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

    外卖理所当然的只被消灭三分之一。
    吃完后，倪喃瘫在沙发上一步也不想动弹。
    周译语见状：“要不要回床上躺着？”
    倪喃没说话朝他伸开手臂，他笑笑俯身把人抱回卧室才又回去收拾客厅。
    等把卫生打扫完毕，周译语接到外卖门铃，狐疑地下楼去取件。
    等他再上来的时候直接进门盯着倪喃。
    倪喃笑意十足：“东西到了吗？”
    他神色不明，把手里的包装袋递给她。
    是个线上药店的纸袋子，她接过来的时候发现袋子已经拆开了，再抬头看他晦暗的脸，她也猜到几分。
    不过她没理：“你帮我倒杯水？”
    周译语盯着她把紧急避孕药掏出来，再抠出药粒，摊放在手心。
    他犹豫半晌：“别吃了。”
    倪喃不解地看着他。
    他坐在她旁边，拉过她的手，捡起药粒：“喃喃，药别吃了，要是怀孕了我们就结婚吧。”
    她盯着他无比真诚的眼睛，逗他：“你是要骗婚吗？”
    “嗯，那要不然明天就去结婚。”周译语在认真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
    “在一起两年也是这话，所以不过是提早程序而已。”他想了想，得出结论。
    倪喃收了脸上的笑，心里莫名难过，要是早一点发现他的好就好了，他便不用喜欢的那么辛苦。结婚这种事，他都毫不犹豫，觉得是早就认定的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勾住他的手指头：“那要是怀了，你不能抛弃我，要是你甩手离开，必须给我一张一亿的支票！不然我就开直播曝光你的恶行。”
    “那明天就去结婚吧！”周译语压抑着胸腔的跳动，微微激动。
    “明天不是要去逛超市？我还想体会一把富人区的商超有什么不同！”
    周译语笑：“你想体验什么都行，但我更欢迎你体验当富太太！”
    她蹙眉娇嗔：“不是周太太？”
    “……周家富太太？”
    倪喃嘿嘿一笑，把人拉上床：“睡觉吧周先生！”
    “还睡？！”
    他故作惊讶，却手脚并用把人压住，勾唇笑：“还不满足？”
    此话一出，气得倪喃扬手拍上他的后背：“我哪有不满足？要是我不满足只能怪你不行！”
    “再说一遍？我行不行？”
    “啊！你别咬我！”
    “行不行？”
    “哈哈哈哈哈……行！特别行！”
    “……多夸两句。”
    “你身材棒！体力好！哈哈哈哎呀！你哪都好，哪都好！行不行……我夸累了。”
    “继续，夸满意了给你发红包。”
    “嘿！那你不早说！”
    甜蜜笑声飘荡在室内，窗外的月亮羞得躲在云后。
    *
    翌日早晨。
    倪喃头一次醒在周译语之前。
    感觉十分微妙。
    男人侧卧着，半张脸扎进枕头里，但是挺直的鼻梁，菱形唇瓣，丝毫不影响美感。
    她撑起脑袋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看，期许着自己写过N次的男女主清晨相视的画面，阳光洒在整洁的床单上，俊男美女在晨光里相视一笑，互道一声早。
    可是撑了半个小时，周译语一丝转醒的趋势有没有。
    倪喃无奈放弃，拿起床头的手机，关心“大事”。
    昨晚霸占一晚的恋情热搜掉到了第五位。
    热度依然在，点进去大多是营销号对于周译语美好爱情的吹捧，点开评论整齐划一的粉丝保护我方“周译语”的模式。
    不过还有人谈论，他女朋友是不是也是艺人，于是纷纷展开大猜想，把圈内近两年出道的漂亮新人猜了个遍。
    倪喃越看越乐呵，上了追星号看看首页顾凯宁的盛世美颜，又低头看了眼扎在枕头里还没醒的对家，她笑着想，完了，怎么对家邋里邋遢她都觉得挺帅啊？
    转了几条追星博，她瞅瞅窗帘后面依旧阴沉的天，下床拉开一角往外探头，然后惊呼：“哇！下雪了！周译语！”
    床上的人动了动没响声。
    倪喃又叫：“快起来！下雪啦！”
    见人不动，她趴过去，压在他后背上：“你醒醒！外面下雪了！我们去玩雪！”
    她用柔软的胸顶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摇晃着睡梦中的周译语：“周译语？哥哥？男朋友？你醒了么？”
    周译语皱着眉头，翻身躺平，把人锁紧，不太清醒：“哥哥没醒，但弟弟醒了。”
    一句话，倪喃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愣愣地看他一会儿。
    他半睁开眼，笑：“你要哥哥还是弟弟？”
    回过味来的倪喃，捏了捏他身上的肌肉：“那就把哥哥掐醒！”
    他扣着她的后背把胸压的更平：“亲一个就醒了。”
    捂住他的嘴：“你还没有刷牙。”
    “唔业木哟。”他被捂住，假意挣扎。
    “哎呀！你快起来我们一会儿去逛超市，顺便玩玩雪。”倪喃撒娇，从他身上起来，作势要把人拽起来。
    第一次没拽起，反倒被他拉回去，他得意：“投怀送抱？”
    倪喃忍不住笑，再次拽他：“快点啦！”
    周译语这次配合地被拉了起来，惊呼：“你好大力气！”
    她无语凝噎，气呼呼地要掐他，被一把握住，他讨好：“好了好了，起床！”
    周译语下了床，假意伸了个懒腰，却迅速弯腰把倪喃抗上肩头：“和哥哥一起去洗漱！”
    “哎！你干嘛！”
    倪喃不乐意地扑腾了两下，最后认输：“你给我发红包吗？”
    “50够吗？”
    “200！洗脸刷牙各一百！”
    “那我给你300！”周译语笑，“还有上厕所。”
    “周译语，你怎么突然不要脸了？”
    周译语把人放在洗头台上，低头亲了一口：“我要是要脸，怎么靠它赚钱？”
    倪喃皱眉，这话说得竟有几分道理？
    两人迅速洗漱完，穿好衣服就跑下楼！
    刚刚漫天飞舞的雪花已经停止飘落，满地雪白，银装素裹。
    倪喃是南方人，从小看的雪景屈指可数，来了北方七八年，除了上学那会有几场大雪，后来就越发见的少了。
    她踩着小步伐踢踢踏踏地踩在绵软的雪地里，笑得开怀。
    “周译语！”倪喃喊道，看他朝着自己扬眉，她毫不顾忌地把雪球摔了出去！
    可惜没砸中！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直到砸中她才满意地扬扬头！
    周译语任他闹，瞅了眼满是雪渣的外套，又看她笑容满面，心里溢满高兴。
    两三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红彤彤湿漉漉的小手：“这么喜欢雪？”
    “对啊！小时候都是在电视里看到。”倪喃任他握着，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尖。
    “那我们去冰岛？”他提议。
    “什么时候去？”
    “年前？”他还挺着急。
    “我还没有签证，而且我妈让我赶紧回家。”
    周译语若有所思：“什么时候走？”
    倪喃看他声音带着失落，嘻嘻一笑：“陪你呆两天再走。”
    他这才满意，牵着她的小手塞进口袋里：“那去逛超市，给你买好生活用品。”
    两人逛了一个多小时的超市，倪喃看到吃的就往车里塞，周译语看到女士用品就问她：“这个需要吗？”
    连卫生巾、护理洗液他都不放过。
    幸好超市人足够少，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也不太显眼。
    最后逛到内衣裤区域，他自觉没跟着，倒是嘱咐了一句：“多买几件。”
    倪喃笑，凑近小声说：“你不一起吗？挑挑你喜欢的颜色？”
    周译语眼神沉了下来，顿了两秒：“深红色，你皮肤白，穿着好看。”
    话说的一本正经。
    倪喃颌首，揶揄他：“蕾丝的哥哥喜欢吗？”
    他眨眨眼有点禁不住，却又不认输：“唔……都行。”
    倪喃没再逗他，踩着轻快地脚步进去挑了几套，后又出来扔进框里，故意把颜色那边显示给他看：“两套深红色，一套黑一套白，哥哥满意吗？”
    周译语推着车一本正经：“回去你试穿，我看看才知道。”
    她歪头：“想得挺美？”
    他没说话，拉着人就往结账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