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打开信笺，信笺上只有一句话。
    “听你的式神说，你想黄泉阎魔签订契约？”
    赫狼看后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我想啊，做梦都想啊！八百比丘尼姐姐！”
    第147章 咒
    再一次见到八百比丘尼时，赫狼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一次八百比丘尼好歹还穿着黑色的僧衣，戴着僧帽，看着很像出家人，这一次见到的八百比丘尼和他印象中游戏里的比丘尼……唔，虽然不一样，但也差不多了。
    她穿着纯白色狩衣，袖袍的边角处都镶着淡蓝色如冰水般的花纹，她手持一根法杖，长发垂下，上面还系着白蓝相间的璎珞。
    她依旧赤足站在赫狼面前，但这感觉却和以前截然不同，最重要的是那双曾经黑如珍珠的眸子已经彻底变成了莹绿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流动着。
    赫狼抿唇，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别院的上空，那里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萦绕着淡淡的红色结界，可直到八百比丘尼站在他面前，结界也没有任何反应。
    赫狼狠狠嫌弃了一番麻仓叶王的结界，面带笑容道：“好久不见，比丘尼阁下。”
    他抬手一让：“请坐。”
    八百比丘尼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她似乎看出了赫狼心中所想，轻声道：“为您张开结界的人实力不低啊，我此来只是一根鸿毛，本体可不敢进入如此众多阴阳师驻守的京都呢。”
    顿了顿，她补充道：“上一次来的是过去的我，而现在的我和以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赫狼：“……”看出来了，皮肤不一样了。
    他咳嗽了一下，笑眯眯的道：“原来如此，还要祝贺阁下了。”
    八百比丘尼看着赫狼：“我遇到你的式神了，大名鼎鼎的双枪童子，他在魔界的裂缝周围徘徊着，窥伺着另一个世界。”
    赫狼垂眸，脸上依旧微笑着，看不出真实表情：“啊，每个人都有好奇之心，也都曾无比相信自己。”
    “……这句话倒是没错，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八百比丘尼晃动了一下禅杖，禅杖上挂着的降魔铃却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哑了一样。
    “那个我一直以为可以压制住，不过明显是她想多了。”
    女子轻笑起来，笑声明快可爱，仿佛银铃一般清脆，赫狼听后心中竟隐隐升起一丝赞同感。
    不过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
    赫狼屏息凝神，轻声道：“既然阁下知道我的想法，不知道阁下有什么想法吗？”
    八百比丘尼知道他在窥伺另一个世界，但赫狼却不明白八百比丘尼想干什么，这对他颇为不利。
    八百比丘尼笑了笑，她反手抚了抚长发，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我想让八岐大人复活。”
    “……”赫狼闻言有点懵逼，八岐大蛇？
    他想起那日从女子身体里出来的长蛇，谨慎的道：“恕我直言，那位阁下被封印了，想要解除封印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
    赫狼笑眯眯的道：“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不知道阁下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八百比丘尼笑了。
    她轻声道：“我活了很久很久。”
    女子微微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冬日里的天空很厚重，仿佛随时会下雪一样。
    “你觉得一个始终在人世间徘徊的人，永远不入黄泉之人，最大的心愿会是什么呢？”
    八百比丘尼笑着道：“自然是想死啊。”
    她意味深长的道：“所以我主动去黄泉转了一圈，认识了一些存在。”
    赫狼心中一动，他道：“……如果那时的你真的想死，直接留在黄泉，那位女神陛下不会反对一个自愿投入黄泉怀抱的人。”
    八百比丘尼摇头：“不行啊，你知道人鱼肉是什么吗？”不等赫狼回答，她就到：“那是咒。”
    赫狼一愣：“咒！？”
    “对，一个作用于人身上的咒，一个将人的驱壳变成永远存在的咒，禁锢灵魂，封印生机，永世长存的咒。”
    八百比丘尼看着赫狼：“就如同你身上的那个咒一样。”
    赫狼沉默了。
    他身上的咒来自于圣杯，作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千手柱间想要羁绊证明，圣杯塞给他两个地雷，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果然给力，直接将木叶点爆，甚至还将他牵累到了这个世界，他死后转生为人，恐怕就是圣杯给予他愿望的实现结果。
    只可惜，这个驱壳脆弱而坚实，只要他为人，就必然体弱，只有脱去了这个驱壳，他才能重新获得力量。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如他之前所说，他曾无比相信自己必然为人，可事实和结果却并非完美，依旧存在缺陷。
    没有力量，他就无法达到自己的目标并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八百比丘尼为什么会来找赫狼，因为他们是同类人。
    她淡淡道：“这个咒的力量很强，我不可能打破这个咒，而此咒作为人鱼和挚爱之人永世相随的契约，并没有违反任何常世的规则，我是符合【规则】的长生，所以黄泉不会接收我。”
    赫狼长叹息，他多少能明白八百比丘尼心中的悲伤，不过……
    “这和八岐大蛇有什么关系？”
    “我的身体常年和男子交合，吸收了男子的浊气，这些浊气会变成祸蛇，每隔三十年都会拜托晴明大人这一脉的阴阳师帮忙斩断祸蛇，只是这些祸蛇本就是天地浊气的一种，就算从我身体内斩断而出，也不可能消散，我只能将祸蛇封印起来。”
    说到这里，八百比丘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祸蛇的数量慢慢变多，直到最近斩断了第八条祸蛇后，他们活过来了，成了八岐大人的凭依。”八百比丘尼微笑起来：“八岐大人让我获得了新生，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只要八岐大人真正复活，重归神明之列，就能赐予我最永恒的长眠了。”
    赫狼听后颇为无语，他道：“……京都外不就有高龙神陛下的神社吗？你去求龙神陛下也行啊。”
    八百比丘尼摇摇头：“黄泉女神为天津神之母，她拒绝我死亡，三贵子一系的神明又岂会轻易援手？”
    赫狼想了想道：“你打算怎么做？”
    八百比丘尼咯咯笑了起来：“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做你想做的即可。”
    她张开手，手心一点莹莹绿光亮起。
    “这是黄泉阎魔的灵力云朵，我去黄泉时曾和她聊过几句，她是个喜欢刺激的神使，只要你有能力让她为你所用，你的愿望就能达成了。”
    赫狼微微蹙眉，这么简单？
    他伸出手，那点绿光仿佛有生命一般，悄无声息的飘荡在他手心里，化为一枚绿色的吊坠，赫狼闭上眼仔细感知了一下……唔，没错，的确是死气，还是很纯正的死亡气息。
    赫狼再抬头，八百比丘尼的身影逐渐变淡，她看着赫狼笑的意味深长。
    赫狼忘记了一件事，八百比丘尼也是星见，她拥有预知的能力，所以她已经【看】到了想要的结果。
    然而星见不能占卜和自己相关的事，赫狼又是个半吊子，只觉得可能有些问题，却不明白哪里不对。
    赫狼沉吟片刻，收起那一点死气，确认八百比丘尼已经走了，就准备去见安倍晴明。
    是的，他就是这么没节操，拿到东西后就打算将八百比丘尼转手卖了。
    开玩笑，那个女人想要复活八岐大蛇啊，八岐大蛇吞噬山川河流，还喜欢吃未婚处女，为祸人间，这种凶物活该被封印。
    更何况当初封印八岐大蛇的可是三贵子之一的海神素盏明尊，八岐大蛇想要吃的那个少女是素盏明尊的老婆，八岐大蛇要是复活了，天津神三贵子一系肯定会出手将八岐大蛇nen死，至于帮助八岐大蛇的赫狼，也必然会倒霉。
    如果是以前赫狼自然不在意，大不了就回火影老家嘛，可既然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会找过来，他还要在这个世界留很久，自然不能得罪本土神明。
    这就好比他是租客，三贵子神明是包租婆，他巴结包租婆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得罪对方？
    赫狼给安倍晴明发了要去找他的消息，同时让仆从准备牛车去找安倍晴明，就在他打算出门时，源家本家的老管家来请他回去。
    “老爷有事找少爷，似乎是大内派人来传召，希望您能进宫一趟。”
    赫狼一愣，微微蹙眉，如果不是大事，祖父是不会让他进宫的，难不成……
    他抿唇：“我知道了。”
    牛车的速度很快，别院和本宅的距离也不远，中午是赫狼就回到了本家大宅。
    源博雅正等着他呢，表情看上去很纠结。
    “祖父？您找我？”
    “丹与啊……”源博雅叹了口气：“宫中传召，召你进宫。”
    赫狼挑眉：“为什么现在找我？”
    “你可记得前些日子朝中大议，希望陛下今年行元服之礼吗？”源博雅皱着眉头：“此事已经定下来了，朝中正在斟酌人选，大宾自然是藤原公，只是赞者一职还未定下。”
    藤原兼家还在，所谓藤原公自然指的是他，不过赞者……
    “我比陛下还小一岁啊，再说了……”赫狼嘴角抽搐：“我以为赞者会由藤原公的长子道隆公担当。”
    他可是听说了，藤原兼家打算将自己大儿子藤原道隆的嫡长女嫁给小天皇，那由藤原道隆来担当赞者自然更合适。
    “可是陛下表示想由你来当赞者。”源博雅抿唇，他说的很慢，明显经过了深思熟虑：“陛下终归是陛下，你是我的孙子，醍醐天皇的曾孙，算是皇室宗亲。”
    赫狼挑眉：“陛下这是想抑制藤原公的势力？现在开始是不是太早了？他还没行元服礼，就想要忤逆藤原公的想法了吗？”
    源博雅轻声道：“据可靠消息，藤原公似乎身体有恙。”
    赫狼冷笑：“就算藤原公的身体不好又如何？皇太后还在呢。”
    藤原兼家的妹妹藤原诠子知道自己儿子想要脱离藤原家的掌控吗？若是知道了，倒霉的不会是一条天皇，只会是他。
    源博雅道：“……你说的没错，也罢，我和你一起去，当面回绝陛下吧。”
    出乎赫狼和源博雅的意料之外，天皇召见他们并非为了赞者，只是觉得……
    “近日即将元服，心中有些紧张，想请丹与陪伴几日，缓解一下心中情绪。”天皇陛下诚恳的说：“丹与莫要紧张，只当在家即可。”
    赫狼心中啧啧，天皇这一手玩的溜啊，用赞者的位置轻而易举的挑动了朝臣的神精，然后又轻描淡写的表示你们说了算我只是和小伙伴玩几天……该说不愧是在宫廷里长大的孩子吗？
    如此一来源博雅反而不好拒绝，只得道：“丹与身体不好，若是妨碍了陛下的兴致，还请陛下赎罪。”
    “怎么会呢？说起来丹与也是皇亲，莫要用敬称了。”天皇看到赫狼时明显很高兴，他甚至道：“按照宫中辈分，我与丹与是表叔侄，丹与可愿认我为表叔？”
    赫狼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的确，一条天皇的祖父是村上天皇，村上天皇和源博雅的父亲克明亲王是同辈人，他的确比天皇小一辈。
    可问题是进宫一趟多了一个叔，这实在是……
    源博雅笑眯眯的道：“臣已出降，怎敢与陛下叙亲？”
    “这样啊……”天皇先是一脸可惜，然后又兴致勃勃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各算各的好了，我与丹与年岁相差不远，丹与可愿认我这个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