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应对之策

    冯默风自被黄药师赶离桃花岛后，三十余年来从未踏足江湖。今日撞见尹治平，见他对江湖上人物、事迹都知之甚详，随后又向他请问了自己之上其余五位师兄的现况如何。
    尹治平自不相瞒，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待冯默风得知师父当年所收的六个弟子，现今就只剩他一人在世时，又不禁百感交集，悲从中来。
    感慨一番，冯默风谢过尹治平的相告，又说了几句话后，起身过去挑开帐帘一点，往外看了一眼，转回身道：“天色已经不早，怕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天亮，冯某不敢再多加相扰了，这就送二位出去。”
    尹治平道：“不必劳烦前辈，我们二人自去便是了。”
    “当送一程的。”冯默风坚持要送。
    尹治平又客气了句，也就不再推辞。三人遂先后鱼贯出帐，一路跃高伏低躲避着巡逻的蒙古兵，往大营外而行。
    路上经过一座百夫长的营帐时，冯默风想要今晚发个利市，停下来亲自刺杀了这名百夫长。不过人头他却不方便带回去了，割下来交给了尹治平。
    三人到得大营外围停下来，尹治平、李莫愁二人与冯默风拱手作别后，纵身离去。冯默风目送他二人消失在黑暗中，亦返身而回。
    翌日一早，当忽必烈得知大营中一晚时间便又有六名百夫长被刺杀割去首级后，不禁又是震怒异常。原本他还以为刺客只是刺杀千夫长及以上的将领，没想到他把千夫长以及上的将领都集中保护起来后，刺客不敢往中军大营去行刺动手，却是连百夫长也杀开了。而且似乎嫌杀一个不够分量，一出手就是连杀六个。
    但虽是震怒，可百夫长一层，他却不能再像千夫长及以上的将领那样处理来集中保护了。一来几十万的大军，百夫长全都聚集起来，人数着实不少；而且百夫长这基层将领晚上再一调离，如果底下兵士真的闹将起来，那是真没有什么能镇得住场子又能及时处理的将领了。所以百夫长必然不能全都调走，否则非出大乱不可。
    苦思了大半日之后，忽必烈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下令所有百夫长与手下兵士混居大营房中，这样刺客便没支从千万大军中分辨出来究竟哪一个营房里混有百夫长。不能够及时快速地找到目标，自然也就没法儿行刺。一旦为了找寻目标耽误的时间多了，也就更容易暴露被发现。
    但忽必烈苦思大半日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尹治平当晚三更过后，便从冯默风的箭书中得知了消息。不过得知之后，尹治平却也想不出什么针对的办法。不得不说，忽必烈的这个主意确实挺妙。找不出目标所在，他以及手下确实没法进行刺杀。要一个营帐一个营帐地找，必然大花费时间。
    虽然还有冯默风这个内应，但冯默风在蒙军大营中的身份只是个打造修补兵刃的老铁匠，大营中这种公开传达的命令他能够听说到。但具体到哪一位百夫长藏身在哪一个兵营中，就不是他能够接触与打听到的秘密了。便是因接触之便，能知晓个别，那也与大局无用。
    不过尹治平率人所进行的敌后特种作战，也并非是只有刺杀一途，还有烧毁粮草辎重等各种破坏活动。既然刺杀之事，蒙军做出了足够的保护与应对，让他暂时无法可图，不好再进行下去，那他就干脆暂停了刺杀，转向他处。
    只是他手下除了自己的正月分堂外，剩余的十一个分堂中，只有二月分堂完成了一次刺杀的训练。为了让剩下的十个分堂也都完成一次首杀训练，尹治平决定还是要继续进行十次刺杀行动。
    但蒙军主帅忽必烈为了应对他们的刺杀，连续做出了两次大的调整对策，让他们现在所针对的最低刺杀目标百夫长一层都不好找。是以尹治平也不再硬性要求目标的级别，杀什长、伍长乃至小兵也成，但却提升了目标的人数。他把目标干脆直接定为了一个蒙军的兵营，要剩下的十个分堂首次的刺杀试练，都刺杀完成一整个营帐中的人。
    一个十人混居的营房，里面自然也包括了什长与伍长，而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撞到正好混居在那一营房中的百夫长，宰个大的。只是这般混居的宰杀过去，却是没法儿分辨，哪怕真个里面混居有百夫长，他们也未必知晓。
    所谓暗杀，最上乘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让被刺杀的目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行事要快，动作要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们这些刺客不会跟目标有任何言语交流，甚至不会与目标正面相对，要的就是暗中刺杀，让目标毫无所觉。他们是直接来收割性命的，不是来拷问情报的。什么任务就要有什么样的要求，刺杀这种事，本来你不需要开口，只需要动手就行。
    既不需要拷问，那在这种杀一群人，尤其是晚上睡觉没法儿从衣着分辨身份的时候，也就势必没法分清所杀的人具体都是什么身份，又究竟谁是谁。不过这本来也就不重要，他们只需要知道，所杀的人里面包括有什么人就行了。
    虽然要刺杀的目标层级下降，但一次所要刺杀的目标却多了，任务难度并没有任何减小，甚至相对来说，还要大了。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目标好选多了，不必再大费心思地去挑来挑去选目标，也不需要潜进大营后还得深入一段去找目标的营帐。寻常兵士的混居营房到处都是，随便选一个就行。
    所以只相隔了三日后，尹治平便安排了第四次刺杀。他三日前跟李莫愁去探听消息虚实顺手所杀的那几个百夫长，也算是一次行动。
    第四次的刺杀行动，是由三月分堂负责。这一回也十分成功，三月分堂所潜入大营的两个高手，其中一个是乃是用毒高手。他到得目标营房，直接先以迷烟将营房中的所有人迷倒。然后两个人进去手起刀落，很快便将十个人解决。
    目标层级太低，而人数又多，所以尹治平事前已有嘱咐，叫他们不必再斩下首级带出来了。这等小头目小兵，人头挂到襄阳城上去，也没什么威慑力。而且对于要斩下首级带出来，尹治平本来就是只是要求尽量，不是必须。如果情况不允许，要尽快撤离的话，那也就不必再去砍。
    不用带十个人的人头，三月分堂负责行动的两人倒是很轻松，动作也快了许多。一进一出，也只是用了不到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