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陪伴

    和秦舒雨在茶餐厅里打发时间的感觉其实也不错，虽然只是看看手机，陪秦舒雨听听歌，不过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闲和惬意。而且，这随后外面还下起了雨来，就凸显得这温暖的茶餐厅越发舒适了。
    秦舒雨看了一会儿书后，柯宏抓过自己的外套，盖在了秦舒雨的脚上。就算有暖气，在坐着不动的情况下不穿鞋把脚露在外面也还是很冷。
    见状，秦舒雨放下手中书冲柯宏微微一笑。
    “哎呀，真是温柔又细心呢。”路过的老板娘冷不的补了一刀。
    “阿宏，你也吃点小吃啊。”秦舒雨说着，拈起一个洋葱圈递到了柯宏嘴边，柯宏张嘴吃了下去，秦舒雨高兴的笑了，继续低头看着书，面带淡淡的微笑。
    其实，对于柯宏来说，秦舒雨要比手机好看多了，因此他干脆托着下巴，一边听歌一边看着秦舒雨。这小丫头专心致志的看着书，时不时嘴里念叨两句，有空再拈两份小吃，喝一口咖啡，然后用卫生纸擦擦手继续看书，看起来好不惬意。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店内却安静而温暖，这让柯宏有些犯困了。
    而犯困的不止柯宏一个，秦舒雨很快也揉了揉眼睛，咕哝道：“阿宏，我有点困了，先睡一下哦。待会五点半喊我起来吃饭。”
    “嗯，你睡吧。”柯宏点了点头，随即秦舒雨推着柯宏坐在了沙发的左侧面，然后转了个方向，把脑袋枕在柯宏腿上，然后拉过衣服给自己盖上，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吟，缓缓闭上了眼睛。对方如此自觉让柯宏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用自己的衣服给她把脚盖上了。
    而秦舒雨一头青丝就披散在柯宏面前，他也不客气，伸手抚摸起秦舒雨的秀发来。
    秦舒雨微微调整一下脑袋的角度，嘴角带上了一丝满足的笑意，仿佛柯宏轻抚她的脑瓜能帮助她的睡眠似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时候，老板娘再次冷不丁的把脑袋从柯宏边上探了出来，看着枕在柯宏腿上的秦舒雨忍不住笑了。
    “哎呀，这孩子，真是像个小猫咪呢。”老板娘托着下巴笑道。
    “小声点。”柯宏轻声嘱咐道，“她每天也难得好好休息一下，总是在学习。”
    “哼哼……”老板娘脸上带着很微妙的笑意看着柯宏，看的柯宏一阵鸡皮疙瘩。
    “干嘛？”柯宏有些畏惧的远离了老板娘一些，而老板娘则是笑道：“就是觉得这孩子很依赖你啊，而你也愿意照顾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很搭呢，虽然外观上可能有点……”
    “配不上……”柯宏苦笑着点了点头，很清楚老板娘的意思。
    不过老板娘随即拍了拍柯宏的肩膀：“哎呀，不要介意这些事。男孩子的外观不是那么重要，你看我家那口子就知道了。我年轻时可不比舒雨妹妹差多少哦。”
    其实老板娘的年龄也三十好几了，对秦舒雨来说可不是什么“姐姐”……
    但是柯宏没打算戳破这一点，只是哂笑了一声，然后继续问道：“那，老板娘你是为什么和老板在一起的？看中的是老板身上的哪些呢？因为他愿意照顾你吗？”
    “照顾嘛倒谈不上。”老板娘笑着回道，脸上浮现出一丝沉思，但接着她似乎觉得这样弓着腰站在柯宏身后说话不太方便，所以干脆在柯宏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我那口子嘛，上学时的确照顾我挺多的，但是现在，我俩应该是互相照顾吧，然后一起照顾女儿。”
    说到这，老板娘温柔的看了看枕在柯宏腿上的秦舒雨，笑道：“毕竟，只想着让对方照顾是小孩子的想法。既然都是夫妻了，就应该互相照顾，爱一个人的话，当然也想为对方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小事，力所能及就好。”
    “那老板娘到底喜欢老板什么？”柯宏好奇的问，“长相？性格？还是……”
    “切，什么长相。”老板娘撇了撇嘴，“姐姐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可是班花呢，那时候他在班上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死胖子，不管什么都普普通通，成绩、长相、体育，他就是那种在班上谁都不会注意到的、老师从来不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柯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老师会关注的通常要么是成绩特别好要么是成绩特别差，那种成绩普普通通又不怎么惹麻烦的学生，总是会自动淡出老师的视野。
    要说为什么明白，因为柯宏高中时也是这样的学生，到毕业的时候，老师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实际上，他的老师能记住他的名字他已经很意外了。
    “反正，那时候我是高高在上的班花，而他是平平无奇的胖子。”老板娘继续说道，“然后有一天，我们俩成为了同桌。没错，老套吧？就是这样的故事。”
    柯宏摇了摇头：这很正常，要说同学之间为什么会互相了解，基本都是因为同桌或者坐在附近了，那也是最容易摩擦出火花的情况。
    “其实当时我很恼火的，因为我本来想和班上的另一个男生坐在一起，数学课代表。当时我特别喜欢那个男生。”老板娘说着，眼神飘到了远方，“他文质彬彬的，虽然戴着眼镜但是很帅气，而且对方好像也对我有好感。现在想来，那应该就叫小白脸吧？”
    说到这，老板娘气恼的锤了锤拳头：“我们本来坐在前后排，但有次换位置班主任却故意把我安排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大概是怕我们早恋吧。”
    “我们两个就像牛郎和织女，这让我特别生气，把错都怪在了民实（老板的名字）身上，然后整天冲他发脾气，使唤他做各种事，从小卖部帮我带早餐带饮料带零食。”老板娘说到这呲牙笑了，“那时候真是很过分呢，其实想想民实根本没有义务要帮我。”
    柯宏继续轻抚着秦舒雨的秀发，饶有兴趣的问道：“老板是那时候就喜欢上老板娘了吗？还是说已经默默老板娘喜欢很久了？毕竟是班花呢。”
    “才不是，我当时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之后才发现不是这样。这个榆木脑袋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他只是脾气太好而已。”老板娘怒笑着说，握紧了拳头。
    “啊，哈哈……还真有这种老好人的。”柯宏托着下巴无奈的干笑道：他以前班上也有这种人，其实他反倒很讨厌这种人。
    “是啊，我也奇怪，怎么会脾气这么好的人。”老板娘笑着说，“但是呢，我其实还是喜欢当时我们班那个数学课代表，对方也好像回应了我的心意。直到……”
    说着，老板娘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你知道吧，我们那一代人应试教育，初三开始晚上有晚自习。六点下课，六点到六点四十是吃饭时间，六点四十到八点是晚自习。”
    “我们这一代人也有晚自习啊，而且时间更长，再说我们不一样是应试教育。”柯宏干笑着说，接着连忙回道：“啊，抱歉，你继续吧。”
    “那天，几个外校的不良来我们班上找一个学生，那人平时就喜欢和他们混在一起，反正当时其中有一个人盯上我了，毕竟人家也是班花嘛。”老板娘得意的笑道，“然后呢，他就想跟我搭讪，我于是就满脸期待的看向了我们的数学课代表。”
    说到这的时候，柯宏其实大概已经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了。
    果然，随后老板娘气愤的说：“结果那个脓包，吓得连头都不敢太，深怕视线和人家接触到了似的，看着就让人来火。”
    “然后老板挺身而出？”柯宏好奇的问道。
    老板娘怒笑道：“才不是呢，虽然他的确挺身而出，但是给人家两拳撂倒了，最后是班上的女生去把老师喊来才把这帮混蛋赶走了。总之，那次我就对小白脸死心了。”
    “那你是怎么和老板在一起的……”柯宏难以置信的问，这个故事的重点在哪？
    “这个嘛……”老板娘托着下巴想了想，接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因为他一直都在啊。不管我去哪，都一直陪在我身边，初中、高中、大学……”
    说着，老板娘微微苦笑了一下：“他这人啊也真是，我只是随口一句‘你干脆和我考一个高中算了，咱俩成绩也差不多，以后你还可以继续帮我跑腿’，他这个傻瓜，居然就真的和我报考了同一所高中。我就想，这个人呐，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梦想的吗？”
    老板娘的笑容温柔起来：“嘛，不过那时候还是很感动的，但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小鬼，也不懂什么叫恋爱，想着应该很快就会分手了吧？总之就和他先谈着吧。”
    “上高中时我们本来并不在同一个班上，但那时候他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学习吧，然后我们就会进入学校的火箭班，也就是优等生才能去的班上，需要连续三次考试名次都在年级前五十，对我们这些成绩中等的学生来说可不容易。”说到这，老板娘叹了口气。
    随即，她扭头向柯宏笑道：“我本来以为他是说笑的，谁知道期末考试的时候，他却真的一下考到了年级的前五十名，那时候我才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不过我当时其实完全没有这样想过，所以我的成绩还是在一百开外徘徊。”
    “我本来是抱着‘能谈一天就算一天，谈不下去就分手’的想法和他在一起，但是对他来说，却是认认真真用尽全力的和我在一起，那时候我突然有些愧疚。”老板娘撇了撇嘴说，“不过，在他的指导下，虽然晚了半个学期，但是最后我们还是在高二的时候重聚了。”
    说着，老板娘伸了个懒腰，对这个故事做了个总结：“那之后我才明白，其实呐，爱情这东西，什么为对方考虑啊、为对方改变啊、为对方做什么啊，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真正浪漫的告白，就是长情的陪伴。”
    “长情的陪伴吗？”柯宏托着下巴沉思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啦，这其实也是我到这个年纪才想明白的，在我还是你们这个岁数的时候，也是整天想着誓言、惊喜，满脑子浪漫。”老板娘捂嘴笑道。
    柯宏也笑了笑，说着老板娘开心的点了点头，对于有人倾听自己的故事感到很满意，她起身后没一会儿，便带着一盘盐酥鸡翅放在了柯宏面前：“喏，附赠品。”
    “老板娘人真好。”柯宏继续轻抚着秦舒雨的小脑瓜，自言自语道。随即他低头看了看熟睡的秦舒雨的脸，在她可爱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嘤……”秦舒雨像只小猫似的用手摸了摸鼻子轻吟一声，在柯宏边上翻了个身，枕着柯宏的腿准备继续睡，但冷不丁的她小声咕哝了一句：“阿宏，几点了？”
    “四点五十，放心吧，五点半我会叫醒你的。”柯宏帮秦舒雨把额前的刘海轻轻拂开笑道。
    “嗯……”秦舒雨应了一声，接着便继续睡了起来，柯宏帮她把盖着的衣服拉好。
    不过，秦舒雨并没有睡到五点半，大概五点十分的时候她自己就醒了。
    小丫头咕哝一声，笨拙的从柯宏腿上爬起来，看了看时间。
    “肚子饿了……”秦舒雨揉了揉自己漂亮的腹部弧线咕哝道，然后看着柯宏说，“阿宏，我们吃晚饭吧？”
    “嗯，吃吧。”柯宏柔声笑道，“在这沙发上睡很不舒服吧？下次就在秘密基地呗。”
    “可是那边吃饭不方便……”秦舒雨咕哝道，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穿上鞋说，“阿宏你点餐吧，你跟老板说我就要平时吃的那些就好，我去洗把脸。”
    很快秦舒雨就回来了，显得精神了不少，额前的刘海上还沾着一颗水珠。
    “你用冷水洗的啊？”柯宏帮秦舒雨擦去了那颗水珠皱眉道，在她脑瓜上敲了一下，“这么冷的大冬天，你用冷水洗脸？是不是傻呢丫头？”
    “因为能帮我提起精神。”秦舒雨一本正经的说，开始了用餐。
    两人吃了一会儿后，秦舒雨突然唤了一声：“阿宏。”
    “怎么了，傻丫头？”柯宏吃着饭心不在焉的问。
    “那个，平安夜能来我家吃饭吗？”秦舒雨犹豫着问，接着解释道：“我妈妈圣诞节过生日，我圣诞节恐怕要呆在家里陪我妈，所以你能在平安夜晚上来我家吃饭吗？就当是提前帮我妈庆祝生日了，你那天有约吗？”
    “喔，于妈圣诞节生日啊，这可是个好生日。”柯宏笑道，“没问题，我那天有空。”
    “嗯，太好了。”秦舒雨喜笑颜开，他们前面一桌那对情侣中的男孩看到秦舒雨的笑容后愣在当场，手中的勺子“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气得他女朋友用力怼了他一肘。
    柯宏的想法是，如果只是平安夜一起吃个晚饭应该也没关系，毕竟于妈过生日，又和平安夜刚好重合，这么喜庆的日子，他总不能不去吧？
    晚餐过后，秦舒雨似乎还准备继续在这里看书，见状柯宏连忙拦住了她。
    “你啊。”柯宏没好气的捏了捏秦舒雨的小鼻子，“都在这里闷了一天了，怎么能一直就这么坐着看书？走，吃完饭跟我出去散散步，帮助一下消化。”
    “嘤……”秦舒雨发出了一声不情愿的哼哼，“外面好冷……”
    “没事，我手很暖和，给你捂着。”柯宏说着，抓住秦舒雨的小手拉着她向外走去。
    “那好吧……”秦舒雨闻言这才同意了。
    而这会儿，其它女孩也在各个角落，制定着自己的计划。
    “姐，圣诞节准备好了吗？约阿宏出去的事？”叶君莫赖在叶婉君的沙发上问道。
    “唔……”叶婉君一阵沉吟，叶君莫则是气呼呼的问：“还没开口啊！？明天就已经二十号了！你还有多少天！？万一阿宏先让人家给约走了怎么办？！”
    这一通训斥训得叶婉君闭上了眼睛：“可是……”
    “你不是在等阿宏约你吧？”叶君莫难以置信的问：“没错，他是可能约你出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竞争力’这事！？”
    “什么竞争力……”叶婉君不解的问，叶君莫则是气呼呼的说：“就是排除竞争对手啊！以阿宏的性格，他肯定会给你们每个人都抽出一点时间在圣诞节陪你们一会儿，但是这有什么用呢！？你要排除竞争对手，在圣诞节独占鳌头，独占懂吗！”
    “好难哦……”叶婉君有点畏惧的说，“总觉得好像大家都在逼我主动一样，上次阿宏那个女同学也是，说什么二十四岁没人要就凑合成一对。”
    “什么！？他同学给你示威了？你没有回敬吗！”叶君莫怒道。
    “怎么回敬嘛，人家只是同学……”叶婉君无奈的问，叶君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你俩不也是同学吗？人家能说出这种话，你为什么就不能说出类似的回敬一番！？”
    说着，叶君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知道你嘴笨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总之这次圣诞节就是你们一决雌雄的机会，你给把握好机会，赶紧提前一点约阿宏出来，在圣诞节那天独占鳌头！”
    “我、我尽量吧……”叶婉君畏畏缩缩的回道。
    “什么尽量！你笨死了，知不知道这个时候另外几个人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叶君莫气恼的说，“赶紧的，给你一晚上时间想好，明天就给我开口！”
    然而，圣诞节对于柯宏来说，可不是什么能够自由安排的日子，毕竟他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了，而是身兼两份打工的大学生。
    “我的天……”柯宏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阿宏？”秦舒雨一只手牵着柯宏的手放在他的外套口袋里，一边迈着小碎步跟在他后面，满脸幸福的笑意。柯宏则是苦笑道：“我圣诞节那天看来轻松不了咯，中午要去餐馆准备好当天的‘圣诞火鸡特餐’，晚上还要去健身房参加职工聚会。”
    “唔，那圣诞节岂不是都不能休息一下了？”秦舒雨心疼的问道。
    “是啊……”柯宏苦恼的说，随即摸了摸秦舒雨的脑瓜笑了，“不过也罢，刚好也能陪陪月月和小曼她们，否则她们独自在餐馆和健身房过圣诞节，多惨。”
    “你怎么不说人家圣诞节没你陪也很惨……”秦舒雨不高兴的咕哝道，小手用力握紧了柯宏的手，也不知道是想捏疼他还是怎么的，但是这力度对于柯宏来说一点感觉也没有。柯宏忍俊不禁道：“那我不是平安夜陪你了吗？”
    “嗯……那倒也是，姑且原谅你。”秦舒雨又抿嘴笑了。
    这时候，柯宏的手机很不适时的响了，而且来电显示赫然是华殷素。
    在秦舒雨在身边的时候，华殷素打来电话，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不接反而更加显得鬼祟，因此柯宏在秦舒雨灼灼目光之下接通了：“喂，素素，怎么了？”
    “阿宏，圣诞节你有空吗？人家已经制定好一整天的计划了！”华殷素开心的问道。
    “这个啊。”柯宏有点心虚的说，“这个嘛……那天餐馆和健身房都有工作，你也知道的，现在用圣诞节做噱头促销是很常见的商业手段，尤其是餐馆。我们毕竟是西餐厅，圣诞特餐是必须要推出的，还指望着我这个大厨的菜单呢，所以……”
    说着，柯宏沉吟了一下：“等确定下行程，我再给你回复，好吗？”
    之所以这么说，有一方面是真的因为当天的行程不确定，而另一方面，柯宏其实在心底还是想和叶婉君一起共度圣诞节，至少在某个时段和叶婉君一起共度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