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 第171节

    阿必沃：“你阿父和姆妈死了，你阿姆和你弟弟不知去向。”
    泰云珠就那么仰着头看着阿必沃，脑袋里嗡嗡嗡的，只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的刺眼。她眯起眼睛，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有没有泪。阿必沃抬起头，泰云珠的眼睛不再被阳光刺得生疼。
    好半晌后，泰云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去，我家？”怎么会知道她家在哪？
    阿必沃：“我去了合萨热城。在机械师工会问了你家的地址，离合萨热城不远，我就去了。”
    阿必沃说那父亲和阿嬷死了的时候，泰云珠并没有想哭的冲动。可阿必沃的这句话说完，泰云珠的眼泪唰得就涌出来了。
    阿必沃：“……节哀。”
    泰云珠却笑了笑，擦掉眼泪，摇摇头说：“我不悲哀，他们是死是活，是失踪，都和我没关系的。我只是……”她朝阿必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她只是，感动于阿必沃会专门跑了一趟她家里。
    阿必沃：“我去了你家里，从邻居那儿知道了你的情况，所以我没去找你阿姆和弟弟。”
    泰云珠再次笑笑：“幸亏你没去找，我可不想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她也不是我阿姆。还是要谢谢你。其丽格他们都很担心家里的情况，可别让他们知道你去了我家，不然他们肯定要嫉妒我了。”
    阿必沃没说好不好，而是拍了下背着的包袱，说：“这是给你的，我给你拿回去。”
    泰云珠没问是什么，跟着阿必沃往回走，问：“威尼大部的情况都稳定下来了吗？你们不用再去了吧。”
    阿必沃：“稳定下来了，不用去了。”
    泰云珠：“我也挺担心你的，你瘦了不少。”
    阿必沃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泰云珠，眉眼间舒展了许多，说：“你家里没人了，那你就不用回去了。”
    泰云珠抿抿嘴，笑道：“只要老师不让我回去，我就不回去，我很喜欢亚罕。”
    阿必沃把泰云珠送回朶帐，把包袱往地上一放，没有再跟泰云珠多说一句，就骑着术法滑板车走了。其丽格和另外两人盯着泰云珠，一副“快从实招来”的审问架势。泰云珠落落大方地说：“阿必沃去威尼大部前，我曾随口说了句我家离合萨热城不远。他这次去了合萨热城，正好路过我家，顺便就去看了看。”
    她这么一说，其丽格三人倒是有点尴尬了。她们都知道泰云珠家里的情况。泰云珠平静地说：“他们都没事。”
    其丽格：“你真是善良，他们那么对你，你还这么关心他们。”
    泰云珠：“我没有关心他们，我只是没想到阿必沃会帮我去看看。”
    其丽格：“他们没事，那你就安心在亚罕呆着好了，别回去了。反正我看乌云琪大师对你是很满意的，你肯定能留下来。”
    泰云珠：“我觉得我们都能留下来，穆大师最近给我们布置了那么多功课，如果会有人走，那现在应该会把我们的功课分开了，可还是让我们一起研究。”
    泰云珠的分析顿时让三人的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其丽格担忧地说：“那我倒是不担心能不能留下来了，我现在担心的是我家里的情况。”
    其他两人也是相同的意思。
    泰云珠：“问问执事知不知道吧。”
    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好提出回去看看的要求，只希望从工会过来的执事能知道他们家中的情况。
    中午的接风宴，泰云珠这些人也都受邀出席。天暖和起来，头领朶帐外的空地上也摆上了桌子。头领朶帐的大账掀开，坐在里面的人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穆仲夏、塔琪兰他们是坐在朶帐内，泰云珠这些年轻人都坐在外面。阿必沃、卓坦、白西米、依弗赛也都带着弟弟或妹妹坐在外面。
    泰云珠和同伴一起过来的时候，头领朶帐内已经喝起来了。头领朶帐周围弥漫着浓郁的烤肉香，泰云珠揉揉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朶帐内的笑声传了出来，泰云珠找到他们这些人被分配的位置坐下。坐好后就去寻一人的身影。看到他和部落的族人坐在一起，在喝酒，泰云珠也不管对方现在没看到，她朝那边笑了笑。似乎心有灵犀，正要喝酒的阿必沃准确地捕捉到泰云珠，朝她微微点头，就仰头喝酒了。
    “泰云珠，阿必沃刚才是在看你啊。”
    其丽格拐拐泰云珠。阿必沃来找泰云珠，其丽格作为泰云珠的好朋友，心里还是很惦记两人的关系的。
    泰云珠：“烤肉真香，不知道可不可以吃了。”
    其丽格：“哎，你对阿必沃是什么想法？”
    泰云珠：“本来没想法的，你这么问，我倒要想想了。”
    其丽格：“……”
    这一天的宴席要持续到晚上。泰云珠喝了些酒，觉得有点晕了，她就和同样喝的有点多的其丽格先走了。等酒醒了，肚子饿了可以再过来吃。回到朶帐，其丽格漱了漱口，洗了把脸就躺到地台上闭上眼睡了。泰云珠也漱了漱口，洗了把冷水脸。见其丽格很快睡熟了，她这才把一直被她放在自己的床铺旁边没有打开的包袱解开了。
    看到包袱里的东西，泰云珠的眼里闪过诧异，接着脸上就是开心的笑容。把包袱里的东西一样样都拿出来。有裙子，有适合做事时穿的衣服，有两个嵌了宝石的镯子，两条同款的项链，其余的就是威尼大部的特色零食、糖果，女人会用的扎头发的头绳、发箍、卡子之类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一看就是新的，是现买的。机械师是不戴戒指的，她也没有耳洞，所以就买了手镯和项链吗？
    【想不到，他这么细心……】
    看着这些东西，泰云珠的眼眶渐渐湿润。当视线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时，她用力擦了擦眼睛，笑着把这些东西一样样全部收了起来，完全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等到睡了一觉，酒也醒了，从地台上坐起来的其丽格发现泰云珠铺盖旁的那个包袱不见了。其丽格立刻来了精神，凑到在看书的泰云珠跟前，推了下她：“泰云珠，阿必沃给你拿的是什么？你看啦？”
    泰云珠抬眼：“我阿嬷让他给我带了些东西。”
    其丽格惊讶：“真的假的？你阿嬷居然会给你带东西？”
    泰云珠：“她可能又想让我做什么了，所以先给我点好处。”
    其丽格撇撇嘴：“你可别心软啊。”
    泰云珠：“我可没那么廉价。”
    知道是什么，其丽格也不好奇泰云珠的阿嬷给她带了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两人都休息够了，换了衣服就又出去了。天已经暗了下来，头领部落的喧闹却依然继续。迪罗特人和帝玛塔人都是能喝酒的，苏莱王子的酒量也不错。头领朶帐内仍旧的觥筹交错，穆仲夏这样不能喝的已经离席了。
    泰云珠回到宴席上时没看到阿必沃，她不动声色地找了一圈，看到他在不远处的一群帝玛塔年轻人中，一看就是都喝了不少。那边传过来的语言是帝玛塔语，泰云珠听不大懂，虽然她在这里呆了整整一个雪季，她还是不大能听懂帝玛塔语。和他们交流的帝玛塔人都是说伊甸语，平时周围不是伊甸语就是迪罗特语，她也没有特别去学习过帝玛塔语。不过泰云珠此刻做出了决定，她要好好学习帝玛塔语，不仅要能听，更要会说，就像穆大师那样。
    卓坦在阿必沃、白西米、依弗赛这些帝玛塔年轻人中就像还没成年的幼崽，又瘦又小。他本来还挺强壮，至少跟阿必沃他们在一起时，露出来的肌肉差距没那么大。可在他病了一场之后，就真成弱崽了。卓坦是用心学习过帝玛塔语的，所以他和这些帝玛塔年轻人之间没有交流障碍。一群年轻人正在聊着暖季狩猎的事。卓坦强烈表示他要一起去，大家都没拒绝他。
    白西米想到一件事：“卓坦，你和我住吧，我搬出来了。”
    依弗赛：“也可以跟我住，我也搬出来了。”
    阿必沃：“你可以住我的朶帐，平时我和阿蒙达住我阿父那里。”
    卓坦惊讶：“你不是早就搬出来了吗？”
    阿必沃：“我阿父改建了朶帐，我和阿蒙达都可以住过去了。”
    白西米：“卓坦，如果你打算在亚罕多待一段时间，我们给你建一个朶帐好了。”
    卓坦一听，很心动：“我是打算先呆两三年的。”
    白西米：“那就给你建一个。”
    这个提议大家都赞成，阿必沃也不提让卓然去住他的朶帐了。
    穆仲夏这边，他和塔琪兰、古安在喝茶聊天。三人都是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也很久没有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泰瑟尔、泰拉逽都在头领朶帐，通旭也陪着舅舅在那边。乌哈根带着辛娅先回朶帐了，古安和塔琪兰都把孩子交给了海奴去照顾，两个人躲躲闲。
    古安今天很高兴，双格鲁大司亲自来了，通旭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他也能彻底放心了。双格鲁大司还带来了许多家属，通旭看信时候又是哭又是笑，古安当时很有先见之明地让海奴带孩子出去玩了，免得吓到孩子。通旭放心了，古安也就放心了，自从疫病出现以来，通旭的精神就一直绷得很紧，古安很担心他的身体。
    塔琪兰：“满松亲自来了，你怎么说？”
    穆仲夏笑笑：“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我没那么小心眼。而且哪怕不说满松大司，当时西风队长，鄂威将军，波拿赤城主都帮了很大的忙。我们第一次去威尼大部的开门红就是他们给的。”
    这次满松大司带了西风和鄂威两人。约卢城损失惨重，波拿赤城主走不开。说实话，见到西风队长，穆仲夏确实是感慨万千。西风当时确实是帮了他们很多的忙。
    塔琪兰：“满松就是个蠢货，听说没少被我哥嘲讽。不过你原谅了他，他这一趟就算没白来。”
    古安：“我今天看到西风队长就想到我们第一次去威尼大部的情景。我还记得当时穆哥还摆了摊子……”
    塔琪兰：“什么摊子？”
    三人在朵帐内说说笑笑，塔琪兰的笑声不时传出。再提起曾经，塔琪兰直言自己那时候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总是给穆仲夏不痛快。穆仲夏也直说，他那时候真是特别烦她。
    古安：“泰拉逽阿兄当时对塔琪兰大师多不客气，结果谁能想到。”
    塔琪兰下巴微抬：“我这么美丽，他当时对我不客气，不知道心里怎么对我一见钟情呢。”
    穆仲夏：“是是是，您是万人迷。”
    塔琪兰伸手掐他：“难道我不是？”
    穆仲夏求饶：“是是是。”
    古安在一旁笑，谁也不偏帮。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头领部落这场因为贵客临门的喧嚣足足持续了10天。这10天，酒喝了，肉吃了，要商议的事也讨论出了一个大致的框架。只是碍于苏莱王子在旁，威尼大部和亚罕之间私下里的一些事就暂时没谈。在这期间，塔琪兰当着苏莱王子和伊甸机械师、术法师的代表古德利和庞万的面，言辞犀利又充满嘲讽地把伊甸机械师工会总会和术法师工会总会宣布5年内不再招收来自威尼大部的学生这件事甩在三人的脸上。苏莱王子和古德利、庞万还没收到这一消息，被塔琪兰不客气地迁怒，三人只觉得万分的尴尬。
    这件事，在威尼大部的人除了塔琪兰外，只有孟日、宝都图和乌云琪三位大师知道。消息一传开，伊甸在威尼大部的机械师和术法师各个无地自容，威尼大部的机械师和术法师气得是破口大骂，年轻些的机械师和术法师气哭的不在少数。就是没有送人去伊甸学习需要的头领部落的族人们，也和威尼大部的机械师、术法师们一起同仇敌忾，大骂伊甸机械师工会总会和术法师工会总会不是东西。
    吉统和满松来亚罕还有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和三位大师及塔琪兰商量这件事。这个消息刚传到威尼大部的时候，在机械师和术法师以及桑朱学院、利恪学院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不是随之而来的痘疮疫病把转移了这场风波，威尼大部的机械师和术法师，以及相关的学生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而有苏莱王子和伊甸的机械师、术法师在场的情况下，不管是吉统、满松还是孟日、宝都图、乌云琪三位大师，都不能把他们对这件事的愤怒表达出来，塔琪兰出面却是最合适的。不光是塔琪兰对伊甸人一向不客气，还是她背后的寨拉穆部落乃至整个亚罕的支持。她把这件事丢出来，并且毫不客气地奚落（无能的）苏莱王子和伊甸在威尼大部的机械师、术法师，谁都不能当面说她个错，甚至连给她摆脸色都不行。
    当时，朶帐内的气氛十分的沉闷，苏莱王子的温和根本就挂不住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塔琪兰当面丢出这件事，相当于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们这些人一个耳光。他们在亚罕和迪罗特人、帝玛塔人合作，机械师工会总会和术法师工会总会却在他们背后狠狠捅了他们一刀。说白了，以纳农巴尔、齐德沙为首的机械师工会总会和术法师工会总会根本就没把他和凯德尔两人放在眼里，甚至包括了奥拉大公。不然明知道他们就在亚罕，两个总会却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把他们的脸面往地上踩，不仅踩，还用力摩擦。
    穆仲夏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窒闷。他道：“我和塔琪兰大师从石桥堡的迪罗特人嘴里知道的这件事，我和塔琪兰大师对此也确实非常的失望和遗憾。我们也能理解苏莱王子和古德利大师、庞万大师你们的无奈。但遗憾也好，无奈也罢，都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和几位大师商量过，威尼大部和寨拉穆部落合作，在亚罕创办一所综合性的联合学院……”
    穆仲夏的提议一出，朶帐内除了已经知道此事的人外，全部精神一振，竖起了耳朵，包括脸色十分难看的苏莱王子。
    穆仲夏和塔琪兰互相配合，把他们两人商量过的联合办学模式，和想要达到的办学效果说出来。塔琪兰做最后陈词：“伊甸断了我们的学生进一步求学的路，但先不论我们这次来到亚罕的邢阶以上的机械师和术法师，邢阶以下的机械师和术法师都表示他们在亚罕这段时间的学习非常充实。我们的学生在伊甸，不说根本接触不到伊甸最高深的学识，还要遭受被歧视、被轻慢、被区别对待的窘境。既然如此，我认为我们的学生完全可以来亚罕学习。
    萨默哈尼在机械学上的天赋，我相信假以时日，我们在亚罕学习的学生不会比去伊甸的成效差。至于术法学……每年威尼大部可以去伊甸学习的术法学学生本来就不多，他们在亚罕和机械学学生一起学习，一起研究，进步或许会慢一些，但基础却是绝对的牢固。这一次在亚罕的学习，年轻的术法师们也有许多的体悟，如果问他们愿意去伊甸学习，还是愿意留在亚罕继续深造，我相信他们每个人都愿意留下来。”
    塔琪兰说的是实话，哪怕没有和威尼大部年轻的机械师、术法师一起研究，古德利、庞万这些尚阶的机械师、术法师，在这段时间三方共同研究期间，他们在机械学、术法学上新的感悟也远超他们在伊甸的数年。必须承认，穆仲夏的身上有一股魔力，他的奇思妙想会鞭策着机械师和术法师去创新，去思考，去研究，去进步。
    “伊甸王室及我个人十分愿意为联合学院出一份力。”苏莱王子最先表态。得到陛下的支持，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古德利和庞万也同时表态：“我个人也愿意为联合学院出一份力。”
    吉统扬起笑脸：“我认为，联合学院是威尼大部和亚罕友谊的一座里程碑，利恪部愿意为联合学院倾尽全力。”
    双格鲁紧跟：“帖业部愿意大力支持。”
    满松：“桑朱学院的机械学院学生一定会十分的高兴。桑朱部愿倾尽全力。”
    蒙根：“我们寨阔部每年能考入机械学院和术法学院的学生是4部中最少的，作为寨阔部的大司，我希望联合学院能多给我们寨阔部一些名额，寨阔部会全力支持。”
    威尼大部4部的大司都愿意，那剩下的就不是问题了。对于亚罕5部落来说，他们只有更愿意。5部落的头领一个个笑逐颜开，联合学院办在亚罕，他们很清楚是为什么，因为穆大师在亚罕，因为穆大师不会离开亚罕！
    联合学院的消息透出来后，因伊甸学院拒收这件事而心情沉闷的威尼大部机械师、术法师们瞬间雨过天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这些人将会全部被留下来，而不是如一开始计划的那样，会淘汰一部分人，留在亚罕的最多只有一半。去不了伊甸，他们可以留在亚罕。在亚罕，他们的学习氛围更自由，比在学院里也更浓郁。
    尽管对自己能留下来有8成把握的泰云珠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也彻底放下心来，脸上的笑容都比往日晴朗了许多。大家在一起学习了这么久，哪怕以前的关系平平，现在也都是友谊深厚的同窗。哪怕他们彼此间存在着竞争，但因为三位机械大师坐镇，因为穆大师对他们一视同仁，大家的竞争是良性的，没有算计，没有诬陷。现在可以确定不会有人被遣送回去，他们都能留下来，泰云珠只觉得天空都比往常蓝了许多。
    凯德尔王子和奥拉大公虽然不在，但古德利和庞万与其他机械师、术法师商量过后，找上穆仲夏，表示他们都愿意为联合学院出一份力，而且不吝啬于教授低阶的机械师、术法师相关的知识。他们的要求就是可以继续和穆仲夏合作，研究新型的术法物品，特别是现在已经有了苗头的术法发报机。
    对此穆仲夏表示欢迎。虽然伊甸的机械师和术法师最高只是尚阶，没有冕阶。但对威尼大部年轻的机械师、术法来说，对穆希、通旭、乌哈根，包括对穆仲夏本人，古德利、庞万这20个人能教授的知识也是相当宝贵的了。只要基础打牢，有人能指给你正确的路，在足够的天赋和努力面前，冕阶不是梦！
    联合学院成了三方现在讨论的关键议题。苏莱王子和伊甸的机械师、术法师们也确实拿出了诚意。联合学院的基调是综合性的学院（大学），其中机械学院和书法学院自然是重中之重。首先，以古德利和庞万为首的伊甸机械师和术法师都表示他们愿意在联合学院里担任老师；其次，他们还把他们所知道的学院开办的经验如数家珍地详细说出来，甚至还写了一份非常详实的学院创办构架细则。
    苏莱王子则帮着对联合学院创办的经费进行了估算，并表示他愿意以个人的名义出一笔钱资助办学。穆仲夏没跟苏莱王子客气，甚至还很有诚意地邀请他，如果他以后还会来亚罕，让他给低龄班的小朋友们教授伊甸语。苏莱王子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来亚罕，但他欣然接受了穆仲夏的请求。
    联合学院暂定的教学语言是伊甸语。机械学和术法学的学生都要学伊甸语，帝玛塔人又还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统一为伊甸语。只有教材，穆仲夏的提议是进行更详细的分科，语言、数学、体能（狩猎）、化学、草药学……他按照自己前世的大学分科来建议。穆仲夏认为哪怕不是机械师、术法师，普通的学生也可以学习机械学和术法学涉及的某些领域，诸如草药学、矿物学、单纯的机械制造学、更严谨的化学、还有物理学。机械学的很多知识其实涉及的就是物理，只是比他上辈子的物理又有一些差异，这些差异来自于这个世界的机械学、术法学“玄幻”部分。
    学习机械学和术法学需要天赋，但机械学和术法学中的一些内容却不仅仅是只有机械师和术法师才能够学得会。把学科分的更细致，培养更多的专业人才对亚罕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联合学院的基础学科面向的主要是帝玛塔人，机械学和术法学才是面向威尼大部。伊甸人是不会来联合学院读书的，所以联合学院受益最大的是帝玛塔人。穆仲夏希望联合学院的创办可以让帝玛塔人摆脱文盲，终有一日，帝玛塔人可以自创属于他们的文字体系，帝玛塔语不再是口口相传的一种语言，而是可以演变为能表现在书本上的，罗格里格大陆的另一种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