这府中的人自然都是王妃和王爷的。”
    听到这话,许母脸上一僵,她本来想以刘妈妈是宁妙的人的理由来暗示刘妈妈的行为都是宁妙的指使,可是人现在说了,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是王爷和王妃的人,她怎么可能再拿这个理由来拖宁妙下水。
    李煜听到这话,心里也颇为满意,然后又道:“那你说说今日为何不再给舅母换菜了。”
    刘妈妈咬了咬唇,轻声道:“不是奴婢不给许夫人换,是实在没得换了,每日的食材就只有那么多,做出来的菜也就那些,许夫人前前后后换了五六次,厨房里实在没有能给她换的了,难不成拿下人的饭菜给许夫人用吗?”
    “你胡说!”听到这话,许母不依了,指着刘妈妈说道:“我身边的丫鬟去向你们讨一盅燕窝,你们却说没有,可是明明当时你们的炉子上还有一盅燕窝,你们却硬是不给,这不就是轻视我吗?”
    然后许母看向李煜,满脸委屈地说道:“我也不是看上了一盅燕窝,那东西我吃得也不少,只是我今日没有食欲,突然想吃燕窝,便让丫鬟去讨,不想厨房的人竟然看我孤儿寡母好欺负,如此轻待我,我还留在这儿干嘛,不如回我娘家好了,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第82章
    许母听到李煜的话也呆了,她没听错吧,李煜竟然真的赶她走,她可是他的舅母啊!他怎么敢?还有宁妙那话,哪有半点把她当成了长辈。
    许母气的满脸通红,伸手指着贤王,不可置信道:“贤王,你虽贵为王爷,但别忘了我还是你的舅母,难道,你真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这个舅母赶走。”
    许华裳虽然也觉得自己母亲今日做得过分了些,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母亲,而且那燕窝虽然珍贵,她一个侧妃的母亲也是用得的,厨房的人不给,也着实过分了些,便接着许母的话继续道:“母亲今日虽然有错,但也只是要一份燕窝而已,难道依我母亲的身份,连一份燕窝都不能要吗?这件事真正错的人是厨房的那些下人,王爷您怎能不惩处她们,反而将自己的舅母赶出府呢?”
    李煜仍然笑得如春风拂面,似乎心情丝毫没有因为许母和许华裳的话受到影响,只听他柔声道:“舅母怎么能说是本王要赶舅母走呢,本王可是非常欢迎舅母留在王府的,明明是您自己说的要回去,本王只是依了你的意愿而已。”
    许母被李煜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她那话明显就是气话,明眼人都听的出来,偏偏李煜不买账。
    许华裳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母亲适才的话惹了李煜不高兴,许华裳忍不住咬了咬牙,母亲也真是,对面的这个人是中宫之子,尊贵的王爷,她怎么把对付自己父亲的那一套放到了李煜身上,李煜难道还怕她一个妇人的威胁吗?
    “母亲适才是口不择言了些,王爷莫计较才是,之前妾身也说了,母亲说的是气话,当不得真的。”
    许华裳也知道这个解释太过苍白,但说了总比不说要好,只希望李煜看在亲戚的份上,宽恕母亲这次。
    李煜听到许华裳这话,扬了杨眉,总算是聪明了些,但开窍得太晚了。
    许母听到许华裳服软,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到李煜了,她现在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实在舍不得贤王府的好日子,便顺着说道:“我是说话有点冲,但这不是被这群不知好歹的下人给气急了吗,我相信王爷你自会为我这个舅母做主的。”
    “如果舅母受了委屈,我自然会为您做主,那离府的事暂不提,我们来说说之前的事。”李煜依然是嘴角含笑,顿了顿,才看向刘妈妈,“那盅燕窝是给谁的,为何不能先给舅母呢,难道你们真的是觉得舅母好欺负。”
    宁妙淡定地喝着茶,看都没看刘妈妈一眼,刘妈妈听到李煜这样问,老实地说道:“那是给王妃的,今日王妃没什么胃口,吴嬷嬷就吩咐厨房炖上燕窝,因为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要,奴婢们自不敢把它随意给人啊。”
    刘妈妈看了眼宁妙,又道“我和许夫人身边的丫鬟说过这是给王妃留的,丫鬟也回去禀告过许夫人,可是后来,许夫人仍然执意要这盅燕窝,可是这让奴婢如何给得了。”
    宁妙这才放下茶杯,缓缓道:“舅母想要,过来和我说一声就是,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一盅燕窝我还是给得起的,也就不会闹出今天这事儿了。”
    语气淡淡的,许华裳却听出了其中的鄙夷,可是许华裳却不敢开口,因为她之前以为母亲只是不满厨房不给她换菜一事,却不知道母亲执意要的是宁妙的东西。
    想到这儿,许华裳不由暗中瞪了许母一眼,自己的母亲,她还不了解吗,一定是故意想从宁妙手上抢东西,难怪她会为了一盅燕窝闹起来,明明都告诉过她不要去针对宁妙了,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许华裳揉了揉眼角,她现在只希望这事能重拿轻放,宁妙不要和自己母亲计较,虽然依现在的情况看来,有点不可能。
    许母本来听到刘妈妈的话还有点心虚,可是一听到宁妙的话,整个人都炸了,不悦地说道:“我还不需要你的施舍。”
    宁妙冷笑一声,不需要你还抢,难道抢过去的要好吃一些吗?许母的确不是为了一盅燕窝,她只是不悦在这个府里所有人都对宁妙唯命是从,自己的女儿怎么说也是侧妃,自己更是贤王的舅母,那些丫鬟们看到他们虽然还算恭敬,但言行始终随意了一些。所以她今日才会抢宁妙的燕窝,不过就是想证明,就算是王妃又如何,还不是要让着她这个长辈三分吗?却不想厨房那群人竟然敢不给她,她这才气的要命。
    “王妃说这话也是好心,舅母无需多想。”李煜言行间似乎还算恭敬,但脸已经冷了下来,语气也淡淡的,“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舅母已经知道那是王妃的膳食了,为何还执意要抢呢?舅母是故意和王妃争抢,还是觉得本王的王妃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需要在意。”
    许母第一次见到李煜冷下脸来,心里有些发毛,吞了吞口气,没敢搭话,许华裳握紧了双手,果然,在李煜眼中,自己的母亲根本比不上宁妙,母亲也是傻,还以为李煜会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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