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说有没有道理

    虽然多了两个人，但是并没有影响王烈他们赶路的行程，两人一开始同乘一匹马，后来到了市集上，他们又买了两匹马才继续上路。
    如此一路无话，他们两个拦路的山贼都没有遇到，让李清露想要行侠仗义的梦想破灭一空，不过她也切实体会到了行走江湖的不易，别的不说，长时间地骑马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这一日，他们过了铜川来到了黄河的边上。西夏地处后世的河套平原，李清露也不是没有见过黄河，但是她所见到的是比较上游的黄河，还是第一次看到黄泥水滚滚的黄河，大为惊叹了一番。
    “师兄，怎么要渡河吗？”几人在黄河边上停下来，任由马匹去自行喝水，李素宁开口问道。
    “这里沿河而下，没多远就是三门峡了，过了三门峡就是洛阳，这一路骑马反倒不如坐船了。”王烈笑道，“左右咱们是要去渤海之滨，接下来咱们就可以走水路了。”
    “可是咱们没有船啊。”李素宁说道：“要是咱们的千山渡在这里就好了。”
    他们当年有一艘千山渡号，最早的时候是在洛阳由唐海买的一艘三桅船，后来他们到百花岛隐居，为了来往中原，又重新打造了一艘大船，也一样起名千山渡号，再后来，这艘船在王烈驾驶它远赴重洋的时候损毁在风浪中。
    “等回头我们再重新打造一艘便是。”王烈笑道，“我已经让梅兰竹菊她们去把百花岛重新清理出来了，等解决完中原的事情，咱们就回百花岛去可好？”
    “当然好啦。”李素宁欢喜地说道：“可惜我当年种下的花，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着。”
    “咱们有的是时间，一切都可以重新来。”王烈说道。他们的实际年龄虽然不小，但是他们还有数十年寿命，相比于普通人的一生都还要长，王烈这么说也没错，他们确实还有很长的时间。
    “师叔祖，有渡船来了！”李清露指着远方说道，只见一艘小船正在河心往他们所在的岸边滑过来。
    “等船过来，问问他哪里可以找到顺流而下的船，清露你还没有坐船远行过吧。”王烈笑道。
    李清露摇摇头，以前她就是个深居公众的公主，偶尔出宫一次已经是父皇开恩，还真的没有坐船远行过。
    说笑着那艘渡船越靠越近，待到渡船靠岸，王烈上前去交流，银钱开路，船夫很痛快地同意带他们去最近的一个码头，那里都很多商船可以搭乘。
    只是渡船太小，上去他们四个已经有些拥挤，马匹是万万上不去了，不过他们这次骑的马都不是什么好马，王烈干脆大手一挥，把马给放了。
    李素宁自不会在意这些外物，又不是她当年的小红马，若是小红马她是万万不舍得放了的，只是小红马没有这么长的寿命，早就死去了。李清露原本是公主，对放了几匹马也是没有感觉。
    这有那个船夫，一边划船还一边叹息几人败家。
    渡船带着他们渡过黄河，又顺流走了一段，这才来到了一处码头，确实如那船夫所言，王烈随便一打听，就找到了愿意载他们东行的商船，当然价钱也是不菲。
    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船主，王烈直接抛出几锭金子，那船主就眉开眼笑地把船上最好的房间给让了出来。
    这艘船是一艘运送粮食的船，船行的速度比路上骑马快不了多少，不过胜在平稳，只要不晕船，坐船可是比骑马舒服多了。
    顺流而下，没几日船就过了洛阳，这艘船是从陕中运送粮食去山东，并不会在洛阳多停留，王烈几人也没有故地重游，左右如今的洛阳并没有什么故人在，唐海和范风都在不老长春谷，薛慕华已经跟着苏星河他们去了侠客岛，薛冰薛雪估计还在山中修行，所以他也没有兴趣上岸。
    就这么过了十多日，船很快过到了山东境内。
    这一日，船主那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来到王烈的房间，敲门道：“王兄弟，我们的船快到目的地了，你们是到头下呢还是要在哪里下？”
    王烈出手大方，给的船资都够他跑这一趟活了，他自然服务得很是周到。
    “你们是到龙口是吧？我们也到那里下行了，中途就不用麻烦了。”王烈说道。
    函谷八友他们的消息只是说郭天雄在渤海之滨，具体方位不明，所以王烈只需要在渤海边上随便哪里下船都行。
    “不好了，不好了，船长！”船主正跟王烈说着话，突然一个水手大叫着跑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船主呵斥道。
    “船长，前面有几艘船朝咱们围了过来，好像是水匪！”那个水手慌张地说道。
    水路最怕遇到的就是水匪，走陆路遇到山贼还有可能是劫财不伤命，但是水上打劫，向来是连船带货一块劫走，至于船上的人，抱歉，要么当场被杀，要么跳水去搏一把。但是水匪一般都是选择险滩动手，就算熟悉水性，掉进水里也是很难生还。
    船主脸色大变，“你确定是水匪？！”他有些颤抖地问道，他这艘船可是运粮船，谁想到会有人劫粮食，所以船上并没有什么守卫力量。
    “我看的清楚，那几艘船上都站着一些拿刀的大汉，不是水匪还能是什么。”那水手说道，上下牙都在不停地打颤，显然吓得不轻。
    “先不用怕，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王烈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股特别的力量，让船主和水手都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这时候王烈房间旁边的房门打开，李素宁探出一个脑袋，说道：“出什么事了吗，师兄？”
    “没事，你们继续斗地主吧。”王烈说道，上船没几日，他就鼓捣出来一副牌，教会了李素宁、李清露和银屏三人斗地主，自此她们三个是迷上了斗地主，没事就在房里斗。
    李素宁哦了一声，回到屋里，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三个银铃般地笑声。王烈则是跟着船主来到了船头。
    他们来到船头的时候，船头的甲板上已经站了十来个水手，那些水手都神色紧张，手里还都拿着类似于木棒，铁锚一类的武器。
    而他们这艘船的前方，有三艘比他们的船小一些的船成三角形围住了他们，那三艘船的甲板上站满了人，大眼一看少说有四五十人，那些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刃，在阳光下反着光，更是增加了几分气势。
    “诸位大侠，小老儿这船上都是些不值钱的粮食，不知道要多少买路钱才能放我等离开。”船主鼓起勇气走到船头，大声说道。
    “少废话，我们要的就是粮食，把船和粮食留下，人都滚吧，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对面船上一个三四十岁满面虬髯的大汉厉吼道。
    船主和水手们都是面面相觑，这可是黄河中心，水流湍急，把船留下他们怎么走？难道跳水吗？虽然他们都是在水上讨生活的，但是也没有把握能游过半条黄河啊。
    “给你们半柱香时间，要么自己跳下去，要么被老子砍两刀扔下去。”那虬髯大汉大声道。
    王烈抱着双臂在一边打量着这大汉，他虽然故意表现的粗俗，但是王烈还是从他的呼吸、站立的姿势，拿刀的方式看出来这人并不是一般的水匪，哪里有一个绝顶高手自甘堕落去当水匪的？
    “大爷，咱们都是讨口饭吃，能不能给个活路？”船主哀求道。
    “让你们滚已经是给你们活路了，再废话小心我杀光你们！”虬髯大汉不耐烦地说道。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他的手下也都挥舞着兵器起哄道。
    船主和水手们都吓得脸色苍白，终于，有一个水手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跳下船去，噗通一声落入水中，眼看着被湍急的水流冲了下去，不知死活。
    “这是何苦呢？”王烈轻叹道，他既然在船上，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人跳船跳的也太快了些。
    他这么一开口，虬髯大汉就注意到了他，在一众水手中一个身穿丝绸的柔弱书生一般的人自然很是怪异。
    在江湖上，凡是有违常理的，一般都是很危险的，虬髯大汉也是老江湖，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心下一沉，说道：“大爷今日只劫财，不劫命，给你们一艘快艇，快滚！”
    “多谢大侠，多谢大侠！”船主千恩万谢，就要放下救生用的小艇逃命。
    “何必着急呢。”王烈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这一艘粮食可是值不少钱呢，就这么被他们抢走了？”
    “王兄弟，保命要紧。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船主说道。
    “是吗？”王烈笑道：“那大汉，你说他说得有没有道理？”
    虬髯大汉这时候要是再看不出来王烈在挑事，他也就白混这么多年了，冷声道：“阁下是何人，报出你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