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有声

    “陈老师啊，你的月考卷讲完了吗？”
    陈茉看向了何佳丽，回答道：“讲完了，那接下来是讲长篇的文言文吗？”
    “是，里面还是有一些知识点的，高考会考到。”
    “噢噢。”陈茉收到了接下来的安排，点开PPT开始备课。
    “对了兄弟们！下周末要家访！”黄培扯着嗓音，对着办公室喊。
    “我去……为什么？”
    “真烦！”
    “有病吧，我现在觉得跟家长根本接触不来，有些家长真的，素质太差了。“”
    “……”
    “好了，大家都别抱怨了，上面的通知，没办法，不过这次家访两两组队，不用一个人去。而且这周应该只是去本区，不用到别的区，走动的范围不大。到时候我把安排表发给你们。”
    众人也知道没有什么办法改变了，也默认了，不再吭声，做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好了，大家休息。”
    陈茉上完了十五班的课，走到了走廊上，恰好看看见了白泽。
    “白泽。”陈茉叫住他。“一星期了，你的脸好了吗？”
    听的到了陈茉的声音，白泽停下来，回道：“嗯，好了。谢谢老师的关心。哦，对了老师，我们学生会最近要开一个广播站的活动，我自己的不太清楚要讲什么题材的文学作品，老师你可以给我提提意见吗？”
    白泽说着，朝着陈茉又走近了几步。
    “是之前杨老师问过的月底的学生会活动吗。”
    “嗯，是周日晚自习。”
    “那可以，我恰好要来学校。”
    “太好了！“白泽的声音染上了一层喜悦，他伸出手，抱了陈茉一秒，很快就松手了。陈茉都没有反应过来。
    “对了，老师，你可以早点来的。”
    “行。”陈茉点头同意了。
    到了周末下午，陈茉提早两个小时来到了学校。不过在学校都已经生活一年多了，陈茉还是不太知道学生会在哪里。
    “你好，同学，请问一下学生会在哪里？”
    “老师！”
    “你是？”
    “之前我们有见过的啊。“
    “哦，是不是在JK店见过你的。“
    “对对对，我就是唐芋的同学，我叫王诗颖。老师，你在找学生会吗，我知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你是学生会的成员吗？”
    “我不是，我跟唐芋一样，都是街舞社的。”
    “你们社团也是跟学生会的一起吗？”
    “算得上是的，学生会的人不是很多，很多事情也跟社团牵扯到一起，大家都会在一起玩的，今天正好学生会有活动，大家就干脆聚集在一起。现在还比较早，可能没有什么人，他们应该都出去买奶茶炸鸡之类的了。这里就是学生会了。”
    陈茉走进学生会，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想象中的学生会，是独立舒适的空间，有专门的休闲、娱乐的区域。实际上，学生会在艺术楼的下方，两间音乐教室和一间设备室就组成学生会的活动区域了。
    但是呢，学生会的成员本来就不是很多，所以这些教室的安排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了老师，你来学生会干什么呀？”王诗颖接着发问。
    “白泽有事找我。”
    “原来是这样啊，我记得白泽今天好像也提早来了，就在隔壁的音乐教室，那老师我先去找我的同学了。”
    “好。”
    陈茉和王诗颖告了别，然后缓慢地走到了音乐室。
    红色的大门敞开着，白泽坐在黑色的钢琴椅上弹着钢琴。阳光正好，温和不浓烈，灿烂不夺目，让人将全部的视线集中于弹钢琴的男主角。
    陈茉很喜欢白泽瞳孔的颜色，淡淡的。此刻，阳光跳到了白泽的头发上，给柔软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光。
    挺直的坐姿，跳动的手指，白皙的晃的人眼睛有点晕眩。
    陈茉咽下一口唾沫，移开了视线。
    这首曲子，有点耳熟，这不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吗……
    陈茉关门，悄悄走到了白泽的身边，轻轻地抬眼打量白泽。
    直到最后一个音消散在了空气里，白泽才看向了陈茉，眼里是明媚的笑意。
    “老师。你来了。”
    “嗯。对了，你刚刚弹的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吗？很柔美动人，给人一种特别精致的感觉。”
    “是的呢，不过其实是比较适合女孩子的？不过，老师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呢？”
    “我小时候有学过钢琴，当时主要还是学贝多芬，肖邦的曲子啊，我无意中听到了《致爱丽丝》，小的时候就觉得很好听，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老师是会弹钢琴的，那要不要跟我们两个人一起弹一曲吧。”
    “可是我现在只会弹《小星星》了……”
    陈茉正在找理由拒绝着，但手指上冰凉的触感打断了陈茉的思考。她的指腹滑过了白泽圆润的手机，身体像是触电一般，偷偷战栗了一下。
    “那就《小星星》吧。”白泽将陈茉的手指放在了琴键上。“老师，你弹低音区，我弹高音区，到时候你晚一秒钟再弹，这样的话就会有一点层次感。”
    “老师。老师？”
    陈茉还沉浸于刚刚的触感当中，有些走神了。
    “老师？”白泽将脸凑近了，音调还带着几分关切。
    陡然凑近的绝美脸蛋让陈茉吓了一跳。钢琴椅就那么大，坐两人挺挤的了，陈茉一个倾身，眼看着就要摔在了地板上，表演与大地亲吻。
    白皙有力的手臂眼疾手快地勾住了陈茉的细腰，让她规避对狼狈的状况。陈茉呆滞，目光撞上了带着笑意的茶色双眼。
    “老师，你最近为什么老师在发呆呢？上次也是，在课上，上着上着就走神了，还是我们班的同学提醒你了，你才意识到，是身体不舒服吗？”
    白泽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扶起陈茉，让她重新端坐在钢琴椅上，还腾出了一小块地方，让陈茉坐的更加舒服。
    滚烫的热意攀上了陈茉的脸，陈茉支支吾吾，舌头打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脸蛋很烫，连脖颈都带上了几分热气。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陈茉一个劲地盯着琴键好，像是要把琴键看出个洞来。
    “老师，开始弹咯。”
    陈茉忙忙慌慌地将手放在了琴键上，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幼时学的钢琴技巧，如今又记不上多上了，心里的混乱和指尖的生涩让陈茉弹的一塌糊涂。
    “老师…..”白泽看向她，带上了几分哀怨的宠溺。      “是这样弹的，你的手指放错了。”
    “噢噢噢，对不起啊，哈哈哈，那还要弹吗？”
    陈茉对上了白泽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里透露了出无奈，但并不像手机对自己出糗的厌恶，反倒是在诉说着“你说呢”。
    陈茉缩了一下脖子，不再说话了，手指再次放在了琴键上。
    这么简单的曲目，如果实在弹不好的话，也真是愧对了她父母小时候给她报的兴趣班了。想当时那个年代，物欲也仅仅是刚刚得到满足，而自己的父母却培养在他人父母眼里没必要的兴趣。
    也是难能可贵。
    “好，老师，那我们开始。”
    两个人弹了起来，手都是一等一的漂亮。一对骨干分明，一对秀丽修长。陈茉越弹越上手，也将情绪抛到了脑后，全神贯注于指尖上了。
    “砰——”刺耳的高音突然打断了陈茉的思路，陈茉一顿，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了？”
    “没事，就是老师你刚刚好像不谈错了一个键，我本想要停下提醒你的，结果不小心按到了高音区的琴键，真的对不起。”
    “没事的，但是我哪个琴键谈错了啊？”陈茉觉得自己没有谈错啊，她一直都是这么弹的，而且《小星星》这种入门钢琴曲一个五岁小孩估计都可以谈吧，她居然还会弹错，是手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