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 第174节

    伊利斯国王在凯德尔王子的撺掇下一改对威尼大部，特别是对亚罕（穆仲夏）的态度，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寨拉穆部落也只有缪什卡头领、大巫、泰瑟尔和泰拉逽清楚。愤怒是有，但愤怒过后也就归于平静了。帝玛塔人信奉依靠自己，亚罕从前不靠伊甸活，以后更不会依赖伊甸活。至于穆大师，他们如果连在亚罕把穆大师保护好的信心都没有，那是他们打自己的脸。伊甸不敢真的正面和亚罕开战，他们也同样有这样的自信。
    生活一切照旧，忙碌的人依旧忙碌。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泰瑟尔一家，和穆希以及从科伦岱部落赶过来的端瓦齐在雪神山脚下，神色肃穆地听着大巫为逝去的人祈祷，祈祷雪神的庇佑，祈祷逝者的灵魂能安息。穆希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端瓦齐心疼地紧搂着他。穆仲夏带着墨镜，他哭不出来，但心里也是同样难过的。没有派翠丝，就没有穆修，没有穆修，也就没有他穆仲夏的重生。
    穆希哭得不能自已，穆仲夏没有劝他。穆希的心里太苦了，如果不是穆希也重生，他这一生都会对这个苦命的孩子感到愧疚。他想，或许这是派翠丝的保佑，她不舍得她用生命生下来的孩子就那样悄无声息地逝去。
    派翠丝永远留在了亚罕的这片土地，以后的每一年，她的两个孩子都会来这里祭拜他。在雪神山又多停留了一天，让穆希可以再多陪陪自己的母亲，众人这才离开雪神山返回部落。
    回去的路上，穆希一开始还在马车里，后来就上了端瓦齐的马。端瓦齐搂着穆希骑马，泰瑟尔也把穆仲夏从马车里叫了出来。阿必沃带着弟弟阿蒙达并三只魔兽在前狂奔。端瓦齐这次过来也带了他自己的魔兽伙伴。
    穆希的心情不好，端瓦齐没有带着他狂奔，速度控制在一个不快也不慢的范围内。泰瑟尔带着穆仲夏坠在马车后，大巫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穆仲夏看着前方的两个人，道：“泰瑟尔，你有空问问端瓦齐，他对穆希是怎么打算的？我看穆希是非他不可了，那端瓦齐有没有计划和穆希成婚？”
    泰瑟尔：“嗯。”
    穆仲夏仰头看着蓝天白云，说：“再两个月，又是雪季了。”
    泰瑟尔没有说话，雪季，他又要出征了，要留下拿笯一个人了。穆仲夏也不说话了，在泰瑟尔的怀里，在蓝天白云下，眼前是亚罕广袤的天地，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两人一路沉默了许久，说是沉默，不如说两人都在享受这一刻的无声胜有声。泰瑟尔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穆仲夏和他在一起时也不会刻意挑着他说话。泰瑟尔专心骑马，更一心二用护好身前的人，穆仲夏则是惬意地享受蓝天白云，享受平原广袤。来到亚罕多年，这样的惬意时刻对他来说却是少有。不过真叫他每天都如此清闲，他恐怕还不喜欢。
    回到部落，穆仲夏就再次忙碌了起来。泰瑟尔要忙雄鹰卫的训练，要忙部落的暖季狩猎，要忙部落的耕田。泰拉逽没有带商队，有他分担，泰瑟尔较之前几年稍微轻松了一些，但也是稍微。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很快，距离雪季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出发前往威尼大部的商队回来了。去时，长长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回来时，车队依然拉满了各种货物。这一年痘疮疫病席卷整个罗格里格大陆，疫病之后，亚罕和威尼大部的商贸联系却是更加的紧密。随着车队一起前来的还有一百多名匠人，是从威尼大部4部抽调来建造联合学院所需的匠人。
    联合学院的校址已经选好，就在距离寨拉穆部落头领部落骑马约20伊分的地方。那里地势平坦，也远离茂密危险的森林。图纸上，联合学院外围是一圈具有防御工事的城堡，用来供守卫学院的侍卫居住和训练，内部才是联合学院的校区，分为教学区、宿舍区、实习区、娱乐区。而教学区又分为普校区和特校区。普校区可以理解为基础教育学期，特校区可以理解为专业校区。按照穆仲夏的理解，普校区就是小学到高中，特校区就是大学。
    校区现在还在打地基，没有大型设备，单靠人力来建造这么大的建筑群，是需要一些时间。虽然雪季快到了，但在真正的酷寒来临前，依然可以施工。5个部落都抽调了部落里建造的好手来建造学院，威尼大部又派了一百多为匠人，虽然听起来人数不多，但有他们带着帝玛塔人，效率却是翻番。
    联合学院的校址附近就建造了好几个砖厂，还有木材加工厂以及普通的冶炼厂。这里从早晨天刚亮开始就热闹了起来，一直持续到入夜。学院的设计图纸穆仲夏只是提了一点自己的意见，并没有过多参与。无论是孟日大师他们，还是伊甸的机械师、术法师，对学院的规划都比他有经验的多，穆仲夏也就没班门弄斧，更没有因为自己上辈子曾是大学老师就在图纸上指手画脚。孟日三位大师对联合学院非常的关注，图纸也是三位大师共同商讨然后由他们带来的专业人士画出来的。
    随着部落耕田里的作物开始收获，天也渐渐冷了下来，雪季又要到了。这一年的暖耕，部落开垦了新的耕地，种植了大量的艾草和常用药材。穆仲夏还教会部落的人如何无土栽培，如何人工栽培菌类，头领部落后方建造起来的砖头厂房一个个增加，成批长成的作物带给族人收获的喜悦笑容。
    伊甸那边一直都没有再有信件传过来。女巫边界的伊甸人也已经全部返回了伊甸。他们来时穿过了女巫森林，走时帝玛塔人没有狠心地把他们驱赶回女巫森林，而是让他们前往石桥堡，从石锁桥那条路进入威尼大部，再从威尼大部返回伊甸。虽然路程变长了，但安全系数提高，伊甸人更愿意从石锁桥那边离开。
    伊甸人走了，迪罗特人也早就走了，亚罕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塔琪兰照旧把自己关在工作室研究她的疫苗。缪什卡亲自去了一趟科伦岱部落，在那里，亚罕5部落的头领齐聚。缪什卡把用痘痂接种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余4个部落的头领当场就疯狂了。泰拉逽从威尼大部带回来数量庞大的痘痂，在雪季出征到来前，5个部落所有的勇士都要接种。寨拉穆部落的实验结果已经可以证实，勇士可以平稳地度过接种的症状，接种率几乎可以达到100%。这件事目前还只在亚罕内部，所以缪什卡才会离开有伊甸人和威尼大部在的寨拉穆部落，跑到科伦岱部落来把这件事说出来。
    寨拉穆部落，塔琪兰从成功感染了牛痘的病牛身上提取出病毒和成熟的痘痂，再次钻进她的工作室。
    傍晚，泰云珠和朋友一起结伴回宿舍。走着走着，她停了下来。身边的同伴面带暧昧笑容地拐了拐她，然后就笑吟吟地先跑了。阿必沃骑着术法单车来到泰云珠跟前：“上来。”
    泰云珠跨坐到术法单车的后座，这才问：“去哪？”
    阿必沃很少来找泰云珠，偶尔过来会给她带点水果，话却说的不多，也不会特别跟她聊天。泰云珠把握不住阿必沃的心思，可对阿必沃这样性格的人来说，他又不是一个随便会主动找女人的男人。泰云珠忙，阿必沃也不清闲。每次阿必沃来，泰云珠都顺着阿必沃的意思不反对他的靠近，也不询问他的意思，就如现在这样。
    阿必沃带着泰云珠却是去了医疗套间朶帐，就是部落族人接种隔离的地方。泰云珠愣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只有寨拉穆部落的人能来，而且还有守卫，寻常人不能靠近。在部落呆了这么久的泰云珠非常清楚，所以才很疑惑。
    阿必沃停了车，让泰云珠下来，却是答非所问，说：“我跟穆阿父说了，穆阿父同一了，你进去吧。到时候我来接你。”
    “阿必沃！”
    泰云珠有点急了。
    阿必沃却是抓住他的胳膊带着他走过围墙进了院子。院子里一位女医者在等着，阿必沃把泰云珠交给对方，那位女医者对泰云珠温柔地笑笑，给了阿必沃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示意泰云珠跟她走。泰云珠满腹疑惑和不安地去看阿必沃，阿必沃：“去吧。里面有对讲机，我会联系你。”
    泰云珠咬咬嘴唇。
    阿必沃：“你需要什么，我明天给你送过来。”
    啊？是要在这里过夜吗？
    泰云珠蹙眉：“我要留在这里吗？”
    阿必沃点了下头。
    泰云珠抓紧手里的书袋，说：“那我得回去一趟，我什么都没带。”
    阿必沃：“里面什么都有。你回去要怎么解释？”
    泰云珠很想打阿必沃，他都不跟她解释！
    阿必沃又道：“去吧。”
    对方态度坚决，而且她也相信阿必沃不会害她。叹了口气，泰云珠说：“你帮我和我的室友说一声，不然她们会担心。”
    “嗯。”
    泰云珠深吸口气，跟着女医者走了，走进了第四个套间朶帐。阿必沃在泰云珠进去后转身离开。
    痘疮接种，这件事还不到对外宣布的时候，所以泰云珠这样的“外国人”都没有机会接种。马上是雪季，之后阿必沃就要出征。威尼大部之行，让阿必沃久久无法忘记威尼大部痘疮疫病爆发的惨烈，所以他找了穆阿父和阿父，想给泰云珠接种。
    朶帐内，穆仲夏两眼亮晶晶，连工作都放下了。相比之下泰瑟尔十分的冷静，事不关己的冷静。穆仲夏又一次推推他：“我都不知道阿必沃对泰云珠有意思，这小子藏的也太深了吧。”
    泰瑟尔：“他或许是一厢情愿。”
    穆仲夏不高兴了：“怎么会是一厢情愿。泰云珠这个女孩子我还是了解的，不张扬，又努力又刻苦，和乌哈根有点像。她如果对阿必沃没意思，阿必沃也不会主动。等一会儿阿必沃回来，我得审审他。”
    泰瑟尔：“那是他的事。能追到他就让泰云珠做他的拿笯，追不到，他就在部落里找。”
    穆仲夏给了泰瑟尔一拳：“哪有你这样当阿父的。”
    泰瑟尔却道：“如果阿必沃追不到，你不要帮他。”
    穆仲夏刚要反对，就听泰瑟尔又道：“帝玛塔的男人，追不到自己喜欢的拿笯，是无能。”
    “……”
    泰瑟尔起身拽起穆仲夏，弯腰横抱起：“去洗澡。”
    在自己房间的阿蒙达仿佛没听到客厅里两位阿父的谈话。他一手抚摸木宰，洗得干干净净的脚丫子揉着陌西，另一手拿着故事书，心里十分赞成阿父的话，所以，阿兄肯定能追到自己喜欢的拿笯。至于他可能很快会有一个哆哆莫（嫂子），阿蒙达没有特别的感觉。这也是帝玛塔人根深蒂固的观念。每个人喜欢的人都只和自己有关。
    被带进朶帐的泰云珠，知道了阿必沃送她来做什么后，整个人半天回不过神来，耳朵里更是突突突地想。这一刻，她完全明白了阿必沃对她的意思。可这家伙跟她提前说一声不好吗！这么大一个馅饼砸到她头上，她又不是强悍的帝玛塔女人，她是会晕的！以前只是偶尔在心里腹诽一下的泰云珠发誓，见到阿必沃后她一定要打对方一顿。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要去伊甸
    朵帐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穆仲夏在自己的书房内埋首在长长的大书桌上的一张张图纸上。阿蒙达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学习。暖季的时间短，穆仲夏不拘着阿蒙达，帝玛塔人的孩子就如小兽一般，在玩耍中学会狩猎，学会如何面对猛兽。雪季一到，阿蒙达就要每天学习、写作业了。
    泰瑟尔再一次带队出征。今年与威尼大部的商贸虽然推迟了，但取得的成绩却比往年都要好，极大地保证了这个雪季所需的后勤保障。
    孟日大师的朶帐，乌云琪和宝都图大师冒着风雪过来这里。三人的手上都拿着几页纸。有了术法打字机，他们很多需要手写的文件书写起来方便轻省了许多。现在每位大师的朶帐里都有一台属于他们自己的打字机。
    乌云琪一边看纸上的内容，一边说：“也不知道塔琪兰哈尼一直在忙什么。本来这件事还是需要听听她的意见。”
    孟日大师：“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说到这里，孟日大师也是感慨，“我们只有她这么一位尚阶的术法师，她身上的担子是重了些。”
    乌云琪：“术法发报机的研究结束，不知道萨默哈尼是怎么打算的。古德利那些人雪季过了，应该会回伊甸了吧？”
    宝都图：“他们应该学会如何建立信号增强站后才会回去。已经走了99步，他们不会放弃最后一步的。”
    乌云琪有点担忧：“术法发报机本来是萨默哈尼送给伊利斯国王的台阶，现在伊利斯国王的态度大变，术法发报机会不会变成伊甸对付我们和亚罕的工具？”
    孟日大师：“就算没有术法发报机，伊甸也不会减少对威尼大部的监视。罗格里格大陆，真正说起来，只有亚罕才是最安全，最清净的。”
    乌云琪和宝都图听得是同样感慨。亚罕的外人少，哪怕是他们，也是局限在寨拉穆部落。外人想在帝玛塔人的眼皮子底下用术法发报机向外传递信息……怎么想都觉得万分艰难。除非伊甸或是他们威尼大部内部买通了帝玛塔人，但术法发报机的使用方式却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以帝玛塔人的文化程度……
    乌云琪：“我们还是要问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能限制术法发报机的使用。”予溪疃对
    孟日大师扬扬手里的纸：“这就是第一道限制。”
    塔琪兰的内部早就大变样的工作室，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在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隔离间里，她深情专注又肃穆地把一支支无色透明的药剂放入定温的术法冷藏箱。放入最后一支，她长舒了一口气，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提着术法冷藏箱出了隔离间，塔琪兰先联系泰拉逽，让他过来接她，然后她去洗澡换衣服。等她从浴间出来，泰拉逽已经在了。
    泰拉逽在厂子里忙，接到塔琪兰的通话，也知道对方要先洗澡，他交代了一番后才过来。见自己的拿笯面带喜色，眉目间一直以来都有的焦躁也消散不见，泰拉逽上前抱住她：“忙完了？”
    塔琪兰仰头对泰拉逽深深一笑，说：“最近太忙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忙完了。送我去萨默哈尼那里，晚上在他那儿蹭饭吃，到时候你把耶合和赫索伦接过来。”
    “好。”
    泰拉逽赶着马车把泰拉逽送到穆仲夏的朶帐，他没有跟着进去。塔琪兰忙了这么久，忙完后第一时间却是去找穆大师，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谈。他在一旁不仅说不上话，还碍事。等到快吃完饭的时候，他接了孩子过来就是。
    塔琪兰的到访令埋首于工作中的穆仲夏很意外，这么大的雪，肯定是有要紧事。他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出去，阿蒙达已经把塔琪兰迎进来了。塔琪兰脱下外套挂在一进门的衣架上，一看她脸上藏都藏不住的笑容，穆仲夏心有灵犀地笑了：“恭喜恭喜。”
    塔琪兰笑颜如花：“同喜同喜。萨默，药剂我拿来了！”
    穆仲夏钦佩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没问题的！”
    塔琪兰：“走，去你的书房。”
    阿蒙达默默地回自己的房间。
    穆仲夏带着塔琪兰进了自己的书房，塔琪兰见他的书桌上有许多的图纸，问：“又在研究什么新型术法物品了？”
    穆仲夏：“等研究出来再跟你说。”
    穆仲夏去收整图纸，塔琪兰就没特意去看，这也是他们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行规。无论是机械师还是术法师，关系再好，对方不愿意说的自己的研究成果，你就不能多问多打听。
    穆仲夏把图纸收拾好，先去泡了一壶茶，才坐下听塔琪兰大师说要事。塔琪兰顾不上喝茶，她打开术宝箱取出一支药剂，穆仲夏双手接过，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也看不出这一支和他上辈子见过的无数的疫苗针剂一样的药剂有什么特别之处，更看不出这一支药剂是“可能”针对痘疮免疫的针剂，但他仍旧无法压抑此刻的心潮澎湃。
    塔琪兰也是十分的激动，说：“我在小鼠身上做的实验，都没有严重副作用。但能不能用在人身上，是不是真的能免疫痘疮，我没有把握。”
    穆仲夏把药剂放回去，盖好术宝箱，说：“任何注射针剂，口服药剂，都需要最终的人体实验。”
    塔琪兰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人体实验，他们拿什么人做实验？
    穆仲夏：“晚上留下来吃饭，先和泰拉逽商量商量，其实也可以征集志愿者。只是痘疮免疫针剂这件事在没有完全的准备和确实的实验数据之前，还不宜爆出来，我们先商量。而且我们也需要告知头领。有头领的支持，无论是找志愿者，还是其他，才更方便行事。”
    塔琪兰点点头：“听你的。”
    这么冷的天，自然是吃火锅最合适，也最不费事。泰拉逽带着赫索伦和耶合过来后，把洗菜、洗肉、切菜的活都拿走了。穆仲夏熬汤底，他手艺最好，泰拉逽和塔琪兰很自觉地没跟他抢。泰拉逽和阿蒙达都是绝对的肉食动物，还有一只奇泽。穆仲夏还是又炖了一锅肉。火锅热气腾腾，取暖器的热量令朶帐内热气十足。大家都穿着单衣单裤，坐在桌旁一边吃一边闲聊。
    等到吃完饭收拾完，穆仲夏带泰拉逽和塔琪兰进了他的书房。阿蒙达和耶合在客厅陪赫索伦完。书房内，当泰拉逽清楚了自己的拿笯最近一直在忙的痘疮疫苗已经研究完毕，有了成品。他比塔琪兰表现的还要激动和高兴。尽管拿笯在这件事上和他透露的并不多，可这么多年往外界走动的阅历和这一回痘疮疫病的爆发，都让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至于穆仲夏和塔琪兰找他商量的事，泰拉逽：“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塔琪兰，这个针剂要怎么用？”
    塔琪兰：“只要身体健康，注射进去就行，胳膊注射，额松和噶素她们都能做。”
    穆仲夏把他上辈子打疫苗的经验说出来，泰拉逽道：“那就交给我。”
    泰拉逽比塔琪兰还着急，商量完，他就提出先送塔琪兰和赫索伦回去，然后他去见头领。塔琪兰也确实累了，最近几天关键期，她的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现在只等最终结果，一松懈下来，疲倦感就上来了。
    穆仲夏心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泰拉逽说交给他，那他和塔琪兰等结果就是。塔琪兰和泰拉逽一家走后，穆仲夏让阿蒙达自己去洗漱，时间到了就睡觉，他继续工作。
    泰拉逽把塔琪兰和孩子送回去后，就立刻去了头领朶帐。谁都不知道泰拉逽和头领说了什么，没过多久，头领就和泰拉逽一起骑马去了后方重兵把守的套间朶帐医疗所。
    塔琪兰原本还想等着泰拉逽回来后问问他，结果等到她都睡着了，泰拉逽也没回来。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泰拉逽在床上。她立刻清醒过来，翻身趴到泰拉逽的身上就问：“头领怎么说！你们怎么决定的？”
    泰拉逽抱住塔琪兰，失笑道：“头领当然是大力支持。怎么实验你不用担心，部落里会有很多人愿意来做这个试验品。医疗所那边等着接种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愿意尝试。我们有接种人痘的经验，你的药剂后遗症再严重，也严重不过接种人痘，放心。”
    塔琪兰娇嗔：“我对我自己都没这么大的信心。”
    泰拉逽：“我对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