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自由时间

    小人鱼的学习能力是你见过的人中最出色的。
    机甲的操控，完全不像第一次坐上驾驶仓的新手。
    光屏的使用他也非常熟练，只是你特意安上的几个键，他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
    “母亲，这个键是……？”
    “启用左臂弹道导弹，发射并追踪目标。”
    “唔，这个呢？”
    “以自身异能作为机甲能量供给，发动攻击。”
    “母亲……”
    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的认真格外吸引人。
    你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银蓝发顶，亲昵道：“西莲已经很棒了，剩下的，改天再记好不好？”
    少年从驾驶座上歪头，眼眸弯弯，鳞片如水滴般泛着润泽的光：“嗯。”
    你收回与机甲融合的精神力，看着这样漂亮的少年似想到什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西莲，我们去第六区逛逛怎么样？”
    她家孩子长得这么好看，不好好打扮不是暴殄天物吗？
    西莲看着你闪亮亮的眸子，情绪似被你感染一般，点头应道：“好啊，母亲。”
    说干就干。
    你收回机甲，驾驶飞行器与他一起奔向第六区。
    整个星域中，阶级分化严重。
    皇室、教廷、贵族、异能者、平民、流民。
    前叁是常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接触到的统治阶层，在整个星域中只占3%，居住地却足足占据了最富庶的五个星系。
    而人数最多的平民仅仅占据了相对贫瘠的两个星系，背叛罪或者没有身份证明的流民只能在混乱的第八区和第九区生存。
    “所谓的高阶星、富人区不见得能比第九区好到哪里去。”
    手中拿着一管浅绿色的药剂，你对小人鱼谈论起并不平等的阶级人权。
    小人鱼好奇的看着你手中的浅绿液体，嗅了嗅飘来的味道，蔚蓝色的眼瞳显露出些许惧怕。
    你把瓶塞往控制台上一丢，仰头就要灌下。
    “母亲！”
    一双体温略低的大掌抓住你的手腕，止住你的动作。
    因动作突然，他额前的碎发遮挡在眉眼前，神色惊慌失措。
    像是生怕你喝下什么不好的东西。
    你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晃晃手里的绿色药剂，解释道：“别担心，虽然它味道不好闻，但是对我的用处可大了。”
    毕竟，你之前逃出来，得罪了不少人。
    仰头灌下绿色药剂，你咂咂嘴，一脸的苦色。
    这玩意儿……是真的难喝！
    一头黑色的头发逐渐褪色成栗色，褐色的眼瞳也变成纯黑，眼角生出细纹，鼻梁上冒出一颗黑痣——
    少年惊愕地看着你逐渐改变的容貌，伸出手去触碰你的脸。
    微凉的手抚摸在你脸上，你眯眼笑，歪头把脸贴在他掌心中，坏心眼的骗道：“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你母亲我啊……人生已经走了大半了，以后的日子，我想——”
    打趣的话停在口中，额前被小少年虔诚落吻的地方，传来了只属于他的温凉。
    “以后的日子，西莲想和母亲一直在一起。”
    蔚蓝色的大眼显露出你如今的模样，少年的感情纯粹而简单。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这话是你最想听见的。
    可是……
    你垂下眼，弯唇笑笑，敷衍的回应：“好啊。”
    漫长人生，没有谁能真正一直陪你，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至少，你还没遇见过。
    你拉着小人鱼的手来到自己肩上。
    拉开宽松的衣服，露出肩上略显凄惨的渗血齿痕，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漂亮少年：“西莲。”
    他长睫颤了颤，被你拉着去触碰那处伤口，空气中传来的细微血腥味，让他不可抑制地呼吸急促，面庞氤氲起红晕。
    “母亲……”
    这样的反应，证实了你的猜想。
    与其他人不一样，拥有你基因的小人鱼似乎对你的异能有一定的抗性。
    你颇为苦恼地皱眉，语气肯定：“昨晚的事，你还记得。”
    西莲手指缩了缩，惊慌地看你：“母亲？”
    即使感知情绪被切断，他对你的情绪变化也敏锐地让人诧异，似乎能看透你心中所想。
    你紧抓住他想退缩的手，望着他真挚的道歉：“没有尽到应有的教育责任，还对你做出了这种不堪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所以，让母亲帮你忘了好不好？”
    西莲僵立在你面前，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脱落，紧咬着唇瓣，委屈又不甘的看着你。
    “不、好！”
    在那双蔚蓝色的眼中你看到一丝恨意。
    你一怔，有些恍惚地看着他，心中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刺痛难当。
    你想，昨晚的事果然让他深受影响。
    恨你，也是应该的。
    大量精神力牵引出去，顺着他的手臂流走全身。
    在小少年忍不住要挣扎的时候，你叹息着对他吐露心声：“其实，我也想和西莲在一起，一直、一直……”
    迎着那双蔚蓝色的漂亮双眼，你拉住他的手，怜爱的在他手背上落了个吻：“可我也想做个称职的母亲，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精神力进入小人鱼体内，袭向他的记忆深处。
    漂亮的小少年慢慢闭上双眼，泪珠滑过鳞片滴落在地上，挺拔瘦削的身体缓缓朝你倒来。
    你伸手，接住陷入短暂昏迷的他，让他伏在你腿上，慢慢顺着他银蓝色的长发。
    没有谁能真正一直独属于谁，至少一个拥有独立人格与感情的人做不到。
    第六区，中央商城。
    “这件、这件、这件！都装起来。”
    “是，夫人。”
    “西莲，你试试这件！”
    你拿着一件漂亮的海蓝色长裙，对一旁的小少年喊道。
    少年白皙的脸上飘红，看着你手中的衣服，摇头拒绝，再次提醒你自己的性别：“母亲，我是男性。”
    你惋惜地放下手中长裙，挑选了一套朝气蓬勃的连帽衫和一件款式独特的复古长衫递给跟随在身后的工作人员：“还有这两件，一起装起来。”
    “好的，夫人！”
    工作人员满脸堆笑地接过你手中的衣服。
    然后她主动领你来到一处地方，指着款式相同，颜色和大小不同的两件衣服介绍道：“夫人有意这种亲子装吗？我们店内的亲子装在整个星际都找不到同款，您和您的儿子……”
    你眼睛亮了亮，大手一挥：“买了！”
    工作人员面上露出欣喜的笑，忙点头道：“好好好！”
    不远处的小少年目光在那两件衣服上扫过，睨了一眼跟着你介绍的工作人员。
    你扫荡过这家店后，拉着小少年又进了另一家店。
    身后，今日销量暴涨的工作人员，看着你和小少年的背影，面露鄙夷道：“又是一个出来卖的改造人，还玩什么母子游戏？呸，真恶心！”
    第一区，王城。
    “主脑的实验进展顺利吗？”
    “或许，您可以称呼它为“诺亚”。”
    “一堆机器而已，也配拥有名字？啊，不对……”男孩甜甜笑道，眼里的恶意显露无遗，“等它和那个怪物融为一体，也算有了生命。”
    花瓶中的红色玫瑰花瓣掉落下来，精致如玩偶的男孩伸手接住，几乎嫉恨地念着这个被某人赋予的名字：“诺亚……”
    嫩白的指尖染上碾碎花瓣的汁液。
    既然有了生命，那么就要负担起生命的重量！
    对面的金发少年姿态优雅地端起茶，浅饮一口，唇边的笑温柔而矜贵。
    华特在Sx-03中重伤，西部发生虫族暴动，诺亚被强行改造——
    留给母亲大人的自由时间。
    已经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