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悲惨命运

    十几分钟后
    鼎盛古董商行顶楼天台
    两架小型直升机已经发动，巨大的叶片呼啸着，刮起阵阵狂风。
    在直升机一旁，魏苍海连同着四名手下严阵以待，每个人脸上都显得冰冷无比，杀意蒸腾，仿佛五把即将出鞘的利剑一般。
    林千雪电话之中并未说宁洛用直升机是为了什么事情。
    魏苍海想着上几次办事不利已经让小少爷颇为不满，所以这一次直接调用了两家直升机，并且带了四名亲信原地待命，等待小少爷的差遣。
    “宁公子，林小姐你们来了，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就是了，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可以陪你们走一遭。”
    当着林千雪的面，魏苍海也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恭顺，不过依旧客气无比的说道。
    “魏伯，辛苦你了。这次不是遇上什么麻烦，是千雪一朋友的母亲病危，可能需要直升机转到江城这边来。你先帮我联系江城心肺方面最好的医院，那边如果不能解决，我马上将人运过来。”
    扔下这么一句话，宁洛带着林千雪便钻进了直升机。
    几秒钟之后，直升机起飞，直接向着泸城方向而去。
    ……
    泸城
    一处不知名的山坳内
    大窝村便位于这一处山坳之中。
    说是村子，实际上只有几十户人家，零零散散的散落在中间的一条河沟两侧。
    河沟东侧，一座低矮的土坯房外，围满了不少人。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颜如玉的老家。
    门外院落内，不少人是颜家的族人，他们从河沟两岸聚拢过来，等待屋内之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也有一些人则是这些年曾经借钱给颜家的债主。
    这些人生怕人死债消，特地赶过来想要看一看究竟，是否能将颜家欠下的钱要回来。
    屋内
    颜如玉和弟弟颜小虎靠在一张破旧的床前，眼眶微红，双目垂泪。
    床上一名奄奄一息的中年妇女，挂着简陋的吸氧机，胸口有气无力的起伏着，仿佛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颜如玉紧紧攥住对方的手臂，依偎在自己面颊前，“妈，您一定要挺住，您再坚持一会，宁洛他很快就来了，他来了，您就有救了。他答应过女儿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
    “妈，您一定要坚持住，女儿不能没有您……”
    铺上中年妇女好似听懂了颜如玉的话，努力的睁开了眼眸，缓缓的转头看向她，想要伸手抚摸一下自己的女儿，但使劲全身力气依旧难以挪动分毫。
    她想要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一下，也难以发出一丝声音。
    只有粗重的呼吸和眼角的泪痕好似在诉说着什么。
    “妈，您不要说话，女儿都知道了。您放心，女儿肯定会找个好婆家嫁了的，您不要担心。女儿还等着您看着我出嫁的那一天呢。您别说话，您在坚持一会，宁洛他很快就来了。”
    颜如玉深知母亲的担忧，眼中泪花闪烁，强忍住不哭，劝慰道。
    一旁，颜小虎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咧嘴呜呜哭泣起来。
    结果敢哭两声，直接被颜如玉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哭什么哭，妈还在呢，不许哭。”
    “姐姐，妈她都这样了，真的能治好吗？”
    被颜如玉扇了一巴掌，颜小虎止住哭泣，抹了一把眼泪，弱弱的问了一声。
    从目前前两年查出尘肺病到现在，几乎每天颜小虎听到的都是有关死亡的消息。
    上学的路上，上学中，放学的路上。
    山沟沟内的孩子们常常拿母亲的生死在跟他开玩笑。
    对于母亲的死，颜小虎已经显得有些麻木。
    “我说能就是能！妈还活着，就不许哭，再让我看到你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地底，颜如玉此刻显得有些狠绝。
    “姐，我不哭……”
    “不哭就是好孩子。”
    “小虎，这是咱们颜家的一个坎儿，只要迈过去这个坎儿，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到时候姐姐带你跟妈去大城市，去过城里人的生活，再也不回这没人情味的地方。”
    伸手抚了抚自己弟弟的脑袋瓜子，颜如玉神色缓和了一些，不过等到她看向门外的时候，眼眸却是猝然又是变得冰冷无比。
    仿佛门外，那些族人跟讨债之人都是仇人一般。
    “我不要过城里人生活，我只要妈跟姐姐好……”
    “放心吧，妈跟姐姐都会好……”
    ……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嘈杂之声。
    接着几道人声传来。
    “村长，您怎么来了？”
    “我是来商议我儿子结婚的事情的，如玉在里面吗？”
    “在，如玉在里面。不过，村长，这如玉的妈快要不行了，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合适吧？”
    “我也知道不合适。不过如玉的妈死了，这丫头在咱们大窝村也就没牵挂了，她要是后面带着颜小虎跑了，那我到哪里找这儿媳妇去？”
    “大傻，跟我进去见见你媳妇儿。”
    一道冷哼传出，村长对着站在一侧脑子有些不好使的儿子喊了一声便往屋里走去。
    刚到门口，却是又顿住了。
    “呵呵，如玉，在呢。我跟大傻过来想跟你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情。十五年前，你那死去的爹赌博输了我五千块钱。答应一年还上，如果一年没还上就答应将你许给我家大傻，这事情你知道吧？“
    “我知道！”
    “知道就好，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们家大傻？”
    “我知道，可不代表我答应嫁给你们家大傻。”
    “如玉，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反悔？”
    村长神色一变，质问道。
    “答应的是我爸，我从没有答应。”
    颜如玉眼眸深处蕴含一抹寒意。
    自己父亲嗜赌如命，从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亲是一个赌徒，经常在外面赌钱几天几夜不归。
    一回家便翻箱倒柜找钱，然后再接着出去赌。
    赌到最后几乎倾家荡产。
    颜如玉记得小时候家中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烧火做饭的一些东西，其他所有的一切几乎都被父亲赌博输掉。
    到最后他更是准备将母亲和自己抵押给债主。
    十二岁那年，父亲在外赌博欠下了巨债与人发生了冲突，最后被人打了个颅内出血，在床上躺了没有几天便一命呜呼。
    别人死了父亲都会伤心的大哭，但是颜如玉却在父亲的尸体前放声大笑了好久而后才是放声大哭。
    父亲的死，对于母亲对于自己，还有对于刚刚襁褓中的弟弟都仿佛是一场解脱。
    可谁曾想到，死去的人所欠下的债，在多年之后，又索到了活着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