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水库捕鱼

    这件事还是大哥早上过来时，跟自己说的。
    当初侄女婿还在别人的店里学裁缝，是阿文提议两人一起开店，说这样既可以帮人来料定做，也可以做出一批成衣，挂在店里出售，应该能赚不少钱。
    可惜两人都不是当老板的料，虽然在阿文的帮助下，把店开了起来。
    这大半年下来，每个月都卖不出几件衣服，加上侄女婿年纪轻经验少，顾客对他的技术不放心，加工生意也不多。
    程月娣想到这里，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看来不是每个人都有女儿的本事，开一家店就能赚到钱。
    不过这样才说得过去，如果赚钱真有这么容易，那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当老板了。
    “是吗？”谢秀文听了就有些意外。“那过年我们去做客的时候，我跟他们好好谈一谈。”
    以前她也想过把两人直接招进制衣厂，又怕自己人不好管理，最后忍住没开口。
    现在东溪镇要搞服装产业，那就把两人带到这里办厂好了。
    年轻没管理经验，那就先开一家小作坊，招十来个人帮自己加工衣服，从头开始学起。
    如果没能力自己设计并生产，那就从外贸公司拿一些订单过来，让他们做代加工好了。
    只要用心干，绝不可能连小舅种菜的钱也赚不到。
    “行，我一会儿让你大舅把信带回去，免得你小舅着急。”见女儿已经有了主意，谢妈妈就彻底放心了，喜滋滋地去找大哥。
    对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现在自家有秦老这个亲家在，生活方面根本不用再担心有什么变化。
    唯一需要操心的是娘家这些亲人。
    她其实也担心女儿厌烦自己管这些，所以尽量忍着少开口。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阿文并不介意拉亲戚们一把。
    接近中午的时候，山下空地的木板上，一扇扇猪肉已经分成小块，装上货车，准备运到工厂，分给工人当年货。
    当然这些事不用她操心，只要定下猪肉的总数，负责这块的管理人员，自然会根据人数的多少，合理分配好。
    每人能分三四斤，还是二三斤，其实差别不大。
    保姆和谢妈妈中午用猪下水，做了一桌杀猪菜，帮忙的人自然也留下来一起吃。
    下午还要杀野猪和野兔，这是给管理人员的福利，估计也得忙上大半天才能完成。
    至于鸡鸭，只要绑上翅膀和双脚，活的送过去就行，方便了许多。
    吃过午饭，一家人在四合院门口看风景。
    下午天气依然阴沉沉的，不过西北风小了，加上这边有山遮挡，所以反而比县城温暖。
    “阿文，去不去水库捉鱼？”谢爸爸饭后去外面转了一圈，这时候匆匆进屋拿竹畚箕和鱼篓。“村里水库的水已经放干了，队里的人正在捕鱼，一会儿他们离开后，下去捡一些小鱼——”
    村里的大水库，不管是集体所有，还是承包给别人，年前都会抓一次鱼，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七八条一斤出头的鱼。
    因为不懂养经济价值较高的淡水鱼，所以主要还是链鱼、草鱼、胖头鱼和鲤鱼。
    水库底下积了厚厚的淤泥，虽然经常有人挖泥肥田，依然没多大变化。
    这个水库环绕村里半个稻田，面积足有上千亩大，加上队里主要抓大鱼，自然会留下大量的小鱼，供村民捡漏。
    每年捕年鱼，是全村人最兴奋的时候，就算天气寒冷，没有下水穿的专用裤子，也阻止不了大家的热情。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会派人参加，就像忘了寒冷，挽起裤脚，光脚下水。
    “去啊！”谢秀文听后连忙应下来。“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多叫几个人过去，鲢鱼大头鱼就算了，希望多捡些白条回来，煎好了下酒，老爷子他们都喜欢吃。”
    越州这一带，对白条鱼情有独钟，过年如果能端上一碗煎得黄黄的鱼用来下酒，大家就会特别兴奋。
    “早上打了半天水，应该快到底了。”谢爸爸边走边回答。“一会儿你去叫人，一起去水库那里，不过你们和程程几个，就别下水了，在边上看看热闹就行——”
    自从小方几家人回去后，夹岙全部换上了年轻人。
    这些人都是李晓华的战友，虽然对养猪种菜这些活不是很精通，但是干起来特别认真。
    加上力气大，家里有什么体力活，叫一声就过来帮忙，他对这些年轻人非常满意。
    既然女儿想多抓些白条，那一会留几个帮忙杀猪，剩下的去水库好了。
    在谢世林眼里，女儿和女婿的身份都变得尊贵了，怎么能下水吃这样的苦头？
    更不用说外孙谢锦程。
    “好。”谢秀文应了声，准备去叫人。
    老实说她还没机会干过这样的事，只是借着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过程，现在有些跃跃欲试。
    唯一遗憾的是，抓鱼为什么选在大冬天，如果是其它季节，那更有趣了。
    “妈，我也要去。”谢锦程已经听到了妈妈和外公的话，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
    早几年他还小，所以家人不许他下水。
    自从习武后，他的身体强健了许多，这么好玩的事，肯定不能抛下他。
    “行，一起去。”谢秀文拍拍他的肩答应了。“把你爸也叫上，再让外婆准备几只竹畚箕，几只装鱼的铁皮桶，我再去叫几个帮忙的人，一会儿就出发。”
    几个年轻人听说去抓鱼，都兴奋得不行。
    于是留下几个正在帮忙杀猪，脱不开身的人，其它人一起向水库出发。
    来到水库边的小道上，只见边人乌央乌央全是人，估计全村四五百人，至少来了大半。
    每个人都全付武装，外套戴了袖套，手里拿着竹畚箕和装鱼的桶，也有带了捞鱼的网兜，等着水库里的人上岸。
    而水里则有上百个浑身泥浆的男人，看到鱼后双手用力握住，丢到旁边的竹筐里。
    每个人的周围都放着装稻谷的竹筐，随着鱼不断被丢进筐里，很快就满了。
    因为连泥带水，筐里具体是什么品种的鱼，站在上面也看不清楚。
    另外有几个人不断把装满鱼的筐抬上岸，放到路边拖拉机的车斗里，一装满就突突地开走了。