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流言蜚语

    沈念安在旁看着，心里忍不住好奇，总觉得这男人像是故意在隐瞒什么似的。
    只是在场人都怕他，谁敢多嘴问话啊，吴院判甚至连他的脉象都没摸清楚就下去开方子了。
    沈念安送他出国师殿的时候，拉着他的袖子低声问：“吴院判，大人到底是什么病啊，当真只是风寒吗？”
    吴院判摸着胡须摇头。
    “老夫也说不上来，不过大人不管做什么事，心中一向有数，沈姑娘只管好生照看着便是，其他的不必过问太多。”
    沈念安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总之是没个答案，索性也不再多问。
    随吴院判回御药房取完药，沈念安便回国师殿内。
    韩锡动作很快，已经上下封锁了国师生病一事，暂时是没传出去。
    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国师又是万众瞩目之人，背后盯着他的眼睛太多了，想让他死的人也太多了。
    所以整个国师殿几乎是瞬间陷入戒备状态，里面的人不得出去，外面的人更进不来。
    不过借着国师生病，倒是让沈念安找到一个大好机会，先前宇文真拜托她寻找医治宇文修的药，如今能在书房和寝殿伺候的人就只有她了，正方便她行事。
    正午时分，沈念安见国师喝完药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便悄无声息的去了隔壁的书房。
    世人的心理在某些事情上都是相似的，往往越是重要的东西，往往会藏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比如密室、暗格之类的。
    这书房她也来过好几次了，只是每次都有国师在，她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搜查，这会儿虽只有她自己，还得速战速决，免得被韩锡发现。
    沈念安关上门行至书架前，从上到下来回摸索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机关装置，至于房内那两面墙就更不必说了，都是实墙。
    真是怪了，难不成解药不在书房？
    她的机关术虽然比不上裴寂，也没学得多精通，但稍复杂的机关还是能看出来的。
    可现在都把整个房间都摸索一遍了，还是一无所获，要么就是解药真不在这儿，要么就是国师诓燕北王的，他手里根本就没什么解药。
    想到这儿，沈念安不免有些泄气。
    还是寻机会去别的房间找找吧，国师既然敢和燕北王做交易，手里就必定有可用的筹码，她在他身边虽然时日尚短，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这般想着，她烦闷地撇撇嘴，旋即开门出去了。
    韩锡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索性是没被人发现。
    回到寝殿，国师还在睡，沈念安便站在床前默默看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之后两日，沈念安近乎是不眠不休照顾着国师，也不知这人的身体突然间怎么变这么差了，先前明明强壮得一头牛都打的死，现在居然弱得跟鸡一样，一场风寒就险些要了他的命了。
    等国师的身体渐渐有所好转时，沈念安才由衷松了一口气。
    她倒不是庆幸这人没事，只是觉得他若就这般轻而易举地死了，未免也太造化弄人了。
    这人做了那么多恶，死后的事暂且不提，起码在他活着的时候，决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
    而她也万万没想到，就因为她不眠不休地照看了国师两个日夜，王庭中居然已是流言四起了。
    “听说了吗，沈念安千方百计的赶走明若，如今已经住进国师大人的寝殿了！”
    “哪是她把明若赶走的，分明是国师大人早就看上了她，又不想落人口舌，只能先把她调去国师殿做事，之后又随便找了个借口赶走明若，如此一来，沈念安就能得到他独一份儿的恩宠了！”
    “管他真相是什么样呢，我现在只想知道沈念安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勾得国师大人对她魂不守舍的，若我也能学来两三分，出头之日便指日可待了吧？”
    “出头？呵，你也真敢做梦！不过我也真是没想到国师大人原来也是个道貌岸然之人，看上去冷冷清清不喜红尘的，实则也会像寻常男子一样动情啊！”
    裴寂听到这番传言时，自是生气的，只是表露得没那么明显。
    国师在王庭中极富威望，以前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都无人敢在背后小声议论，可这次却流言四起，还在短时间内传播的这么快，必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满王庭内唯一盼着国师尽早垮掉的人，也就只有那一个了。
    思及此，裴寂敛着清冷的眉目大步走进了长生殿。
    乌善公公在殿外候着，见他来势汹汹，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心里直觉不妙。
    “裴护卫，您怎么来了？王上并未召见，您还是……”
    裴寂像没听见他的话，抬手推开他之后，抬脚便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燕北王正坐在垫上看书，他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见裴寂进来，笑容也比往日爽朗多了。
    “慎之，你怎么来了，可是查到了什么要紧事？”
    裴寂开门见山道：“宫里那些风言风语，是不是你派人放出去的？”
    燕北王听着他低沉的语气，老眼一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何生气。
    “是孤让人放出去的不假，国师把伺候了他十年的近身婢女赶出去，对那个新来的独有偏爱，难得他有朝一日也会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体会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孤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怎么着也得挫挫他的好名声，怎么，孤难道做的不对吗？”
    裴寂闻言冷笑，两手却慢慢握成了拳。
    “我说过了，我可以帮你做事，但你不能瞒着我在背后动手脚，尤其是伤害我的人！”
    “你的人？”
    燕北王闻言蹙眉，本是困惑地看着他，转念似想到什么，突然又笑了。
    “慎之啊，原来你真的喜欢那个小宫女，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说呢？”
    裴寂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皇室无能，他更是个昏君，如今宇文家百年基业险些要维持不住，他居然还有心思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真是没用！
    燕北王见他生气，生怕他就此就不帮他们的忙了，语调瞬间软下来。
    “慎之，你别这样，孤错了还不行吗？孤事先可是问过你对那小宫女的心思的，是你瞒着不肯说，孤这才下手了，不过你也用不着生这么大气吧？只是几句无伤大雅的流言蜚语罢了，能出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