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休闲室里宽大的显示器上游动显示着《baby》的歌词，被调了静音。
    吴忧怪异地瞟了瞟顾延铮，一屁股在田心心旁边坐下。
    “心心，我陪你唱这首歌。”
    “好。”田心心拿起一个麦克风递给他，“吴叔叔，我两句，你两句。”
    “没问题。”吴忧笑眯眯地摆好架势。
    田心心清清嗓子开唱，一口英文十分标准，“you know you love me，i know you care 。”
    吴忧接着往下唱，“you shout whenever，and i'll be there。”
    两人唱得happy，杜明诚拉着顾延铮出门，顺手把门带上，不解地问：“延铮，你和那个卫西凛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延铮若无其事地道：“我们在一起了。怎么？”
    杜明诚一脸震惊，“你是认真的？以前可没发现你有同的倾向！”
    顾延铮看了一眼没有关严实的门，转身离开，示意他跟上。
    “到书房里说。”
    顾延铮的书房杜明诚以前也来过，很快发现几处变化。写字台上多了一副精致的相框，里面是卫西凛站在一棵果树下的照片，不得不承认，颜确实好；崭新的台历上印着卫西凛唱歌的照片，这台历是顾延铮自制的吧？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电脑桌面里的卫西凛在湖边靠着一棵柳树玩手机。键盘旁边还放着一本相册，杜明诚顺手拿起来，粗略地翻了翻，里面几乎全是卫西凛的照片，一些背影照片很像是偷拍的。
    杜明诚神色一正，抬头看着顾延铮，“你来真的？”
    顾延铮轻咳一声，拿走他手里的相册收进抽屉里，“他很好。”
    顿了顿，他主动解释道：“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他不一样。”
    杜明诚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他认识顾延铮二十多年了，顾延铮长得好，喜欢他的女人男人都有，但顾延铮从没交过女朋友，也没交过男朋友。并且他从来没有见过顾延铮对哪一个女人或者男人有喜欢的感觉。可以说，顾延铮在感情上就是一片空白。说出去可能难以相信，但这是事实。所以，顾延铮突然表现出对一个男人（准确地说是男孩）的喜欢，他很吃惊，也很担心，担心顾延铮会受骗。顾延铮在他们圈子里可是黄金单身汉，这样的人总是会吸引这样那样的人趋之若鹜。
    杜明诚心情复杂，“你真的很喜欢卫西凛？”
    顾延铮皱眉，瞥了他一眼，“你在担心什么？我不是三岁的小孩。他很好。”
    这是顾延铮第二次说“他很好”，杜明诚更忧心了。
    “他呢？也喜欢你？”
    顾延铮肯定地道：“当然！他暗恋我很久了。”
    杜明诚却觉得不对劲，抬起长腿在写字台上坐下，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暗恋你？他说的？”
    顾延铮一怔之后，笃定地道：“他当然暗恋我。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躲在墨镜后面看着我发呆，以为我不知道，还偷拍我；后来他还想方设法地弄到我的电话号码……这些不必和你细说，总之，我心里明白。”提起以前的事，他的眼神很温柔，唇边浮起柔和的笑意。
    杜明诚无语，他怎么不觉得这些就能证明卫西凛暗恋顾延铮？但他不好直说，还有个问题，“那，你们互相说清楚了？”
    顾延铮点头，坦言道：“昨天直播结束我们去了酒吧，他唱了一首《我就是爱他》。”
    杜明诚觉得有点头疼，“一首歌就算是‘说清楚了’？我怎么就觉得不靠谱呢。”
    “你什么意思？”顾延铮不悦。
    杜明诚举起双手，眼珠转了转，“这么着吧，我问你，他有没有明明白白地说过他喜欢你？”
    顾延铮胸口一紧，默然不语，脸色发冷。
    杜明诚了然，看来并没有，但好友已经陷得很深了。同时，他还对卫西凛不满，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居然让顾延铮觉得他们彼此都有意。
    良久，顾延铮冷声开口，“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一样的。”
    杜明诚挑眉看着他，那意思是你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很苍白无力吧？
    顾延铮没有和他争辩。想到他和小孩已经约会过很多次了，每次都相处得很愉快；他生日的时候，小孩送了他一块手表，和小孩的那块一模一样；小孩作家的身份没有瞒着他；昨晚的吻也是小孩主动的……这种种回忆，让他的神情恢复一派自信。
    杜明诚婉转地道：“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说清楚。如果他也喜欢你，这当然是好事；但如果只是一个误会，你和他说清楚了也能早些采取行动追求他。你觉得呢？”他心里在哀嚎，他又不是顾延铮的妈，为什么要为他操这么多心？还担心说得太直白会伤到他的自尊。啊啊啊，他容易吗他？
    顾延铮沉吟不语。今天早上，他本打算和小孩说清楚，小孩却说他都明白，是真的明白吗？顾延铮此时也不确定了，心有点慌乱。
    杜明诚计上心头，“如果你不想直接问他，可以像个办法试探他。”
    顾延铮心动了，装作漠不经心地问：“怎么试探？”
    杜明诚兴致高昂地给他出主意，“比如在他面前假装和另外一个人亲密，如果他介意就说明他吃醋了；如果他没反应，那……”
    顾延铮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样子，一针见血地道：“明诚，你并没有正经地谈过恋爱，有什么资格教我？”
    “我怎么没有谈过？我换过三四个女朋友了！”杜明诚拼命地鼓动他，“相信我，这是最简单并且最靠谱的方法。”
    顾延铮不置可否，向书房外走去，“出去吧，心心和吴忧应该等急了。”
    杜明诚追上他，“延铮，我是你的好朋友，不会害你的！”
    ……
    卫西凛吃完早饭，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胖子满头大汗地登门了。
    “谁在追你？”卫西凛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饮料丢给他。
    胖子擦了把汗，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没人追我，外面太热了，今天最高气温应该有40度吧？一个早上我接了五六个电话，都是想和你一起上《音乐脉动》的。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就过来一趟。
    《音乐脉动》“原创他唱”这一环节并不强制要求只能用同一个合作者，所以一些没有名气的歌手都瞄上了卫西凛。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能和卫西凛一起上《音乐脉动》，一定能一炮而红。君不见罗真真一夜之间已经成为千万男歌迷心目中最甜美的女神？网络上，女神在节目中的截图满天飞，把罗真真图片当做桌面背景的人不在少数，胖子也是其中一个。
    卫西凛悠然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不紧不慢地道：“我的下次比赛最早也是半个月后，还没想过找谁合作。都有谁和你联系了？”
    胖子喝完饮料，去厨房把他拎来的葡萄洗了。
    “有罗真真，还有两个网络歌手。我担心你再和罗真真合作一次的话媒体会硬是把你们绑在一起，这对你们两个人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替你拒绝了。”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卫西凛，意思是这样处理是否恰当？
    卫西凛肯定地点头，“嗯，我也没打算还和罗真真合作。”
    胖子继续汇报，“那两个网络歌手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也听了听他们的歌，感觉还行。你可以再看看。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决定和某个歌手合作的话，不能是无偿的。一来，是你给了他们露脸的机会；二来，你写的歌完全值得一个高价。”
    卫西凛再次点头。
    “喔，对了，还有一个电话是一个自称邵锦时的经纪人打来的。”
    “邵锦时？”卫西凛很意外。邵锦时是内地一位名气很大的女歌手，最擅长情歌，只不过这两年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就像是半退隐了。
    “对，她想向你约歌。”胖子很高兴，眼睛眯成两条缝，“西凛，你现在的名气越来越大了，连邵锦时都找你约歌——”
    他的话音未落，卫西凛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邵安然”。
    “邵哥？”
    手机里传出一道悦耳的男声，“西凛，最近怎么样？”
    第062章 是吃醋吗
    卫西凛v：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遇见你之后——全黑了。
    “还不错。你呢？”卫西凛猜测着邵安然打电话的来意。《明星冬令营》之后，他和邵安然有联系，但也只是偶尔在微博上聊两句以及节假日的时候互发一条祝福的短信。
    “我？”邵安然笑叹，“一言难尽。有空见一面吗？有事想麻烦你，可别不给面子啊。”
    卫西凛道：“怎么都不能不给邵哥面子。你定时间和地点吧。”
    等他结束通话后，胖子道：“上次听说邵安然想转战歌坛，他会不会也是想找你约歌？”
    卫西凛道：“或许吧。”帮邵安然一把不是不可以，但主要得看邵安然自身的条件。
    第二天上午，卫西凛带着胖子来到和邵安然约好的地点，平安路边的咖啡店。
    邵安然早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经纪人章雪松，一位十分干练的知性女人。
    “邵哥。”
    邵安然起身饱了卫西凛一下，笑道：“好久不见。坐。”
    “邵哥气色不错。”卫西凛问，“最近在忙什么？”
    邵安然摇头，“最近很清闲。你喝点什么？”
    卫西凛点了一杯冰水和一份小甜点。
    旁边，胖子和章雪松也低声寒暄着。
    “昨晚的直播我从头看到尾，表现最出色的就是你。”邵安然赞不绝口。
    卫西凛谦虚道：“邵哥过奖了。”
    “我是实话实说，你的几首歌都很厉害，我相信，一旦上传到音乐网站一定会引来疯狂的下载量。”邵安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佩服和羡慕。他在卫西凛这么大的时候还很懵懂，对未来没有明确的认知。
    谦虚过头就是骄傲，卫西凛轻轻点头，“但愿如此。”
    邵安然神色认真了些，半开玩笑地问：“你下一场的合作人找到了吗？如果还没定下，你看我怎么样？”
    卫西凛放下冰水，正色道：“邵哥，你是认真的？”
    邵安然点头道：“当然，记得上次我和你提过要改行。现在虽然不是真的改行，但我确实有向乐坛发展的打算。我的很多朋友都说我的嗓音不错，适合往歌坛发展，只是我更喜欢演戏，所以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季的《音乐脉动》，我觉得是我的一次机遇。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邵安然无论名气和资历都比卫西凛高很多，但在他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很亲和。
    【叮。宿主触发随机任务，帮助邵安然进入歌坛（的一首歌曲上传24小时内下载量超过20万）。是否接受任务？】这时，卫西凛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邵安然抬手示意他请便。
    “阿顾。”
    “西凛，中午一起吃饭？”
    “好。我现在有事，你把时间地点发到我的手机上吧……ok，拜。”
    卫西凛对邵安然的印象不错，考虑了一会儿，说道：“邵哥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不过，你应该能理解，《音乐脉动》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所以，我不能冒然答应，要先看看你的嗓音条件。”
    邵安然心中一松，认同地颔首，“也是应该的。如果你想也不想就应下，我反而不放心。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一间ktv？”
    不远处亮起一道闪光灯的光芒，卫西凛和邵安然同时脸色一变，按了按脸上的墨镜。
    卫西凛看到一脸得意笑容的肖诚毅，无奈至极，对邵安然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四人匆忙离开咖啡店，钻进邵安然的车里，快速离开。
    等肖诚毅追出去，已不见人影。他失望地甩了一下胳膊，暗自感叹卫西凛摆脱他的追踪的能力越来越强大了，他最近经常跟丢。
    十几分钟后，卫西凛四人出现在一间ktv的包间内。
    章雪松点了一些饮料喝点心，放到卫西凛和邵安然面前，就和胖子做到一旁。
    邵安然问卫西凛，“你想听什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