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推荐阅读:皇后葬身火海,疯批暴君一夜白头狗洞谋士夫人被迫觅王侯网游之超级掌门人冬日宜喜欢至尊修罗聊斋之问道长生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长生之路继室她娇软动人

    傅居忽然坐直了,半张着嘴,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陆泽安最近卯足了劲要讨好你!”
    又愣了一会儿,傅居咋舌,看着拾京,感叹道:“怪不得我娘说你一点都不傻……你好奇怪!你这……挺通透啊!啧,竟然还能想到这些……”
    拾京送他了个淡淡的白眼,低头专注地看自己画的火铳结构图,图纸上基本已成形,线条干净,结构清晰。
    傅居好奇地凑过来,问他:“所以……你真打算……就是现在这样,当个众所周知的……外子?万一,我说万一啊,公主挑我大婚,我要是不让你住公主府中,你会不会记恨我?”
    拾京淡淡道:“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傅居按住他的图,拾京叹了口气,只好看着他。傅居正经问道:“我是说,你不介意这种?”
    “大婚吗?”拾京道,“我们苍族本就不用谈什么婚。”
    “……原来是这样。”傅居愣了一下,因为不知道外界的‘婚’到底指什么,所以拾京一直对南柳大婚这件事没深想。傅居道,“好,就算你不要名分,你……公主婚后要立储,之后要有孩子,这孩子肯定没你的份,现在我把话给你讲明白,你好好想想。就算你现在顶一个侯爷认的干儿子,一个昭王徒弟的名号,也只是听着好听,可最终你也只是个外子……”
    拾京面无表情地呆望着图,看了半晌,忽然问道:“意思是……他们现在是要让南柳从你和陆泽安中间挑一个生孩子?然后……大婚指这个意思?”
    傅居焦躁地双手搓脸,把脸拉得老长,似是忧愁,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拾京,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你难道一直以为,大婚完就完了?你……好天真,天真的让我觉得瘆的慌。你一正常男人……你觉得婚完就没事了?然后公主跟你一直双宿双飞,你想什么美事呢?”
    拾京表情怔忡,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扔了炭笔,站了起来,眼睛看着制造办门口。
    傅居连忙也爬起来:“……咳,那什么……想什么呢?”
    拾京忽然扭过头,冲他一笑,说道:“那你们晚了。”
    “……啊?”
    拾京笑得很开心:“是你俩想得美,南柳我早定下了。”
    傅居像是爹忧虑儿子,眼神又同情又无奈:“……管你定不定下,大婚之后,反正孩子不是你的,而且外子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会有很多规矩,到时候你见公主,可不是想见就见,想来就来。你说定下了,一点……一点用都没。”
    “那就不要大婚了。”拾京刚刚的笑瞬间冰封,带着明显不开心的语气说,“南柳她知道怎么回事?”
    “知道,大家都知道。”
    拾京微微动了动眉毛,呆立好久,回过身三下两下收拾好图,对傅居说道:“我先回去,让我想想怎么办……”
    “想吧。”傅居说道,“最好快点想,公主最近也在愁这事,春闱在二十八号,之后就要定婚期,你最好在二十八号之前,想个办法出来。先说好,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听天由命。要是公主最后挑的我……不管怎么说,以后府中没你住处,你赶紧想明白了。”
    拾京盯着手中的炭笔,好像在思考要不要砸到傅居脸上,最终,他收好炭笔,选择无视傅居,出了制造办,站在门口发愣。
    侯府他不想回,昭阳宫和王府他也不想回,他阿爸是谁,他自己有猜测,但谁都不告诉他。
    所有的事似乎都停滞了下来,就跟他忽然想明白‘婚’是什么概念之后的内心一样。
    所有的东西都搅拌到一起,稀里糊涂,之后停滞不动,他无半点办法。
    拾京皱眉,决定以后,自己最不喜欢的词,就是大婚。
    拾京尚在发愣,拐角处的算命老头扛着旗走过来,笑眯眯问他:“孩子,看相算命占卜,来一卦吗?”
    拾京内心正乱,被算命老头打断,抬头一看是延半江,没好气道:“之前的那个阿婆呢,我要她来看。”
    “哎哎,瞧瞧,气不顺,今日吉凶未看就出门了吧?是不是受挫了?来来,老儿我给你指条路,让你逢凶化吉。”
    延半江眨了眨眼,指着街东的国子监:“瞧见没有,午后国子监开讲,梁修远主讲。各地学子昨天太阳一落山就等在门外了,待会儿也去听听?”
    拾京挑眉:“……能逢凶化吉?”
    “自然能,自然能。能把你命中的第一道倒霉坎儿给铲平了!”延半江鸡啄米似的点头,凑近来,小声道,“老娘在京中闲的慌,帮你打听了,整日蹲点盯梢,还记得张河山吗?他今日也去国子监,你赶紧点,把银子要回来。之前遇到的倒霉事,能收回来就收回来,把它化解掉,不然你事事不顺。”
    拾京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其实他像个两面漏风的袋子,万事从一边进来,经历过后,就从另一边出去,不是让他心伤到无法痊愈的,基本最后都不留痕。
    张河山……
    拾京病愈后,没几天就把张河山给忘了,银子也忘了,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但……
    这个倒霉坎儿不过,以后会事事不顺……
    拾京想到南柳大婚这个刚刚荣升为自己心中第一厌恶的词,加上延半江的忽悠,脚步一转,打算到国子监去逮人要回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四月,祝大家四月顺利。
    四月可能会一日多更,更新时间不定。除每天上午10点的更新外,可能还会有不定时加更掉落。
    我尽量多更。
    ☆、第54章 扯红布缠情丝
    国子监外人山人海, 有拜帖或者有人引荐才得入内听, 否则就要在门口找块地方坐下来, 听国子监门口的传讲人一句一句将博士祭酒说过的话传递出来。
    拾京到国子监所处的四方街东口时,隔着人海,恰巧看见张河山带着他女儿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和女儿说了句话后,女儿进了旁边的饭馆, 他自己和同行的几位衣着鲜亮的学生有说有笑的进了国子监。
    有人引荐,方可入内。
    拾京无人引荐, 也无请柬,自然不得入内。
    拾京在门口徘徊了几圈, 问了旁边的人,知道进国子监里面的学生只有二百来人,外面的等到正式开讲,学生们可能会站满整条街,而且再加上寻商机的小商贩, 会更热闹。
    这么一来,拾京在门口等张河山从里面出来截住他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进国子监里面,国子监里面听公讲的学生毕竟是少数,能很轻易的就找到张河山。
    于是,拾京回到了火铳制造办,把脸盖图纸睡大觉的傅居摇醒,拖着一脸迷糊的傅居到了国子监。
    傅居半睡半醒, 听拾京说要进国子监听梁修远讲学,惊道:“等等拾京,你书才读到《六论》,于学问而言只是刚开始,连郡主都比不上,来听我娘讲学,跟本听不明白吧?你进去做什么?”
    拾京说:“我要进去听,求学如渴是你母亲教我的,而且一年只有这一次机会……你去跟门口的人说,就说我是你引荐来的学生。还有,你母亲讲学,你作为儿子,难道不该进去听?”
    傅居沉迷读书,但不喜被人教着读书,自打从国子监学成出去,就没再进来听过母亲讲学。今日母亲公讲,他忽然觉得,进去听听也好,也可看看国子监这些年可有什么变化。
    行吧,听就听吧,反正今日制造办无赶工,昭王爷身体不舒服也没来,旷工就旷工。
    傅居正了正衣冠,系好衣带,说道:“好吧,走。”
    公讲设有高台,博士祭酒和几位学士在高台上授课。
    高台下是学子们落座的一方空地,中间水榭隔开。
    高台和空地旁都设有长角号,公讲人对着长角号讲,声音传的更远一些。
    空地的第一排坐的人是传讲人,一个负责再次重复公讲人的话给下面的学生听,另一个负责记录,之后将话传给门外的传讲人,门外的传讲人再把这些话讲给国子监外的学生。
    历年来的公讲,皆是如此,今年也不例外。
    拾京和傅居进去得晚,前排已经无座。
    到底还是人多。
    坐的远挺不清,所以傅居想找个靠前的位置坐,可他还没来得及请国子监内的先生开后门,外面忽然高唱皇上驾到。
    国子监内连忙封门设禁,国子监外来了两队先遣侍卫清路。
    一会儿,皇帝的仪仗就缓缓走进国子监,两旁站好。
    听到国子监内的先生们维持秩序,让大家尽快落座,说是圣上亲临,傅居这才一惊,朦朦胧胧的睡意顿时全飞了,对拾京说道:“要糟,是皇帝亲临,我们还是找后面的座位坐吧……”
    聚贤楼盛会前,皇帝会挑个日子到国子监见见各州的学子人才,至于什么时候来,一般都不会提前告知。
    傅居拍着脑门,指着拾京:“你看看你这运气!”
    拾京心不在焉,满脑子铲除倒霉坎儿的想法,站在空地最末,一排排找着张河山。
    张河山坐在第三排,拾京刚要过去,傅居就把他拉坐下来,叮嘱道:“坐下来,别往前头去,你这小子奇装异服还长这样,往前一去我们都得玩完。你老实点不许出声,乖乖听完回去,听到了吗?”
    好在高台和平地之间隔着水榭,他们又是坐在最末,只要老实点,皇帝不会注意到他们。
    拾京问道:“你怕什么?”
    “旷工听讲学,还撒谎你是云州来的人才,引荐你进来听……这已经很严重了好吗?你乖乖听话,别出声,行不行?”
    看到傅居焦急的样子,拾京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些,好心情地笑了笑,仁慈地给他点了点头。
    等皇帝坐辇到了之后,傅居随着学子们叩首,伸手把拾京的脑袋也按了下去。
    拾京在他们三呼万岁时,语气愉快地说:“我看到了,南柳也来了!”
    他仍是远远地看一眼就能认出她。
    傅居连忙去捂他嘴,生怕他不懂事,一抬起头就会叫声南柳出来。
    南柳确实也随皇帝到国子监听公讲来了,这是储君要做的事之一。
    于是,叩拜完皇帝后,众学子又在礼仪官的宣唱声中,同公主行礼问安。
    紧接着是行师礼。
    这之后,大家才踏踏实实落座听讲。
    拾京一直盯着南柳看,又欢喜又怨。
    大婚的事,南柳从未和他提过,只还是后来他听周围人都在说此事,问南柳是不是要按照父母的意思,在傅居和陆泽安之间挑一个成婚。
    南柳问他:“你觉得哪一个好?”
    拾京道:“哪个都不好。”
    南柳说:“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哪个都不好,所以……你安心,我不会委屈你的。”
    现在,拾京琢磨着这句话,似乎回过味来,又想到她送的那一身银饰,怨气稍稍减轻了些。
    拾京心想,她送都送了,那就是定下我了,她的意思,是只要我一个人的,此事就不容再变。
    大婚?
    不会有的。
    拾京弯起眼睛,好心情地笑了。
    傅居见他也不听公讲,只顾自己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心血来潮地答应带他进来。
    可能被灌了**汤。
    傅居心想,公主还是选陆泽安吧,可千万别是我,不然我这样的人……到时候一个心软说不定就……所以,还是算了吧。
    可这么想了之后,傅居却莫名难受不舍起来。
    傅居有些委屈,储君未出事之前,与皇家成婚,他还是很期待的。毕竟公主他是喜欢的,不烦,而且性子也差不多,能说得上话。而且,他这样的,当个闲散王君挺好的。
    可储君出事后,傅居就不再如此期待。储君之位,以后必是公主的,这时候,皇家恩赐落到他家,其实是重担压肩,所以现在,他对大婚是抵触的。
    他抵触大婚,可若让他主动放弃,他又不甘心。

本文网址:https://www.po18.work/book/20095/3741441.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po18.work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