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不会回来

    将父女二人安稳送到别院后，阿昭一刻也没有多留，当即告辞离开了。
    别院内另有下人侍奉，根本就不需要他费心什么。
    待回到王府，他便将自己在马车上听来的话说与裴寂听。
    裴寂听完，反应同阿昭却是一样的。
    “直到现在还在异想天开，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他们好好看清楚自己日后的下场。”
    坐在一旁的裴子推眨眨眼，犹豫着问道：“父亲，爷爷他们要在这儿住很久吗？他们不喜欢我和娘亲，我和娘亲也不喜欢他们，我只担心娘亲回来之后看见他们会生气。”
    裴寂淡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头。
    “放心，他们很快就回去了。”
    裴子推闻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适逢外面这时候飞来一只鸽子，是沈念安的回信。
    裴寂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只说了她在燕北的近况，还提到了独孤瑶的异样，所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独道的见解。
    独孤瑶在独孤寿逼宫那日突然倒戈，行为确实反常，但每个人行事都是有目的的。
    只要弄懂她做这件事的动机，就能解释她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
    这一点上，他和念安的见地是一样的，都不认为独孤瑶做这些事纯粹只是为了宇文修。
    他和独孤瑶的交情虽然不深，但不难看出她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女人，如果她真为宇文修好，那为何在连淮翊把控燕北朝政的时候没有及时出现，偏偏到了现在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以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缘由。
    只是除了宇文修，燕北还有什么是值得她贪恋的？
    皇位？
    莫非她和西凉长公主一样都妄想做女王？
    但这根本没有必要啊，只要独孤寿谋事成功，独孤瑶以后继位反而更名正言顺，反正天下已经是他们独孤家的了，她根本就用不着多此一举杀了独孤寿，现在反而让这件事变得更迂回了。
    那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
    裴寂苦思冥想也想不明白，最终只给沈念安回了四个字。
    “静观其变。”
    沈念安看到回信的时候，瞬间无言。
    “什么叫静观其变，真等到独孤瑶的下一步动作，搞不好我们所有人都没命了！”
    朔玉坐在一旁笑道：“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小堂主，我倒是觉得定安王说得对，既然咱们都猜不到她的真实目的，倒不如安安分分的等着看戏，这不也是你之前告诉我的话吗？她若想达成心中所愿，必然会另有动作，咱们只管盯紧她便是，至于其他的，你就是想太多也没用啊。”
    沈念安斜眼挑眉。
    “你明明是我明理堂的人，这会儿怎么帮裴寂说起话了？”
    朔玉却眨眨眼，不怕死地打趣起她来。
    “属下哪是在帮定安王说话，分明是就事论事，难道小堂主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我看你之所以生闷气，是气定安王给你的回信太少了吧？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居然也值当让鸽子飞一趟，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我是你，我也生气！”
    沈念安笑着轻嗤，“你说这话，倒也不怕哪天真让裴寂知道了，他会出手打死你？”
    “那小堂主可千万得保护好我，你也知道的，我这人最怕死了。”朔玉佯装害怕似的朝她凑过去。
    沈念安嫌弃地推开他，嘴角却带着笑。
    “朔玉公子，别开玩笑了，敢撑起明理堂的人可没一个怕死的。”
    朔玉闻言，本来还在笑，也不知怎的突然间惆怅起来。
    “你说咱们都派人在城中暗查这么久了，还是没找到连淮翊和大堂主的下落，他们会不会已经不在城里了？”
    “不会。”
    沈念安很笃定地摇摇头。
    虽然和连淮翊交手多次，她也算不上十足了解连淮翊，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连淮翊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更不会做缩头乌龟。
    既然回来了，就必然有他自己的用意。
    不过她确实也小瞧了他，在燕北蛰伏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会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狡兔尚且有三窟，更何况狡猾如他呢！
    沉默间，外面突然传来一记敲门声，是宇文修派人来送请帖，邀沈念安今夜去王庭赴宴。
    而他派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华笙姑娘，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容许沈念安拒绝。
    沈念安接过请帖嗤笑道：“听说大皇子和独孤姑娘婚期将近，到时必定要大宴一场，不知今晚设的又是什么宴？”
    华笙回道：“没什么，只是瑶姑娘昨日同大皇子说，小堂主与他和五皇子的关系极是亲近，待到大婚那日，前来恭贺的宾客太多，他们肯定顾不上小堂主，所以才想着提前请您热闹热闹，免得到时候怠慢了您。”
    沈念安闻言，眉眼微挑。
    “想不到独孤姑娘还是个心思如此细腻之人。”
    华笙淡笑不语。
    她固然是大皇子身边的一等婢女，但也仅此而已，在背后非议主子这种事，她不能做，也不敢做。
    瑶姑娘很快就要嫁进紫宸宫成为大皇妃了，以后也会是她的主子，所以无论小堂主说了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沈念安见她不说话，知她是个谨慎之人，抿抿唇也不再自讨没趣，只是突然间又想起张嬷嬷来。
    “先前五皇子说张嬷嬷回乡省亲了，不知她可回来了？大皇子成亲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没放在心上吧？”
    华笙却温笑着冲她摇了摇头。
    “五皇子没告诉您吗，大皇子已经特许张嬷嬷提前回乡养老了，她年纪毕竟大了，在宫里也做不了什么，大皇子此番还是看在小堂主的面子上才对张嬷嬷开了先例。”
    沈念安听见这话，心底却是一沉。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预感很不好，总觉得张嬷嬷一定是出事了，但想着宇文修又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对她隐瞒什么，所以自那日问过宇文真后，她虽然存了几分怀疑，但并未往深处想。
    可如今华笙却告诉她张嬷嬷不会回来了，如果张嬷嬷真的离开大都城了，在回乡之前怎么可能会不来同她道别呢？
    直觉告诉她，宇文修一定对他们所有人都撒了谎，可她又不能直接冲进宫里质问宇文修，她手里有何凭证呢？就凭她和张嬷嬷的交情？
    沈念安凝眉沉思着，目色一时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