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停戰協議」＃２

    這天清晨，蕾拉向我發出了求救信號。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且事後無論我怎麼問她都避而不談，當時那聲音已清楚、確實地烙印在我心裡。
    我曾決心要為了伊朵變得殘酷，而在這分殘酷之上，我還必須拯救蕾拉。
    最後才是，終結戰爭──
    「桐真，起來了。」
    天明過後的數十分鐘間，我都沒有再度入睡。蕾拉知道我只是閉著眼睛想事情，她安靜地以展開的肢體保護我，無言承受沿著河面吹來的冷冽晨風。我們保持靜態到幾乎只剩呼吸的動作，直到最先起床的蕾娜跑出屋外才起身。
    看到蕾拉連單純的起身動作都優雅得賞心悅目，我也想向昨晚罵我變態的蕾娜展示一下本勇者的英姿。不料四肢麻木外加屁股僵硬，剛起步就仆街……！
    「真是的！別給姊姊添麻煩啊！」
    嗚嗚嗚嗚……為什麼蕾拉就不會跌倒啊！明明一起坐了整晚不是嗎！
    「那還用說，姊姊本來就很厲害啊！」
    「呵呵。」
    一個無腦姊控一個裝神秘，總覺得跟她們認真就輸了。我還是去找伊朵叫她幫我馬一下……就在這個時候！我那優秀的動態視力捕捉到一隻快速接近中的黑影！
    「勇者桐真早安安溜哦哦哦哦──！」
    咪咪卡！
    那傢伙擺明針對我的下體而來！
    依照下盤整個麻木的狀態來看……絕對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衝擊！
    所幸在咪咪卡以超高流暢度的動作急接近時，蕾拉帥氣地站了出來，一句話就讓那隻精力旺盛的野貓止步！
    「咪咪卡，早安。」
    「嗚喵啊啊啊啊……！」
    從全力衝刺到急轉彎直接烙跑的咪咪卡，那一瞬間到底見到多麼可怕的景象呢？看了看道早自帶恫嚇效果的蕾拉，我決定不要過問太多，道個謝就是了。
    話說我才睡個幾天，蕾拉跟大家的關係已經建立起來了啊……蕾娜姑且不論，伊朵和咪咪卡對於蕾拉的情感雖然有點微妙，但也感覺得出一股彼此熟悉之後產生的圓滑感。本來我以為這部分需要更多時間來磨合，想不到事情進展比想像中還順利。
    這麼看來，再過不久應該就能重溫那對巨乳……居然可以邊想著巨乳邊走近小奶，我也算是瀟灑的傢伙哪。
    「桐真……早安。」
    跟蕾娜睡一間房的伊朵起床了，她呆呆地坐在地板上，似乎還在清醒中。我看等她醒神大概早已退麻，索性癱在她身邊陪她一起放空，順便消化一下彼此之間有點尷尬的氣氛。
    沒多久，屋外傳出蕾娜的指示聲，充斥腦海的蕾拉與伊朵身影也開始縮小，戰爭這兩個字則逐漸膨脹；強到爆炸的大姊、阿爾法隊長和她過期的同伴們、遠從邊境之地前來助陣的形形色色的夥伴等等……都圍繞著戰爭二字重新顯現。
    我和伊朵下意識地握住彼此的手，並在感受到對方體溫之際嚇了一小跳。
    「桐真……」
    我在。
    「你跟蕾拉……呃……我是說，不管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
    我現在要做決定了。
    「咦？那麼快……」
    我要揉妳的ㄋㄟㄋㄟ。
    「蛤？」
    別一臉憨樣！快點過來！妳會不吃早餐就迎接新的一天嗎！
    「什麼跟什麼啊！」
    不管伊朵怎麼說，我都堅持要在動身前好好地揉給她成長，於是她只好整個身體背對著我靠過來，我也理直氣壯地伸進那件粗糙布衣下，順著涼滑的肌膚來到微微隆起的乳房上。
    「啊……！輕點嘛……嗯！」
    今天的小奶感度依舊良好。
    §
    多愁善感的時間結束了，現在開始要來打爆桑莫軍喔喔喔喔──！
    滿腔熱血從狄妮卡村出發的我們，預定在回到梅希利鎮後聯合各反抗軍、來場讓治安維持部隊土崩瓦解的總攻擊。
    以前還不好說，但是現在我們有魔劍奧瑟雅！
    「嗯哼。」
    有粉紅遜砲咪咪卡！
    「才不是遜砲溜……！」
    有鐵板小奶伊朵！
    「你想死嗎！」
    有可以超爆幹帥變身的蕾拉！
    「呵呵。」
    還有弓之勇者！
    「姊姊由我來保護！」
    以及負責戰地撿骨的帥之勇者！
    「為了隊伍整齊，這邊容我用個對話框！」
    基本戰術是由我們這支最高戰力來吸引治安部隊的注意，各地反抗軍趁機襲取敵方外圍據點，逐漸完成朝敵中央包圍的態勢。但我總覺得在反抗軍完成據點壓制前，敵方主力會先被我們幹掉……總之就是這麼個作戰。
    此行除了我們這些五星咖，還有一票一二星雜魚的武裝村民，被綁了個龜甲縛、嘴裡塞著黃瓜的伊歐娜也在隊伍之中。這些村人絕大多數是受到蕾娜號召而來，而且若我沒猜錯，後方那幾個有著鹹濕的眼神、淫賤的笑意、精通繩縛之術的村姑，肯定是姬姥中的極品……千萬不能讓伊朵誤入那群變態手中！
    桑莫軍的崩壞速度比我們預想中來得快，我和伊朵南下時走的是貼近國境要塞群的路線，北上則是走內側的森林路線，路上竟然沒遇到任何一支治安部隊。倒是有發現一些身穿軍服的士兵遺體，它們被丟棄於遭到破壞的崗哨，彷彿在警告過去的戰友。
    在這比起行軍更像是散步的路途中，蕾娜將她身為勇者的情報分享給我們，我也是這時候才對眼前這位女孩子是勇者家族大前輩一事產生實感。
    等級二十七的勇者，想必她也在這個世界待了很久才有這番成績吧……還有那什麼專精的，雖然很快就理解成專屬技能一類的東西，但是我活了這麼久根本連一招都沒學會啊！總不能說拿一把劍突突突或是到處撿骨就算專精吧！
    「嗯──唔──不算……吧？」
    給我用肯定句！
    「因為我也不曉得專精能力是怎麼出現的啊！依我的情況來說，就是某天練習射箭時突然學會的。所以說──」
    ……我最好別一直撿骨，省得撿出專精來？
    「就是這樣！」
    那要是我整天打手槍，不就有可能突然學會絕妙的打手槍方法……！
    「一陣子不見，你變得好低俗喔……失望。」
    靠北唷！妳還不是整天戀姊情結！
    「──嗯，聽好囉？姊姊是完美無缺的，沒有人會不喜歡她。就算是低俗的人也懂得欣賞姊姊的美，對吧？」
    別以為妳豎起食指講得頭頭是道就能掩蓋姊控的事實。不過這話倒是無可反駁……
    「那就是了。」
    蕾娜朝我敲了記響指，然後不曉得在得意什麼地笑了。
    「姊姊的魅力大致可分為……」
    我發覺只要一扯到蕾拉，蕾娜就會變智障。如果繼續聽她宣揚蕾拉的美好，那我也會變智障。一個隊伍只要有一個智障就夠了，所以我決定告別開始天花亂墜的蕾娜，和伊朵兩人在隊伍中愉快地操著韁繩、揉著奶兒。
    雖然我很懷念貼心小幫手時期的蕾娜，現在的蕾娜似乎更有……怎麼說呢，更有人性吧。不管她展現出來的特質是加分還扣分，都好過以前那個稱職的綠葉角。
    沒錯，人就是要有特色！
    就像這對小奶！
    伊朵要是沒了小奶，就只是個毫無賣點的尋常ＮＰＣ啊！
    「桐真啊，復活是什麼感覺呢？」
    好我惦惦。
    隊伍走到廢墟要塞附近，蕾拉與咪咪卡在一片慵懶氛圍中忽地仰首，反應慢了好幾拍的我們跟著慢悠悠地抬頭──距離地面相當高的空中出現了小小的有翼人形身影。
    「那個是……桑莫的鷹鳥？」
    伊朵用著完全不緊張的聲音說道，一度伸向腰際的手移回了韁繩上。我看蕾拉她們也都一副沒要開打的模樣，以往總在危險時自己跑出來的奧瑟雅也紋風不動，精英雲集的最前頭就只有我不知道該不該緊張……所以有誰可以告訴我那架小飛機是來幹嘛的？
    「鷹鳥是獨好和平的種族，牠們當中只有極少數願意成為人類的從魔，永遠只會在尋求和平的行動上出現喔。」
    感謝這位小奶同志的解說，但是可以用一句話簡單解釋清楚嗎？
    「也就是桑莫希望停戰的意思唷。」
    把對手打到瀕臨亡國後前線擺爛再來個停戰……這操作真他媽一氣呵成啊。
    不用說也知道，會搞這麼一齣的就只有──
    「──勇者矮子丕平，就是她了。」
    蕾娜的聲音自前方傳來，那張臉蛋隨之黯淡下來。她放慢速度與魯蘭巴並排，以只有相鄰的我們聽得見的微弱聲音說道：
    「那傢伙很危險。桐真先生你們降臨至今不到九十天，唯獨她始終沒露面，默默在背後掌握敵軍資源、佔盡一切優勢，甚至連『邊境』都探勘過了……」
    說到這，蕾娜用絕望的目光掃向我們，繼續以幾乎能讓人感受到她正瑟瑟發抖的聲音說：
    「桐真先生……所謂的『邊境』是高危險區域通稱，只有對這世界擁有一定程度瞭解、且具備相當實力的勇者才能踏足的領域。我這樣說，你應該能明白事情有多嚴重吧……」
    都是因為蕾娜的語氣讓人很想流點冷汗吞口水，我才跟著浮現出「慘了那幼女一定很危險……」的想法。
    不過仔細想想，邊境什麼的林北早就去過了啊！
    「欸？」
    雖然是誤打誤撞才跑進地圖外的地方，倒也順利結識許多奇奇怪怪的傢伙。有莉菲的淫蕩大奶、八足姬的黏稠大奶、赤羽姬的蓬鬆大奶、肉食天使們的渾圓大奶……啊啊……如今回想起來，這趟邊境之旅其實是被眾多巨乳守護著！
    「你是不是忘了鳶鳶和鬼鬼她們啊？」
    ＳＨＵＴ    ＵＰ！
    別讓沐浴在眾乳祝福的我回想起小奶同盟的迫害！
    「……等一下，你說你去過邊境？騙人的吧？那可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哦？」
    蕾娜困惑的聲音讓又是抓奶又是掐腰的我們不得不暫且休兵。
    看來伊朵什麼都沒有告訴她，包含我們是因為與大姊相遇、獲得各項助力後才有能力參與這場戰役。若非如此，或許我們就只會窩在王都附近的荒郊野外，過著白天打獵晚上打砲的廢物生活，直到這場戰爭結束──可惡，這種頹廢路線好像也不錯！
    「你在想色色的事情齁！」
    小桐真才稍微有點反應，伊朵馬上就察覺到了。不知道是誰比較色齁！
    「你們別一直打情罵俏，快點說清楚呀……！」
    原來放閃是這種感覺啊，沒想像中那麼有優越感嘛……之前揉奶給合貝小公主她們看的時候還比較爽快。
    為了讓蕾娜簡單快速地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負責提供小奶堅定的支持，解說的部分就交由伊朵來進行。然後就能看到蕾娜神情逐漸充滿敬佩之情。
    「因為避風雪認識的強大冒險者，居然是女王陛下……？」
    嗯哼！
    「接連遭遇各種強大的魔物，不是逐一征服而是成為朋友……？」
    嗯哼哼！
    「最後還帶領大批半人馬軍隊，以及頭目級魔物們投入反攻作戰……？」
    嗯哼哼哼咳呃！咳！咳呵……！
    「你很吵哦，專心揉啦。那個，蕾娜小姐，大致上就是這樣……另外，咪咪卡也是桐真勸誘過來的。」
    「屁──啦……！」
    哇靠！蕾娜居然會說「屁啦」！
    「咪咪卡竟然不是被伊朵小姐捕獲，是桐真先生的功勞嗎……？」
    「對啊，畢竟……」
    「畢竟什麼呢？桐真先生看上去就那個樣子，難道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特別之處？」
    看上去就這個樣子真是不好意思喔！
    「就……嗯……」
    伊朵用生動的眼神暗示萬般功勞來自本勇者的胯下，蕾娜隨即露出鄙視的目光──欸幹這邊的眼神選擇是不是搞錯了啊！
    「低俗。失望。」
    多虧蕾娜的冷眼冷語，讓我領悟到被鄙視不見得就很爽。跟鳶尾姬那種冷到刺骨的眼神比起來，這就只是屁孩的程度……我才不需要屁孩的鄙視喇！
    看在蕾娜大部分有聽進去、但還對本勇者的活躍抱持質疑，魔劍召喚不由分說！
    ＢＯＯＫ！
    「登愣愣──！」
    回應召喚的奧瑟雅砰地一聲出現在蕾娜身後，忽然從單騎變雙貼的她大吃一驚，馬上和昨夜的伊朵一樣受盡巨乳襲擊！
    「好重！超重的！不要整個身體壓上來啦……！」
    「呼呼呼！妳看起來是個乖孩子，不會再質疑本卿的眼光了吧？」
    「什麼啊……！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啦……！」
    「乖巧坦白也是淑女的素養之一哦！」
    呵呵，淑女。
    「主人有意見？」
    沒有……淑女奧瑟雅大人！
    「很好。」
    「……桐真先生！你這到底是魔劍的主人還是奴隸啊！」
    別看我平常這麼懂得看氣氛的樣子，基本上還是主……
    「是本卿最忠心的奴僕哦。」
    是主人喇……！
    妳剛剛明明就喊我主人不是嗎……！
    「哼呵呵呵。」
    呵屁呵！
    身為一個實戰經驗充足的魔劍使，我明白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於是只能好聲好氣拜託還想再耍點小任性的淑女奧瑟雅大人變回劍型態。儘管早已見過奧瑟雅作戰的英姿、直到現在才確定本勇者正是魔劍使的蕾娜，則是再也隱藏不住心中的澎湃之情，首度對我露出欽佩的目光。
    「雖然跟想像中落差很大，不過桐真先生真的是駕馭了意想不到的力量呢……！」
    呵！好說！
    「果然去過邊境的勇者就是不一樣。不像我在得知邊境的存在時，已經處於完全放棄的狀態。要是當初再試著努力一點……」
    或許是安心了，也可能只是想轉移注意力，蕾娜蜻蜓點水般說起當年她參與過的那場戰爭。
    一樣是瑪吉克軍奪下國境戰首勝。
    一樣是深入敵境後遭遇反擊。
    一樣是戰況倒退至本土。
    不同的地方在於，這一來一往就打了整整三年，坐擁所有現役勇者的瑪吉克軍卻還是被打得亂七八糟，最終導致四名勇者被俘、兩名勇者下落不明。
    蕾娜沒有明確指出那兩名勇者是誰，但我心中已有個底。
    勇者是會不斷復活的。
    當所有勇者都失去生存意志才會出現新的降臨。
    也就是說，蕾娜與蕾拉正是避開了雙方的永久地牢、由於某種因素喪失求生意志的兩名勇者──
    「──嗯。姊姊她，也是勇者哦……啊！桐真先生聽得見我說的這句話？」
    蛤？我應該耳聾一下嗎？
    「不是的……」
    蕾娜一副很驚訝我沒耳聾的樣子，卻又不當場說個明白，搞得我總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她給了我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伊朵接著送來警告的目光。我捏捏那對小奶宣誓忠誠，回過頭來蕾娜已經跑去黏安靜走在隊伍前方的蕾拉了。
    曾幾何時轉陰的天空開始降下驟雨般的褐色羽毛，它們降至低空時才顯現出大如手掌的全貌，原來鷹鳥的羽毛是菱形的，而且每一根都大得可怕。我及時攔截一枚快要撲向伊朵胸口的羽毛，上頭有著一筆成形的草寫文字。雙眼掃過優雅流動的字體，腦袋自然而然浮現出文句的意思。
    ──以查理曼之名，告諸桑莫王國軍全體將士，即刻起停止戰鬥。
    §
    停戰步驟分為三階段。
    首先，在開戰前之敵境作戰的部隊將會收到停戰通知。若是桑莫軍則派出翱翔天際的巨大鷹鳥，瑪吉克軍則以特使施放的煙火魔法為信號，所有接收到停戰命令的部隊都必須立即停止戰鬥。此一階段共持續三天。
    其次，提出停戰的一方將派遣大臣進入敵國勢力範圍，邀請對手國參與和談。雙方達成共識後，被侵略國的反抗作戰全面停止，並開始對滯留國內的敵兵進行名義上俘虜。
    最後，雙方代表於奧得河界線簽定正式的停戰協議，並著手雙方俘虜的遣返。
    最重要的一點是──
    「戰後賠償？那是什麼？」
    ──沒有任何賠償。他媽打辛酸的就是了。
    當然這是在那群ＮＰＣ自己停戰的情況。若有勇者介入，就能藉此機會調整兩國差距，創造出對己方有利的局勢。矮子丕平那王八蛋應該就是想利用這一點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從她不給予已是風中殘燭的瑪吉克最後一擊這點來看，可以解讀成她並不想完成遊戲目標。
    她期望的是一個由自己掌控的世界。
    將此人行為與另一件事放在一起看，我更相信這就是她的最終目的。
    「那場戰爭嗎？差不多十年前了吧……嗯，你猜得沒錯。勇者的肉體，在復活時會恢復到降臨當下的狀況。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不老不死……呢。」
    不老不死的體質。
    掌握對抗一心想玩死你的世界的權力。
    ……這他媽連我都心動了啊。
    「咦？咦？什麼意思？桐真不會變老嗎？」
    是啊，再過幾年我對妳來說就是小鮮肉了喔，有沒有賺到的感覺啊？
    「什麼小鮮肉……」
    然後妳就變成阿姨了。伊朵姨妳好啊。
    「不要鬧了啦！蕾娜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的哦。」
    蕾娜一手撐在桌面上，自然融入只剩麵包屑的餐籃、未開瓶的葡萄酒和咪咪卡懶洋洋睡臉所組成的構圖中。坐在床上盤著腿、邊調整劍鞘邊提問的伊朵肩膀一鬆，整個人陷入呆滯。而在這間老舊旅館二樓房間內面色凝重踱著步的我，則是目光憂鬱地看向沐浴在彩帶般飄降的褐色羽毛雨中、揚起歡聲的梅希利小鎮。
    「桑莫豬打不下去啦！我們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妄想併吞瑪吉克的豬玀們！嚐到咱們的厲害了吧！」
    「管它怎樣都好啦！總之戰爭結束啦啊啊啊啊──！」
    有的人振臂高呼，有的人舉杯歡慶，有的人抱緊女人，有的人情緒高漲到掀起衣服……喔，有對不錯的奶子！
    有些人沉浸在戰爭好不容易結束的氣氛中。
    有些人壓抑興奮之情，先一步投入領地重建的作業。
    有些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他們懷著各自的心思眺望這一切。
    「桐真先生，稍早我曾問你是否聽見我的聲音……那是因為一種叫做情報干涉的機制。」
    蕾娜這番話使我直覺聯想到蕾拉寫下的內容，那上頭充滿了塗抹與修改的痕跡。我走到床邊，翻開伊朵的百寶袋，找出她夾藏在袋子裡的信紙。蕾娜看到熟悉的字跡後眼睛整個瞪大，但那寫滿好奇的臉龐很快就慵懶下來。
    「我不能看。」
    啊？
    「雖然可以透過眼角餘光確認姊姊的字跡，但是那東西的內容我不能看，你也不能告訴我。」
    蕾娜這莫名其妙的反應讓我不由得惱火，可是生氣也無濟於事。她異常冷靜地側過身去，用手指咚咚地敲擊桌面，接著動起食指與中指、答答地走到桌面邊緣，彷彿身處絕壁的小人。
    「桐真先生，假設你站在懸崖上，絕對不會試著往下跳吧？沒有自殺念頭的話。」
    這不是廢話嗎？
    「情報干涉就是這樣的東西。干涉發生的時候，特定行為會被你視為和死亡相連的動作，但那種死不是會死而復生的，是從根本上死去某一部分的預感。套用在剛才的情況，那就是『我絕對不能去看姊姊寫的那幾封信』。就算你當場唸出來，我也聽不到完整的內容。」
    話我是聽得懂，卻難以體會。
    伊朵在步入邊境前也曾發生過類似的排斥現象，是否就是所謂的干涉機制呢？
    「大同小異吧。勇者可以影響這裡的居民，這大概也是伊朵小姐可以突破干涉限制的原因。」
    我看了看一臉耗呆的伊朵，忽然感到一陣陌生感──但我他媽才不要她變成陌生人，一個箭步衝上前，兩手一握、態勢成形！揉捏揉捏揉捏揉捏喔喔喔喔！
    「桐真，你們不是在聊正經事嗎……」
    林北是勇者，勇者就是可以邊聊正事邊瘋狂揉奶的存在！
    「……真的是齁。」
    看到我抱著伊朵不放，蕾娜臉上的沉重感減弱了不少，接著竟然當眾做出痴女宣言！
    「我也好想盡情揉姊姊的胸部喔。」
    「蕾娜小姐……形象越來越奇怪了……」
    「再怎麼樣都好過桐真先生吧。姊姊的ㄋㄟㄋㄟ啊──」
    媽的，揉個奶也中槍！
    「那麼地圓潤、那麼地柔軟，既雪白又柔滑，乳頭也很漂亮啊。如果是伊朵小姐的話，和妳分享也可以哦。」
    「呃……謝謝妳，可是我……」
    「姊姊一定也會答應吧，她對女孩子都很溫柔呢。我也學了很多技巧──」
    「……這樣的蕾娜小姐好奇怪啦！桐真！」
    夠了，妳們這群蕾絲邊不要再染指我家伊朵……阿母勾我可以普累萬！想當初就是給妳們姊妹倆玩弄得服服貼貼……啊嘶！
    「什麼服服貼貼？桐真！你給我說清楚！」
    「桐真先生就算了啦。你沒聽過那句名言嗎？百合的世界不需要……」
    嗚啊啊啊啊！不要說出來啊啊啊！我不想聽到那句話！別再讓我對這世界產生懷疑啊啊啊啊！
    「你對蕾娜小姐她們出手了嗎！你這個壞蛋！騙子！大色魔！」
    「百合的世界不需要骯髒的男人哦哦哦哦──！」
    ＮＯＯＯＯＯＯＯ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