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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忧的事情太多,会加速衰老,太宰治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张便笺纸,此时一边刷刷写着什么,一边还对她道,香奈惠君才十三岁,就已经有皱纹了哦。
    饶是蝴蝶香奈惠平日里并不在意自己的长相如何,突然听到这种话,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上了脸,紧张道:诶?诶真的吗?我我有皱纹了?!
    难道她还没有长大就变老了?!
    太宰治收笔,钢笔在手中转了弧度,以笔身敲了下对方额头,轻描淡写地道:骗你的。
    蝴蝶香奈惠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还没有变老。
    只是说,香奈惠君不要总是这么担忧啦,唉,怎么一个两个,都像个大人似的。太宰治将笔盖扣好,装入西装口袋,感慨道。
    蝴蝶香奈惠还来不及询问对方一个两个是什么意思,便瞧见对方视线在此刻一偏,看向了她身后,她跟着转过头去。
    照子将托盘上的东西放下,照例说了句慢用后,又好像抑制不住内心的挂怀,问蝴蝶香奈惠道:不知香奈惠小姐对于老板女儿的检查有结果了吗?
    闻言,蝴蝶香奈惠的面上露出了几抹歉意的神色,声音也低落下来:抱歉,是我学艺不精。
    鬼之一事不好对外人说,她只能用这种方式隐瞒下来。
    其实她的声音有些小,在热闹的舞厅中是听不太真切的,但照子瞧着对方的神色,也大概能猜到对方的意思,一时间面上的担忧比之前更甚。
    太宰治却在这时开了口:公馆已经请过很多医生了吗?
    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何在此时问这件事,但照子还是点了头:据我所知,已经有七、八位了,涩谷包括周边有名气的医生都曾被请到这边来,但毫无例外,全部没有解决方法。
    有没有见过一位女医生呢?太宰治支着下颌,歪头看她,还带着一个少年模样的助手。
    照子回想片刻,摇头;没有。怎么了,她的医术很好吗?
    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这位医生治好了我身边的一个人,但没等我道谢,她便离开了,所以想着问问看,也许会有发现呢。太宰治叹了口气,没想到她也没有来过这里吗。
    知恩图报的人向来会让人很有好感,照子几乎是在他话一出口的下一瞬便道:原来是这样吗?太宰先生详细说一说那位医生的相貌吧,我会在今后为您留意的。
    太宰治看起来很惊喜,将珠世的样貌大致一说,照子一一点头记下。
    末了,太宰治指尖推着一张便笺纸,放到那人近前:这是可以联系到我的电话哦,我十分期待能够接到照子小姐的电话呢~
    照子接过便笺,笑了笑,爽快地应了下来。
    蝴蝶香奈惠看着那人的一番操作,歪了下头。
    明明应该是太宰治托人办事,怎么最后好像变成了照子小姐拜托他托人办事?
    是她的错觉吗?
    照子走后,这场舞会依旧按照它原本的模样继续进行下去,两人在阴影处安安静静地喝酒吃蛋糕,不过蛋糕蝴蝶香奈惠一口没动,都被太宰治包圆了。
    期间虽然真有不识趣的先生前来搭讪,但也都被太宰治以各种各样的说辞拦了下来,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冲突。
    不过在这里待得时间一长,蝴蝶香奈惠却觉察出有些不对来了。
    太宰先生,您不觉得这里太正常了吗?
    她从舞会中央的人群上收回视线,转眸看向太宰治,却发现对方趴在桌子上,眼皮耷拉着,一下一下戳着空酒杯,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困了。
    她试着又唤了一声:太宰先生?
    嗯?太宰治懒懒地抬眸朝她看去,隔了两秒才终于搞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他支着桌子直起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正常不好吗?
    蝴蝶香奈惠蹙眉:可这么久了,幕后的鬼也没有任何动静,您不觉得奇怪吗?
    太宰治擦干溢出来的眼泪,点头:对哦。
    蝴蝶香奈惠:
    唉,它为什么还没有动作,我都困了。太宰治起身,对她道,我去外面透透气。
    得到了蝴蝶香奈惠的回应后,他朝大门处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厅内的乐声与路过的人群,也像他如今缠绕着困意的思绪一般,慢了下来。
    而在模糊的视线中,他没有看清任何一个人的脸,就好像这些人也和正中心的雕像一般,面部是空白一片。
    好不容易走到门边,他抬手挑开红色丝绒幕帘,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怔在原地。
    夜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昏暗的巷中,只有对面墙上挂着的灯牌发出微弱的光。
    那灯牌是规矩的长方形,下方红底白字,写着五个字母
    lupin。
    第25章 入梦
    悠扬的交谊舞曲依旧在大厅内轻轻地响着,蝴蝶香奈惠从洗手间出来,转过转角,正要回到舞厅,却迎面撞上了一位身着洋服的男性。
    不好意
    话音在看到对方瞳仁上的字时戛然而止下壱。
    蝴蝶香奈惠下意识后退一步,浑身绷紧,进入战斗状态,对面的人瞧见她这副模样,似乎很感兴趣。
    竟然没有陷入昏睡下弦之壹歪了歪头,发梢的一点粉色让他看起来格外柔软,为什么呢?
    蝴蝶香奈惠不答,她蹙紧眉头:这个公馆之所以会爆发那么多客人昏睡的案件,都是因为你的血鬼术吧?
    下弦壹点了点头,阴柔的声音听起来像一条沼泽中的蛇,甜腻且令人不适。
    是啊,即使被识破了计谋,他也仍旧笑得很温柔,你的能力已经接近柱了吧?舞厅中的那位,就没有像你一样躲开我的血鬼术呢。
    舞厅?
    蝴蝶香奈惠一惊,太宰先生?!
    不过不要急,你也可以像他一样他抬起手,手背上的嘴咧开,露出一个笑,做个好梦吧。
    那张诡异的嘴张合,发出轻柔的声音:入睡
    不等这张嘴的话说完,蝴蝶香奈惠猛地冲对方撞过去,下弦壹似乎没料到她这番突然的动作,被她撞得向后踉跄,两人一同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舞厅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听声音竟是照子小姐!
    蝴蝶香奈惠动作利落地从下弦壹身上翻身而起,在考虑到身上身上没有佩戴武器等现状后,暂且放弃目标之鬼,果断地向舞厅内跑去。
    乐声仍在继续,可该配合乐声舞动的人群却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他们闭着眼睛,嘴角向上提起,似乎当真如下弦壹所说,正在做一场十分难得的美梦。
    蝴蝶香奈惠匆匆扫了一眼,很快将目光投向了在场除她之外唯一站着的人影身上。
    对方似乎也在同一时间看见了她,面色焦急的朝她招手:香奈惠小姐,太宰先生他
    蝴蝶香奈惠没等她说完便已经走了过来,只见,在她离开时还很清醒的太宰治不知何时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在他对面,原本应该由她坐着的位子上却坐着另一个男人,看模样,竟然是在舞厅门口检票的那个人!
    这个男人的头低着,似乎也是在睡觉,而他与太宰治的手腕,正用一根绳子连系着,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想解开这个绳子,可是我试了很久,这个结却怎么也解不开!照子小姐强忍着心底的紧张与害怕,看向舞厅内睡着的人,香奈惠小姐,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蝴蝶香奈惠从思绪中回神,先安慰她:照子小姐请不要担心,我会解决这件事的,在此期间,能否请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照子虽然仍是有些害怕,但此时下意识地便跟着对方的话往下问。
    能不能请您帮忙照看一下我的哥哥,以及这些昏睡过去的人?蝴蝶香奈惠向太宰治的方向看去,对方做的梦似乎并不像下弦壹说得那么好,眉间皱起的程度以及周身散发出的低沉气息,只要是个人都能知道他此刻的情绪定然极差。
    蝴蝶香奈惠不清楚对方到底梦到了什么,但她觉得,只要是太宰先生的话,一定不会出事的。
    而她只需要尽快将罪魁祸首解决掉就好了。
    至于那条绳子,在她无法确定怎么解开的时候,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了。
    这么想着,她对照子继续道:照子小姐,您只要在这里尽可能防止其他人伤害这些昏睡过去的人就好了,当然,以您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要务,我会尽快回来的。
    照子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点头答应下来。
    蝴蝶香奈惠朝她温柔一笑,转过身,直奔柜台而去。
    既然鬼的目标是鬼杀队的话,在她没有死亡之前,下弦壹不会离开。
    而她之所以没有如其他人一样陷入昏睡
    脑海中飘过太宰治取走她面前的蛋糕的画面,蝴蝶香奈惠突然发现,自进入舞厅之后,凡是与这场舞会有关的东西,她都没有接触到,或者说,是太宰治有意将她与舞会划开了界限。
    所以,这些其实是太宰先生预料好的吗?
    弯腰从柜台下方取出那把日轮刀,刀颚上的四叶草在灯光的映衬下闪过一道金色光芒。
    也许只能等太宰先生醒了之后,她才能得到答案了。
    蝴蝶香奈惠想。
    云层被风吹着飘过来,遮挡了还算透亮的月光。
    太宰治抬手摸了摸遮挡住右眼的绷带与左脸上的纱布块,些许痛意从那下面传来,让他有些恍惚的神思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他是来
    是来lupin酒吧喝酒的。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他推开酒吧的门,沿着昏暗的楼梯往下走,很快,便看见了他常坐的那个座位,与旁边两个熟悉的人。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身穿鸭黄色外套的青年与佩戴圆框眼镜的学者同时转过头来,在看到他的下一刻又一起打了个并不相同的招呼。
    太宰。
    难得啊,太宰君竟然是最晚到的。
    难以言喻的情绪从胸口喷薄而出,太宰治在一瞬间竟觉得自己有些窒息般的难受,就好像他们明明站在同一个酒吧,他却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隔得那么远。
    可他并不清楚这份异样情绪的来源。
    莫非是被最近的工作搞得太累了吗?
    终于,就在那两个人露出了困惑的目光、即将出声询问的时候,太宰治走向台椅,懒懒地回应了坂口安吾的话:啊啊,因为在任务收工的时候恰巧被我抓到一位不听话的部下,处理他费了些时间啊。
    他坐上台椅的时候,老酒保也将酒杯放到了他面前,大块的冰敲击着玻璃杯,发出喀拉一声轻响。
    织田作之助问道:他做了什么?
    毒品呐!太宰治不满地道,都和他们说过毒品业很危险了,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们黑手党也要跟着一起玩完,结果他不仅偷偷贩卖,还要亲自去尝试,哎呀
    他长叹一声,趴在吧台上,无奈地道:想不通啊,那东西有什么好的呀,肯定还不如毒蘑菇好吃啊!
    织田作之助转眸看他:你吃过毒蘑菇?
    织田作先生,请不要用这样认真的表情询问他这件事,坂口安吾抿了口酒,都是因为你纵容他,太宰君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啊。
    诶!这么说太过分了吧,安吾,我也是认真地在说这件事啊!太宰治转过头看着两人,压低声音,眼睛却亮亮的,好像在说着什么秘密,我不仅吃过毒蘑菇,还看到了会飞的大象呢!
    织田作之助点头:原来如此,真神奇啊。
    所以说,织田作先生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吐槽呢?再这么下去,酒吧的老板迟早有一天会不欢迎我们的吧。坂口安吾示意两人去看,那位原本在一旁擦着杯子的酒保不知何时已经与三人保持了几米远的距离,在逼仄的酒馆里,几乎到了最边上的位置,看上去有些可怜和委屈。
    织田作之助顿了顿,点头:我明白了。
    下一瞬,他便将蒸馏酒的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对太宰治道:真是太过分了!
    太宰治和他对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坂口安吾:是让你吐槽不是让你生气啊织田作先生。
    织田作之助又将酒杯端了起来,诚恳道:抱歉。
    哈哈~太宰治似乎觉得非常有趣,笑得眼睛都没了,他向酒保的方向举起手,像一个乖学生似的,欢快道,老板,我想吃蟹肉罐头~
    在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后,太宰治收回手,用指尖敲了下酒杯,又摇摇晃晃地哼着歌,很明显,相比刚进来的时候,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说起来,太宰,织田作之助看着他的脸,问道,你的纱布移动位置了吧?还有你头上的绷带,在往外渗着血啊,没问题的吗?
    怎么看都不像没问题的吧?坂口安吾无奈承担起了吐槽的角色,不过这种事落到太宰君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呀呀,被你们发现了,太宰治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罐头,不以为意地道,安吾说得对,只是从台阶上摔下来磕到脑袋和擦伤脸罢了,比前些日子从悬崖上掉下去要好很多啦~
    坂口安吾沉默地喝着酒,他发现他竟然一时找不到槽点。
    也或者是槽点太多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织田作之助还在认真地问道:是在看那本《防止不经意受伤》的书的时候摔的吗?
    不是不是~太宰治嘴里嚼着蟹肉,两腮鼓起来,像一只仓鼠,声音也因此有些含糊不清,但大体能够听懂,是在任务途中玩游戏的时候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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